卖山芋的老太婆

发布于:2008-11-17 12:05 　┊　阅读　┊　人参与　┊　文 / 侍孝武

池老师提着刚买的山芋进了家门。

正在晾衣服的妻子望了他一眼：“买几斤？”

“买十斤，伍块钱的。”

妻子停下来，瞪着他说：“你那能有十斤？你去约一约，看看到底有没有十斤。”

池老师说，有呢。当时买时，他也提出疑问；卖山芋的老太婆说，我今年都七十多岁了，还能骗你？我这是公斤秤。想想，也是，七十多岁的人了，能骗你几斤山芋钱？但是在妻子的要求下，池老师还是用家中的钩秤约了一下，五斤！

“你看你，简直就是呆子一个！你平时不是机刁灵灵的吗？怎么让一个七、八十岁的人耍了？她说是十斤，你看不出来？你用手掂不出分量来？你还能干什么？蠢货！傻瓜！”

池老师让老婆一阵埋怨和臭骂，想想自己明显显被一个老太婆骗了，心里顿生一股怒气：“我去找她！”

“蠢货！回来！你以为她还在那里等你去找后帐吗？你这个榆木脑袋！叫你买几斤山芋也上人家的当了。幸亏是买几斤山芋，要是什么值钱的，还不让你把裤子贴掉？丢人！现世！”

池老师气得在心里把那个老太婆骂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牙齿咬得格格地响，要是她在脸前，恨不得一下子把她掐死！

不过，他又觉得，也可能是老太婆眼花了，看错了星。或者是她把市斤秤误以为是公斤秤了。虽然没去找老太婆，可是池老师后来回想一下，觉得还是应该找到那个老太婆把事情说明一下。

闲下来，池老师就往集市上去，希望再碰到那个老太婆，连着好几次都没有发现。当他快要失望了的时候，突然发现了，那个七十多岁的老太婆正和身边卖鸡蛋的妇女聊天。聊的都是家常话，什么家里有几只母鸡，一天生几只蛋，孙子来信说了些啥？家里几亩地，年收入多少，等等。池老师对这些不感兴趣，看她们聊的很投机，不好贸然打扰，心想，到另外地方转一下再回来吧，那时话讲完了，再跟她说。

当池老师再回来时，老太婆已经不在了，只有卖鸡蛋的妇女还在。池老师问起那个老太婆，卖鸡蛋的妇女说，走了，回家饮羊去了。

说起这个老太婆，妇女的话茬就打开了。从妇女口中，池老师了解了这个老太婆。她原有一个幸福、美满的家庭，儿子老实，媳妇贤惠、能干，人更漂亮，孙子也长得很招人喜爱。

一天只有媳妇一人在家，村支书进门欲行不轨之事。严遭拒绝后，村支书就要强暴，媳妇一边喊一边躲让。正在这时，儿子到家，见此情景，摸棍就要打。村支书嘻笑说：“你打！你敢打？”伸头向儿子示意朝那儿打，儿子愣在那儿。

“滚出去，把门带好，我今天就要跟你媳妇睡觉。”支书说完又去扑媳妇，抱住媳妇就扯裤子。儿子一气之下抡棍就打。支书放开媳妇，瞪着眼看着儿子：“小样，还敢打我。”又伸过头来让他打。儿子闭起眼睛就把棍棒乱舞。有几棍打到支书身上了，他不但不避让，还迎上前说：“你再打！你再打！”终于有一棍抡到脑袋上，村支书当场死亡。儿子被抓走，判了死刑。

儿子被枪毙后，媳妇精神失常，后落水身亡。留下祖孙两人相依为命。

村支书死后，他的弟弟又当上了村支书。老太婆就把孙子转到娘家所在学校上学了。

说起这个老太婆也怪倔的。媳妇死那年，孙子才小学二年级。乡亲们都要帮助她，但是她拒绝了，她说，我能养活我孙子，我能供他上大学。还真的，孙子今年大二了。家中种点地，养点牲口，平时她就翻青菜框。虽然她拒绝了帮助，庄邻还是暗中帮助她，比如，买鸡蛋了，拎走三、四斤，丢下一张贰拾元的，有的丢下伍拾元。她就把鸡蛋收起来，不卖给他们。这不，又聚了十几天的鸡蛋，悄悄拿来集上卖。凡是知道她的也不问价，约过鸡蛋，钱由她收，找来零钱也不看，放入袋中，拎了鸡蛋就走。

听到这里，池老师心中豁然开朗了，压在心头的铅块忽地落下来，轻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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