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蟹之谜（三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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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十章 玉蟹发卡

　　洁若来医院看太奶奶，发觉窗帘没有拉好，她背过身去拉窗帘。

　　“洁……,洁……,”老人的手指着洁若的背影，发出了声音。

　　洁若惊喜地转身，小声而急切地说：“太奶奶，你，你能说话了?我听得你喊我。”

　　老人缓慢地说：“洁宝……宝,洁……宝宝。”样子很心急，但是讲不清楚。

　　洁若快步出门，她一直跑到医生办公室，对着医生高兴地说：“医生快去看我太奶奶，她能说话了，她真的能说话了!”

　　医生来了，后面跟着护士。

　　医生看过老人之后说：“意外之喜，这样的年纪，能在不长的时间里恢复成这样，算是一个奇迹了。但还要多炼说话。”

　　洁若一个一个地在电话里把喜讯告诉亲人，大家欢天喜地。

　　老人用手一再指洁若，洁若说：“太奶奶，你叫我，你要我过来?”

　　老人说：“来，来。”

　　洁若趴在太奶奶床上：“太奶奶，你能说话了，真好，太好了!”

　　老人的手摸着重孙女头上的一只头饰，含湖地说：“蟹玉，蟹玉，蟹玉。”

　　“太奶奶，是想吃山芋吗?我马上去买。”

　　老人摇头，很着急地样子，嘴巴里一直在说：“蟹…玉，蟹…玉。”

　　“太奶奶，不是山芋啊?让我想想，……,哦,对了,是不是要喊如玉姑姑回来啊?”洁若以为太奶奶说的是喊…如…玉,如玉是洁若的堂姑姑。

　　老人还是摇头，非常着急，非常痛苦。比她还着急的是洁若和洁妈。她们生怕老太太急坏了，可是又猜不出她的意思，真是急死了。

　　“洁若，别急，太奶奶刚好，不能太累。”门外进来的是水清。她听到老母亲能说话的喜讯，赶紧赶来了。

　　“妈，妈妈。”水清一叠声地叫妈妈，她太高兴了，她清楚地知道，妈妈要是从此不会说话了，老妈会被活活气死的，心里有话，有重要的话而不能交代后人，多惨!何况老人又是性格特要强的一种人。

　　“蟹玉，蟹……玉，……。”老人一再重复。

　　水清问：“洁若，太奶奶好象说的是蟹玉，对了，是蟹玉吧?可能生病以后,讲话时把词语讲颠倒了。蟹玉，是不是想说玉蟹啊?妈妈。”水清转头问母亲。

　　老人拼命点头，眼睛里有泪花。看得出那是激动的泪花。

　　“妈妈，你是不是想给我们讲玉蟹桥的故事啊?别急，等好了，我们再好好讲。现在什么也不要想，好吗?”水清安慰母亲。

　　老人点头，比较清楚地说：“好，好，好。”

　　大家都长出了一口气。

　　水清对洁若说：“太奶奶怎么会想起玉蟹的呢，是不是你想要听玉蟹桥的故事?”

　　“没有啊。是太奶奶突然说蟹玉，蟹玉的，我还以为太奶奶想要吃山芋呢。太奶奶摇头。我又以为太奶奶想要我帮她喊如玉姑姑。我没有要太奶奶现在讲故事。”洁若以为大姑姑怪她，连忙分辨。

　　“不要紧，也许强刺激起的作用，太奶奶才能说话了。”水清安慰侄孙女。但是，洁若反而更急了，大姑姑这样的安慰不是否定了洁若的分辨吗?她翻大姑姑白眼了。

　　“可是，我真的没有要太奶奶现在讲玉蟹桥的故事呀。对吧，太奶奶。”说着一转身，正好对着水清。水清看到洁若的后脑勺有个精美巧妙的发卡，她一下子被触动了。她说：“洁若，把你的发卡拿下来，我看看。”曾教授已经明白了：是洁若的发卡给了老人一个强刺激，老人才一下能开口说话了。

　　洁若取下发卡，披散一头秀发。

　　她把蟹形发卡递给水清。水清接过一看，这是一只精巧的仿玉饰物，戴在头上，蟹的八爪两螯正好牢牢地抓住盘起来的丰满的发髻，是一个非常好用且好看的发卡。

　　“新买的?”水清问。

　　洁若含含糊糊地说：“朋友送的。”

　　看洁若的样子，水清觉得这个朋友不是女的，多半还是东大的那个江西小伙子。可能当着太奶奶的面，洁若不愿意说。

　　洁若妈来了，进门就喊：“奶奶，你能说话了!谢天谢地。”知道老奶奶能说话了，她异常开心，立马就赶来医院。平日，上班的上班，上学的上学，就是老奶奶和她两人相对的时间最多，老人就象是她的亲奶奶一样。

　　水清说：“洁若，你妈妈来了，我们可以回校了。”

　　路上，水清才问：“洁若，你头上的发卡是男朋友送的吧?”

　　洁若说：“大姑姑真聪明，一猜一个准。是的，是江权送的，是他设计的图样，让厂里做的仿玉饰品。”她的言语中充满了自豪感。

　　水清一看侄孙女的样子，就知道洁若可不象当年的自己，洁若她一直坚持着自己的最爱。水清不由感慨。也为后辈而高兴。

　　“江权在学珠宝设计吗?”

　　“对呀，他说光凭他学的文学专业，现在很难找到自己满意的饭碗。就自己开了个古玩店，但又是外行。所以古玩、营销等知识，他现在都在突击学习。大姑姑你知道吗?江权现在可努力了。江权的小店虽说是古玩店，其实，他那里什么都有的，象工艺品啦，仿古品啦，可好玩了!大姑姑，你什么时候去看看吧?”洁若迫不及待地把她的江权拿出来炫耀，好象江权是她的镇店之宝一样。

　　“好啊，现在就去。”水清急于想看看江权到底是何方神圣，竟然把她曾家的小公主迷得五迷三倒。还有这只玉蟹头饰，触动了老太太的神经，也引起了水清的疑惑：那个江权怎么会想起来设计这样一只奇特的蟹形发卡的呢?

　　“现在就去?好吧，现在就去，大姑姑，你还可以看到江权的爷爷。江权说他爷爷当年还是我们华大的高材生耶，后来倒楣，成了右派，回江西当农民去了。许多许多年以后，才当了个小学教师……。”

　　水清听到什么了?她的脑袋居然“嗡”地一声闷响。洁若接下来讲的什么,她全都听不见了。

　　姓江，华大的高材生，右派，回江西，难道……，他是……木华!世上竟有这么巧的事情吗?

　　无巧不成书。

真是：

　　欲将旧事埋心底，

　　命运弄人不由己。

　　难道有缘重相会?

　　世间巧事真离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