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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客(1)

发布于:2012-06-09 14:02  ┊ 阅读  ┊  人参与  ┊ 文 / 断指

  第一章  奇怪的庄院

  朝阳初升,水面留下几丝殷红水光;晨风微拂,像纤细的手指在脸边划过……柔和艳丽的阳光,照射着罗列的巍峨群峰,雄伟刚毅的衡山——紫盖峰下的一角。在参天树林后、苍松翠柏间、晨雾弥漫中,隐隐约约现出一座庄院:红砖绿瓦,高梁屋牖,华栋雕浮,小阁数间,危楼林立……在温暖柔和的暖光中,蒙蒙薄雾,氤氲缭绕,好似神话中仙人们憩息的雅居。

  真是奇怪!不管是谁人发现这座富丽堂皇,美轮美奂的庄院,都要挺足侧目,细细思量一番,然后暗暗在心中发问:“谁会住在这里?真是奇了怪了!”不论是谁在这景色优美、人迹罕至的深山峰角下,建造了如此规模且带有几分神秘色彩的庄院,都会让人产生联想:是厌恶世俗的富商大贾?是高位退隐的贵胄王孙?是过惯了隐居生活的世外高人?这座如仙境般的庄院中,会住些什么人?它的主人是何来历?可以说,几乎很少有人知晓。猎人樵夫们,遥远的瞩目这座庄院:终年朱门深锁,瞅不见人出入……游人们远远眺望到这座庄院:宁静死寂,……

  因此,有很多好奇的江湖人物,会深夜闯入这座庄院,但全都杳无音讯,没有人再见到他们从里面出来过……这座建筑堂皇的庄院,给山区附近的猎人、樵夫、游人,带来了无限神秘和好奇,当然——最多的还是来自内心的恐惧。这些头脑简单的粗人,果真把这座神秘重重的庄院,视为神仙的雅居定所。因为,这么多年来,还从来没有人看到进去的人完好无缺的出来过。但是,也没有人再见过有人擅自闯入进去!只是偶尔,山里面大雾弥漫,山林里的樵夫猎人们,有时能在不远处听见庄园里传出铮铮悦耳的琴瑟之音,迷迷蒙蒙,似高山流水般舒畅,令他们听了心旷神怡。可是有的时候,在月暗星稀的夜里,又会突然飘出来一两条黑影,像山野间游荡的孤魂野鬼,一阵风又飘飘而逝,从夜色里消失不见了。

  山野的樵夫猎人们看见了,又觉得毛骨悚然、心惊胆战、浑身瑟瑟发抖!所以,这些靠山吃山的人,每当暮色降临,就匆匆下山回家。自此,这座奇怪的庄院,在人们的心目中,便成了一个巨大的谜,并且,传遍了整个江湖。不过,再也没有人敢冒着生命危险,去解开这个谜团。这时的山里,朝阳已经升上了树梢,弥漫的大雾已经渐渐消散。

  在远远的峰角下,荡起了一阵歌声在谷中回荡——这歌声凄凉回肠,令内心悲凉的人听来,止不住的心酸苦涩从心里涌出来。歌声,飘荡空中,回旋起伏久久不散,好像是发自一个内力真气极其充沛的人口里。

  歌声渐渐远了……细听那曲中之词:“…今缘了,泪涟涟,何必痴心坠爱河?残灯灭,泪已干,天下殷红尽啼血。乡水怨,杯中绝,苦苦春秋悔恩绝!丁香结,芭蕉雨,谁知落花碾作泥?红颜自古多薄命。此生无缘现,来生度姻缘,扫去此生贪嗔痴,佛灯不灭终不悔!”

