灿烂夕阳[14]

 

十五

 

场景①——鸿达办公室

鸿达正在看设计图，沉思着，忽然电话响，于问：“谁呀？，哦，玉洁你好！”

玉洁：“这几天忙什么？不见人影”。

于：“现年终有许多事，我也想你们呀！实在抽不开身。”

玉洁：“十二月二十五日是米娜生日，你知道吗？这是昨晚被我套出来的”

鸿达：“应该庆贺一下，他的生日居然是圣旦节，女耶稣再世，真有意思，再过几天又是元旦，谢谢你告诉我，你作何打算呢？” 

玉洁说：“她在意你，你却不留意她，难道你真的这么粗心吗？我怎么祝贺与你无关，只要你让她满意就行。”

听完，于认真对玉洁说：“今晚，我将有一个美梦，梦中有满意的答案。”

玉洁发笑：“你知道晚上会有美梦！”

于也笑答：“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历来如此，我的许多行为，都是来自梦的启示。今天是十二月二十三日，二十四日下午再见。”

场景②——鸿达家

    鸿达伏案写字，写写停停，反复推敲，夫人诗音在看电视，各干各的，互不干涉，写毕，鸿达得意。

场景③——米娜家

鸿达敲门铃。米娜开门，似感意外，忙请进。于目光移到四壁，发现了几幅照片很感兴趣。

米娜便问于：“墙上的东西您有吸引力吗？”

于说：“也许更有吸引力的玉照并不在墙上，不知我的猜测对吗？”

米娜笑了：“你想看影集？除了可信赖的人，我不示人。”

于也笑：“难道我不够格吗？我可以继续努力做一个使你信赖的人。但今天我有强烈的愿望要欣赏你一家的影集。我想你不会吝惜不予吧。”

米娜有所不解：“为什么？”

颇为得意地说：“被您猜到了，就不能显示我的深奥，这奥秘总有一天会被你解开，你将因此比任何时候开心！这就是我的公开目的。”

米娜觉得他很有意思：“藏而不露，露而含蓄。妙！”

米娜不加多想就将几本影集奉送到于的面前。他一页一页地翻，当发现有米娜单人照时，

于总是要问米娜：“这张你满意吗？”当回答“不满意”，他会继续往下翻，直到最满意时，便记住了。

鸿达便说：“你怎么当家作主的，就让我口渴手冷呀？”

米娜也不致歉，转身去倒茶，此时于立刻将这张米娜最满意的照片揭下放进自己的口袋。茶来了，冒着热气。于品品呷呷，觉得很有滋味。

米娜说：“发现什么奥秘吗？”

于说：“我天生愚钝，什么也没有发现，只是让我再一次瞻仰您的风姿，这就满足了。”

米娜说：“你真逗，今天来就为这吗？”

于说：“我从来就不贪婪，还能有什么侈望？”

鸿达岔开话题：“米娜弹弹琴”，

米娜推说：“天冷，手指不灵活不弹，你弹”。

鸿达随即插上电源，打开开关，选择了琴键功能，准备就绪，调整一下自己的精神状态。试了几下，一曲凄婉、哀怨、情意缠绵、烩炙人口的“梁祝”钢琴协奏曲，即在鸿达轻快跃动的手指间流淌出来，

鸿达：“这是我最喜欢的乐曲”，

所以他弹的如此娴熟、轻松自如。

米娜：“我认为只有感情深厚的人才弹奏出如此美妙的乐曲来”

米娜不由自主地和着琴声，唱“碧草青青……。”的歌词来，

鸿达：“米娜，你的歌喉音域宽广，咬字准确，快、慢、强、弱、休止、转滑、装饰音掌握较有分寸，但音质尚欠优美，作为业余，得二等奖足足有余”。

他们的歌声、琴声浑然一体，在居室内回荡，结束时，尚有余音绕屋梁之感。

告别了米娜，于立即去电脑打字社，将“七古”用优美棣体字打成和照片一样大小规格的照片。请店主将纸片和照片透明塑料热压在一起。于是正面是米娜的玉照，背面是于的‘七古’贺词结合在一起的完美的艺术品，就在于别具匠心的策划下完成了。于为自己的杰作满心喜悦。

场景④1——玉洁车行

到了二十四下午，于神采奕奕地来到玉洁的门市，门市较清闲，他俩就东拉西扯谈山海经。

时间过了半个下午，此时来了二、三位顾客。于也觉得该告辞

此时，玉洁倒反而沉不住气了。说“明晚到我家，为米娜过生日。”

于装糊涂地“啊，啊、好呀。”

转身欲走，

玉洁急问：“就这么轻松走了？”

于说：“您不在忙吗？我的礼物在这儿，请欣赏如何？就放在您这儿，明天带给米娜。”

玉洁接过一看，喜上眉梢，亲切地说：“你真是一位如此有心人，真是用心良苦呀！难怪米娜对你那么在意”，

玉洁目送于远去，自己忙着招呼顾客。

场景⑤——玉洁家

冬天，日短，五点半天也就黑了。生日那天，于到了玉洁家。。玉洁的丈夫黄一鸣开门迎接，两人一见如故，显得非常随便。此时音箱正在播送着轻快，悦耳的“祝你生日快乐”乐曲和英国儿童乐曲“祝你新年好”等歌曲。一尊精美绝伦的瓷观音座像前的小香炉上的一把香，燃起了枭枭轻烟。座像周身不断闪烁着七彩光环。整个居室弥漫扑鼻的清香，使人神清气爽。黄去沏茶于环顾四面，发现对面墙上新增了一幅徐悲鸿名画：‘骏马图’画框，显得醒目高雅。

随之一阵款款的脚步声传来，一声门铃，

于兴奋：“米娜来了”。

玉洁讥笑：“你心有灵犀呀！”

今天的米娜显得格外神采奕奕，微笑着和黄、于打招呼。

黄问：“老陈呢？”

米娜答道：“出差去了，要到元旦才能回来。”

客厅的方桌上，摆放着一盒精心制作的生日蛋糕，格外醒目，周围也摆了四个冷菜，一瓶“五粮液”和餐具，酒具。一切就绪，只待开宴。

米娜心怀喜悦，但又不无歉意地说：“你们如此盛情令我不安，只是个闲生日，不值得如此费心。”

借着话题，玉洁开心道：“真正费心劳神的不是我们，而是一位德高望重的‘神偷’，他光临为寒舍，蓬荜生辉，为米娜添彩。他将有一个精采的贺词献给米娜。”

玉洁的戏谑，不用猜是指鸿达：但‘神偷’一词确实难解其详。他们不约不同把眼光投向于，只见他目光慈祥，微笑而得意，有一种无名的愉快。

黄一鸣乐了：“既然于总有精彩的献词，为米娜的生日添彩，家宴何不就开始，玉洁准备好了吗？”

