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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像之谜(十六)

发布于:2010-05-02 04:59  ┊ 阅读  ┊  人参与  ┊ 文 / 长剑如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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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六章 江家客厅

  正当梅影手心出汗,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喀擦……嗒”,钥匙开门的声音,梅影松了一口气。原来是江松回来了。

  “哟!江大老板……,”梅影才说了几个字,就看见了江松后面的阿炳公公和老江西。“阿炳公公!江西伯伯。”!

  “今天什么风啊,把梅大教授吹到我家来了!”江松看到梅影,非常意外。

  “你是……,”阿炳公公走上一步,仔细看梅影。“年纪越来越大喽,人越来越没用喽。”

  “好象是……。”老江西也没认出来。

  林兰一边帮着递拖鞋,一边说:“是楼房里的梅影,梅影当了教授了,难怪你们认不出来了。”

  “哦,是的,是的。是男小囡一样的梅影。”阿炳公公终于想起来了。

  老江西说:“哟,要是在街上碰到,真的认不出来。”

  林兰笑着说:“在我家里,你也没有认出来呀。这不能怪你,连我这个从小一起长大的人也差点认不出来了。”

  两位老街访都感叹自己老了。江松说:“不是你们老了,是梅影变了。想不到我们扁担街还出了一位大教授。真是荣幸。”

  “那也比不上江大老板有才啊。人家说你是儒商!”

  “是你说的吧。”江松嘴上这么回答,心里还是相当高兴的。他虽然从了商,但是相当怕沾染上不好的商人习气。梅影的“儒商”两个字,正好让他与一般商人有所区分。

  什么叫会说话,梅影这样的就是。

  一阵寒喧,才刚坐定,接着门铃响,来人是根生,他后面还跟着一个大家都没见过的山东人。大家又是一番热闹。对根生带来的不速之客,林兰也热情招呼,她以为是生意朋友,只是礼数周到,请坐,请喝茶之类的。而江松就不一样了,他的心,顿时鲜花怒放。他暗自欢呼:“哗,钥匙来了!解谜的钥匙来了。”

  门铃又响,原来是叶静。她一进门就冲根生嚷嚷:“你失踪了一天一夜,到什么地方去了?在干什么?……”叶静一生气,不讲家乡话了,一口普通话字正腔圆。她正责问着根生,忽然发现屋里有好多人,就把“猪头三”三个字吞到肚子里去了。

  此时的梅影,忽然想到:这是一个好机会,何不当着大家的面,提出让菊心来,跟大家聚聚。这样,就算林兰再不满,也不好意思当面发作。而且,老话说得不错,人有见面之情。

  于是,她若无其事地说:“今天是什么日子啊?大家碰头了,比约好的还巧。正好菊心也来了,现正在我家呢。”

  “快点打电话,还是我去接。奇怪了,梅影你怎么不带菊心一道来,让她一个人在家帮你看门?”江松激动莫名。

  林兰深深地看着梅影:“你到现在才讲菊心现在就在你家!我说呢,看来今天是菊心叫你来的?”

  凡是难以回答的话,就不急着马上回答。这是梅影的经验。于是,她不响。

  梅英知道菊心原本还没有准备马上到林兰和江松的家里来,所以,梅影想,自己得先去征求菊心的意见,顺带劝劝她,让菊心明白今天是她来林兰家的最合适的日子。

  主意已定,梅影说:“我去接菊心。”说完,马上开门出去,快得好象怕人家抢她的差使

  四两拨千斤的奥妙在于借力打力,聪明人办事效率高在于他能借助别人的智慧,力量。

  江松就是一个这样的高人。他让根生去寻山东人,他让林兰准备酒菜,他找来老阿炳、老江西,目的就是发动群众,调动一切积极因素,借助他们的力量和智慧,解开困扰了他几十年的谜团。

  穷人的钱得算着用,富人的钱是用了也不算。江松是后者。所以,他的举动都是想到哪里,做了再说,是不是无用功,管它呢。江松今天让别的事都靠后,吩咐林兰准备菜肴,然后自己就出门去找肯来自己家里喝酒的人。

  别看满街都是人,想要凭不期而遇碰到一个熟悉的人是不太容易的。如果专程登门相邀,说是我请你客,那人家不会奇怪吗?不定还能把人家吓着:你不会是有求于我吧。

  江松今天决定让上帝来选择请什么人。他信步走着,看到的人,要不行色匆匆,要不就是说晚上没空,他想,是不是解谜的时间没到?连根生也不知去哪儿了,电话也不通。就在他有点沮丧时候,看到了阿炳公公和老江西,他高兴地请他们来家聚聚,他们开心地答应了。

