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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梅竹马(2)

发布于:2013-05-16 05:59  ┊ 阅读  ┊  人参与  ┊ 文 / 高青铜

  六、猖狂

  不管是什么来头,他这种招蜂引蝶之流定不是什么好角色!一丝蔑视的神情浮现于我的脸上——

  似乎感应到了我的蔑视,他似乎更猖狂了:“托各位美女妹妹的福,我的社团一切顺利!和女朋友也相敬如宾。”

  听到这个,几个花痴似乎有些快乐的失落。

  “还真当自己是明星呢!”我心里哼哼,有种东西在波涛汹涌地翻滚。

  “哦,时间不早了,我还有事,留下我的号码,139xxxxxxx……”

  他挥挥手,扬长而去,带走了一咖啡厅女人尾随的目光。几个女人则如小鸡啄米的姿态和速度记下号码。

  想到我的“小粉”,我无奈地把那几个数字存在我的手机上,并注明:秋白同志。

  “喂,夏夏,你敢说你不是故意撞他的?”秋秋流露出狡猾的神情。

  “就是,近水楼台的月亮不得白不得!”丽达阴阳怪气地补充。

  “什么近水楼台?”被她们说得云里雾里,我怀疑我的智商被撞成了负数,那可真是无法治愈的内伤哎——

  “邱白,就那个师兄,音乐系的才子,是我们学校的风云人物,难道你不知道?”丽达一副诧异的神情。

  “我们学校那么多人呢,都认识我才怪呢——超人——非人!”我给了她们一个白眼,狠狠地吃了一个新鲜出炉的面包。

  “他可不是一般人呢……”丽达欲言又止。

  “他不一般?长三头六臂?爱抹香水?诱惑女生?”我不屑地嗤之以鼻,就像描述一只令人厌恶的蚊子。

  他的“不一般”应该就是你们这些花痴宠出来的不一般吧!

  那双桃花眼,剧毒无比,不知残害了多少无知少女呢!

  “他可是你们学校最牛社团——‘青春U型台’的社长呢!”

  “‘U型台’?名字很有个性嘛!干什么的,培养学生美女模特?”我问。

  看见了我白痴一样的表情,那几个女人似乎有吐血的冲动:“你明明也是YY大学的吗!你怎么能这样……白痴?”

  特别是丽达,她似乎更不愿意相信我的言行和表情:“喂,我和你是一个学校的,我都听说过他,你没有理由不知道啊?”

  “你知道的,我们系和你们中文系不一样,我们系是流浪在外没人照顾的野孩子……”我黯然神伤地解释。

  看见我痛苦的表情,她们的恻隐之心被打动,不再围追打击我。他们一下子找不到也不忍心用合适的词来形容易于常人的我了,也许我的反应严重出乎他们的想象了。

  难道,真的是因为我们这个“教育科学学院之学前教育系”不在大学本部的关系?

  说起这个,我就有一肚子的苦水:因为今年我院扩招了几个新兴专业,学生人数也多了,却不想配套的宿舍没有按期完工,学校领导综合考虑后就把我们教育科学学院新招的一百多号人放到了我们学校的友好合作单位——S师范学院。该师范学院向来以严格敬业著称,因此我们从报到那天起,就被严重监视:不准在上课时间私自进出校门,不准早晨睡懒觉,不准逃课,要上晚自修,要早读,要……

  大家都说,这样的“管制”太不人道了,我们不在这压抑中爆发,就在这管制中变态!这根本就不是正常的大学生活嘛!刚从狼窝般的高中逃出,又掉进了这个虎穴……

  这不,刚开学一个月的国庆节,我像我们班级的同学一样,像刚出笼的猛兽,疯狂奔回家,寻找当年高中的死党,倾诉失望的大学生活。

  “好了,好了,不说其它没头绪的东西了,说说我们目前的学习感受吧。”雨微终于带领大家切入正题。

  “我的大学啊,惨噢……”我一副杨白劳式的愁苦,开始了祥林嫂一样哀怨凄苦的喋喋不休。

  其他几位态度则各不相同,但都有满肚子的话要释放。

  在觥帱交错与诱人的甜食包围中,我们开始对目前生活状态的不满和学习的压力进行最彻底最深度的控诉……

  七、回家

  一群女生经过5个小时的慷慨陈词、针贬时弊,肚子里的火气和不快都尽情释放,被甜食果汁代之,这才恢复精神抖擞的元气,我也早已把不愉快的撞车事件抛到爪哇国去,心满意足地回到家。

  妈妈先我十分钟到家,精神比我还抖擞。看来她今天参与的那场婚礼状况很不错。

  “妈,心情不错啊!脸上细腻的皱纹都不见啦!”我故意调侃她。

  “那是自然,你不跟我一起去,亏哦!”妈妈高挑着修饰精致的眉毛,说话抑扬顿挫。

  “有什么异于寻常的重大发现吗?”