玉洁说：“谈不上家宴，老陈出差，米娜过生日，总不能让她一个人冷冷清清。按惯例买个蛋糕，吃碗长寿面，不也是一种深情吗？”

米娜：“谢谢你们费心，我领情了。”

并双手合十致意。

于鸿达说：“正中、秀惠他们呢？”

玉洁说：“上午电话联系了，他们在广州，说祝米娜快乐，大家如意？”

黄煞有介事地宣布：“米娜的生日宴会，现在正式开始，请于总致贺词。请鼓掌。”

鸿达很有风度地站起来，示意不要鼓掌说：“首先，我要感谢东道主为米娜生日家宴作出精心、周到的安排，其次要特别感谢玉洁女士将米娜的生日告诉我。再次我要检讨我的粗心，我疏忽不该疏忽米娜的生日。所幸，玉洁的真情给我一个亡羊补牢的机会，给我一个较充裕的时间去考虑送一个什么的心意给米娜。现在，虽然有一件令我不太满意的礼物，准备奉送给米娜，但正如玉洁所言，为此本人的确‘费心劳神。这只能怪本人才疏学浅。现在奉献出来，纯是为大家一乐而已。现在请玉洁把本人的拙作奉献出来。”

令他们没有想到的是，于的礼物居然在玉洁的口袋里！一鸣声情并茂地朗诵起来；“崎岖坎坷少小时，豆蔻年华见青天。白壁蒙尘小半生，惠中秀外何人见，只因挚友识珠玉。方知端仪不一般。天鹅一舞轻夺魁，春风微笑伴永年。”落款，戊寅初冬。

鸿达于沂淮河畔。大家鼓掌。个个喜笑眼开，米娜更是激动不已。黄和米娜接过照片反复欣赏、品味都觉得挺有意思。互相祝贺都乐开了怀。玉洁要米娜致答谢词。

米娜只顾笑居然说：“他只会卖弄才情，别信他瞎扯。”

黄乐了：“这就是米娜的答谢词，也很精彩。”

于趁机说：“如果米娜不欢迎，我立即收回，继续卖弄，直至米娜满意为止，米娜同意吗？”

米娜哪里肯依说：“即使是废料，我暂且收之。可以肥田，不敢再劳神了，受之一次足矣！”

大家哈哈大笑，都觉得很味道。

接下来便是真正的宴会了。席间谈笑风生，边吃边谈。于平生素与烟酒无缘。一瓶“五粮液”美酒居然也被她3人三七二十一喝的一干二净。黄也没有吸烟的习惯。略有微酣，吃了寿面，稍作休息，宴会即告结束。（镜头显示，四人打牌场面）

玩到十点，按惯例该结束了，不分胜负，皆大欢喜。于和米娜一起出了门。玉洁夫妇也不远送，知道于会送她安全返家。

米娜身怀于的礼物，觉得美不胜收，于和她自行车也不骑，都说是走走暖和。于是，他俩并肩信步、闲谈、有说有笑，多么浪漫，多么富有诗情呀！

米娜含情地说：“我对您真的这么重要！”

于说：“我从来没有如此隆重地送这样的礼物给任何一个人，哪怕是爱侣。”

米娜心里热呼呼的说：“我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开心，真的”。

于说：“老陈回来，看到会作何评论呢？”

米娜认真地说：“他也应该会高兴的。”

米娜充满信心地说：“他也很喜欢和您交朋友，您既是良师又是益友，他太少像您这样的朋友。”

于放心地点点头。

于转换话题：“米娜你和我鉴赏照片能力居然惊人地相似，当我翻到这张照片时，我爱不释手，您居然说这是最满意的一张。如此不谋而合，实在难得呀！这张照片的迷人之处在于背景选择的很富有诗情画意，在奇石嶙峋万花从中，您怡然自得，笑不露齿，含情而典雅，真叫人赏心悦目。如果把她比喻为臻美的艺术品，也许并不过份。如果您有底片，能送给我一张，让我享爱艺术品的高雅，无疑会让我非常开心。”

米娜无奈摇摇头：“早不知到那儿去了。”

于毫不迟疑地说：“其实您的每一张照都很动人，如能承蒙垂青，不妨任挑一张也会让我铭感肺腑。”

米娜知道于得寸进尺，也知道他志在必得，推也没有用的，他还会在不同的场合，用不同的手段为实现自己的目的不懈努力，甚至会“偷”。

米娜答道：“真的很需要吗？”

于说：“你说呢？我从来没有向任何一位女士要过玉照，也没有接受任何一位女士的赠予，对您是第一次，也不知是否唐突？”

米娜笑道：“真有你的。”

于兴奋地说：“谢谢您的慷慨！”

十来分钟的路程，不觉中到了米娜家门口。

米娜特别交待：“想我就打电话”，

鸿达开心说：“你想我呢？”

米娜说：“你真坏，遂即离开社区。黑暗中他们依恋地分手了。

场景⑥—米娜家

米娜在弹琴，弹声悠扬，弹了一曲又曲，比以前进步很多，自己也常表现出非常满意的笑容，后来有点累了，就离开琴座。听到手机响，接：“喂！是玉洁吗？”

对方问：“你在干啥”，

答：“我在自娱自乐，弹琴”，

玉洁说：“你真高雅，我好羡幕你，我也想学，可是我笨，不如你灵巧，再说也没有时间，最重要的是我没有称心如意的好老师，如果说有的话，他已经被你据为已有”，

米娜笑答：“你已学油腔滑调了，如果你不嫌他坏，我倒贴钱”，

玉洁说：“再说他，给他听到，我们都得倒霉。老陈还没回来，”

答：“还有二天，”

玉洁说：“我今晚去陪你怎样？”

米娜说：“我烧高香了，一定要请好假，不要因我去闹离婚，你们的闹剧也够有水平的啦！”

玉洁：“看来是于总在搬弄是非，见到他找他算帐。”

米娜说：“欢迎，晚上我不出去，等你，挂了！”

 场景⑦——鸿达办公室

    鸿达在和同事交流技术问题，同事们出去。

鸿达给米娜打手机：“喂！米娜吗？”

答：“你好！你在班上吗？”

于答：“是的，你晚上有空吗？能不能出来吃小吃？”

米娜无奈：“刚才，玉洁来电话，说晚上来陪我，我答应，不好更改，要是更改了，她肯定能猜出所以然，你我都不好受，明天，再说，好吗？”

鸿达也无奈：“明天再说吧！挂了”。

场景⑧——米娜家

玉洁骑车，进了米娜社区，支了车，至直去按米娜家门铃，米娜开门。笑脸相迎，

玉洁走到琴前问：“电子琴好弹吗？”

米娜说：“无师很难自通，买来一年多闲置着，偶然于总来访拜他为师，才有小进，”

玉洁坐下试了几下，琴键不听使唤，杂音充耳，自嘲说：“五音不全，不弹了，找到好老师再说”，

米娜说：“他这人就是怪，教跳舞别花一个月，他顶多只花一星期，便能学会所有基本步子，这有目共睹。教弹琴，从识谱开始，也就二、三天，这我深有体会。”

