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严娶妻（5）

老王奶奶说：“怎么了？鬼鬼叽叽的？”老严擦了一下歪着的嘴里流出的口水，想开口又不知道怎么说的样子。老王奶奶忙问：“哎，对了，听说你新媳妇跑了？”老严这才说：“是啊，我们说好的，我们说好的……..”总是黏糊这句话。老王奶奶拉他坐下来，给他倒杯水，说：“不急，慢慢说。”老王的眨眨浑浊的眼睛，说：“这个女人不会过日子，瞎花钱，那天给我买了套内衣裤，就30块……”老王奶奶急着问：“就为这个？”老严自己也糊涂了，对呀，就为这个？老严用又黑又粗的指头挠挠头，肯定了老王奶奶的说法。老王奶奶又问：“弄去多少钱？”老严吞吞吐吐，不肯说。在老王奶奶的一再追问下,才说每月的600块是预先支付的，来了以后各项开支大概有4、500元，老王奶奶说：“乖乖，千把块，你还真大方。”老严赶紧解释，还是那句话：“我们说好的……”，就岔开了话题：“老王呢？”老王奶奶会意，说：“他呀，还不是雷打不动地洗澡。”老严说：“几十年了，都这样？”老王奶奶说：“都那样：三天一大洗，每天一小洗，就是场上的粮食下雨时淌了，他还是那样，从不去澡堂。”老严说：“对了，听说胡独膀的事还是你家小三帮忙说话，少罚了很多钱。”老王奶说：“那有什么，都是乡里乡亲的，小三不就是跑了个狗腿差吗，能说就说句话了。”老严说：“是啊，你家是好人。”老王奶奶笑起来：“怪了，人家胡独膀也没说什么，你还惦记着了，老实说你安的是什么心？”老严连忙说：“哪里哪里……”却是不好意思了。闲聊了一会，也就走了。顺便去菜场买只鸡烧烧。吃不完晚上吃。

    晚上，正独自吃着鸡肉喝着老酒，就听有人敲门，老严以为自己听错了，没有动，再说了，自从儿子一房头搬去城里以后，老严这孤零零的院子连鬼都不来。好不容易有个42岁的女人，也走了多天了。敲门的声音大了，还有人声，老严这才去门口看看。“哎呀，是你老两口啊。快进来，快进来，把车也推进来。”胡独膀说：“坐坐就走，不推了。”胡老婆子先进屋，看见了老严桌上的酒菜，咽了一下口水。胡独膀进来，一直站着，没有坐下，对老严说：“我是来感谢你上次把我从派出所赎回的，可是……可是……”就是“可是”不出来。老严猜了个七大八，估计是没钱还之类的话，就说：“没什么，都是平时在一块玩的，也没花多少钱，再说不是有老王家的小三说话了嘛。”胡独膀说：“是啊，多亏大家帮忙，要不那班人还不怎么摆弄我呢？我也没法感谢大家。”说完就朝老婆子望望说：“我先有事去那边，你在这里吧。”老婆子低头不语。

    一夜过去，老严终于明白了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