  “嗯,今天还真有个重大发现——那个小黑哥哥,你还记得吗?”妈妈有些近视的眼睛瞬间变成驼铃一样圆,精神攫铄。

  “什么黑哥白哥的,本人通通不认识。”

  “你不是一直说自己记忆力好吗?怎么小时候的好朋友都不记得了?”妈妈开始抓住机会尽情地嘲笑我。

  “你是说从我们楼下搬走的邱叔叔家的……哥哥?”我大脑的时光机在搜索记忆力残存的关于童年的遥远信息。

  “是啊,是啊!”妈妈激动不已,“我还以为你真的一点都记不起来了呢!”“哎,时间过得好快,一恍,十八年都过去了……”

  妈妈有些伤感。

  我知道,她同时也想起了我的爸爸,那个说走就走绝不回头的男人。

  那时候,我们家和邱叔叔家是非常友好的关系,直到后来邱叔叔家因工作的原因离开本市……他们刚搬走半年,爸爸也好无征兆地离开了家。据说,他只留下一个信封,里面有他饱含歉意的信和补偿我们的一笔不算多却也不少的现金。

  关于那时候的事情,我的记忆很模糊了,只记得妈妈并没有大哭大闹,只是怔怔地看着尚有光泽的结婚照,偶尔焦虑地看着我。我呢,透过童真的眼睛,看到了世界上爱情的不完美……

  我并不确切知道家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但是我知道我是妈妈的孩子,也是妈妈的依靠,我要一直让妈妈开心……

  “哦,妈妈,我今天和我高中时候的好朋友聚会了,好开心哦,给你讲讲啊!”我故意提高音量,企图把妈妈拉回现实。

  “是吗?快给我讲讲你们那班小鬼的事情!”妈妈很配合地变换了快乐与期待的表情。

  这就是我的妈妈,永不沉溺于悲伤境界的妈妈,绝不把灰色情绪传染给我的妈妈,也是让我总是心疼的妈妈。

  “雨微对她的大学有些失望,秋秋依然壮志凌云,期待明年考上她心目中的‘北广’,博雅对大学的态度平静——似乎是老夫老妻的感觉,无所谓希望和失望。”我顿了顿,“丽达嘛,和我一个学校,心态平和,已经有男朋友了,目前是恋爱中的快乐小女人……”

  “哦,一群有趣的小鬼。那,我们的夏夏呢?”妈妈温柔地问。

  “我啊,处于茫然的大学生活适应中——妈妈,你又不是不了解你的女儿,总是说得比做得好,领悟比现实慢两拍的人……”说完我抱住妈妈,像小时候一样抱着妈妈的头,典型的“肌肤饥渴症”。

  妈妈很满足地笑着,轻轻地拍着我的头。

  八、小黑

  “对了,小东西,妈妈真是差点被你忽悠了,我们继续邱白的话题……”妈妈忽然醒悟到我的意图,迅速饶回话题的原点。

  我一惊,邱白,又是邱白,难道是同一个人?不详的预感让我浑身有些发冷……

  “妈妈,邱白……又是谁啊?”我开始语无伦次。

  “就是刚才我提到的——你的小黑哥哥啊,小时候一起玩游戏的小黑啊,邱叔叔家的邱白啊。听说他是高考前三天回来,在你隔壁的学校参加了高考……”妈妈仿佛对我的疑问深感诧异,“对了,你们现在不是一个学校的吗?他比你高一级。似乎是……音乐系的……你就真的没听说过他?”

  怪异的话再次出现,而且是从妈妈的口中。

  “凭什么要听说过他?”我忽然间觉得自己吃了根爆竹,语气很暴力。

  “夏夏,看你这样子……”妈妈觉得很无奈。

  “嗯,我是……我是觉得我们学校那么多人呢,怎么会那么巧就认识他……”我慌忙解释。

  “哦,是这样。不过啊,听说邱白真的是各方面都很优秀的孩子。”妈妈的表情变得迷离,“今天见了他,还真是这样,人嘛,精神帅气,精神饱满,性格积极上进,待人礼貌热情……”

  看来,又一个人被毒害了。它他不仅谋杀无知少女,还诱惑中年妇人。

  “妈,这么多年不见了,你不能只听说吧……”

  “那,先让你看看他,免得以后见面都不认识……”妈妈说着拿出了她手提包里的数码相机。

  好,看就看吧,又不会惊艳到哪里去。

  “咦——他结婚了?”我高呼,差点把房顶掀翻。

  “哎哟,你什么眼神啊,人家明明是伴郎嘛!”妈妈一副“没见过世面的”的表情。“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啊……”

  “妈,你真俗,把结婚和猪扯到一起!”

