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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芬(3)

发布于:2013-01-12 14:44  ┊ 阅读  ┊  人参与  ┊ 文 / 史雷

                   2、妙退富亲

钱贝家是渔民,其父叫钱发,苦心经营近30年,积攒下殷厚家底,光每条价值近百万元的大船就有数条,每条大船上都雇了十几个人,有专门捕鱼的,有开饭店、开旅馆接待来湖上游玩、观光、钓鱼的客人的。在洪泽湖水上包括沿岸一带,钱发也算上大名鼎鼎的老板之一。

钱贝是钱发的独生子,从小娇,长大惯,20多岁了,时常还装幼稚,要妈妈替他穿衣、喂他饭。

钱贝个子矮,说话还有点磕巴,天生一副愚木脑瓜,一年级、二年级、三年级分别念了两年,四年级蹲了三年,终于念不下去了,只好辍学。

钱贝一不抽烟、二不喝酒、三不打牌,就爱玩,人家爱玩往人多的地方凑,他却就爱自己玩,驾着一只小汽艇,南一阵北一阵、东一阵西一阵,开足马力,像飞似的,一路水花,一路傻笑……钱发两口知道儿子脑子不够使,在水上那样跑可能会出事,就雇了个人替儿子驾艇。自己不用握方向盘了,钱贝穿着救生衣、系着安全带,小汽艇撒着野地跑,他撒着疯地傻笑、痴笑、呆笑,手舞足蹈。

在湖上偶遇春芬摇着小船巡诊,钱贝就不乱玩了,让小汽艇围着春芬的小船兜圈子,他则口齿不清地“妹妹!妹妹!”的大喊大叫。见到比他大的女孩子,钱贝就叫“大姐”;比他小的,就叫“妹妹”。

“妹妹,你是我的新娘,你是我的媳妇!”钱贝喊着笑着,很开心,很得意。

钱发大名鼎鼎,钱贝当然也“小有名气”。春芬知道这是钱老板家半痴二傻的儿子,就不跟他一般见识。

春芬家里的电话和她的手机号是公开的,湖上有人头疼脑热什么的,如果不方便上岸,就打她家的电话或她的手机,春芬都能很及时地出诊。

当面喊得不到春芬回应,钱贝就不分白天夜晚地给春芬发信息,十几、二十几个字的信息,有一多半的错别字,字眼却都很滚烫,什么“亲妹妹”、“爱妹妹”、“情妹妹”、“我要到妹妹家当牛做马服侍老人、照顾妹妹”,等等、等等,一个小学未毕业的人,也不知他哪来的这些胡七乱八的话?

春芬先是对钱贝的信息不予理睬,钱贝却一点不在乎,照发不断,已经是变成骚扰了。春芬就给他回了一条信息:我大专毕业,你小学未毕业,看看你发的信息,有一多半的错别字,我不要求你太高,只要你能把文化学到初中水平,发的信息基本上没有错别字了,我就跟你结婚。是来我们家,我教你呢,还是去学校学,由你定。

钱贝欣喜若狂。钱发两口也认为春芬的要求不高,他们跟春芬有过多次的接触,不论对春芬的人品,还是相貌,都挺满意,可从没敢想过春芬能做他们的儿媳妇,有钱又怎么样?儿子痴不愣怔的,找个一般的姑娘都难,何况春芬如此出众呢?

钱发对儿子说:“可不能再玩了,赶紧回学校好好学习去,春芬这么好的姑娘,打着灯笼也难找啊!”

钱贝说:“我不去学校学,妹妹说,由我定,我就去妹妹家,有妹妹教我、陪着我学,我高兴。”

钱贝就来了春芬家。桑德彰背地对女儿说:“春芬,请神容易送神难,再说,你一个女孩子,人家会议论呢。”

春芬笑笑,说:“请来容易,送走也不难,哦,不要我们送,多则三天,少则要不了一天,他自己就会走的;至于人家的议论,只要我自己行得正、坐得端,也没什么好议论的。”

春芬把钱贝安排在家里堆杂物的东厢房里,她对钱贝说:“除了吃饭、上厕所,其余时间,你一步都不要离开房门,我有空就来教你认字、学数学,只要你安心学习,要不了10年,你就可以学到初中文化水平了。”

“要这么长时间啊!”钱贝嚷道,“太长了!太长了!”

春芬耐心地对他说:“你脑子不是笨吗?”

“我笨我才不想学习的嘛。”

春芬以商量的口吻说:“不想学习,那你就回家去。”

“先学学看吧。”钱贝才舍不得回家。

春芬先教钱贝拼音字母。钱贝说:“这些拼音字母,我一年级就学过,你教我深奥一点的字、词、课文。”

春芬说:“那你把拼音字母读给我听听。”

钱贝含混地读了“ao、”,“e”就不会读了,只好老老实实地跟着春芬一个拼音字母一个拼音字母读,一大串拼音字母读下来,哪个字母读哪个音,在他的脑子里又乱成了一锅粥。

教了拼音字母,接着教数学。春芬说:“你嫌拼音字母简单,那数学我就教你方程。”

这“x+y”,钱贝听起来像听天书似的一句也听不进脑子里,听着听着,他看着春芬说:“妹妹,你能不能不叫我学习?你不叫我学习了,我把汽艇送给你,到湖上给人看病,汽艇比你那小船方便多了。”

春芬要的就是这个效果,她在心里暗笑笑,一本正经地说:“这不急,你那汽艇迟早是我的。”

“什么意思?”

“等将来一结婚,不光汽艇,你家那些大船,还有那些财产,都有我的一份呢。”

“那你是看中了我的人,还是看中我们家的财产了?”

“看中的当然是你家的财产了!”春芬仍然说的一本正经,接着,她“嚯”地站起来,“好了,我去湖上巡诊了,你在家把这拼音字母好好学学,把这两道方程好好练练,我回来要检查,学不会,夜里不得睡觉,继续学。”春芬说得一字一顿,气势压人,钱贝听起来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钱贝一个拼音字母也学不进去,面对方程更是无从下手,他奢想的春芬陪着他的学习,也落了空。春芬到湖上巡诊后,就去了外婆家,根本不照他的面。

好不容易熬到晚上,钱贝再也等不到春芬回来,冲出春芬家的东厢房,就给他的汽艇雇工打电话,“嗷嗷”叫着说:“我要回家!我要回家!”他真的怕春芬回来不让他睡觉呢。

桑德彰两口面面相觑一下,欣慰地笑了。

小汽艇很快开来把钱贝接回了家。

钱发埋怨地说儿子:“贝贝,春芬要你学习是好事呀,你怎么不听她的话呢?”

钱贝苦着脸吼道:“什么学习呀!简直比坐牢还难受,一年不行,两年不行,要10年呢;更重要的是,我跟她八字还没一撇呢,她就惦记上咱家的财产了,说大船、财产都有她的一份。”

“哦,是嘛!”钱发惊呼道,“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哪!这种见财起义、见钱眼开的女孩子不要也罢。”

自此,钱贝不敢再跟踪春芬;春芬要他学习那气势,令他害怕呀!想起来就心有余悸,学校老师也没这么厉害的。

钱贝老实了。春芬开心了,她每天摇着小船在湖上巡诊,扬着笑脸,时常还唱着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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