  就在前面一片松林间,朦胧扑朔的雾霭中,隐约晃现出一个身材矮小的影子。那个矮小的影子,缓缓而来,不着痕迹,似走若飘,虽不是如流星般稍纵即逝,但在顷刻间,已快到那座庄园的高大院墙前。

  眼神细扫一下,竟然是一个年约十五六岁的男孩!这个男孩长得眉清目秀,眼睛如晴天夜晚里放亮的大星,唇红齿白,眉宇间透着一丝蓬勃朝气。但是,他却穿着一身极不相称的破衣大褂,俗不可耐。看他相貌不俗,出身不像贫贱之家,但不知道是什么原因竟会沦为乞丐。就在此时——他的眼睛里噙着泪花,闪烁着晶光,面带羞怯,小嘴微张,歌声突然放小了。

  这首悲伤凄凉的哀歌,竟会出现在一个十几岁的孩子嘴里,确实是件令人不可思议的一件事情。他一边唱着歌,一边向前面漫无目的地走。靠!这孩子真是够胆大的,他竟不知死活向着那座院子的高墙走去。

  他难道不怕死吗?这是多少年来,胆敢接近那座庄院的第一人,尤其还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孩子!也许正是因为他是个孩子,不知天高地厚,所以才敢接近这座令人望而却步的诡异庄院。或许不是,他可能是存心而来,不信你们就看看……

  他那双目光凝滞的眼望着那道高约数丈的朱墙,小星星似的一闪而逝。只见他一一已侧倚在一株大树上,打算不走了。第一遍歌唱完了,歇了一会儿又重新再来,他又唱了第二遍……“呀”然一声轻响,掠空飘来天籁之音,不绝如缕。男孩仰着小脸蛋一看:庄中一座高楼上的楼窗,竟然瞬间自动打开,像是一股内力所为。小小的窗口,露出一个十五六岁的黄衫丫头。

  她倚靠着楼窗,黛眉微蹙,小嘴抿得紧紧的;一双荔枝般晶莹圆润的大眼睛,隐约闪烁泪光,粉嫩白皙的脸上微微透着点红润,紧锁的视野中像有诉说不完的幽怨。她两眼向窗外寻视了许久,眼睛始终没有眨过,终于,她发现了倚树唱歌的破衣男孩。男孩看了,似乎发现了同情者的眼神,似乎寻到了心灵的共鸣者,他唱得更加起劲了。他极力地模仿平日母亲唱这首歌的心情和韵调,声音里充满了哀怨和惆怅一一或悲凉,或撕心裂肺般的呼唤。他一面唱,一面回想往昔。可他一直都想不通:母亲为何总要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唱这首悲凉的歌?很多次,他都偷窥到母亲唱歌时,以泪洗面,而且总是面向这座庄院。他不敢问自己的母亲,但他知道,母亲是思念薄情寡义、负心残忍的父亲。他的父亲就是江湖上人称春心剑客的萧清。

  他从小到大从来没有见过自己的亲生父亲,在他的幼小心灵的深处,也没有父亲的影子,他只听母亲说过,他就是父亲的第二化身。他一直怀疑父亲藏匿在这座庄院里,以他父亲的高强武艺,以及震惊江湖的声誉,很有可能就是这座庄院的主人。

  以前,他一个人根本不敢来,现在,母亲走了,他决心要看看这座庄院的主人到底是何方神圣?今天,他胆敢唱着母亲时常唱的哀歌,只是希望自己的父亲听到这歌,能够出来见他一面。现在,黄衣女孩听见了,他在心里想:也许,还会有人耐不住出来,没想到就在这个时候,“嗖”的一声,一只响箭,从高大的墙头飞过来,然后又出来一个满目狰狞、一身黑色劲装的扎髯大汉,面色凶狠。

  那个大汉的手中拿着一根铁链,瞪着双眼,凶光闪射,气势十分骇人,眼神和步伐直向唱歌的男孩奔来。

  破衣男孩,似乎早就看到狰狞大汉持兵器向他而来,但他看也不看,仍然兀自陶醉其中,在树上唱个不停。

  那个大汉急了,大声的喝道:“哪里来的脏娃娃,小叫花子?天晴大早的在这里唱这种丧歌,让人听着晦气!”

  破衣男孩天生孤傲倔骨,也冷言道:“我的地盘我做主,干你屁事?”

  大汉听得大惊发愣,他万万没有想到这个家伙会出言顶撞。于是,他的长链一挥,破口大骂道:“王八羔子,老子不准你唱,就是不准!”

  破衣男孩用轻蔑的目光望了大汉一眼,说:“你算老几?凭什么管我的事情?”

