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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圈(17)

发布于:2008-09-03 20:23  ┊ 阅读  ┊  人参与  ┊ 文 / 耿东林

十六  老屋初探

海地检察处的办公室。  

一位高级长官,身材高大魁梧,阔嘴巴,高鼻梁,蓝眼睛,满脸虬须,年龄在五十岁上下。当他看完了姗蒂送来的,由西思整理的有关杜卡因和他的伏都教活动情况的材料后,“啪”的丢下材料,大发雷霆地说:“凭这样的材料叫我们去抓人,这不是开国际玩笑嘛,我们吃饱了撑着怎么的?”  

姗蒂一看这位长官丢下材料的架势,蹙眉瞪眼的神情,吓得倒抽一口凉气,心里话小姐这份心思白用了。但她还是壮壮胆,上前一步陪着小心,畏畏缩缩地说:“尊敬的检察长官,小姐怎敢和您开玩笑呢?他们的确是在干坏事。”  

“我问你,他们都在干什么坏事?”  

姗蒂胆怯地望望长官,轻轻地摇摇头。  

“你们的小姐是谁?”  

“戈尔庄园的西思小姐。”  

这位长官背过身去,一边有心无心地望着墙上那张海地的地图出神,一边用左手不停地理着上唇两边微微上翘的小胡子。  

不知是姗蒂谦恭的言行感动了这位长官,还是他自知在这位小姑娘面前发火有失自己的身份,也许是小姐的芳名引起了他极大的兴趣。反正,一转身,他那张怒气冲冲的脸变成了喜笑颜开的脸。姗蒂一阵暗笑,心想:长官这张脸真是喜怒无常,阴晴多变啊!  

“小姑娘,我们检察处办案靠的是真凭实据。”为了强调“真凭实据”这四个字,他又加重语气重复了一遍。“没有真凭实据,我们是不能乱抓人的,那叫侵犯人权,可你们小姐写来的材料尽用些不着边际的词,如估计、可能、大概等。”  

“请你们去调查核实还不行吗?”  

“这是我们的份内事,当然可以。”  

不知这位长官出于何种考虑,既没有开会研究,也没有争取别人的意见,就把这个查核伏都教的任务交给凯利斯。当凯利斯以特殊的仪表出现在办公室时,姗蒂惊呆了。原来她是一位刚从检察专业学校毕业,年龄还不满十八周岁的女检察官。  

她年轻漂亮,有一双锐利的能洞察人心的职业性很强的蓝眼睛,那微微上翘的小鼻子,可以看出她做事干炼果断的性格。  

“是位好检察官。”  

当长官把凯利斯介绍给姗蒂时,当凯利斯握住姗蒂的手亲切问好时,姗蒂为自己的正确判断而欣慰。  

姗蒂走后,西思孤零零的,寂寞的时候也是人的思绪最活跃的时候,西思想了很多也想了很远。在戈尔去世不到两年的时间里,戈尔庄园从轰轰烈烈走向衰败,一些亲近的人也随之云飘星散,余下的人也多数伤了原气在苟延残喘,这正如人们说的“势败如山倒”。  

想到人,西思当然忘不了艾盖尔。戈尔在世时,他是倍受赏识的人,是庄园里半个主子的身份,想不到现在他竟败在杜卡因的手里,变成了杜卡因手中的面团,随心所欲地揉搓团捏。  

姗蒂的太子港之行,有关伏都教不轨行为粗浅的、不得要领的反映材料,是否能引起官方的注意呢?要是官方对这份反映材料置之一旁不屑一顾,自己这份心将是白操,如果能引起官方重视,派人前来调查核实,能出头露面协助他们工作的该是谁呢?当然是艾盖尔。  

可是,艾盖尔在哪里呢?  

