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欢迎来到忽然花开! 登录注册忘记密码

风流区长的悲喜人生(五)

发布于:2009-06-09 08:48  ┊ 阅读  ┊  人参与  ┊ 文 / 蒋孟龙

古镇上漂亮的上海女人  

   

唐家观是安化境内的一个有着五百多年镇史的古镇,一条长达三公里的狭长的青石板铺就路,承载了唐家观数百年的风雨沧桑。古镇临江而建的是一排清一色的吊脚木楼,如果你想吃小河鱼了,你只要坐在吊脚楼上,把长长的钓鱼竿从栏杆上伸出去,让鱼钩鱼饵垂下水去,你就可以静静地等待鱼儿上钩了。小镇常居人口并不多,平常只有两千来人,这是一个靠水上运输支撑起来的小镇,二十世纪四十年代,这里有安化最大的水运码头。临江而建的这两百多栋木制的吊脚楼也很有特色,基本上都是檐角上翘,栏杆上雕刻有各式各样的花纹。上世纪四十年代,因为日寇入侵,为了逃避战祸,人们纷纷躲入安化大山,这样一个小镇人口集聚突然增加,最繁华的时候人口竟然超过了四万多人。随着人口的增加,商贾云集,厂房林立,古镇很是热闹,各种各样的行业立即兴旺起来。在青石板铺就的老街上形成了好几条小街。有武汉街,上海街,南京街,苏州街等等。街道上据说开张了两百多家商铺,那一段时期,在古镇上,南腔北调各种口音都有。据上了年纪的老人们回忆,当时在古镇上共有大大小小不同档次的酒馆三十来家,写有太白遗风或是杜康精神的酒旗斜斜地从木楼的二楼窗口伸向清石板路的上空,在风里摇曳着,仿佛在向人们讲述着一段段被历史湮没的古老的故事。  

排帮帮主李臣早年在古镇的黄金地段盘了两家铺面,一个小酒馆和一个小茶楼。小酒馆可以吃饭喝酒,而茶楼里则可以喝茶听书,河风徐徐而来,从木楼上轻轻吹过,听着悠扬的琵琶和柔和的江南小调,有说不出的舒适惬意。在那样的年代那样的环境,因为都是逃难,官宦和农民一个样,老板和雇工一个样,由于生存的互相依靠,来这里的人除了潜意识的假清高,在现实中他们真正意义上没有了高低贵贱的门第区别。  

李臣的酒馆除了做点小生意以外,主要是因为临近资江码头,所以这里又是排帮兄弟的一处落脚和联络场所。刚从黄爷山回来的李天保当时已经满十四岁了,除了稍微显得有点稚气,他长得高大而帅气,最主要的是他一点也不像其他的安化佬。他长得并不黑,反而是给人一种清新健康的格调。没有来古镇之前,在东保的心目中,师娘杨霞是他见过的最美丽的女人,在他的潜意识里,还曾经暗恋过自己的师母。不过到了古镇,师娘与这些来自大上海和武汉的娘们相比,那真的是天壤之别,有多远差多远了。特别傍晚阴凉的时候,走在清石板路上,那些花纸伞下的那些身着旗袍身材袅娜的身影,让他在心海里有一种说不出来的羡慕与攫取的欲望。那些字正腔圆,温柔甜美的声音,轻轻地敲击在他的耳膜上,让他的灵魂实在是有一种说不出来的舒服。周边三乡五镇的群众,每隔两天都要来镇上赶一回集。  

有一个地方,李天保已经注意很久了,那是他家对门的木楼二楼,那个窗口下,一直在吸引着他的视线和思维。从木楼二楼的窗口,不时会有舒缓哀伤的乐器弹奏的声音传出来,让他年轻的心灵有某种不可言喻的震荡。许多年以后,李天保才知道那种乐器叫小提琴,音乐的曲子叫《梁祝》。虽然他没有什么文化,但是生性聪慧和敏感的他依然可以感知音乐与人的那种天人合一的妙处。  

那是一个忧伤落寞的女人,她身材修长,五官很精致,她的那种刺激灵魂的美丽让天保那颗懵懵懂懂的心灵受到了剧烈的撞击,女人穿的是一种他说不出的面料做的旗袍,反正那时的安化本地人是很少有人穿的,穿在她的身上就象一个熨斗在天保的心上轻轻的熨过,有一种不可名状的舒服。只要那种旗袍的颜色出现在吊脚楼二楼的窗口,立即就牵动了少年天保的心,以至很多年以后,天保区长在回味这段青涩的情感时,才真正地明白什么叫牵挂。我给他总结,那就叫做少年情怀总是诗。他连连说是的是的,那种感觉就象一首美丽的诗,还是你们这些读过大学的年轻人会说话,讲出来话是那么的形象那么的准确。  