  大汉无言以对,只气得横眉瞪眼,脸腮抽搐,神色一变,没多时,暴喝一声:“你小子看来是不想活了!……”

  话音刚落,身形疾向破衣男孩扑过来一一“啪啪”几声,挥动手里的粗铁链,直向男孩劈头挥下来。破衣男孩不慌不忙,眼望持链的动作,冷笑着,正准备出手,忽然一道红光扑闪迷烁,夹着尖锐刺耳、慑人心魄的呼啸声,由那座高楼上划空飞来,直射持铁链那人的手腕,只听“啪”的一声响,只听持铁链的大汉一声闷哼,身体被不明飞行物击到身体,震得身体踉踉跄跄,向后一连退了好几步:眼闪泪花,脸肉抽动,瑟瑟作抖,双手紧紧互握,痛得他龇牙咧嘴,丑态尽露,眼睛眨个不停,有种说不出的痛苦。

  破衣男孩心头一跃,他没有想到飞来的红光物体,劲道竟然会如此的出人意料,惊得吓人。大汉左手疼得像被切断了手臂,但是他为了不想在众人眼里丢丑,故意强忍痛苦,伸开手掌,低头一看,大汉顿时脸色突变,像被狂风暴雨刚刚洗礼了一番,神色骤变,额头上的汗珠忽然流了下来,手也不听使唤地发抖。

  破衣男孩,本能的向粗鲁的大汉手心一看,竟是一个色呈朱红、形如弹子,上面有许多小孔的圆珠。那颗小红珠,闪闪发光,耀眼闪亮,甚是令人喜欢。

  持铁链的鲁莽大汉,脸上苍白萎虚,吓得浑身直哆嗦。四下一观,呆滞地望着手中的小红球,不禁颤声自言自语:“这这……这是夫人……认的…的的……赤炎珠……”说话间,神情异常紧张,并且缓缓抬头向高楼上望去,眼神里突然变得敬畏起来。

  大汉不看则已,看后身不由主地打了一个冷战:楼上站着的却不像是夫人,竟是这个庄院主人的唯一爱女——汪灵。这时,大汉心里,不停地暗自叫苦,心想:今天走出院子已经犯了大忌,再惹恼了小姐,哪里还谈得上活命?

  破衣男孩见大汉一脸体力不支、颓丧的样子,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在他自己的心里,也止不住的往上直冒凉气。

  他的确难以料想,发射那颗小球的,竟会是楼上的黄毛丫头。他的心,越想越颤栗难安,这对他夜探庄院,偷看庄主究系何人的计划无异于当头浇了一盆冷水:在这个庄院内,一个小女孩,就有这么高深的武艺,如此的手法和腕力,其他人的武功如何,也就不用想就显而易知?

  突然,一阵清脆娇叱,从远处的楼上传来。破衣男孩立敛不宁的心神,转头一看,只见远处蒙蒙的薄雾中,一个娇小的碧蓝色的人影,沿着高大的红墙上,向着这边飞驰而来。那个人影,来至他的身前,就像一个大蝴蝶一样由墙头飘然而下,一个急速的转身,已至内心忐忑的大汉面前。大汉脸色顿时煞白。

  男孩定眼一看:竟是个十五六岁、头上梳着两个小辫子的小侍女。持铁链的大汉一见小侍女,立即脸上堆满笑容,和声奶气地拱手行礼道:“小妹妹……多有冒犯,见谅!”小侍女小脸一沉,眼一挤瞪视着,竟然毫不客气:“呸!谁是你的小妹妹?别想拉关系!”

    破衣男孩看得一愣,有些丈二的和尚一一摸不着头脑,心里暗自说道:这家伙好生泼辣!

  大汉被小侍女一顿数落凌辱,丝毫没有生气的样子,只是在一旁嘿嘿地笑个不停,是想故意掩饰他的窘态。

  小侍女满面神气地将纤纤玉手往腰间一插,另只手得意地伸向大汉的面前,沉声地说:“把小姐的赤炎珠还我!”

  破衣男孩的眼睛一亮,顿时想起了母亲曾经谈过和她同辈的几位江湖朋友中,有一位就是以“赤炎珠”名震江湖,也曾深深爱恋过自己的父亲。因此,也更坚定了他一探究竟这个庄院主人是何方神圣的决心。

  就在这时,大汉已将赤炎珠放到小侍女的手里。小侍女接过赤炎珠,立即在衣角上极快地擦了几下,好像珠子已被大汉弄脏了似的。然后,又把闪闪发亮的珠子拿在眼前仔仔细细地看了好几遍,认为极为满意,才冷冷地哼了一声,然后一扭头,指着破衣男孩,对大汉警告说:“我替我们小姐警告你,以后不要在这个地方乱闯乱出,更不允许你在这个地方打这个唱歌的,胆敢再在这里滋事,定然报告庄主,庄主决不会宽恕你!”

