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流感

老婆艾雪　　

    我老婆艾雪是天底下最好的女人。　　

    我不是说她有多漂亮迷人，也不是说她出身名门受过高等教育。我说她最好是因为她许可我找情人。　　

    我知道，是我二年前那场病让她这样决定的。　　

    那回我病得特别厉害，还并发了高血压170/110mmhg。头疼，成天晕乎乎的，喷嚏一个比一个响亮，流鼻涕也流眼泪，跟普通感冒基本相似，一个女孩的身影总在我面前晃，刺激着我的大脑神经。　　

    我这种病叫情流感。几十年了，我久病成医，自己如此命名。　　

    情流感，一年四季均可发病，一般由外界刺激引起我思念那个女孩而发病。一般情况下，我躲开熟人找个清静的地方大哭一场，然后对着北方和那女孩默默对话，叙说分别后的思念，把自己一点一点的哀愁讲给女孩听。　　

    凭我的经验，我这种病7—10天基本稳定。可那一次硬是拖了20天，可把我拖垮了。　　

    在那20天里，我才感知我再也不能这样耗下去了，我怕自己一觉睡过去了，留下太多的遗憾，决定告知老婆艾雪：我和女孩情流感的故事以及我爷爷留给我的一张存单的密码。　　

    一天晚上，我将妻子艾雪搂在怀里，郑重其事地告诉她：我从记事起就爱着一个女孩，几十年来一直在思念她，每次生病都是为她伤心过度所致，而我的多篇小说都是为她所写。　　

    妻子艾雪认真地听完我和女孩情流感的故事却装得很平静，而我早已哭得肝肠寸断。我对妻子艾雪说，这些年来我无法忘记她，她已经溶入我的骨髓，成为我生命中的一部分，导致自己始终走不出心灵的阴影。我对不起你，瞒了你这么多年。　　

    我把心中珍藏的秘密完全暴露给她时，我已做好了所有的准备。可令我完全没有想到的是，我的妻子艾雪石破天惊地对我说，大胆地爱吧，她在哪儿，一定要找到她，向她表白你这些年的思念。　　

    我认为她要引爆一场婚姻战争，就低声下气地用眼神求她原谅。　　

    谁知，我的妻子艾雪异样地说道，这些年，真难为你了。你的痴情令我震撼，她真是太幸福了！　　

    半晌，她才自言自语地说，难怪我们结婚那晚你要求我，以后叫我艾雪了。原来爱有阴谋。　　

    我肯定地点点头。　　

    艾雪还说，我们婚后不久你犯病那次，我给你挂了7天点滴，全用青霉素和病毒唑。可你出语惊人道，不会有效果的。原来你这破感冒竟与感情有关。　　

    我再次地点点头。　　

    那一夜，我出奇地睡得好香，而妻子艾雪却是翻江倒海一夜无眠。显然，那捌万元的诱惑根本抵挡不了我和女孩情流感对她的打击。如果她要知道那6位数的密码正是女孩的生日日期，她更会如临大敌。　　

    那时候，她忙得焦头烂额，正在组建自己的服装针织有限公司。我大哥再次支持了我们。　　

    从那一天起，我和女孩的故事就象琼瑶的言情小说，成天氤氲在我们夫妻之间。妻子每次翻阅我的几本小说，就会戏言说，你都成“艾雪系列小说”的专业作家了，比琼瑶还琼瑶。这时候，我只好笑着应付，我这“艾雪品牌”，我这个形象代言人，至今都不知她这个当事人在哪里呢？　　

    这种状态下，我的病才一天一天地好起来。　　

情人艾雪　　

    由于种种原因，我并没有如愿以偿找到当年的女孩艾雪，而是在网上认识了一个名叫“雪花飘飘”的女人。　　

    其实我根本不相信网络这种虚拟的精神世界，一般情况下我也不上网，更不轻易与人视频。河北师范大学06级Ｃ班的于翠是我的读者，我和艾雪的故事她特别关注，我们用电话交流一年了从未视频过，这并不影响我们成为好朋友，我们彼此很尊重。　　