  “就你会说。看来以后你得多跟我去参加婚礼,免得到时候都不知道新娘子是干什么的。”

  “妈,你是不是觉得我妨碍你的‘第二次春天’了?这么急,让我嫁人啊!”

  我很“无赖”地挑衅。

  “算了算了,不和你磨嘴皮子了,该干什么干什么去,立马消失——”被我点到“死穴”的妈妈终于撑不住了。

  妈妈的话音未完,我已经以火箭速度回到了我的房间。

  回想刚才老妈的样子,怎么像媒婆呢?那神情、那语气,嘴角上再装颗黑痣……

  我自己把自己乐翻了,趴在被子上狂笑……

  可是,一想到那个邱白,我就觉得有些说不出的感觉。想不到,男孩子大了也会改变的,而且不止变了“十八遍”,让我从记忆库里都找不到原版了。十八年后,我们竟是用这种惨烈的方式相遇了,究竟是喜是悲?是喜倒也罢了,若是忧,不如不见……

  对了,我是否也变了很多?应该是吧,否则他也会把我认出来吧?

  对于我们来说,留在彼此脑海里的,应该就是我们的小名和婴童般的容颜吧?

  我又想到了我的“小粉”,这可是我的第一笔稿费换来的啊!

  怎么办?思索一番后,我决定先耗着,反正我要回学校了,也不急于骑。看他能怎么样,难不成把它煮熟吃了?

  九、回校

  国庆假期的第七天,我和妈妈在车站告别。

  “妈,我不在家,你要多做些有意义的事情。”

  “做你布置的家庭作业?还是热衷伟大的慈善事业?”

  “去约会,我想有个爸爸疼我!”我很直白。

  “难道你觉得这么多年我不够爱你?”妈妈似乎很伤感。

  “爱,很爱。可是我也想有人陪你、爱你……”说到这里,我竟然有些哽咽,很快地上车,不回头。

  在高速公路上飞奔四个小时后,我站到了S师范学院的大门口。我豪情万丈地朝学校大门挥挥手:“我胡夏夏又回来啦!”

  “哦——我以为是胡汉山又卷土重来了呢!”这个声音似乎有点熟。

  一个人——“声源”从学校门卫处里面走出来。只见他穿着蓝白条纹的体恤,深蓝色的牛仔裤,黑色的“耐克”板鞋。

  咦,这造型怎么和我的风格有点像?模仿我?可恶!竟然撞衣了。虽然我不是公众人物,可跟“他”穿风格相似的衣服,心里还是有些添堵……

  焦点继续转到头部,中性却充满力量的嘴唇,坚挺的鼻梁……似乎在哪里见过……

  还没看到眼睛,催命符般的声音再次从“声源”响起:“不记得我是谁?”

  我不是个处处留情的人啊,什么时候结下的“孽缘”?

  “你是谁?干嘛侮辱我的语言?”我像刺猬一样,准备发起有力攻击。

  “你的脑袋不会真的被撞失忆了吧?想想你的‘小粉’……”

  我一个激灵,记忆复苏。随之,我又看见那春光四射的桃花眼。

  说也真是的,我怎么就不擅长记忆人的脸呢?经常犯这种技术性错误,如今真是遭到报应了。

  这次一定要痛洗耻辱,专攻“认人术”,否则以后不知道有多少灾难等我呢!

  “我记忆再好也抵不过‘变色龙’的变幻莫测啊!”

  “那是因为你是色盲!”

  “我可能是‘色盲’不像有的人总‘色诱’异性!”

  ……

  哈哈,他被我点中“死穴”,在无奈地挣扎,就像游戏里的魔头被送上断头台的不甘,在垂死挣扎。

  “邱白——这不是传说中的邱白吗?他怎么在我们学院门口?”

  随着声音由远及近,我的眼前几个表情花痴的小学教育系女生翩然而至。

  鄙视,绝对的鄙视!