艾盖尔在哪里西思当然不知道。  

他自从和戈尔太太一起被杜卡因带走后,一个被关在破作坊里,一个被关在阴暗潮湿、终日见不到阳光的地下室。关戈尔太太,杜卡因的目的是勒索钱财,而关艾盖尔则是为了削弱戈尔庄园的力量。由于目的不一样,杜卡因采取的手段也不一样,对戈尔太太是威逼欺哄,对艾盖尔则是狠毒残忍。  

艾盖尔已被囚禁一个多月了,由家奴乔治看着。乔治六十多岁,腿上有残疾,走起路来一瘸一拐的,每天有一顿没一顿的给艾盖尔送饭。地下室的门已被杜卡因钉死,吃睡拉尿全在里面,饭是从一个小窗洞里送进去的。开始艾盖尔受不住这样的折磨,闷得吃不下饭,饿得睡不好觉,常拍着门又吵又闹。好在乔治的耳朵背透了,听不见心不烦,死活由他去。一个月下来,一个体壮如牛的中年汉子,变成了骨瘦如柴,脸色苍白,两眼无神,虬须满面的老朽模样。  

他不再叫唤了,整天躺在湿地上,哼哼呀呀的,因为室内潮湿,加上蚊叮虫咬,身上生出许多红色的泡疹,奇痒难忍。他不停地用手抓,浑身上下血淋淋的,他还在抓,似乎是痒在骨而不在肉。  

艾盖尔在地下暗室中,度日如年,生不如死。  

也许天无绝人之路吧,正当艾盖尔叫天不应,喊地不灵的绝望时刻,西思找到了他。艾盖尔一见西思,虽然她不像自己被杜卡因遭踏得跟囚犯一般,但也无昔日的风采了。他百感交加,竟忘掉了自己是个大男子汉,在小姐面前失声痛哭起来。  

艾盖尔哭了,西思的心里也酸酸的,但她还是很理智地控制了自己的感情。戈尔死后,庄园里出现了许多不顺心的事,思想单纯的西思如同经历了半个世纪,使她在情感上逐渐成熟了。遇事都能冷静思考,理智对待,不再由着自己的性子来了。  

“不用哭了,眼泪拯救不了我们。回去,我有事与你商量。”西思说。  

艾盖尔像一个受了极大委屈的孩子,好不容易才收住了泪,一步一挪地跟在西思的后边走出了暗无天日的地下室,来到了光天化日之下,他的精神为之一振。外面的阳光是那样的灿烂辉煌,令他头晕目炫,外面的空气是那样的湿润芬芳,令他心旷神怡。天是那样高,草是那样绿,花是那样红,鸟的啼叫声是那样的甜美。艾盖尔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他第一次体会到什么叫“自由”,自由对一个人来说又是多么可贵,多么重要!失去自由也就失去了生命的意义。  

西思没有把艾盖尔直接带去见太太,她怕艾盖尔这副模样让她见了,会引起更多的伤感。她让艾盖尔去洗浴间好好洗个澡,换身衣服,休息一下再说。  

凯利斯按长官的意图,对芳甸老屋来了一次初探,也就是暗中查访。为了怕打草惊蛇,这个第一次单枪匹马去执行任务的凯利斯脱去了引人注目的警服,换上当时在姑娘中最流行的小腰裙、长筒袜、红皮鞋,一头浓浓的金发,闲散地极有韵味地披在肩头。乍看,也就是你还没有注意到她那双机警的职业性的眼神时,绝对不会怀疑她是检察官,会把她误认为是气质高雅的、位居上层社会的时髦女郎而多瞅几眼。  

凯利斯和姗蒂坐着四轮马车,一路上说着笑着,有时还拉着家常,谈戈尔庄园的变化,西思与杜卡因的关系。她们在讲话时是那样的轻松、随便、愉快,情感又是那样的融洽。在姗蒂的心目中,认为检察官都是一脸严肃,不苟言笑,秉公执法,不徇私情、正气有余,人情味不足的人,想不到凯利斯言语是那样甜美,那样富有感染力,态度又是那样的和蔼可亲。  

其实,天真的姗蒂哪里知道,凯利斯对她那似乎是漫不经心的闲话,实际上已经有心地开展了她那严肃的对伏都教的查访工作。  

姗蒂长就一张没遮拦的嘴,好说。凯利斯一张口就面带甜甜的笑,一张口就是一个个小妹妹的叫,姗蒂高兴,她想说。话题又扯到了关于杜卡因的事,这是她长期憋闷在心里无处诉说的话题,今天遇上这样亲同姐妹的女检察官,她要说个够,说个痛快,于是姗蒂就把杜卡因到戈尔庄园后的种种表现一五一十地说了一遍。如他如何用巫术把巴德来和赛克变成还魂尸强占西思小姐的,如何丧心病狂地把心地慈善的戈尔太太关进破作坊,向她勒逼钥匙和金钱的,如何惨无人道地通过踏火把善良的人们引入歧途的。最后姗蒂说:“办药厂是善人之举,是值得称道的事,而杜卡因他们是一伙牛鬼神蛇,是一群魑魅魍魉,他们绝不会做好事善事。望大姐好好地查访,发现蛛丝马迹,趁他们立足未稳,羽冀未丰,张开法网,将他们一网打尽,以除后患。”  