    点击“雪花飘飘”原本就是想寻找一点快乐。谁知，这个“雪花飘飘”一下子迷上了我。我把我和女孩艾雪的故事讲给她听，视频上她见我哭得泪如雨下，竟也被我感染得哭了。　　

    她说，我们做情人吧！我说，不行，我爱的是艾雪。她说，我就是艾雪。我就是你当年的那个女孩。我说，你不是，你没有她漂亮。　　

    有一天，我和“雪花飘飘”见面了。她还真的出示了她的身份证叫艾雪，花市顾庄人。和我做情人就是为了我快乐。　　

    有一次完事后，我说，你根本不是艾雪，身份证肯定是假的，艾雪是个小姑娘，而你是个老太婆。“雪花飘飘”并不生气，她说，艾雪现在究竟在哪儿，变成了什么样子，你根本不知道。再说了，艾雪她也该是老太婆了，她又能知道你这样岁岁年年地思念她吗？　　

    “雪花飘飘”一针见血的见解不仅没有获得我的称赞，反而引发我大发雷霆。我说，你认为你是谁呀，可以这么伤害我的艾雪。　　

    “雪花飘飘”见我歇斯底里，就一下子变成了温顺的小绵羊。她说，老公，我错了，向你赔罪还不行吗？“雪花飘飘”又是倒开水，又是为我拿降压药片“卡特普利”，并真诚而友好地递到我手上，放进我嘴里，左一个“听话”，右一句“老公”，直到我心平气和地吞服下去，才敢依偎在我身边。　　

    就这样，我和“雪花飘飘”从网友发展成“情人”了。我妻子见我有了外遇并不吃惊，反而在我每次出门的时候温馨地提醒我，不要着凉，小心感冒之类的话。　　

    “雪花飘飘”的家究竟是安徽灵壁还是北京14路总站我不懂。她带我去黄山情人谷看到那块石碑上留有历代名家诸如王羲之、李白、苏轼、郑板桥以及当代伟人毛泽东所书的整整100个“爱”字，我确实也快乐了一阵子，明白了人生的许多意义。她带我去北京天安门广场，游故宫瞻仰毛主席遗容，登上八达岭长城，在999米之巅的长城顶峰，我和“雪花飘飘”紧紧搂抱在一起，老怕大风吹来会把对方带走，那境界奇妙也令人生畏。是伟人毛泽东那句“不到长城非好汉”激发了我们登上长城顶峰的热情。其实我爬一半就累了，是“雪花飘飘”拉着我的手一步一步牵上去的。　　

    “雪花飘飘”真名叫彭富花还是李红我也不管。我们在一起的时候，她接电话，有时会说“我是彭富花”，有时会说“我是李红”。只是这二个名字往往会放飞我的思绪：我高中一同学也叫彭富花，每次出操，我们因个头矮总站在一起，印象很深，她现在已是花市八中一名王牌历史教师了。而我的第一任妻子的名字也叫李红，她和我分手后就没了任何音信。那篇《初恋》就是我在延安时为李红而写的。　　

    和“雪花飘飘”做情人的日子里，虽然有了快乐，但一个人独处的时候，我还是思念我的艾雪，那个纯真的小女孩,她在哪儿，过得怎样，是否也如我的思念,她还记得我吗？眼看自己近50的人了，体弱多病，这个心愿一定要了却。　　

知己艾雪　　

    在花市才女沈晓昕的新书《与成功相约》推介会上，我应主办方的盛邀出席了大会。　　

    沈晓昕读师范的时候，我为追讨我的《狂人日记》见过她一面。那时我是花市八中的骄傲，因为文章写得好被捧为“大文豪”；我的作品不仅在本校校刊《柳丝》上发，在宣传栏上在黑板报上发，还被“小麻雀”张红梅传到师范学校。在那本习作中，我的《狂人日记》引起了花市几个学校爱好文学的师生极大关注。在这种争相传阅中竟把我的那本习作看丢了。20年后，我在花市当乡长期间，因思念艾雪再次患了情流感，我知道沈晓昕和艾雪是好朋友就专程上门拜访，可沈晓昕并不认识当年被称作大文豪的我了，也就没有告知我艾雪的任何情况。　　

    与会期间，当我一一叙说这些事时，沈晓昕这个才女竟友好地伸出了她的双手求我原谅。　　

    谁知，一旁有位女作家却神奇般地出示了我当年那本习作的复印件，问我和沈晓昕，是不是这本《狂人日记》？　　

    惊喜之余，我才发现女作家出席本次会议的胸卡上分明写着“艾雪作家”字样。见状，我和沈晓昕都惊呆了，稍后我急着问沈晓昕，这个艾雪是不是你的那位好朋友？谁知，沈晓昕却反问我道，艾雪是你的最爱，你应该告诉我，她到底是不是我当年的好朋友。　　

