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豆的故事（9）

阿豆跟着阿帅来到了阿帅的家乡。

走进阿帅家，一见李老伯，阿豆不禁大吃一惊，一个“色”字刚出口，她赶紧改口道：“李老伯吔，你好喽！”

阿帅介绍说：“阿豆，这是爸爸。”

阿豆不满地看着阿帅，说：“帅哥吔，在城里，你没对我说实话喽，我不高兴喽。”接着，阿豆给李老伯鞠了一躬，不好意思地笑着说，“我和胖哥捉弄过你喽，对不起喽！”

“没什么、没什么，阿豆，我不介意喽。”李老伯一见儿子把乖巧、可爱的阿豆带了回来，早乐得合不拢嘴了，哪还会计较那些事呢？竟然又学起了阿豆的腔调。但他的眼神却有点怪怪的，心里嘀咕道：我怎么越看阿豆越像当年的阿帅妈呢？

阿豆说：“老伯吔，我也曾误会过你喽，把你叫做……”阿豆没好意思说下去。

“没关系、没关系。”李老伯把网拿出来，说，“家里没什么菜，我去撒点小鱼。”

“老伯吔，我不讲究喽，你们吃什么我就吃什么喽。”

李老伯哈着腰笑着说：“我们这儿靠洪泽湖，沟里、河里，小鱼小虾挺多，撒两网就够烧一顿的。”

阿豆高兴地说：“那以后，我们就常有鱼吃喽。”

李老伯走后，阿豆说：“帅哥吔，我没看到你家妈妈喽。”

“我家妈妈——”阿帅想了想，用模糊的语言说，“我家妈妈去了很远很远的地方了。”

阿豆点点头，似乎有点明白了，她说：“帅哥吔，对不起喽，我不该提这话喽。”

阿帅领着阿豆在他家几间草屋里看了看。先是三间堂屋：一个东房，一个西房，中间也算是客厅。东房里有一张破木床，床头放一个旧柜子，西房里有一张稍好的床，床头也放了一个旧柜子，客厅里有一张小桌子，桌边有几个小凳子，靠墙还有一张稍长稍高的桌子，桌上搁着一台小小的黑白电视机。客厅里还算亮堂一些，东西两个房间，由于窗户太小，里面黑乎乎的。

阿帅说：“东房是爸爸的卧室，西房就是我的卧室了。”

阿豆笑着说；“那从今天起，西房就将成为我的闺房喽，未经我的允许，任何人不得涉足喽。”

阿帅也笑着说；“那我去哪儿睡呀？”

“自己想办法喽。”

阿帅学着阿豆的腔调开玩笑地说：“那我也在西房睡喽。”

阿豆打一下阿帅，也开玩笑地说：“如果你想让我现在就走，那你就去西房睡好喽。”

“那我就耐心地等你披上婚纱的那一天喽。”

“那一天说远也不远喽。”

“阿豆，你这是什么意思？”

“帅哥吔，如果我们创业顺利，那一天很快就会到来喽；如果创业艰难，那一天就说不好在什么时候喽。”

“好在是夏天，我在哪儿都可以做个窝，到了秋天，就更好办了，我们有了塑料保温大棚，我就可以住在大棚里了。”

“你住在哪儿，我就不管喽，反正冻不死你喽。”

阿帅又带着阿豆来到两间厨房里。

厨房里，只有一个灶、一口锅。

阿豆为难地说：“这只有一口锅，如果又做饭又烧菜，可怎么办喽？”

“以前，我和爸爸，怎么好将就就怎么将就，如果做饭，就不烧菜，如果烧菜，在菜四周敷几块锅贴饼就行了，我这几年念大学的钱，都是我们从嘴里省下来的。阿豆，你来了，我们就在这灶旁边再砌个灶，买口锅安上就行了。”说到这里，阿帅笑看着阿豆，“阿豆，这家里的贫困，比你想像得还要厉害吧。”

阿豆频频地点头，说：“确实厉害喽，常在电视上、报纸上看到，说农村都奔小康喽，看来，新闻报道不可全信喽。”

“阿豆，如果你现在打退堂鼓，还来得及，吃完午饭，我就送你去汽车站。”

“我为什么要打退堂鼓喽？既来之，则安之，帅哥吔，只要你能坚持，我就是咬着牙，也要伴君到老喽。”

阿帅激动地把阿豆拥进怀里，他贴着阿豆的耳朵深情地说：“阿豆，有你这样的决心，我们的努力绝不会没有回报的。”

李老伯撒鱼回来了。他左手提着网，右手提着小竹篮子，篮子里是欢蹦乱跳的大小不等的鱼。

到了院中，看见厨房里相拥在一起的年轻人，李老伯停下脚步咳嗽了一声。

阿豆和阿帅赶紧分开了。阿帅迎出来，把爸爸手里的小竹篮接过去，看着篮子里的鱼，说：“撒了这么多呀。”

阿豆脸颊上的红晕还未消退，她有点羞涩地说：“老伯吔，你歇着喽，我和帅哥来做饭喽。”她把案板和菜刀拿了出来。

阿帅说：“阿豆，这点小鱼，使不上菜刀、案板，用手掐掐就行了。”

李老伯说：“阿豆，你在家没吃过这样的小鱼吧。”

“是的喽。”阿豆承认说，“我在家也没剖过鱼喽。”

“那你就不用下手了，我和阿帅掐就行了。”李老伯看着阿豆，慈爱地说，“一会就行了，我们烧小鱼汤，吃玉米面锅贴饼。”

阿帅笑着说：“阿豆，你吃过玉米面锅贴饼吗？”

“没吃过喽。”

李老伯说：“那今天就吃吃，看香不香？”

不多会，爷儿俩就把鱼收拾好了，然后，李老伯烧火，阿帅烧鱼、贴饼，阿豆站在一边看着，开玩笑地说：“帅哥吔，如果你再扎块花围裙，那就是地地道道的家庭妇男喽。”

 阿帅手里忙着，嘴上也不忘开玩笑：“阿豆，如果你有能力挣钱养家，我情愿做个家庭妇男，带孩子、做家务，我绝不会烦的。”

闻着锅里飘散出来的鱼香、饼香，阿豆禁不住深深吸几口气，高兴地说：“真香，我一定爱吃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