玉洁说：“也许那是你聪慧，他有方”

米娜说：“还是他有方”，

玉洁笑了“你喜欢他，他什么都好！”

米娜打玉洁：“你坏，你坏，人家讲的都是实话”

玉洁笑：“我没有说你说假话，他这人就可爱”。

米娜：“这差不多”。

玉洁：“前天，生日过的愉快吗？”

米娜：“我从来没有这么愉快过。没有想到他会出这个招”。

玉洁：“我和一鸣也很感动呀，我敢断言，所有的女人都会喜欢和他交朋友，”

米娜睁大眼睛，笑答：“也许你是对的。我们三个女人，能和他相处这么投入，也很难得呀！”

米娜戏说：“你把老公撂一旁，于心何忍呀！”

玉洁说：“今早，我赞扬一下于老头，可能刺激了他有点不太高兴。”

米娜说：“不要弄出矛盾，又要叫老头去修理。”

玉洁说：“现在，我们也学乖了，老头说，今后再也不理我们闲事了，他说到做到。真闹僵了，可不好办。我们洋相也出的够多了。人过中年，快要到知天命了，该适可而止。好了今晚不说这些”

米娜问：“说什么呢？你出个题目”。

玉洁说：“天冷，我们洗洗上床，随便说到那里算到那里。”

于是，她们进了卫生间，洗牙、洗脸，洗脚，不久便上床。

玉洁引题：“米娜，于总的礼物真别出心裁，很是用心良苦，对我有点深奥，除非你才能体会他的深情。特别是第一句，怎么说我都忘了，读了叫人心里酸酸的，都已经过去四十年了，于总也真是‘辞穷’了，写这话叫人不舒服，米娜您认为呢？”

米娜叹了声道：“我知道，你今晚一定会谈这话题，我本来不想说，只是于总和您太可信赖了，我的事，老陈我都很少说！这是事实，也许您不相信。”

玉洁说：“问题如此讳莫如深，是不是多少有点强人所难，是不是我的关爱有点画蛇添足，”

马上改口道：“米娜，天也不早了，以后再说也不迟。”

米娜说：“我的父亲据说是一名旧政府官员，解放后也被政府留用。我母亲娘家殷实而富裕，虽不是大家闺秀，也算小家碧玉，曾受过良好的教育，气质优雅而有教养。我有五个兄姊，我老四，老大与我相差十五岁，我出生于1951年寒冬，据母亲说，当父母收入甚微，养育七口之家时常捉襟见肘，度日艰难，经常得到母亲娘家接济。”

玉洁：“想不到是这样的，真难为你父母了！”

米娜：“可悲的是，父亲英年早逝，玉洁您可以想橡，到我出世那时大哥才十五岁，靠父母两个人一个月几十元的收入，生计何以维持？无奈，我哥十六岁便去当徒工，就这么艰难的熬着。苦苦支撑着。”

“当我稍懂事时，看看许许多多衣食无忧、天真烂漫的同年男孩女孩我心中既羡慕又自悲。那时我不懂什么是命运。但就是觉得不能和她们玩，使我孤独自卑。不苟言笑，我的童心就这样静悄悄地逝去。现在想来是何等的婉惜和无奈呀！”

玉洁说：“后来呢，雨过天晴，阳光普照，才有今天是吗？”

米娜继续说“就这样和母亲相依为命，我在省城呆了十八年，到了1969年，母亲下放农村，带一个妹妹到了这里”。

玉洁：“下放啦”？

  米娜：“是的，我母亲自小在城市长大，身体纤细娇小，几乎弱不禁风，肩不能挑手不能提，下放到农村，要靠工分养活自己，寡母孤女，生计几乎陷入绝境！幸运的是，到了农村，现实不是想像的那样可怕。”

玉洁紧抱米娜。

  “由于母亲具有农村中年妇女难以比拟的优势，使得她的优势如鱼得水一样，得到充分的施展。和她同年的农村妇女，早已半老徐娘了，而她却依稀浸透着当年的绰约风姿。她能歌善舞，讲一口流利的普通话，能写一手娟秀工整的蝇头小楷。我至今珍藏着一份她在非常艰难岁月抒写的‘寒梅礼赞’的文稿。”

米娜说：“玉洁想听吗？”

玉洁说：“当然想听？您还记得？”

米娜说：“记得，永远也不会忘记。”

米娜继续说：“她是用毛笔写的，写得很细心，很耐读、耐看，至今还鼓舞着我的生活信心，你听着是这么写的：

  ‘诚然有许多人不怎么喜欢冬天，然而冬天还是不以人们喜恶为转移，她终于迈着轻盈而愉快的脚步款款而来，她很自信，因为有太多的人会欢迎她。她知道，她能让大地披上素裹银妆。也能让寒梅在寒风摇曳的树梢绽开笑容。”

玉洁：“这是拟人手段的散文诗，多美呀！”

略停顿，似是在回忆，玉洁也不追，

米娜继续：“你看梅花多么素洁，多么高雅！谁有理由不喜欢她呢？在凛冽的寒风中，她笑傲群芳而一枝独秀，她笑的那么纯朴，丝毫没有傲气；她的气质那么清雅却从不孤芳自赏。她的高雅是让人欣赏的，她大度而从容，即使在消失的季节，她也在蓄势待发，在下一轮回，又把自己奉献给人间，永远如此，而不希骥索取图报，多么崇高的品格呀！她的气质虽不怎么馨香，但却充盈着春的气息。寒梅的存在，仿佛悄悄告诉大地：寒冬已到，春天还能远吗？”

玉洁：“这好象是雪菜的诗句”。

米娜：“寒梅正是以自己的坚强和不屈不挠迎接春的来到。甚至可以说没有寒梅便没有春天，说她是春的使者一点也不过份。‘她无意苦争春，一任群芳妒，零落成泥辗作尘，只有香如故。’不畏风寒的孩子们，振作起精神，勇敢地拥抱冬天吧！尽情地歌颂寒梅的不屈不挠品格吧！”

玉洁:“太美了！才华横溢呀！”

米娜继续说：“她把自己比作寒梅是很确切。在当时多事之秋的社会背景下，她不可能露骨地想说什么就说什么。同时，平铺直陈太过呆板，可能效果没用寓意手段好。她也知道，我们几个兄妹是会准确理解她的用意的，意在告诉我们寒梅如此坚强，作子女的要振作精神，勇敢面对犹如寒冬一样恶劣的困难，迎接阳光灿烂的春天，从中我们六个兄妹都受到了巨大的鼓舞直至今天！”

玉洁深情地说：“米娜，你有一个多么可敬的母亲呀！她的才情简直是李清照再世！”

米娜说：“万万不可比呀！李清照二句‘生当作人杰，死亦为鬼雄’成为千古绝唱，流芳百世。而母亲的遗言，只流传我们五个兄妹呀！” 

