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途（17）

费志刚和大春、杜义涛三个人疲惫地躺在了床上。其他两个房间的他们也相继地躺下了。大家累得连洗洗涮涮的力气也没剩下。三天漫长的车程早已抽光了他们身上所有的精神，几天里大家一直奢望的好觉终于拉开了帷幕。躺在依然一旁的罗研好奇地问依然：“你是不是喜欢上他了。”

依然当然清楚地知道她说的他是谁。她闭上眼睛脸上铺上一层盖不住的美意遐想着。“可能不是喜欢，应该是爱上他了。”然后又精神质地睁开眼看着罗研说：“这几天他改变了我很多，仿佛真有一种挣脱的感觉。我看得出他的用心和细心。你觉得他怎么样？”女孩当遇到可以寄托的感情上的疑惑时，总能把疲惫放到九霄开外，然后进入到激烈的倾诉、探讨和各执己见中去。

罗研震惊过后开始仔细地琢磨这个问题。另一边的顾云芳很认真地告诉依然说：“姐姐，你是有点天真呢还是天方夜谭啊。才三天你就爱上了，你了解他多少？现在的男生能伪装自己很长时间，甚至是很多年，他假的一面会一直潜伏在你幻梦的世界里。等你发现他们的伪装时，那时候会伤得很严重的，只因为咱们女人善于投入。奉劝一句，别太当真。为自己多想想没什么坏处的。”

依然依旧保持着美美飞的表情。他转过身看着顾云芳说：“谢你的提醒。不过我现在也只是一种感觉，或是幻觉。我承认我很幼稚，而且被伤得很深，我甚至对男人已经绝望了。不过当他降临在我的世界里时，之前的一切仿佛都不那么重要了。他让我慢慢地走出悲观，慢慢地接受现实，而且是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对于他我现在毫无防备了，或者是不想防备。他的眼神告诉我他能给我想要的。也许我现在是太需要一个肩膀来依靠了，见到他我像是抓到了属于我的那棵救命稻草。”

 罗研脸上的表情模糊到不知是钦佩还是震撼。“我不会了，没你这么痴迷的，刚刚认识你就以身相许了，实在太靠谱了。我能接受传说中的一见钟情，但它血淋淋地发生在我的身边，我还真有许多的迷茫。真不懂你是过于感情还是情商太高，高到一眼命中的地步。我赞成芳姐的观点，给自己留点空间。你可以费力地爬出第一口深井，一旦你再掉进去你就会想起上一次爬出费了多大的力气，那时你就会惧怕那看不到的井口，甚至选择放弃。我有理由相信我一个小女人的直觉，你很脆弱。”

顾云芳痴痴地看着依然有些褪色的美意。无奈地奉劝说：“爱是自己的，也只有自己能体会到其中的美。在你爱的时候他哪都好，就像你看上一件你认为适合你的衣服就迫切地想得到一样。哪怕是缺点也会淡化，直至掩盖住。爱情和市场的波浪线一样，你现在处于不断的上涨阶段，不过必免不了有落下的时候，别把自己升得太高，免得落到底的时候会承受不了。爱的深度和后悔的程度成正比。”

罗研又补充道：“哇！芳姐都爱出公式了。但我认为长存的爱情是升到了最高处时，不确定哪一方就死了，这样的爱情就不朽了。我准备找一个爱我的人和我爱的人在我们最蜜的时候把他解决，这样我们就可以不朽了。”说完她开始大笑。

苏欣文在一边早都想插嘴了，不过一直都没找到适合的话题，话在嘴边徘徊了几个来回又咽了回去。她按捺不住地走向他们三个中间，落在依然的旁边，嫩白修长的手轻轻地搭在已经看不到憧憬着喜悦的依然腰上，现在她终于找到机会可以抢上一句了。她看着罗研执拗地说：“你怎么这么可怕，我要是有一段真挚的爱请，也就死而无憾了。我倒是感觉明春那小子对一滴泪挺真心的。要是有男生那样对我，那我也认了。可是我还没有恋爱过。”

屋里顿时鸣起爆炸般的笑声。罗研断断续续地把话从那张夸张的大口里送出：“妹妹。我是玩笑的，你是不急的。”

依然笑不止地看着顾云芳问：“那你的义涛呢？看得出来，他对你可是很上心哦！”

“我是不会让别人这么轻易就追上的，追我的人就像浩浩荡荡的马拉松长队，我要挑跑到最后的那个。他目前很不够格，有点不认真到嚣张的地步，给他自己的感觉对女孩很有把握。可惜他碰上我了。”

罗研用惋惜的表情看着顾云芳。“大脚姐姐，这么帅的，又这么有耐心的错过了可惜啊。

顾云芳得意地说：“帅有屁用，看着也不管我。像他那样的人背叛你的时候哭都没调了，总之给我的感觉他很不踏实。不过我可以考虑把他列在我的队伍里，我得把他炖熟了再吃。”

罗研嫉妒地看着她说：“你不觉得最嚣张的人是你么？姐姐把你淘汰的那部分有机会介绍给我认识，我不介意的。”

女生们越聊越起兴，她们已经忘记了缠身的疲惫。苏欣文开始陷入了憧憬属于她的马拉松队伍，不过开始没多久又失望地叹了口气。“其实我不需要那么庞大的队伍，能有七八个就可以了。”