姗蒂讲得动情,如泣如诉,凯利斯听得认真,句句不漏。姗蒂的动情,既有对杜卡因及伏都教的憎恨,也有对凯利斯和官方的信赖。凯利斯听得认真,这是撇开故事本身的趣味性,透过现象去科学的分析、推理、综合,最后得出结论,作一个完整的思维过程。姗蒂的话讲完了,她的结论也得出来了,那就是:杜卡因和他们的伏都教都是以巫术蒙人,以药物害人。当前首要任务是要查清他们生产的药品功能是什么,即使这种药品得不到也要了解一下他们生产这种药品采用了哪些原料配方。  

海地,地处赤道以北,北回归线以南,是典型的热带雨林气候,雨说下就下。可不,刚才姗蒂和凯利斯一路上喋喋不休地笑着讲着时还是烈日晴空,刹那间就是浓云密布,淅淅沥沥下起了小雨。赶车人扬起长鞭,“驾”的一声吆喝,马蹬开四蹄,给姗蒂和凯利斯的耳边留下一片“呼呼”的风声。她们不再说话了,各人都紧紧地扶着座椅的把手,惟恐被颠下车来。雨越下越大,风是从加勒比海吹来的,时紧时松,雨也时急时缓。  

凯利斯绷紧月牙形的嘴唇,光洁鲜亮的额头微微蹙起,如霞光中的春山,碧海中的仙岛。这是她思考重大问题并得出决策时特有的神情。  

“大姐,拐过前边那片热带雨林,戈尔庄园就遥遥在望了。那是很有气派的庄园,太太小姐都很好客,她们一定很欢迎你的。”  

凯利斯非常喜欢姗蒂那天真烂漫,心地单纯的少女特有的性格。与自己比较,虽然比她大不了多少,也许是职业的缘故吧,在性格上和心理上都比她稳重成熟多了。她真以大姐的身份,让人不易觉察的微微一笑说:“不,去芳甸老屋。”  

姗蒂以为凯利斯在和她开玩笑,但她从凯利斯的说话语气中,从她那直视前方的眼神中发现无不潜藏着不容置疑的果断与坚定。  

她窃窃地问:“为什么?”  

“是工作,你该下车了。”  

马在风雨中赶路是辛苦的,不知它是给自己鼓气,还是表示对主人的不满,不住地摇着配戴铜铃的头,打着响鼻。主人是位五十多岁的老者,他非常怜惜自己的马,请求客人避一避雨再走,凯利斯非但不同意,还坐上驾驭座,取过车主手中的长鞭,站起身在空中“噼叭”炸了两下。颇有经验的老马,还以为是主人惯用的手法,吓唬吓唬而已,哪知背上一阵疼痛,它料定是背上的毛被鞭梢绞下许多。它这才初步领略了这位新鞭手的高超和厉害,只好再次奋蹄在泥水路上奔跑起来。  

芳甸老屋在望了,隐在朦朦烟雨中。  

凯利斯不再驾车了,她神情专注地察看老屋四周的动静,结果连一个鬼影也没有,整个芳甸老屋如同阴森恐怖的坟场。她在心里犯起了嘀咕,制药就要采药,采药就得有人上山,本想在雨中碰上几个采药的人,或许能问出点眉目。难道是自己失算?如不就借躲雨为名硬闯老屋,就凭自己这身乔装打扮,不怕瞒不过杜卡因那双贼眼。  

经过艰难的行程,马车终于停在老屋前面的草坪上,距离老屋那拱形的缀满浮雕图案的欧式大门还不到五十英尺。  

凯利斯探头望望那两扇黑漆的杉木门,沉沉地紧紧地闭着,看不出有人出入的迹象。门的上方有一溜雕花长檐,长檐的两边悬着用黄油纸糊的灯笼,灯笼正面的黄纸上用红水画着弯弯曲曲又接连不断的线条,通过这些曲线又组成一个模糊的图案。凯利斯想这个图案很可能就是伏都教的教徽。  

天逐渐地暗下来,凯利斯知道时间不早了,她想,在天黑之前一定要完成对他们制药原料的查访工作。  

“敲门进院!”  