玉洁说：“但我就认为她了不起。”

看看时间，还没达到12点，但他们都没睡意，

米娜继续说：“母亲和弟妹的到来，受到的热烈欢迎，那情景使我们受宠若惊，于是母亲开始强烈地意识到，在这里将获得城市得不到的愉快，到农村将成为一生的转折点，长期郁结在心中的沉重感将不复存在。”

玉洁：“你母亲能这么快适应新环境，真不容易呀！”

米娜：“她们被安排住宿三间土墙草屋里，没有什么家俱，但收拾干净，据说，这种房子，冬暖夏凉，她们满心喜欢这样的环境。我母亲的档案，公社、大队都看过，觉得大队里来这么一位大城市的女秀才，当然刮目相看，后来，我母亲很快被安排在村办小学教书。”

玉洁：“天生我才必有用，在你母亲身上应验了。”

  米娜：“她除了体育不能教，语文、数学、音乐样样都来。我母亲以她们特有的气质，诲人不倦的敬业精神。使得这个学校很快地进入了公社学区的前列地位，为此还得了一等奖，这是建校以来的第一次！小妹便是在母亲执教的学校里完成了小学学业。”

米娜稍作停顿，

玉洁含情地说：“好人终有好报呀！” 

米娜噙着热泪说：“就这样她们在农村生活直至1979年，我在省财校毕业也被分配到本市银行，成为一名专职会计，妹又落实政策回城，我和母亲就生活在这里。”

玉洁抱着米娜说：“人生的坎坷，往往锻炼人的意志，身处逆境，而不消沉，敢于直面人生，才能苦尽甜来，我由衷地佩服您的母亲，我为你有这样的伟大母亲而自豪，米娜相信吗？”

米娜感动了，哭了，抽泣地说：“是这样的，可是她……”

米娜再也说不下去了，玉洁也哭了！

玉洁说：“好人一生平安，你终于苦尽甜来，有好工作，有好家庭，好子女，有许多人喜欢你关心你，你该笑了。”

米娜深情地，温柔地对玉洁说：“你真好！对于于总其他诗句，解释似乎是多余的了。”

    玉洁又问米娜：“你想下一问题是什么吗？”

米娜说：“不会是于总的诗了吧！因为这谜底，已全面揭开，以您的智商，已无密可保了，是吗？”

玉洁拧了米娜一把大腿，米娜哇一声，玉洁说：“你好机敏啊！难怪于总总是在我面前肆无忌惮地夸奖您。于总为人机智、风趣幽默，感情十分丰富，讲话从来得体，流露对您的感情，时常酣畅淋漓，但又非常缜密，没有破绽。我曾企图抓他的把柄，却无果而终，他优秀的几近狡猾。您认为怎样？”

米娜说：“他这人绝对是可信赖的师长，兄长，如果他年轻三十岁，我早出生一二十年，我会毫不犹豫嫁给他。我们相识这半年多时间，他的言谈，举止行为准则，舞馆的表现是有口皆碑的，这你清楚，绝对‘正人君子’形象，几乎无可挑剔。只是有时会发火。金无足赤，人无完人，也许有才气的男人都是如此。我之所以对他有如此好感，就是因为我从小只有慈母呵护”，

玉洁：“一个孩子，有母爱往往是不够的，有了父爱和爱人的爱才算完整。”

米娜：“没有父爱，没有兄长之关怀，我活至今近知天命之年。从来没有得到一个人关爱，他的关心和喜爱方式是非常独特，也许是别人根本做不到的，他可以为了我，到我家而精心设计跟踪方案。为了接近我，他可以从我喜欢弹琴作为切入点，不遗余力教我简谱。为了给我生日贺礼，到我家‘偷’照片，写贺词。为了我完成储蓄任务，他可以动员朋友，让我一次完成别人半年都无法完成的任务。这类事情也太多了，他喜欢我，但他稳重，从不挑逗戏谑，没有野心，没有不雅”。

玉洁：“所以和他在一起，我们很放心，他多才多艺多情，不在唐伯虎之下。和他在一起听说话，简直是一种崇高的享受”。

米娜：“假若他冲动难以克制，我自己也许会情愿投入他的怀抱。您不会讥笑我的庸俗、我的浅薄，我的无聊吧！但我相信他的自尊、自重和修养，我们不可能有越轨行为，这就是我和他之间的真情所在，我相信不会有太多的人会有这种难得的情感享受。”

玉洁越听越受感动说：“您的感情很真实，我理解您，决不取笑您。于总经常到我那儿坐坐，有时一坐老半天，您所说，和他所说完全一致，他这人心口一致，因为他已经喜欢了您，否则我也和您一样喜欢他，现在我暂退二线，不能夺人所爱。”

说得二人哈哈大笑，扭作一团。

    这晚，她俩从十点开始，不停地说着，说着，一直到午夜二点左右，才含困入眠。

 

场景⑩——玉洁车行                   十七

有一天鸿达在玉洁店里闲聊，玉洁告诉鸿达：“一鸣不知怎么搞的落了枕，脖子歪着很不舒服。

鸿达爽快地说：“好办。”

玉洁不解说：“你有什么办法？”

鸿达自信地说：“针一针见效。”

玉洁怀疑地说：“你也会针炙，还没有听说过。”

鸿达说：“我外祖父是祖传中医，精通针炙，小时学一点，后来文革期间，无事做学一学这方面知识。那时诗音，经常害腰腿毛病，她不怕疼，扎几针也就好了。你知道，那时到医院看病是何等难，看一个不大的病，要排几次队，能不上医院，谁都不愿上医院，学了一点还真管用。我家保姆咳嗽，头疼，感冒，扎几针一般也能痊愈。但有一条，我几乎是不对外宣传，免得好心

 

变坏事，吃不起兜着走。但遇到特殊情况，也能破例。”

玉洁：“你做事一向很谨慎，所以你从来不做错事，难得呀！”

    鸿达见玉洁很有兴趣，便继续说：“当我和诗音还是在机床厂工作时，有一个寒冷的初冬午夜，诗音突然呕吐，拉肚不止，吃抗菌素一吃就吐，根本不起作用，要是在白天一般我会立即送医院就医。可是当时天又冷，又下毛毛细雨，她非常虚弱，不能走，自行车也不好带，找三轮车也非常困难。我毕竟不是医生，闹不清生什么病，估计可能是急性肠炎之类的毛病，于是急忙翻开《家庭医护大全》，将病情和医书逐条对照，证明判断无误，于是很快地在针炙指南中找到对症的穴位。我告诉诗音可以在关元、天枢、中脘、梁门气海、合谷、足三里下针，如果不行立即送医院。她同意地点点头。我毫不犹豫地，下了六针，神奇果然出现。立即止呕、止拉、于是我立即给她吃了抗菌素。居然下半夜平安无事。第二天再吃点药，休息两天也就好了。这并不能说明，我掌握医疗知识，而是无奈的选择，瞎碰而已。”