第一次和那个神秘的女人说话是在江边,当时女人提着一个洋铁脸盆和虾筢在江边准备捕鱼虾。那是安化山区特有的常用来捕捞鱼虾的一种工具,只要出去半个小时,想弄点小鱼小虾吃是无需忧虑的。资江水资源很丰富,水流很急,注定江中的鱼要快速运动才能捕获到属于自己的食物,于是水中的鱼因为运动的时间长运动频率高,肌肉紧扎,鱼肉鲜美,这就为什么清代两江总督太子太保陶澍向道光皇帝进献安化扁鱼时,被皇帝誉为鱼中极品的原因。  

她应该是那种很柔弱的女人,她一点不像安化其他的农村妇女,她下水小心翼翼,总是试探着,好象还有些害怕。安化的人熟知水性,在水中混日子,就象是吃饭一样正常。  

姐姐,我来帮你!天保自告奋勇。初生牛犊不怕虎,当时的天保可能在骨子里有一种帮助弱者的英雄气概,并没有考虑女人会不会拒绝。  

好耶,谢谢你小李弟弟!女人声音如黄莺出谷,清甜清甜的。  

抬头看了一眼女人,天保怔住了,心扑通扑通地跳,象是要急着跳出他的胸腔,好漂亮的女人啊,他的心里情不自禁的惊叹。  

小弟弟,你怎么了?女人微笑的看着他,好像司空见惯。  

姐姐,你真美,就象仙女!天保由衷地说。  

傻弟弟,你见过仙女吗?女人拍了他屁股一下。  

天保快乐极了,拿起虾筢乐颠颠地下水去了。鱼虾很多,每每有小白鱼和小红鱼进入虾筢,女人总是快乐得尖叫,像一个小姑娘,她捧着装鱼虾的盆子在岸边跑来跑去,就象一团火碾过少年天保的心房,在剧烈的燃烧一颗青涩的心。收获对猎人来说。是一种满足感;征服对男人来说,是一种成就感。天保虽然还只是一个情窦初开的男孩子,然而女人的表现,让他觉得很有征服感。  

脸盆很快就装满了,瞧着鱼虾在盆子里自由自在快乐地游弋,女人的眼神变得有些痴了。  

天保觉得有些奇怪,就喊了声:姐姐,你在想什么啊?”  

女人这才回过神来,见天保额上有晶莹的汗珠,不紧不慢地掏出一方精致的手帕,轻轻地在天保额头上给他轻轻擦汗。一丝女人清馨的幽香袭来,天保觉得很好闻,情不自禁地说:姐姐,你好香啊!”  

小马屁精,这么小就知道拍马屁!她快乐地在天保额头上弹了一个响指。  

女人扭头的那一瞬间,头发拂过天保的鼻子,温润的头发轻巧地打在天保的脸上,让他有被电的感觉。  

满载而归,天保勤快地帮着女人把鱼虾送到她的厨房。在她小巧的厨房,可令天保开了眼界。橱具非常精美,碗筷整齐有序地排列在柜子里,洋火(火柴)的包装也很有特色,尤其是火柴竿子有三四寸长,如果是点旱烟,只怕可以点燃二十来个排古佬的旱烟筒。在乡间,这样的洋火,是人们想也不敢想的,更为精巧的是连火柴竿子都是白蜡做的,燃烧的时候还有一种淡淡的檀香味。傻呼呼的天保情不自禁地问了句:姐姐,你爸爸是当大官的吗?在天保的潜意识里,不是当大官的人家是不可能拥有如此精美的物品的。  

差不多吧,也许你说得很对!女人娇波流慧,眼神很慵软。  

好奇怪的女人啊,她的身世对于从未出过远门的天保来说,就象一道迷题。  

回到自家的木楼,躺在自家的木制六弯床上,眼睛直直地望着天花板,天保怎么也睡不着。来自景德镇的瓷器碗,产自大上海的美女牌洋火柴,还有那乡下最能干的木匠也无法做出来的橱具。一幕幕,像电影里的蒙太奇,不断地闪过天保的眼前。辗转反复翻来覆去,他怎么也不能入睡。没有办法,天保只好起床,来到自家吊脚楼的二楼,听喝茶的人说故事。  