凯利斯下了车,就在这时从凯利斯的左侧慌慌张张地跑来一个人。女性,二十多岁,身背竹篓,浑身上下淋淋漓漓,如同落汤鸡,单薄的衣衫,紧贴在身上,那丰满的细嫩的肌肤隐约可见。  

凯利斯眼前一亮,心里话这不就是我想要碰到的人吗?她激动不已,然而职业的习惯使她仍是冷静又非常礼貌地走上前去,撑开伞两人同时罩着。  

“大姐,从哪里来?”  

不知是女人的羞涩感还是风雨带来的寒意,那位大姐两手抱着胸,瑟瑟地说:“山上。”  

“采药草?”  

大姐点点头。  

凯利斯以她锐利的目光已经发现她竹篓里的药草是曼陀罗。它那直立的粗壮的茎,淡蓝色的漏斗形的花冠,蓬蓬松松装满一篓。凯利斯不便再问,她已经断定,自己刚才给伏都教下的“以巫术蒙人,以药物害人”的结论是正确的,他们制的药就是麻醉药,曼陀罗便是铁证。为了把老屋探个究竟,她改换话题说:“大姐,我是赶路的,不料遇上雨,无处躲避,你能帮个忙吗?”  

那位大姐有些惊愕,她眨眨眼以极快的速度把凯利斯浑身上下打量了一下,很难为情地苦笑笑说:“对不起小姐,我们的教主有话,没有他的允许,任何厂外人不准入内。”  

“那就麻烦你给教主通报一声。”  

凯利斯边说边从身边的小包里掏出一张假的名片递给那位大姐,那位大姐接过名片,非常高兴地说:“小姐,你等着,我去给你通报。”  

凯利斯感激的点点头,抿嘴一笑,便转身走向马车。可她凭感觉那位大姐却站着未动,似乎在盯着她的背影。难道她从我身上看出什么破绽?凯利斯灵机一动,站住脚一回眸又送她一个充满希望与信赖的眼神,那位大姐有点受宠若惊。其实刚才她伫立雨中迟迟未走正是被凯利斯那楚楚俏影和她那高贵的气质所打动。  

那位大姐痴呆呆地走了,是从不引人注目的小边门进去的。  

凯利斯回到车上,急切地想看看这位教主是啥模样。  

时间不大,大门“吱”的一声开了,从里面快步走出一个人来,凯利斯展目一看,此人个头不高却敦敦实实,面皮乌黑如炭,牙齿洁白如霜,厚嘴唇下长上短,塌鼻梁根小头大,额头前迎,双目后陷闪着森森的光。  

凯利斯冷冷一笑,心想:教主原来是这副模样,无怪西思千方百计地不让她沾身。  

凯利斯已断定此人不是善辈,进去后惟恐产生不测,就对车夫说:“如果在半个小时后我还不出来,你要迅速离开这里,去检察处报个信。”  

“小姐,你是干什么的?”车夫有些吃惊。  

“别声张,照我的话去办!”  

凯利斯大大方方地下了车,步履轻盈但又不失大家风度地迎着杜卡因走过去,弯弯腰说:“先生莫非就是教主杜卡因先生?”  

不卑不亢,彬彬有礼。  

杜卡因迷着眼,咧开厚嘴唇,似笑非笑,既洋洋自得又傲气实足地说:“本人正是,小姐请吧!”  

“谢谢!”  

杜卡因在前,凯利斯随后,进了门上了楼分宾主坐下。凯利斯这时第一个感觉是,屋内阴气太沉,药味太浓。她把屋内扫了一眼,见窗帘齐挂,密不透风,一张破床,残席旧枕,似乎是空设。里间可能是秘密所在,房门紧闭,大白天还挂着锁。  

这时有人送来两杯茶,杜卡因给凯利斯端来一杯,凯利斯让他放在桌上并没有去碰它。  

“先生都制些什么药?”凯利斯单刀直入。  

“备用的新药。”  

“准备在什么时候使用?”  