 罗研把酝酿了有一会儿的主义终于说了出来，略显得有些兴奋，她靠近大家压低了声音说：“要不要考验一下你们的马，咱绝不能让他们轻易就得到你们两个。”

 “说说。”顾云芳说。

罗研嘀咕了片刻后，依然不确定的眼神看着她：“这样不好吧！被他知道了肯定会生气的。”

顾云芳点着头看着依然说：“我倒是无所谓了，不过我看你现在这样倒是特别的有必要了。放心吧！姐妹儿都是为你好。”

 “嗯。咱们一起想主意，试试他们两个到底是不是真的。”欣文说。

大春专注地向义涛和费志刚讲诉依然的事。但他的眼神里流露出的并不是同情，像是同她一样的伤感。两个人专注地听。

 “没了，讲完了。”大春说。

 义涛同情的眼神看着大春。“看得出她是个有故事的人，没想到这么戏剧化，挺强的。一个人背了过来够不容易的。”

大春赞同到：“是啊。当时我听了也不会了，不知道该和她说些什么好。只能装作自己是一个对讲机。由着她释放。”

义涛不相信的表情：“切。不说话？那还是你么？你不带轻说了。谁都看得出她现在心情比刚到时好的多，说你是对讲机这哥们儿能信么？开始就像根冰棍一样。唉？你都和她说什么了？你以前追别人的时候也不是这样的啊，你不会是玩真的吧！”

费志刚坐在大春的旁边，抽着烟。他似乎还没走出依然的故事。一脸低落的表情说：“这女的可以了。你要是真有心就对人家好点，再强的人也受不了三番五次的折磨。别玩过了惹火烧身。”

大春很认真地看着烟头上飘起的烟：“第一眼看见她感觉就不错。到后来我也不知道自己该扮演什么角色，现在挺不会的。”片刻犹豫过后他抬起头认真的看着义涛和费志刚说：“我爱上她了。确定。她给了我以前从没有过的感觉。招惹女孩一开始就不再这次出行的计划里，但是来了就没办法了，所以我现在也弄不清该怎样做。”

义涛被他所听到的话惊傻了。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大春疑问：“不会是被前面那妞伤坏了吧？太不像你了。我情愿你在说着玩。”

费志刚看着义涛的眼神泛起不惑笑容。他用手在义涛眼前晃动。“至于么？你是嫉妒吧！”

 “有什么不像的。我不知道以前你的那些女孩有没有让你爱上的，爱的感觉很奇妙，很突然，很不可理喻。总之不爱不知道，一爱就乱套。”大春很有劲吧啦地白话着，不时用手比划着眼前像是爱情东西的动作，这东西现在只有他能看到，是在心里的东西。他人看似虚空，但在自己的心里却是一个能触碰到的实体。

义涛受了刺激似地，他看着费志刚使劲地说：“你不知道，有一个人被人扣了绿帽子，要死要活地抱着我嚎。说是以后再也没有爱情了，人家的情感全都被无情地扼杀了。你看，这么快又活了，你的情感细胞可比艾滋顽强得多啊。好家伙，汹涌澎湃呢？又奇妙又突然又不可理喻。你说这人是不是中什么邪了，快让天使大嫂救救他吧！”

费志刚用有些莫名其妙的表情看着义涛，看似有很大的不惑。他疑惑地笑着问义涛：“兄弟我怎么搞不清你的激动是从何而来啊？”

大春美滋滋地向往着说：“爱本身就很奇妙，当它来了你的心里就像开满了漫山遍野的小花，而她就是漫野上空暖暖的彩云，美的不得了。”

费志刚看着义涛又笑问：“怎么他投入了你这么大的反映呢？那么排斥。你嫉妒什么啊。你俩到是谁种邪啊。你不是有那个暴妞么？”

义涛些许地安静了下来。静静地躺在了床上思考着。想着自己是不是也冲进了爱情的雾蒙蒙里，但为什么又这么闹心。他不解的一口一口地抽着烟。很低落地说：“她……其实直到我遇到了她之后，我才知道没把握是什么感觉，很虚空。可能我是喜欢上她了，但谈不上爱。”

见他说的那么投入，两个人控制着十分开心地笑。大春忍不住地说：“还是承认了你是嫉妒的，你没戏。”义涛气愤地瞥了他一眼。

费志刚一边笑一边说：“都说恋爱能降低人的智商，看你是验证了这话。”他拍了下义涛的大腿。

“大春你不觉得我已经很上心了么？你看我以前追哪个时像现在这么狼狈。我总结敌进我退，敌进我退，不是，敌退我进还是有一定道理的。”

“怎么还干出仇来了，干成敌人了。”大春幸灾乐祸地爆笑。

费志刚笑的程度也不逊色。“哥们儿你真是懵了，抽空找找道吧！你迷路了。”笑累了。费志刚走回自己的床上还说着：“感情的问题真是深不可测啊。好在我现在没工夫想这事儿。

义涛又惊讶地看着一点灯问：“看你长得这么男人，不会是……？”

  “纯爷们儿。”费志刚说。

爱上一个人其实只在瞬间，一个你忘记在哪一刻的瞬间，回头想想又想不起。也许会不知所措，也许会茫然，尤其是在不确定对方态度的情况下。可怜在苦中探寻人生最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