   玉洁说：“如果你一点医学知识也没有，又怎能如此大胆吗？”

鸿达又说：“事隔半年，我们在厂里上班，有一位职工，急冲冲跑到我的办公室说：‘于老师、闻老师生病了，又拉又吐，现在医务室，你快去看看，我立即放下手里事，赶到医务室，医生告诉我，诗音可能得急性肠胃炎。建议立即送上医院，我说，如果有银针的话，请你给他扎几针，可能有效，在医生面前，我不敢班门弄斧，我告诉医生，以前她曾得这病，是医生给扎好的。因为厂医是西医，银针不常用，找了半天，只找一根1寸针，根本不够用，于是我告诉医生马上送医院。其实我根本没送医院，而是带回家自己又如法炮制，扎下几针，也立即见效。”

玉洁：“你很有意思，竟然如此大胆，你还治过哪些病”。

鸿达说：“其实自己根本不是医生，只是因为稍懂一点，又是在非常特殊情况下的不得已而为之的一种冒险。”

“后来大约在1991年秋，我的一位邻居，身高约1.85米，有天早上不知何故腹疼厉害，汗珠直淌，到医院挂点滴，也立即见效回家，可是到了晚上八点多钟又旧病复发，弄得他一家很紧张，我闻知，立即过去看看，了解情况后，我对其家属试探地说，让我用针止痛后送医院，以减轻痛苦，他们欣然同意。于是我又给他施针，七针下去也果然立即止疼，他们也没有上医院，第二天他照常上班，你如果问我，那是什么病，我告诉你，我不知道，这就是我的医术。你说：高明吧！”

玉洁听鸿达如是说，于是很爽快说：“下午给他扎一针。”

鸿达说：“你的同学黄旭，也曾落枕，我也给他扎过，这确实没有风险，也不怎么疼，只有酸、麻、胀的感觉。我下午到你家给他扎一针。”

场景11——玉洁家

鸿达拿了银针和酒精、药棉到了玉洁家，他们也才吃过中饭。一鸣知道于的来意，此时一鸣确实歪着头，头部转动也不方便。鸿达说：“一鸣怕疼吗？”

玉洁代他回答：“堂堂七尺男子，还怕小小一根针扎吧！”

鸿达让一鸣伸出左手，手心靠桌面，手背朝上。鸿达拿了药棉沾酒精，在一鸣的无名指和中指掌骨凹窝作了消毒，又将银针也擦了擦，开始进针了，一鸣神态自如，鸿达一边进针捻转、提插、很快就得气了，只见一鸣手指开始颤动。一鸣说有酸、麻、胀感觉，好像触电似的，

鸿达：“慢慢左右前后转头，逐步加快，”

很快立竿见影，马上恢复常态。她俩口子无不佩服银针的神奇，

场景7米娜家——玉洁车行——鸿达家（6）

米娜躺在躺椅上，一只脚翘着，脸上有痛苦表情，陈先生有点束手无策。

米娜打手机。“啊，玉洁”

对方答：“米娜，你在那里？”

答：“我在家，我不小心下楼脚给崴了。已有三天了，脚还不能着地，我快成了残疾人了。你也不来看我，”

玉洁：“我根本不知道，你成了残疾人，我晚上去看你，别急，我下午给你找个好医生，包你满意”

米娜高兴：“真的，谢谢你”。

二人关机。

玉洁打手机：“于总吗，米娜残废了！”

于答：“怎么回事？快讲！”

玉洁故意：“别急，只有你能拯救米娜”

于急说：“前天还好好的，现在怎么病了”

玉洁卖关：“不是病，但也很痛苦，”

于急：“你不说，我让给她打电话。”

玉洁说：“可爱的小脚不小心崴了！”

鸿达如释重负：“哦！这好办，只要不骨折，扎几针，敷敷药，几天就好，我这就去再见。”

鸿达带了针、棉、酒精等火急火燎地去米娜家，只见米娜，躺在床上，老陈在忙家务，互相热情招呼，

鸿达埋怨米娜：“也不打电话告诉给我”。

米娜说：“你又不是医生，能帮什么忙呢？”

鸿达笑答：“不是医生，就不能来吗？我昨晚梦见你有点小恙，不放心，特来看你，你看我梦的很灵吧！我虽不是医生，但我带个很高明的医生了。”

老陈笑听于鸿达的自述，米娜也开心。

听鸿达这么说，米娜将信将疑，四处观望，别无他人，遂不高兴地说：“你又在哄我。”

鸿达说：“你这‘又’”字用的多有意思，好象我让你上过多少次当似的。”

米娜说：“那么医生呢？”

鸿达乐了：“在我口袋里，你看这是什么？”

鸿达说着掏出银针来，让米娜看看，

米娜惊讶地嚷道：“疼死我了，我不干，你什么时候学会这玩艺儿，我不相信你这三角毛”。

鸿达说：“咱们先不说，这针能不能治好你的脚伤。先说针扎下去会不会‘疼死’的问题，我告诉你，不会把你‘疼死’，死了，这责任太重了，谁都负不起，其次我要告诉你，针扎下去只和一般打针差不多，微痛，跟蚊子叮似的，当得气后。也即扎准穴位，会有触电感、酸麻、胀感，会使你的脚趾头颤动而已，这一生难道你没有打过针，勇敢点，你要知道，是你信赖的人为您施针，我的来到，相信会减轻你的痛苦。这是针为你治伤，我只不过是把它剌进你的皮下而已，我还要告诉你，上星期一鸣落枕，在手背上一针下去立即见效。”

鸿达说着手指米娜的落枕穴说：“就在这儿，否则玉洁也许不会打电话给我”，

米娜说：“是玉洁告诉你的，难怪你知道”。

老陈说：“扎吧！不怎么疼我去倒洗脚水给你洗脚，”

米娜说：“行，洗脚吧！”

洗过脚，鸿达指着穴位，

告诉米娜：“这叫商丘，这叫解溪，这叫陷谷，都是治脚伤痛的，我不敢说，几针下去立见效，但可以肯定地告诉你，会减轻疼痛，使脚轻松起来。”

米娜紧张地点点头说：“那你就扎吧！”

鸿达很认真地在米娜脚上的穴位处擦酒精，把银针也消毒了。先扎一针米娜的脚趾开始颤动，

她说：“酸死了！”

老陈：“这是得气了，是吗？”

鸿达说：“说明扎准穴位了，别动，再来第二针。”

第三针，米娜倒也不紧张。只是觉得像触电似的。施针完毕，鸿达似乎对米娜的脚很感兴趣。陈先生先倒洗脚水，

鸿达打趣：“夏天你也经常赤脚穿拖鞋，我也不会去注意你的脚，今天是零距离，我发现你的脚又细又白又嫩，煞是漂亮，用玉趾如珠，嫩足如笋来形容一点也不过份”。

米娜开心地问：“我的脚也感兴趣？”

