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首寒梅(19)

　　第十九章

　　只差一点点，陆长义再晚来一刻钟我们就能全身而退，可偏偏事情就是这么寸，陆长义来了，身后还有铁血十二卫。

　　凌宇澈与我对视一眼，我们都知道，眼下只有拼尽全力，他不能局限在温家的招式，我在必要时也得用上逍遥谷的功夫。凌宇澈的混元神功已练至第七重，我的摧心绝也是纯青之境，以二敌十三，开始时也不算太吃力，可毕竟经不起长久战，渐渐地，我们终因体力不济居于下风。眼见着陆长义一剑冲我胸口刺来，身后还有铁血卫的夹击，我是怎么都避不开其中一方的，本已准备好受这一剑，凌宇澈却脚下一个漂移，生生地用身体替我挡了，我一愣神，背后躲闪不及又挨了两掌。

　　此时我也顾不得许多，从夜行衣里取出两包药，还好是惑情。随手一扬，又用内力加快挥发，趁着他们慌乱，抱着凌宇澈逃出了山庄。这种药的药性很猛，只要吸进去一点，就能令人产生幻觉神志不清，他们今晚没可能追到我们的，至于明天会不会怀疑到我身上，那也是明天的事了。

　　逃出十里之外有一片树林，等我把凌宇澈放下来就着一棵树靠着，自己已经满身是汗的摊在地上起不来了。看到凌宇澈还没处理的伤口，只好挣扎着在林子里找了些止血的药，又取出两颗固元丹给他服下。

　　“云容，你也伤着，别只顾着我。”他看我一直在照顾他，始终不肯运功调息，终于忍不住开了口。

　　他不说话还好，一说话，气息都微弱了几分，更是勾起我对他自作主张的不满：“你这么做究竟有没有想过我！”

　　他听了这话，似乎有些着急，说的磕磕巴巴的：“我想过，真的，即便我死在陆家，你，你也可以，咳咳，可以推说我是身在曹营心在汉，推给陆家，不会连累到你的。你不想做孽，不喜欢杀人，我知道，我想帮你。”

　　“我要是怕连累今晚也不会来！你答应过我，等给了逍遥谷一个交代，我们就离开，可你现在却孤身犯险，那晚的话都不作数了吗！”几乎不经大脑的，我就吼出这么一句，是我不许他记得的，这会又不许他忘，我是怎么了，我难道也是喜欢上他了，还是太久以来的相伴让我有了依赖？我说不清，只是很期待，有一天能真的和他一起离开。

　　“你，你是说我可以？”凌宇澈问的很小心，可眉宇间的惊喜是瞒不了人的，看到这样的他，我竟很是欢喜。看来，我是真的爱上他了，不似与白致铭那般模糊的感情，而是真真切切的爱上了。

　　有了这个认知，我索性放任自己的心，一生能有几次真感情，既然两情相悦，又何必在意谁会伤到谁？嘴角柔柔地勾起一抹笑，我轻轻的说：“我后悔了，我不要你忘了那晚。等此间事了，我们就隐居东华山，还有安然，我们一起离开，采菊东篱，清酒桃花。”

　　“好，我们一起离开。”凌宇澈笑着答应我，声音都透着幸福，这让我更加坚定刚刚的决定是对的。

　　坐下来调息了半个时辰，我们都恢复不少，身上好了，难免就会开始担心明天的事。怕是天一亮，陆家就会到遗世堂去，我们不可能比他们早到，总要想个借口遮掩过去。他们能信最好，即便不信到不打紧，只要我还有用，他们也不会真的撕破这层窗户纸。

　　“云容，明天我们只怕还要再费些唇舌。”

　　“你烧了半个藏书阁，也算够本了。再说了，你努力过，老天爷也未必领情，哪有十全十美的事情。放心吧，明天，我能糊弄过去。”

　　不出所料，刚回到遗世堂，就看到陆秉扬带着七八个侍卫坐在里头。陈多是陪在一边的，看到我来了，忙过来搀了凌宇澈，还语气焦急地问我：“哎呦，这是怎么了？昨晚就见主子和凌公子神色不对，可也不像能打起来呀，这怎么就伤了？”

　　我看了一眼陆秉扬，他也在等我的回答。面色红了红，又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我遮遮掩掩地说是只闹了点脾气。他哪里肯信，语气生硬地要我解释，还说昨晚卧龙山庄遭袭，任何人都要排查，让我不要为难他。

　　他能过来，总少不了逼我开口的理由，还愿意冠上这些套话，已经算是好的了，至少证明了他们真的不想撕破脸。我装作难堪地瞥了一眼凌宇澈，才十分不愿地解释了去向：“我，就是昨晚喝了点酒，一时不查把他看错认了别人，还，还抱了他。这酒醒一醒不就追出去道歉了嘛，他还偏要死不活的跟我打，我心里一着恼，下手就重了。”

　　凌宇澈的脸像极了大红灯笼，愤愤地瞪着我：“你还说，什么好事！”不错，还算配合，我回来的路上还在想，他会不会直接羞得说不出话。

　　等到陆秉扬半信半疑地离开，凌宇澈终于忍不住问我：“借口多的是，你怎么偏挑了这么一个？”

　　我一撇嘴，就是想欺负你，还用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