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途（30）

                                   
    “你真的打算带上罗研。”海涛疑惑地问大春。
     清晨外面的空气总是清清爽爽的。对于这些年轻人来说这样的清凉和清静是很久违的，他们已经习惯了把午饭当早饭。大春享受地呼吸着，长长地吐出一大口气后把头转向海涛说：“那又能怎么样。人活着也不过如此。多活个几十年也未必得到真正的自由。有的人一辈子都活在束缚中，被捆得很不自在，我倒是希望我在死的时候也能像她一样得到真正的放松。常人爱把自己整天绷得紧紧的，为生活、为理想。太少有人把自己的自由当回事儿。多可悲啊！”
     海涛暗自思索着。她还是担心地问：“你觉得他的身体能承受得了么？”
   “我能感觉到罗研现在已经什么都不在乎了。不在乎别人怎么看怎么想，不在乎自己会在何时何地离开，更不在乎她尚未如愿的理想。她只在乎现在的每一天，在乎要快乐和自由。抛开一切只想着下一秒还是幸福的。最大的愿望就是和我们走下去，体会现在拥有的一切。咱们没办法背叛一个快死人的愿望。带着她算是帮帮她了，更何况我们也需要她。”
     海涛抽了口烟说：“是啊！要是现在让她回去，等于又把她送回以前的痛苦里去。又得带着遗憾等死了。有时候我真觉得你挺理性的，思想开阔，什么都能看开。”
     大春感觉可笑的笑了一下说：“屁。理性不至于女人跟人家跑了。”
     海涛很轻松的表情说：“这几天我也学会不骗自己了。自己的女朋友明明也跟人家跑了，偏要相信别人说她死了。不过这种事跟你说一点也不感觉耻辱，还很投机，也不知道为什么呢？”
     大春忽然想起了什么似地。猛的抬起头看海涛说：“你说我现在又有女朋友了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呢？感觉还很不错。”说完就开始讽刺性地嘲笑着。
      早饭过后大家决定下午出发，因为罗研和苏欣文看起来没什么大碍了。他们开始忙碌着准备东西。依然和苏欣文去买苏欣文不具备的东西。依玛也匆忙地回了自己家准备。费志刚、张忠义和吴海涛几个要去买大家路上的吃喝。剩下的也没什么事可干留在医院里等着，也好再观察罗研的身体是否能撑得住。也好再仔细想想罗研的问题，毕竟这确实不太常理，社会观常常灌输他们说这样做有多无厘头。偏偏他们却认为这样有必要。
      很快费志刚一拨就回来了。大家并不喧闹的聊着天。时间又过了两个小时，大春有些着急的看着手表。虽说时间还来得及，但他心里还是有些莫名地发慌，依然第一次离开他这么久，这让他觉得心里很空虚。心里空虚了就有可能起一些莫名其妙地担心。
   义涛看得出他现在的心情，随口说到：“怎么？这才一会不见就想上了。女人可能逛的很。再有一个小时也够呛能回来。天生都爱逛。”
     顾云芳轻蔑地撇了义涛一眼：“女人不逛街活着还有什么劲。”然后她对大春说：“不行就电话一下呗！自己干着急也犯不上，打个电话又不是什么了不起的。”
     大春微笑了一下。电话里传来关机的讯息，这让大春更为不安了。连忙翻找苏欣文电话，一样——关机。这下他的脸色彻底变得焦虑和不安。他表情慌张的转过身看着大家疑惑地问：“会不会出什么事儿啊，两个电话都不通。”
     屋里的气氛顿时变得紧张起来。顾云芳不确信的又给两个人打电话，结果自然是相同的。相依在一边安慰的说：“别想多了。电话总是给人多添很多不必要的担心。都习惯了随叫随到，一旦正常的时候联系不上就瞎想。想啥呀！都好好地。巧合。”
    话虽这样说，可还是避免不了他们的胡乱猜想，毕竟刚到这就跟当地人干了一大架。紧张的气氛随着时间流逝变得更加的强烈，看时间的频率逐渐频繁。大春急躁的发狂，他坐立不安，一根接一根抽烟。虽说只有短短的两天，可依然已经占据了他内心的主导地位，不可否认他已经深深喜欢上了她。曾经的疤痕也开始渐渐褪去。现在这般情况他岂能安心。费志刚看他焦虑的样子走上前安慰道：“想那么多干嘛呀！就好象真发生什么事似的。”
     时间又熬过了一个小时。海涛的电话铃声突然想起。她快速的接起电话。每个人都静静地听着。“喂。姐呀！恩。恩。你千万别和爸妈说，我这还有事。先不说了。恩钱够。挂了，拜拜。”海涛看着大家期待后地失望眼神表情显得有些不妥当，他很不自在的把电话装进裤兜里歉意的说：“我姐，我姐。”
  所有人就好像确定的等什么人电话，他们的不祥感越发清晰，好像两个人已经注定了被什么了。在这期间，他们不知道给两个关机的电话打了多少，隔一会儿打一编已经成了习惯，不通也是习惯。在这么紧张的时候要是真的通了还真得吓上一大跳。现在很安静，没人说什么，都在自己的大脑里设计可能会发生的什么。
    终于电话铃声打破了一切沉寂，人们把心提得老高，耳朵竖的挺立。真的等来了？大春听到苏欣文在电话里撕心裂肺地哭喊。一个陌生男人接过电话说：“年轻人不是很能打么？给你个英雄救美的机会，30分钟不到可就莫怪我兄弟忍不住了。这俩妞长得还真让人心动。”
   不详终于还是落实了。大春冷静地问：“想怎么样？”
   “想怎么办你应该清楚。不会傻到报警吧！红领巾街共青团路交叉口。到了我会联系你。”
    所有人都不顾一切地紧张起来。大春严肃地说：“谁都别跟着我。在这等我电话。”
   费志刚气愤地指着顾云芳和罗研说：“开什么玩笑，你俩留着，男生都跟着，快走。”
   男生们迅速地跟着大春跑了出去，每个人脸上都或多或少的紧张、不详和麻木。两个女生傻了一样的楞住了。事情即使如期的发生了，可他们还是感觉惊天动地的震撼。这一小对别人眼里并不陌生的人狂奔于楼道间，着实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医院的的枯燥会让人注意到这里的风吹草动。
      他们在指定的地点站着，他们就像是被监视了一样。大春电话再次响起。电话里说：“东走50米，左转。那儿自然有人迎接你们，欢迎你们。”
大春一脸怒气地向电话里说的方向走去。费志刚紧随其后。向义并不慌张的跟着。海涛、张忠义和义涛被吓得够呛，脸上挂满了恐惧，他们太不愿意跟着过去了，可又不得不跟着过去。
一个长相凶狠，体态彪悍的大物在门口冲着他们摆了下头示意他们进去。他们走进一个更小的门洞，门洞幽暗的延伸至很远处的一个小院子，阴暗的环境无意间让本就恐惧的心里更是雪上加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