今天说书的没有来,喝茶的除了几个排古佬,没有什么高雅的人。他们在说着一些带点色彩的荤故事。天保回自己房间拿了个竹茶杯泡了杯千两茶静静地坐在靠栏杆的一角,听他们荤七荤八的说故事。  

正在说故事的是一个年过半百的半老头子,他叫刘莽,也是排帮的一个小头目。他的身体很好,寒冬腊月也敢跳到资江里去洗澡,因为爱讲荤故事,平常在一起大家都叫他刘莽叔叔,背地里排古佬的娘们都叫他流氓。称呼毕竟只是一种称呼,说归说,其实这些老少娘们都还是蛮喜欢听他讲荤故事的。  

今天他开讲的是《兔子蹦过溪》,这是一个很经典的荤故事。故事是这样的,传说清代浙江金华有这么一对年轻夫妇,男方是一个小木匠,虽然长得粗笨,但是做得一手好木工活,经常外出给人做家具,来请他做木匠工的人也多,所以业务蛮好的。他的女人呢,杏眼桃鳃,眉目如画,非常得漂亮。只因为这女子天生一段狐媚,在娘家就与一些男人不清不楚的,凡是大户人家都不敢娶她,惟恐有辱门风,所以经人介绍嫁给了毫不知情的小木匠。小木匠呢,根本就蒙在鼓里,还以为天降好运,快乐到了极点。小木匠是一个有责任感很勤奋的男人,只要有人请,一定不会推辞,肯定会亲自上门,服务到家。因为在外面住宿的时间太多,小木匠又父母双亡,女人难耐寂寞,很快就和住在附近的一个教授私塾的小秀才勾搭在一起了。小秀才英俊潇洒又有书卷味儿,再加上知情识趣,所以两人有如干柴遇上烈火,燃烧得旺旺的。俗话说得好,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时间长了,也就有一些风言风语传到小木匠的耳朵里面去了。有一天,小木匠在集市上听到有人闲聊,说是某秀才善于打老虎,并且武艺很高强,说着说着,闲聊的人都大笑起来。小木匠觉得奇怪,就过去问他们到底为什么那样高兴。其中一个赶集的后生因为没有城府,竟然说漏了嘴,还告诉了他秀才打母老虎的典故。听了好半天,他才搞清楚,闲人们口中的母老虎竟然是指自己的漂亮老婆,气得他揪住闲聊的人,硬要打死对方。好不容易才被路人拉开。回到家里,气得满脑子都是火的他严厉责备娇妻,并指出她红杏出墙。女人自然打死也不会承认有这回事,并且信誓旦旦地指天发毒誓,如果真有不轨之行,愿意被天打五雷轰。老天如果真的有那么灵验,这个世界自然不会有那么多的冤假错案发生,这个道理小木匠还是明白的。为了避免类似事件再次发生,小木匠只好在老婆左腿内侧用墨斗的笔画了一只吃草的野兔,小木匠在外出做工时再三交代,他回来之前,如果野兔有所变化,就证明女人出了轨。哪有猫儿不偷腥,男人前脚刚走,小秀才就进了屋。俚语说得好,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偷不如偷不着。找情人主要就是为了找那种偷偷摸摸的刺激感。慌乱之中,因为摩擦,不小心,就把野兔擦去了。为了应付老公回来后的拷问,女人只好让小秀才在自己的右腿上再次画了一只兔子。小木匠回家后立即检查。他撩起妻子的裙子看了半天,总是觉得不对劲,可是野兔明明还在腿上,想了半天,就是想不明白。当夫妇二人准备上床的时候,小木匠才恍然大悟,急忙追问:为什么兔子从左腿爬到右腿上去了?女人看了看自己的腿,脸一红,突然猛地给了自己男人两个火辣辣的耳光:你怕瞎了眼啊,你这个蠢木匠,这么小的一条小水沟,这么大的一只野兔子,它吃饱了喝足了,不是很容易就一下子跳过去了吗?  

接下来的荤故事一个比一个精彩,一个比一个露骨,听得在场的人们耳朵都热了。呆在一边的天保也觉得身体某个特殊部位,硬得特别难受。为了缓解自己的不自然,天保只好偷偷地跑到厨房里咕咚咕咚地喝了两碗冷茶,才将那种非常冲动的感觉压抑下来。  

   

 

责任编辑:admin 作者文集 作者声明
分享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