    就在我和沈晓昕互为尴尬之际，作家艾雪走过来说，慧琳（沈小时候用名）姐姐，我就是当年的艾雪呀，不认识啦！艾雪又笑笑对着我说，朝朝暮暮思，日日夜夜想，真到你面前却不认识了。　　

    得来全不费功夫。简直是奇迹！　　

    在花市有名的食府老店一包间里，我和艾雪从中午一直吃到天黑。吃饭只是一种形式，重要的是交换两颗失散多年的心。我们时而开怀大笑，时而彼此痛哭流涕，时而我把艾雪紧紧地搂住，时而艾雪狠狠地抓住我的手。几十年的离别之情几十年的思念之情全部溶解在老店那顿饭里了。　　

    艾雪酒量很好，我那天也成了健康人。我们俩边谈边喝，边吃边谈。我将龙虾一点一点地剥离，然后亲手送到艾雪的嘴里，看着她牙齿上下磨合，一点一点地吞下，然后我将自己的唇熨合在她一起。此时，我们已经完全融合在一起了，我抱紧艾雪，艾雪双手搂着我，两人就在这样的氛围中一句话也不说，彼此在对方的表情上寻找人生的答案。在那8瓶雪花啤酒里，我们几十年的思念与离别统统被溶解，化为了泡沫。所以，当我们回到宾馆的床上，就只剩下无尽的欢乐了。艾雪在后来给我的短信里说：那些日子里，那一刻，真想让地球都停止转动……　　

    我以为自己找回了失散多年的爱，找到了当年的小女孩就远离了情流感的困扰。恰恰相反，我和艾雪南北分居后，虽然天天电话不断，但我还是抵挡不了——那思念犹如强烈的地震，顷刻间已将我的心震得粉碎。我哭着对艾雪说，宝贝，我实在想你，这种思念太苦太折磨人，生不如死，我实在受不了……　　

    我这种状况艾雪完全没有想到，她千方百计安慰我。她在短信中这样写道：你这样是爱我吗？你有没有想过你这种状况我是什么心情？你把自己折腾病了谁来关心我？我该怎么过你想到了吗？如果你比我早死了，在这个世界上我怎么活？难道你找到我就是为了把我扔下？！我还想将来等我不行了让你抱着我离开这个世界！我想躺在你的怀里闭眼。　　

    艾雪还说，你必须改变你现在的爱的心情和减轻心理负担，那样你才能轻松生活。否则，你将被你自己做的茧束缚死，你如果不改变现状是不能破茧成蝶的！如果你那样我怎么办，你考虑过吗？　　

    在艾雪长达半年之久的开导下，我终于认识到，我苦苦追寻几十年的爱情只能珍藏，只有把这份纯真的爱化为甘露让彼此享用，我们的后半生才能快乐起来。　　

    可是快乐在哪里呢？我问艾雪。　　

    我们可以制造快乐呀！艾雪说。　　

    你呀，老婆那么优秀，情人那么温柔，还有我这个小姑娘天天给你打电话或者视频聊天，还不快乐？！你呀，要知足，怀里搂一个心里想一个，美死了。　　

    还有，你有秘书有医生有厨师有司机，待遇比你当年当乡长还好哩！我问，这些从何说起？　　

    艾雪就在那端格格地笑个不停，一一戏言道，你小姨子不是开出租车吗？你姨弟不是在金年华大酒店干厨师吗？你老婆当年不是医生吗？我现在天天给你汇报工作，不是你秘书吗？　　

    其实我知道自己混惨了。同学聚会都没有人通知我；艾雪把我的电话号码告诉老同学周翠英，这个和我曾经一样骄傲的老同学一条信息都没给我发。艾雪告诉我，她活得很潇洒，跳舞把膘都跳细了，忙呗！　　

    爱雪，艾雪，此雪非彼雪！　　

知彼知己　　

男人的失败是从婚姻开始的，　　

男人的成功是从爱情起步的。　　

    现在我就告诉你我的人生经历吧。　　

    我童年时因爷爷战乱期间去了台湾，家里很不幸。我大哥就因为我爷爷的缘故当年没穿上军装而现在在大学教授的位置上时常感叹。所以，我高中没毕业我大哥就要我去当兵。我从部队回来，组织上安排我做了一年武装部长，在乡长的位置上还没站稳就跌倒了。　　