鸿达说：“以前不甚留意，今天治你的脚，偶有所获，原来你的脚也这么可爱，简直是一件价值连城、完美的艺术品。留针几分钟后，起针，”

米娜说：“果真觉得疼痛减轻了不少，退休后，你还不如去开门诊。”

鸿达说：“那我准饿肚皮，我一年能接诊几个崴了脚的伤员呢？即使有个别的也是义务就诊呀。”

鸿达：“脚趾动动，脚关节动动，”

活动还比较自如，鸿达说：“再针二、三次也许可以恢复。用“虎骨膏”敷贴，每天热敷几次效果会更好。”

鸿达说：“我根本不是医生，只是学了点皮毛，碰巧居然也能给别人治病，觉得很有趣，特别能为你治脚伤更开心”。

 

场景①——街景 

鸿达骑车，正中骑车迎面而来。

正中喊：“于总，你好！不少时间不见了，越活越有精神了！”

鸿达笑答：“听秀惠说，生意还行，祝贺你”。

正中说：“走到我新家，秀惠也在家”。

鸿达说：“却之不恭，走”。

他俩骑车边走边说，显得亲切，轻松，愉快。

场景②秀惠家

进了门。

正中叫：“秀惠，看谁来了！”

秀惠兴冲冲地走出房门一见鸿达便大喊：“哦，稀客、稀客，于总请坐，天有点冷，我给你沏点热茶，什么风把你给吹过来，我请你几次，你都不赏光，看来还是正中的比我面子大。”

鸿达说：“确实正中面子比你大，因为他个子就比你大吗！再加上路上偶然邂逅。看看正中事业有成，我打内心高兴，又想拜访你们新居，我也就来了，成了不速之客，欢迎吗？”

秀惠说：“你这尊大菩萨，是很难请得动的。”

鸿达感慨万千地说：“当年在汽修厂那段难忘的日子，时常会勾起我的回忆，真是往事如烟，不堪回首！不过你们艰难的岁月已被顶了过来，真是可喜可贺呀！”正中憨厚地笑道：我们的情况比上不足，比下有余，二个孩子，也算争气都上了大学，再艰苦三年，他们工作了，我们会更好过一些。年届天命，只要身体健康，精神愉快就是最大的幸福，这二年，承蒙你关心照顾秀惠，带她晨练、跳舞，身体好多了，一改往日五天二头病的状态，气色，精神也好起来。我们真该好好谢谢您。”

鸿达说：“那么您受托把我介绍到伟特压力容器厂去，我该谢谁呢？谢你还是谢秀惠？这点

 

就拉平了吧！”

正中严肃地说：“那是伟特压力容器厂求贤若渴，慕名托我相请是你给我面子答应厂方邀请，给我一个举贤，荐能的机会，还是我要谢你！”

鸿达乐了：“正中不愧是个人才，说话叫人开心。冲这句话，我今天要敬你两杯。”

正中正色道：“压力容器厂是民营企业，一般而言，老板是不太好相处，你能在那儿干三、四年，是不容易伯。宋老板我熟悉，也是一个忠厚的人，比较容易相处。”

鸿达说：“我退休后，本想过几年清静的隐居生活。谁知‘树欲静而风不止’。经常有单位或个体企业登门邀请。有时是碍于人情，觉得盛情难却，有时也是为了解除寂寞表示愿意帮忙。”

秀惠说：“那是因为你的知名度太大了的缘故。”

鸿达说：“你取笑了，不是这样的，我现在已日薄西山，一介朽木，过去的知识也已经老化了。我曾经自我解嘲对登门的介绍人说，我这人‘便宜’，所以有人收购。因为一般我不和人家谈报酬，我认为那样太庸俗了。但这也不能说我虚荣、清高，我真的不看重报酬，也从不先谈报酬，先工作再说。”

正中：“你从来都把金钱看的很淡漠，所以容易与人相处”。

鸿达：“这几年我先后和二位个体老板相处，宋厂长是第三位。他们各有千秋，难论长短。但平心而论，宋是最优秀的一个。他的最大长处是诚信，说话算数，对职工、对客户和合作单位都是以诚取信，这点一般个体老板很难做到。他从不拖欠和克扣工人工资，所以他的口碑很好，这些也许是他获得成功的重要秘诀之一。

“当然‘金无足赤，人无完人’。他似乎有些大智若愚。而让人难以接受！”

正中：“怎么回事？”

鸿达：“他常因诚聘几位高级工程师加盟而自鸣得意，但也常常忽视他们的存在，很少主动和他们沟通！忽视了不算特殊的照顾，叫人哭笑不得。”

正中被吸引住了，见鸿达手拿已喝干茶的茶杯，忙起身添开水。

正中：“有这事，说来听听”。

 鸿达继续说：“他曾在会上不止一次地宣称：工程师们应该下车间。一般而论这要求合情合理。但他却忽视了以下事实。四个高级工程师都已年过花甲，有的逼近古稀。而车间里的工作环境却是；车间里敲打容器声高达100分贝以上，震耳欲聋；电焊弧光强烈剌眼而无任何保护；焊药燃烧的浓烟刺鼻难闻。”

正中：“即使是青年人，也不是人人都能适应更何况是老年人”

鸿达：“他强人所难，让老头很不开心。他还要求工程师们要坚持八小时上班。”

正中：“如果对一般职工，这要求是绝对正确的，”

鸿达：“但他却忽视他们都已退休了，身体和精力不允许他们每天干八小时，况且他们对工资报酬没有太多的要求，他们的平均工资大大低于全厂职工的平均工资，而他们是高级工程师！就我而言，他每月给我3000元干八小时，我坚决不干！”

正中：“工作时间，不是事先谈的？”

鸿达：“他们几位老高工没谈这问题，我是后去的，谈工作时间不受约束，他们后来不约而同，自作主张，自由上班，厂长很不开心。”

秀惠善解人意地说：“其实只要你们完成本职工作，时间完全可以自己支配，过份要求8小时似乎不近人情。”

鸿达说：“事实上也是如此，这批老头子，是毛泽东时代过来的人，他们的工作踏实而苦干，他们晓得该干什么，该什么时完成任务，决不会拖后腿，”

正中：“用时间限制毫无现实意义。”

鸿达：“还有，高老头，是外地聘来的高级工程师，宋厂长给他特殊政策，是工资每月一结。其他职工工资一律实行年终一次结清，平时借支的制度。可是老高每月给他要工资，总是让他拿着条子在厂长前前后后跑几趟，偶儿没钱情有可原，但每次都这样，就未免让人不得其解！我看了心里发酸！”

正中和秀惠：“不可理喻。”