  运气好的人,打草都能搂到兔子;运气差的人,煮熟的鸭子也只能让它飞了。

  江松就是一个运气超好的人。今天,他想请客,人请到了;他要找的那把钥匙——山东人,找着了;更有幸的是,他做梦也没有想到有个人会在今天,不期而至。而这个菊心,是他想请也锦书难托的。此刻的江松,如果看到苍蝇、蚊子都会觉得它们是长着小酒窝的,当然他家任何时候都不会有这些破玩意儿。

  江松和林兰的家,今夜就因为江松的高明,他的经济实力,他的好运气而变得非常热闹。而且有一种欢乐的期待,有一种美好的气氛象是米兰的香气似有若无地荡漾在春夜的宽大、漂亮的客厅里,整洁、明亮的餐厅里,散发着诱人香味的厨房里,舒适、别致的露台上……等等每个角落里。

  根生因为江松的开心而开心;林兰的脸也是高高兴兴的,听着客人对她家的美言,一种女主人的自豪感油然而生;叶静呢,已经不再生根生的气了,她还为将要开始的热闹的聚餐而有些小兴奋;两位老街坊开心得东看西看,觉得哪儿哪儿都好看。山东人尤为高兴,他想不到胖老板会把他带到一个这么漂亮的屋子里来。

  除了那个山东人,大家还为将要见到菊心而情绪高涨。

  梅影带菊心来了。只见菊心她:惶惶然,怯生生,有些尴尬,有些局促。

  那个爱穿白裙子、红皮鞋的小菊心呢?那个美丽、温婉的小新娘菊心呢?那个失去丈夫后虽然悲痛欲绝,梨花带雨,却还不失为美貌动人的小妇人菊心呢?

  人的日子过得怎么样,都在脸上写着呢。

  众人见过菊心之后,脸上掩饰不住的都是惋惜、同情。当然除了山东人。

  菊心见大家这样,心里真是不好过。人啊,特别是女人,宁可让别人妒忌,也不愿落到受别人同情的境地。

  江松呢,初是惊,已而悲,终为怒。

  根生发现,有一次,他淘来一只鈞窑的小碟,有点小缺口。江松脸上的表情转换过程就是现在这种样子的。

  林兰初见菊心的面,也是一惊。接着马上心一软。几乎同时,她发觉了江松的怪异,立时又有了怒气。她想:我说这些年,江松对我老是相敬如冰!果然他心里忘不了菊心。看他那付生气的样子!菊心变成现在这样,又不是我造成的。再说了,当年是你追我的,又不是我把菊心撬掉了追你的。退一万步讲,如果是我追你的,也要你接受呢,你又不是我拉郎配拉来的。

  主人夫妇的表情全都怪怪的,菊心有点不知所措了。她求助似地望望梅影。心里说,梅影,你说我今天来最合适,看来并非如此。她进亦难,退更难了。心里觉得苦,脸上就有点凄惶。

  梅影这时只得反客为主了,她大声说:“你们都坐呀,坐下慢慢聊。多少年的话,如果一直站着讲,不累吗?”

  没人接她的话,江松还在不知生什么气,生什么人的气,反正是一张生气的脸;林兰是因为丈夫的生气而生气,是一张怨气的脸;菊心也是一副生气的样子,她是在生自己的气,她气自己为什么会来,会一冲动就回家乡来,梅影一劝就答应今天就来江家。她觉得自己是在不适当的时候,来到一个不合适的地方,碰到了一个不合适的场合。

  根生自进门看到梅影时起,就相当不自然,有点自惭形秽。本来就胖乎乎的,现在更加发福。而且,不知是不是自已的错觉,他偶而照照镜子,发觉自己已经不复当年当老师时的样貌,整个一个中年商人。而梅影呢,教授气度一望而知、不言自明,是个知识界的成功人士。比起当年那个普普通通的老工人家的男孩子一样的小女儿,真是脱胎换骨了。

  根生不响。根生不开口,叶静也就识相,忍住了,不说话。

  两位老人家已经自由活动了。人老了就木,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江松还在做梦。

  山东人在看默片,他看看这个,看看那个。

  气氛变得怪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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