    我太认真太够格，发现书记的报销发票有问题，我拒签得罪了他。他后台比我大哥硬，硬把我挤出了领导位子。我妻子性格跟我一样顶真，因与院长吵架，也遭到了不公正的待遇，脱下了白大褂。　　

    这以后，我们怀揣一张中国地图跑了大半个中国，也没赚到什么钱。　　

    进工厂打工，才发觉老板一个比一个尖，会剥削。在江南一机械厂，我是个“磨头”，来自全国9个省市的兄弟姐妹15个人归我领导。打磨工真苦，既脏又累。年底一算帐，我傻眼了，35元一个工（8小时）。我妻子向我大哥诉苦，我大哥才支持她开服装厂。　　

    妻子自从我公开我和女孩情流感的故事，才猛然警醒她这一生嫁了婚姻不是爱情。她料定我其貌不扬又没有钱也翻不出什么大浪，就把精力集中在服装厂上了。倒是开出租车的小姨子经常给我打电话，不止一次规劝我，姐夫，千万悠着点，只要不离婚什么都好说。而我退休在家的老岳父这辈子也就对我发过一次火，他仍像开会做报告那样掷地有声地训我，你也是受过党教育的人，如今孩子都大学毕业了，你还能咋样？我可不能听到有人到你家打闹，像你弟遭遇那样，都没面子。　　

    其实，我没有离婚还是取决于我的知己艾雪本人。她苦口婆心，电话不断，一说就一两个小时，引经据典，滔滔不绝，像老师讲课，像母亲辅导孩子，更像恋爱中的情人窃窃私语；信息还一条一条又一条，像那首《知心爱人》的歌，滋心润肺。从炎热的盛夏一直到雪花飘飘的冬季，我才接受她的观点：我们这辈子错过了就不要回头了。做个知己吧！如果你一意孤行，我们之间的约定统统取消，我还会从你的身边消失。　　

    于是我身不由己摇身一变成了另一个我。不用上班了，成天一副休闲的样子，经常戴着墨镜骑一电瓶车瞎转悠。开笔会一去就是十天半月，白天与艾雪携手叙旧，晚上和艾雪同床共眠。舞跳得乱了方寸，歌唱得没了乐感。　　

    今年中秋节那晚，华健制衣在明星歌舞厅载歌载舞。那晚，我老婆艾雪非常迷人，一是因为她的公司JIT（单件流水）技改成功生意红火，二是因为我终于走出了心灵的阴影，摆脱了情流感的困扰。当主持人报幕说“下面有请公司老板艾雪和她的作家先生老柳同唱《十五的月亮》”时，我刚刚在电话里与知己艾雪唱完那首永远爱意浓浓的《知心爱人》。我和老婆热情澎湃，牵手唱完了这首我百唱不厌的《十五的月亮》。在五颜六色的舞厅灯光下，在帅哥靓女的眼皮底下，我们夫妻那一记得演绎得非常精彩，你很难看出虚伪来。　　

    世上事就这么简单，想通了，全顺了。二个女人相处很好，见过面，共过餐，还经常通话，你姐我妹地在我之间演戏。　　

爱兄爱弟　　

    这方面，我弟就没有我幸运。当然了，他也没有我情流感的心痛与经历。　　

    我弟年轻我10岁，却是个真正令人眼热的作家。他从写诗步入文坛，从政后改写散文；他的文风和活络的头脑都令领导人赏识，我们的《花市晚报》为他辟有专栏。他做过企业秘书，只五年间就稳稳当当地坐上了市政府办公室主任的位子。　　

    我弟朋友遍天下，身边美女一个比一个靓。他应酬很多，可以公务为名与美女偷偷约会。他偏偏也像我，白天想什么做了什么，梦里就会流露出来。　　

    这还了得！我弟媳妇虽然也出身在干部家庭，可她不象我老婆受过高等教育，有良好的修养，她文化不高，对付我弟弟的水平却很高。只几个回合，我弟弟就全招了。我弟弟想得美，以为我弟媳妇好胡弄，对她说，给你一套新房子，工资月月归你，成全我办个假手续。我弟媳妇骂我弟弟，你作梦去吧，我不会离婚的。　　