   鸿达进一步说：“更难理解的，还在后头，年终结算全年工资都是在总结会后进行，待会议结束已是下午五、六点，天已黑，照理说，不管出于什么考虑，几个他诚聘来的老头，应该让他们先结算，但可爱的宋厂长，却反其道而行之，工人优先。等到七、八十工人发完已是入夜9点了，家人在思念，在担忧！可怜的老头只好冒着凛冽的寒风回去，而这天都是年二十七，八岂有此理，他居然连这点优先都不晓得照顾。”

听鸿达的激昂愤慨，

正中摇摇头笑道：“真的有点怪，老工程师是他聘来的宝贝，不算特殊的照顾，居然都疏忽了，太不应该！后来呢？”

鸿达说：“我既看到，也听几个老头说，过去都这样，我不能沉默了，我岂能容忍，我该说话了！”

秀惠为之一振说：“你找他摊牌了。”

鸿达说：“我必须寻找合适的方式和他摊牌，既不能叫他难看，又不能让这些怪现象延续下去，否则摊到我头上，我受不了，我的自尊比任何东西都重要！”

    正中非常赞赏地点点头说：“你做得对，也完全是为他好，如果长此以往，老头不高兴，一气不干，将会造成很大的被动，老知识份子总有一股不愿为‘五斗米折腰’的铁骨傲气，又有‘士为知已者用’侠肝义胆。他一时疏忽，一经指出，他一定会重视的。”

    鸿达说：“我想起程晓白，他是容器厂的协作单位，无锡化机厂的苏北总代表，他和宋厂长关系非常密切，和程打交道的十多个厂长中，宋厂长是他最钦佩的一个，他和诗音是老乡，所以和我关系也非同一般。他为人机警，外交能力很强，性格豪爽，待人处事热情而好客，是一位人见人夸的好青年，是一位非常出色的营销人员。他每月要来二、三次。

   “有一天他送货到厂。我专门到星河宾馆找他。把上面所说的事对他说一遍，并表示了我态度。他豪爽地说好办，明天由他出面做东，宴请他夫妇和我。然后见机行事，由他引入正题。他的想法居然和我不谋而合。”秀惠说：“你又得道多助了。”鸿达说：“第二天下午，程晓白打电话告诉我，宋厂长夫妇欣然同意他的邀请，时间定晚上七点，地点星河宾馆，我说谢谢您的周到安排。”鸿达接着说：“宋夫妇和我都准时到达宾馆。

  “我们先在他房间城闲扯一阵，气氛很轻松，彼此没有戒心，过了一会儿，晓白说，略备小酌，不成敬意，咱们去餐厅边喝边谈吧！席间，彼此难免客气一番，气氛也很融洽，小程看时机已到，于是，他随意地挑一句说：“于总你没有听说，最近厂里几位老工程师有点情绪，有这事吗？”

  鸿达：“这句话一落，立即引起厂长夫妇的警觉，转而用疑惑的眼光看我，我转脸佯装批评程晓白多嘴多舌。”

正中：“你是在告诉宋厂长确其事。”

鸿达：“宋厂长决非等闲之辈，听出话外音，语重心长地说：我平时空忙，假忙、很少和你们沟通，难免疏忽了几位工程师的情绪。我感谢小程的良苦用心，精心安排这样一个难得的机会，创造一个交流沟通的环境。我深刻地理解小程和于总的真诚。于总的水平，身份，地位和影响力我都非常钦佩，我总因为你的加盟感到由衷的高兴，我非常清楚，于总不会为什么自己事而让小程破费。你们‘醉翁之意不在酒’，‘项庄舞剑意在沛公’，沛公何人？宋某！几位工程师！

  秀惠：“宋厂长精明过人，一语自破玄机。”

鸿达：“我也就顺水搬舟，来个淋漓痛快的实事求是的叙述。把许多事一一加以点破。此时的厂长夫妇听得口瞪目呆。

   “我强烈地意识到，厂长过去的作法纯属无意，只是存在方法的问题。决无恶意。他对我善意的举动表示深深的敬意。”

    正中说：“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作为第三者，你的观点一定是公正的，你的推心置腹，使他看到了你的真诚。”

    鸿达：“我说，难道你没有发现，我也在为自己争自尊吗？现在不说，如果我自己遇到这种疏忽，会让我很难看的，与其迟说被动，不如早说主动，对你也有好处，他夫妇被我逗乐了。

    “我说，你们千万以别以为我在仗义执言。为私而呐喊的成份不少呀！”

    正中：“于总，看似批评自己，实际是指问厂长，高明呀”！

    鸿达：“程晓白却说，于总你如果那么卑鄙，我们不可能成为朋友，你在说真话实话，你的忠告和直谏都是为了容器厂的发展和繁荣，这点我相信宋厂长的体会一定会很深刻的。于总不愁吃，不愁穿，生活很潇洒，行为很倜傥，如果待遇不公，你宁可不干，也不会沉默委屈。你的可敬在于负责任，为谁负责是非常清楚的，还需我多解释吗？”

正中：“小程的语言表达能力也够水平的啦”！

    鸿达：“厂长听小程阔论，展开说，这几位老工程师确实是很优秀，是我厂升级取证的最重要依靠力量，如果没有你们的帮助，我宋某将一事无成！明年取证也将成为泡影。”

正中：“现在世事多变，人心叵测，如果厂长不经意间做事欠周，让老先生带着不愉快的消极情绪去工作，而长期得不到纠正，也许会有一天积重难返，他们盛怒之下不辞而别，而又没有合同约束，那将是何等难看的局面。”

  鸿达：“我说，正是因为如此，我忧心如焚，良知逼使必须和你通气，让你主动纠正。我说的只是管窥之见，未必正确”，

正中：“你的话，不多，但却包涵无限的真诚。”

   鸿达：“厂长说这一点我已强烈地感受到了，再一次谢谢你，让我和夫人敬你一杯！”一口气鸿达说了这么多，已有口舌燥之感，又开始喝茶了，正中说：“你的深刻，你的负责，你的真诚，无论哪一方面都足以使厂长感动和佩服。”

鸿达说：“其实真正让我佩服和感动的却是厂长和她的夫人。他们是何等的豁达而大度，何等的虚怀若谷，听我意见之后，马上立竿见影，还亲自找老头个别谈谈，婉转而又诚恳地表示歉意，让老头感到格外温暖和亲切！工作也更带劲。”

秀惠：“一席话，迎来了生气勃勃的工作局面。”

    鸿达“第二年，升级取证工作终于顺利通过，容器厂为了奋斗多年的夙愿实现了，全厂一片欢腾，这里面倾注了几位老工程师的多少心血。厂长没有忘记他们，给了丰厚的奖金作回报，大家皆大欢喜！

“多少年来，郁结在老头心上的不快，以程晓白一次慷慨的宴请而云消雾散，给容器厂带来一片欣欣向荣。”

秀惠开玩笑说：“这么说，厂里应该给程晓白记头等功。”

正中：“不对，应该给于总记头等功。”