“天机不可泄,望小姐谅解。请问小姐是干什么的?”  

“制药的,我们可以合作吗?”凯利斯一边似乎在漫不经心地讲着笑话,一边在注意杜卡因神色的变化。  

“那……”  

凯利斯那连珠炮似的问话,是那样的干脆利落而又尖刻,弄得杜卡因措手不及。知道这是一位不寻常的女人,不是刚才他想像的那样,是送上门的鲜货,是朵随手可摘的野花。现在他心虚起来,怀疑她是否有点来头,但又看不出破绽。为了掩饰刚才的窘态,他嘿嘿一笑,也算自我解嘲吧!他站起来,挨着凯利斯,摸摸挲挲,为她换了一杯茶,凯利斯警觉地站起来,仍然没有接他的茶。杜卡因有几分尴尬,有几分不快,白眼珠一转,朝凯利斯哈哈腰出去了。他又想耍什么阴谋?凯利斯来不及细想,把杯里的茶水倒一点在手帕上。她转身又细看看那凌乱的院内,这时杜卡因走过来,袖着手,原来他在茶中下了药,结果凯利斯没有上他的当,他又想采用对付巴德来和赛克的办法,通过握手来毒害她,结果也失算了。  

“教主,你们厂后那座山真美啊!郁郁葱葱,雨雾朦朦,如水中的月,镜中的花,这种朦胧美,我真有误入仙境之感,所以我不能让它擦身而过,多看了几眼,教主你不会介意吧!”  

“那……当然。”  

“教主,你们的制药场地能让我参观一下吗?”  

“那……不可以。”  

“为什么?”  

“因为我们宗教有宗教的规矩。”  

这时雨停了,风也住了,凯利斯与杜卡因告辞了。她走出老屋,上了马车驾驶座,一甩长鞭,“驾”的一声吆喝,马顺原路奔去。  

马车远去了,杜卡因呆呆的,若有所失的望着那影影绰绰的马车背影,心中忽然大悟:不好,她是侦探!  

他转身进院,急忙差几个身强力壮的教徒手持棍棒,吩咐他们说:“把那女侦探抓住!”  

这是人力与马力的较量,是两条腿与四条腿的赛跑。  

天渐渐地黑下来,远处的山,近处的农舍是一片模糊。雨林中不时传来各种野兽的寻求配偶的噢噢声,以及争夺势力范围的打斗声,听了令人毛骨悚然。  

“大姐慢走。”  

凯利斯正驾车赶得急,从路边的树丛中突然窜出一个女孩的身影,从她的声音判断,凯利斯知道是姗蒂。凯利斯一勒马缰绳,马前蹄腾空咴咴一叫。  

“你来干什么?”凯利斯声音虽小却十分严厉。  

姗蒂说:“小姐听说你是单人独骑去老屋,她不放心,就叫艾盖尔带十几个人来保护你的,这不,他们都来了。”  

艾盖尔他们把凯利斯团团围住,有的叫她去戈尔庄园,有的询问在老屋看到了什么,有的问后边是否有人追来。凯利斯说:“我既不能去庄园,也没有时间回答你们有关老屋的问题。你们听!”凯利斯用手朝来路一指,后边传来杂沓的脚步声。  

“狗日的,他们真的追来了。”  

“这是意料中的事,对杜卡因只能是蒙骗一时,不过他是事后知。”凯利斯笑了。  

艾盖尔叫凯利斯慢慢走,让人与马都歇口气,由他们抵挡追赶的人。  

“不,我要他们知道我的身份!”  

后边的人追上来,艾盖尔怒不可遏地带着十几个人迎上去,棍棒齐举,乞嚓咔嚓,月黑星暗,雾气浓浓,双方混战,分不清你我。凯利斯见他们追来的人并不多,时间长了怕伤了自己的人,从身边拔出火枪朝天放了一枪。追来的人吓傻了,领头的人大喊一声:“快跑,她有枪!”  

他们狼狈逃回,身后留下一串开心的笑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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