  女生为什么都钟情这样的男人?真是长他人歪风邪气、灭女性威风自信,让邱白这种人得瑟得目中无人。

  如果所有的女生都能穿过男生虚华的外表直达真挚的内心,这个世界应该国泰民安很多吧。

  “邱白社长,你怎么光临我们这个破落的地方了?”那语气,颇有些领导微服下访的味道嘛!

  “你们好。我来迎接朋友回学校。”他边说边指着我。

  “谁是你的朋友!”我转身拉着行李箱就走。

  “你没看,她生气了——非得要说‘女朋友’才开心呢!”邱白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油腻。

  几个女生“哦”,异口同声,有嫉妒,有惊奇……

  “你——无耻——”我怒吼一声,拖着行李箱狂奔。

  奇怪,我的手感有些陌生,刚才还觉得沉重无比的箱子竟然轻如鸿毛了。

  只听“咚”一声响,我看见我的手里只拎着铁架子——箱子坏了,惨烈地牺牲了。

  怎么办?这里离宿舍还有很大一段路,环顾校园,一个熟悉的面孔都没有……

  真后悔今天回来比预定时间提前了!竟遭遇小人暗算。

  “天无绝人之路”,可是,今天?我还是无路可走。我忽然想哭……

  十、吃饭

  “对不起”,那个熟悉的声音悠悠传来。

  我转过身不看他,真的厌烦了这个人。

  “是这样的,阿姨,也就是你妈妈打电话告诉我你今天回校,让我帮助你适应大学生活……”

  “我妈妈……”我无语了。

  我妈妈,我关心她,她关心我……

  “你看,都十二点多了,我们去吃饭吧。”他忽然温和、诚恳地提议。

  他的风格大转,我一下子不适应,不知道怎么应对了。况且,我的肚子已经配合地咕咕叫了,真是不争气啊!

  因为那个不争气的箱子,我决定就在附近的食堂解决。

  只见他两只手一合力,抱起了我的箱子——里面装着瓶装话梅、瓶装阿华田、瓶装……傻子也能猜出有多少的分量啦!

  我想凭他那柔弱的身躯,能搬到食堂不休息就奇迹了。

  偷偷地瞄过去,他却举重若轻。

  “我选修了一年的摔跤课。”他平静地说,“否则谁能把你一口气送到医院而不休息……”

  我崩溃,有杀人的冲动……

  到了食堂,我拿出饭卡,要了入大学以来最贵的两份饭——我可不希望被某人说“小气”,最后闹得人尽皆知。

  还有,顺便也还掉他的人情。

  坐下吃饭,发现前面一排坐着我的两位舍友——果果、丝丝。他们的饭已进入尾声。

  我不由地火冒三丈,这些家伙!“喂——你们怎么不去门口接我?不是说好了,去门口帮我去拉箱子吗?”

  两位转过头来,气短地说“我们太饿了……再说了,谁知道你没有准时啊!”

  看她们说得这样楚楚可怜,我只能自认倒霉了。

  “咦——那位帅哥是谁啊?”四只眼睛突然发绿,像月圆之夜在高山之巅哀号的某种生物。

  “帅哥?哪有?”我的头向四周作360度旋转。

  “就是你对面的那个——”话还没彻底入耳,我的脑袋就被筷子敲了一下——是果果。

  “还不承认——煮熟的鸭子——嘴硬!”丝丝义愤填膺地补充了一句。

  “冲冠一怒为红颜”。我说,“悲哀啊!女人的悲哀啊!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啊!”

  俗话说得好:女人何苦为难女人!

  “噢,我的哥哥,大黑。”我急忙道出一句话。

  “啊?”两个女人张圆了嘴,邱白则差点把嘴里的饭喷出来。

  “人不如其名啊,是高大得很……可是皮肤还好,不是很黑啊……”果果嘀咕了一声,丝丝颇赞同地呼应了一下。

  是啊,我何尝不怀疑,他是否真的是我小时候的“闺蜜”般青梅竹马的小黑呢!难道男大也会“长大十八变?”

  不过,我忽然觉得心中好畅快啊——大黑!好有个性的名字!

  嘿嘿,奸恶的神情光明正大地爬上了我黝黑的眉眼,肆无忌惮。

  两位女人一直用研究性的目光看着我们,从头研究到脚,还盯着我的脸几十秒……那眼神让我心惊胆战,不能全身心投入到吃饭的伟业中去,真是食而不知其味,白浪费了那么多大洋!

  

责任编辑:池墨 作者文集 作者声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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