  大汉浑身汗流浃背,被吓出一身冷汗,他立即躬身致歉:“小的记住了,请姑奶奶回禀你家小姐,小的再也没这个狗胆了。”

  小侍女听到大汉称她为姑奶奶,差点没乐得发出嬉笑声,心里自是极为高兴满足。于是,很神气地一摆手,装腔回道:“知道错就行了,不为难你了,去吧!”

  持链大汉心里虽然不服,又怎敢得罪小姐身边的侍女?于是,他狠狠地瞪了破衣男孩一眼,转身飞上高墙,身体一闪,不一会的功夫就不见了。

  小侍女见大汉走了,就朝着破衣男孩走来。破衣男孩看了小侍女方才对大汉的那副神气样,心里很是不爽。小侍女来到男孩的面前,仍然紧绷着脸,毫不客气地问:“喂,你叫什么名字?家住在那里?为什么要跑到这里唱歌?”

  破衣男孩本来肚子里就窝着气难受,听她婆婆妈妈这么说,火气更大了,不由地冷哼一声,表情不屑地回答:“谁要你来管?多管闲事!”说着,转身向前走去,并且又自言自语似地加了一句话,“没礼貌,真是一个泼妇!连个规矩都不懂!”

  一声娇声呵斥,小小的身子一闪,身影像蝙蝠一样,小侍女已挡在破衣男孩的前面,怒声斥道:“你要往哪里去?”

  “你管得着吗?”破衣男孩眼睛一瞪,语气有些粗鲁不屑,说完一个急身转步,走进了庄院里。

  可偏偏这个小侍女也是个脾气倔强的女孩,又是一个铁脸青色,快速一闪,挡在男孩的前面。这次,破衣男孩可真的火了,“啪”地一跺脚,两手在腰间一插,摆起了架子,大喝一声:“嘚……真不害臊,你是一个小姑娘,难道不知道什么是男女授受不亲吗?三番四次阻止我的脚步,是何用意?”

  小侍女被这突如其来的大声呵斥吓了一跳,她没有想到这个小叫花子竟然也这般凶恶!细细想他的话,她不禁小脸通红,像个苹果一样,立即将手一缩,恨得双眼像充满了火药:“你今天不说出你的名字,休想离开这个地方!”

  破衣男孩被小侍女如此的纠缠,把手在他的眼前直晃悠,不由心头火冒三丈,嘴角边流露出冷笑,说:“怎么?想打架不成?你喊你们的主人出来,我从来不欺负黄毛丫头!”

  小侍女眼圈一红,眼泪差点不受控制地落了下来,也不知是生气,还是真的被刺激到了,脸上变得不再开朗活泼。

  “翠儿,回来!”一声清脆柔和的声音,由不远处响起。

  破衣男孩心头一凝,转过身体望去,眼睛顿时一亮: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一个身穿黄衣服的女孩,已经立在不远处的一株大树前。

  身体一闪,影子呼啸而逝,只听见翠儿喊了一声:“小姐!”

  破衣男孩向黄衣女孩的身上打量,就在他注目打量的同时,数声清脆恬美的嬉笑声,破空传来,这声音比庄院中的琴瑟之音,还要动人心弦。

  破衣男孩循声望去,在名叫翠儿的小侍女来时的墙头上,又飞身扑来三四个小侍女,她们的装束打扮各异,但个个长得标志可爱,像活生生的仙女下凡。那些小侍女见到穿黄衣服的女孩,显得毕恭毕敬,同声呼喝着:“小姐!”飞身扑了下来……

  几个侍女相依在一起,围着黄衣少女,目光炯炯有神,瞪视着破衣男孩。此时的翠儿就站在黄衣女孩的耳边,一边嘀嘀咕咕,不像安好心,也不知道在她的耳边说了些什么。过了一会,那些侍女从黄衣女孩的身后向破衣男孩走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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