    我弟弟发誓要娶的美女我和艾雪都见过，并在一起吃过多次饭。她的美貌早已征服了我的弟弟。我说她像林心如，艾雪说她像袁立。总之，太美，秀色可餐。我弟弟当然要将爱进行到底。他冒着被我弟媳妇围追堵截的危险，与他心爱的人约会吃饭逛商场。我弟媳妇见围攻滥炸效果不好，便在她的潜意识里策划了一场“兵变”。　　

    我弟弟告诉我他的情况，是想我这个哥哥给他出点馊主意。我说你知道凤凰卫视吴晓莉吗？她老公追她的那种方式，温水煮青蛙。其实我根本拿不出什么好方案，我自己这几十年为了爱艾雪够凄惨的人。这是艾雪的见解，是她要我学学吴晓莉的老公。　　

    我说我弟弟是个真正的作家一点都不过分。他悟性很高，温水煮青蛙的理论使他受益匪浅。一个月二个月半年了，他那连一点动静也没有。他可能像我一样明白了人生的大爱大痛，心里盛满了博爱与慈悲做他兢兢业业的匠人。可我写作并不陶醉于优美的句子、跌宕的故事和许多有用没用的知识，我想让读者读懂我文字背后的灵魂，读懂我的爱与心痛，以及对苍生命运的深切悲悯。　　

    我还想告诉你，我这一生不仅有艾雪这样的爱和心痛，还有丁志梅程丽萍徐伟唐文，还有王双武刚张道松周士超。前面几位，在我不同时期帮我购书买报。后面几个，有的是我同学有的是我战友，而他们都离开了这个世界。王双因失恋自杀于83年，他以死呼唤什么，我终于懂他。我很想用小说这种载体把这些闪亮的珍珠串起来一一奉献给大家，可我要休笔了，一写作头就疼，艾雪她不让我写了。算起来，我从初三那年发表《伟大的母亲》到高中写作《狂人日记》、《兵兵的故事》和至今出版的“艾雪系列”《爱雪表白》《爱有阴谋》《爱是魔鬼》，虽然比不上三毛，也是一个悲悯的文人了，一个有良知的作家了。　　

    虽然当年那个书记高升至市委书记却在奥运会期间也下课了；虽然我大哥有能耐一句话让我入伍，在我困难之际帮助我，我还是不能原谅他，甚至恨他，是他拆散了我和艾雪，是他让我一辈子走不出心灵的阴影。他自己却不知道。　　

    一天，艾雪病了，我心急如焚速去北京14路总站艾雪的家。艾雪躺在偌大的四楼席梦思床上，示意我躺下来陪她说话。她十分幸福地告诉我，超啊，你的情流感转移了，传染到我身上了，我一闭眼都是你的影子，头疼欲裂，天天想你，疯一般地想你；思念人真苦，连空气都是苦的。这些年，我欠你太多太多了。　　

    十天相守不寻常。我在艾雪生病期间，尽心尽力地侍候她：就像恋爱中的青年男女缠缠绵绵；就像坐月子时的产妇，我还帮她翻身喂她吃喝；就像一个撒娇的新婚夫妻，她常常要我抱她一会儿，在房间里来来回回地踱步。　　

    为了庆祝艾雪的病愈，我们在北京中关村一有名酒楼酩酊大醉。保安把我们架到宾馆的床上，我们嘴里全是骂人的土话。我骂的是我大哥那个王八蛋，艾雪骂了谁我不告诉你，她嘴里反反复复一个劲地骂，我妈为我的婚事，三天三夜没起床。　　

    那是下半夜了，是艾雪的手机响个不停，我们才都清醒地跳起来，是我弟弟心爱的人在告急：我们快到你家了。　　

    天大亮，东方一片金光闪烁。我瞅了瞅弟弟和他身边大肚子的心爱人，我们兄弟俩抱到一起半天不语。刚才他已来短信告诉我，婚离了，工作丢了，只有爱情了。不过，他很自信，他已与河北省作家、教师张丽钧取得了联系，去她那儿教书教语文。　　

    艾雪打开门，一片灿烂挤进去。她搀扶着我一脸妩媚的弟媳妇，见我们俩如痴如醉，二个女人不由得感叹道，真是一对爱兄爱弟。　　

作家简介：王超，男，江苏沭阳人，1965年10月17日生于柳村。笔名艾雪、励人。曾经是医生，足迹到过10多个省市自治区，干过很多事，经历传奇。一直坚持文学创作。系市作协会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