袜爱 第十四章 灯红酒绿

　　混得很好的王林握住了白夜的手：“白夜，好久不见了。”

　　“是啊，好久不见了。”白夜如此应付到。

　　王林又接着说道：“想当初啊，你是最有希望上名校的，而我呢，是有希望上一个烂学校的，谁知呢，结果大大出你我所料，就好像我俩的人生轨迹调换了一样，你说这是不是很有意思呀？”

　　王林又接着说道：“你说也真是的，去北京上个好学校也挺不好的，毕竟那里的空气污染很厉害么，还是你那个学校好，在穷乡僻壤里，不仅消费低，而且环境还好，哈哈哈哈……”

　　白夜也笑着，心里却在滴血。

　　有人来了，走道里有了熙熙攘攘的声音，白夜看到了他的班主任，那个秃了毛，戴一副褐色眼镜的小个儿男人，他的旁边是他考的最好的学生，雅歌，她陪着老师，就像在服侍这一个病人。忽然，这老师抓住了雅阁的手，当着众人的面抚摸了几下，对着雅歌说：“到了大学就不要那么用功了，毕竟你还是女孩子么。”

　　白夜听到了这句话，他总觉得这句话意味很是深长，或者说，不像是一个老师对学生说的，更像是一个男人对情妇说的。

　　雅歌，白夜忘不了这个女人，他曾帮过她，在她学习最困难的时候，那时候，她跑过来靠在了白夜的肩膀上，善良的白夜被她虚假的悲伤打动了，那以后，白夜帮着雅歌补齐了落下的功课，可如今，她成功了，即使见到了白夜，也像没有看到似的。

　　王林迎了上去，先是做了个揖，再是嘘寒问暖了几句，那情景，真的好似眼前的这些人比他的亲娘还亲，王林的嘴巴咧开了，漏出了一个个空洞的字眼，就像一条条蠕动的蛆，爬到了白夜的耳旁。

　　张楚也来了，这次穿得更夸张，金黄色的袍子披在身上，活像一个黄鼠狼，还带着墨镜，幼稚的堪比五岁小孩了，嘴里嚼着口香糖，身后还有一群吆三喝五的人，白夜听到了他们蛮横的步伐，闻到了他们身上特有的香水，有点恶心了，白夜揉了揉眼，就像刚看完一集垃圾的电视剧。

　　入座了，白夜被安排在了角落的地方，和白夜一个桌的是班里的四害，丑女菊花，丑男小刘，斗鸡眼猛子，狐臭红红。白夜忍着，尽量去看叠成花样的餐巾纸，而不去看他身边的奇葩。

　　张楚，王林，雅歌，和老师坐在了一起，这个桌子是宴会的中心，能同时坐下十二个人，除了刚才说的那些人，这桌子上还有其它一些优等生，还有的就让白夜有点纳闷了，张楚的身边坐了班里的两个班花，她们笑靥如花地给张楚敬酒，张楚笑着，似乎在想着接下来的计划。

　　这时，王林又说话了，他站起身来，对着老师说：“老师，感谢你对我们的谆谆教导，如今你的学生个个都有出息了，这一切都是您的功劳啊，希望您能受我一杯，老师，我先干了。”

　　他喝了，就像喝尿似得，周围响起了掌声，在这掌声里，他得意地退下了。

　　老师的脸上泛起了红晕，是回春了么，白夜捉摸着，老师站起来了，同时站起来的还有雅歌，她小心地扶着老师，就像扶着她的老公。

　　“今天我很高兴。”白夜听到这句话心里在说：今天我不高兴。

　　“大家个个都有出息了。”这老师又说道，白夜又在心里说了一句：“我没出息，千万别把我算进去。”

　　“半年了，我时时刻刻都在想着大家。”这时白夜心里却不想说了，因为他现在只想吐了。

　　白夜捂上了耳朵，不了这一举动却被斗鸡眼猛子看到了，猛子像一个刽子手似得向老师告发了这件事，这一告发就像往一池湖水投进了一块大石头，原本喧闹的聚会一下子安静了。

　　众人的目光聚到了白夜的身上，包括老师的，约莫过了十秒钟，大家又开始各种嗨了，就像没有白夜这回事儿似的，白夜也搞不懂，可又立即明白了，原来在这世界上，最大的悲哀是，你在他的眼前，他却假装没有看到你。连猛子也搞不通了，他明明立了一大功啊，怎么没人给他个骨头呢？白夜傻笑着这个傻子。

　　张楚的眼睛开始不老实了，他瞟着雅歌的胸，似乎在计算球体的一些数字特征，他觉得他该有点什么动作了，站了起来，对着大家说：“这酒店是我家的，大家吃好玩好啊。”一语既出，死寂一片。

　　白夜讥笑着这个傻帽，谁不知道这酒店是他家的，还用的着他自己来说么，白夜觉得这回大家会哄堂大笑，可是白夜错了，大家先是你看我，我看你，尔后大家像突然想通了似的，竟鼓起了掌。在这掌声里，张楚特意的瞟了雅歌一眼，雅歌的脸上也泛起了红晕，俏极了，就像是狗血喷上去的。

　　随后，张楚示意了一下王林，他们调换了座位，张楚终于坐到了雅歌的身边，可是这还有个老师，这可咋办咧，有了，张楚又示意了王林一下，王林明白了，他开始进攻般地给老师敬酒，老师在一杯杯的白酒下醉了，由另一个同学扶着去了客房休息。

　　宴会还在进行，张楚的腿在桌子底下勾搭着雅歌的裙子，一个劲儿地给雅歌灌酒，而王林呢，却和两个班花玩起了脱衣服的游戏，很快，宴会到了该散的时候了，醉的人越来越多，先行退去的人也越来越多了，张楚一把抱起了雅歌，偷偷地溜了，却不小心落下了雅歌的粉色高跟鞋，王林也醉了，搂着两个校花，欢欢喜喜的退去了，又过了一大会儿，人都散尽了，连四害也走了，这宴会只剩下白夜了，配着金绶带的侍者开始上来收拾了，侍者问白夜：“先生，您醉了么，让我扶您下去吧。”

　　白夜挥了挥手，自个下了楼，走到了门口，冷风吹起来了，白夜裹了裹衣襟，在昏黄的路灯下走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