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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娘(之一)

发布于:2010-04-30 23:17  ┊ 阅读  ┊  人参与  ┊ 文 / 清清沙河水

 

(原创原发 未经本人同意 谢绝转载)  

一马平川的苏北大地,有一处一马平川的沂河之滨;一马平川的沂河之滨,又有一处一马平川的沙河之畔。在这绿树环抱、绿水环绕的鱼米之乡,就是我和我的四娘共同拥有的故乡。  

可能是天降祥瑞的千年造化,也许是地显灵气的万代使然,不知何故,使我的四娘出落得如花似玉般的漂亮!她出生、生长在南北分世界线这个分水岭上,融江南水乡娟秀苗条的身姿和容颜,亦兼顾北方大平原妖娆妩媚的典雅与气质。可在哪兵慌马乱的年代,她的这种旁人不及的优势不是赋予她引以为自豪的资本,而是给她与她的家人带来一种沉重的负担和祸根!尤其是她刚满15虚岁情窦还处于朦胧之际,她的亲生父亲突然撒手离开她们母女俩而去后,这种担忧就挥之不去地笼罩在她们母女俩的眉头,好比顷刻间置于她和她母亲面前的一堵摇摇欲坠的高墙,一推它就倒;又如待放霜天的一朵花蕾,一掐它就断。  

这种担惊受怕的日子白天还好点,可一轮到月黑风高,或顷盆如注,或大雪纷飞等等这些凶险的夜晚,哪她和她的母亲就要在惶恐中痛苦煎熬。虽然她每到此时都紧紧地趴在她母亲的怀里才能感到安全并甜蜜入睡,但她的母亲心里却很清楚,这种厄运迟早都要眷顾到她们母女俩身上。  

她母亲的这种预感,终于在不久后应验了,但不是在月黑风高的子夜,也不是在大雨如注、大雪纷飞的晚上,而是在一个夜深人静的月圆之夜。一群凶神恶煞的土匪持刀端枪冲进了沙河岸边那座依河岸而居的孤独茅舍,从老妇人的怀里抢走了惊慌失措的四娘。  

孤立无助的四娘母亲,此时喊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只好本能地随后追到门外,望着月光下女儿远去的身影和听着女儿一声声撕心裂肺的呼喊,她绝望地转身投到脚下滚滚而去的大沙河中。  

浑然不知的四娘,在拼命地挣扎哭喊中,被人架着踏上了早已停留在大沙河岸边的一条小船上。小船很快地离开河岸,向河中央驶去。桨划水声和河水拍打船帮的柔和声,深深地刺痛了四娘那颗刚刚破碎的心。她低头望着河面上一圈一圈被波推而醉落河底的一闪一闪的星星和小月,仿佛自己被小鬼捆绑着押往了阴曹地府一样。待她从恍惚中清醒过来时,四娘意识到大祸果真降临到自己的头上,是出于少女自我意识的保护和反应,她想趁人不备跳河逃生。那帮凶悍的匪徒好像摸透了她的心思,早已做好了准备,逃生没有得逞,反而被他们一伙推到了船舱的底部,然后还把盖子重重地盖上。这样逃生已经无望,眼前也随之漆黑一片,她想自己现在就是刀板上的鱼、狼窝里的羊,任人宰杀,任何反抗对四娘来讲都是徒劳无益的,只有听天由命。  

斜躺在狭小空间内的四娘,不见了如水的月光,只余那水拍船帮、桨划河面声仍然清晰地听见。这时,船上的那群匪徒们伴着乘船渡河的间歇,也在窃窃私语。  

“妈的,侯四就他妈的闯上大运了,连他妈的吃屎都吃到到了豆子!用他妈夹壁假墙诱杀了我家大瓢把子,一下打狗扒驴玩大了不说,还他妈地把沙河两岸的美娘坯子给弄到了手。”  

“你、你小子心里不服还是看着眼红,我、我家猴爷就是比你家大瓢把子强,要不然,能把你家大瓢把子打死在枪口之下。不过,也、也怪你家大瓢把子人心不足,已经是威震一方的山大王,还、还不满足,还要吃着碗里望着锅里,想、想耍点小聪明吞并我家猴爷,这下可好,偷鸡不成蚀把米,到头来还送了卿卿性命。与我家猴爷过招是屎粪堆旁竖蜻蜓——找屎(死),是春天里的黄瓜——嫩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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