鸿达说：“如果我是厂长，我也许会做给小程记头等功，只可惜，我是个打工仔！”

说得三人笑开了怀。

   不在意，闲扯已三个小时了，天也黑了，快到吃饭时了。

   正中突然想起来：“秀惠，把一鸣和米娜俩口子也请来，大家聚聚。

秀惠开心答：“我打电话”拿起手机拨米娜喊话：“米娜，你好！在干啥？”

米娜笑答：“在乱翻杂志，没有大事”。

秀惠说“正中路上巧遇于总，已聊了半天，正中想起把你和一鸣找过来玩玩”。

米娜高兴但迟疑，

秀惠说：“快来，我的住地你已知道了，快来！我还要给一鸣打电放话，”

米娜：“好的”。

秀惠又拨一鸣电话：“一鸣，于总在我家，正中和于总想你，你快过来。米娜也打过电话，她马上来我家，大家聚一聚”

一鸣答：“马上到！”

正中吩咐秀惠：“稍为准备一下”

秀惠说：“好的！你们继续聊。”

 鸿达关切地说：“两个孩子，真争气呀！一在西安交大、一个在上海师大，读的专业也很有光明的前途，艺术细胞，业余爱好她也很精专呀！”

正中说：“要不是你经常教导、指导、引路、也很难有今日，现在才刚起步，路还长着呢！”

鸿达说：“好鼓不用重槌，孩子天生的品质，在加上后天的努力，为成才奠定了很好的基础。女儿业余画画很有灵气；儿子学拉提琴很有韵味”。

正中说：“这二个爱好，我和秀惠都是白丁，多亏你经常督促、指点，你是恩师。”

鸿达：“殷望后辈成才，老辈责无旁贷。”

正中问：“你现在业余也还画画、拉提琴吗？”

鸿达说：“偶尔也会涂鸦，难登大雅，我高兴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呀！至于小提琴，自犯‘五十肩’已多年不碰了，所以指法，引法也都不灵活了，改学弹电子琴，也只是业余而已，自乐自娱不亦乐乎！”

门铃响，米娜，一鸣先后进门。

米娜：“这地方好找，不费劲找到了！”

一鸣说：“巧得很路遇米娜，否则，说不定会迷路”，

引得米娜发笑。

正中说：“等玉洁，老陈下班也打电话，请一起来，人多热闹，多难得呀！”

一鸣说：“玉洁绝对没问题，我打”。

米娜：“老陈，他未必来，他有时也会有应酬，等下打打看”。

秀惠喊：“米娜，快来，帮忙，说说话”。

米娜兴高采烈：“来了，来了！”

此时，电视正在播放上海昆剧演出的《桃花扇》即将结束，

鸿达说：“该剧已进大学校园，很受大学生们欢迎，据说北大学生也在排这剧目，还要走出国门，”

正中迷惑：“《桃花扇》听说是描写妓女生活的，居然也能受欢迎进高等学府”，

一鸣说：“我也说不清楚，于总能不能给我们说说”，

鸿达说：“这是昆剧的传统剧目，大概情节我知道，解放前也是传统经典名剧，解放后有一段时间禁演，认为有点黄。越是不开禁，越让人感兴趣，我也是偷看过剧本，才知道大体情况“，

一鸣说：“反正现在没事，但说消遣也无妨”

鸿达兴致来了，说：“剧中主人翁李香君，是明未，清初南京秦淮河夫子庙一青楼女子，其貌倾国倾城，名冠秦淮八衩之首。琴棋书画，歌舞样样俱精，深得明未金陵名士侯方域即侯朝宗宠爱。那时，南明朝庭腐败，阉党魏忠贤权重朝野。李自成起义，满族入侵，政权摇摇欲坠。李香君虽位卑为妓，却是忠君朝庭，此时的候方域对自己的前途感到渺茫，李香君力劝候方域不与阉党宦官阮大铖为伍，侯方域纳其言离开南京，巡抚田仰仗势要她接待，在寿筵上被香君骂得狗头喷血，田仰大怒欲对李香君施暴，李香君不从，无奈以头撞墙，鲜血直淌，血溅于白绢扇之上，血迹斑斑点点，此时，侯方域之友赶到，斥走田仰抱起香君，延医救治，香君脱险。又发现地上绢扇，血迹已干，遂收藏，准备送给侯方域，以褒扬香君坚贞之举。友人他精于书画。反复推敲拿起神来之笔，信手涂雅，染血绢扇成了一枝流芳至今的桃花扇。戏曲家孔尚任又以《桃花扇》为题，在康熙年间编写剧本《桃花扇》你们看，电视剧中表演的正是，香君撞墙一节，”

正中，一鸣凝视：“哦，原来是这样。”

鸿达：“一名妓女，尚能爱国，忠君，对爱情坚贞不渝，正是这种精神，后代才敬仰她，清廷皇朝也推崇她，为她树碑立传。现在南京夫子庙，至今保留着当代李香君栖身的青楼，今名为‘李香君纪念馆’门口对联为，‘花容兼玉质，侠骨共冰心’。让人消魂，浮想连翩。我曾去参观过。房屋为二层木结构，雕梁画栋，陈设古朴，典雅。多为香君用过的器物，如古式双人床，洗脚盆，琵琶，棋茶具，红木桌椅。更多的是，文人雅士的诗词墨宝，和背景材料，如果有机会，倒也值得一睹为快。妓女——”

刚说妓女二字。息                       十七

正好米娜出来说：“你们说什么？”

一鸣说：“误会！误会！”

鸿达、正中笑而不语。

秀惠，米娜麻利地把冷菜，酒具，碗筷摆上桌，看看时间已近六点，此时，玉洁风风火火地赶到，大家热烈互相说笑。

米娜打电话：“老陈关机，我们不等他了！”

正中说：“初会，机会难得”。

米娜说：“来日方长，后会有期”

正中望望，鸿达、鸿达发话：“机关人员，应酬多，那就不等他吧！”

正中说“临时安排，随意小酌不成敬意，只为友谊”，

鸿达说：“言之有理，不分上下入座。我带头，”

于是大家落座。

玉洁玩笑起来：“正好三对，天意巧合，”

大家彼彼对视，都笑了起来，

米娜有点尴尬说：“六人，不是三对！”

鸿达说：“三男、三女没有不妥，如果说两对加一男一女那多别扭，呀！”

大家附和，米娜无奈，

正中说：“天冷，喝酒，于总随意，其他干掉，这里既有英雄也巾帼。”

大家响应，很爽快干净利落。

鸿达：“老朽佩服之至”。

边喝边笑边谈，气氛热烈。三杯过后，鸿达说：“喝酒也是文化，中华酒文化底蕴深厚，以酒为题的诗词不计其数，惊人之句，点晴之词也多不胜数。本人虽与酒无缘，但十分欣赏酒文化的精髓。诸位，让我夸下海口，如果那一位能把李白的‘将进酒’背到底，我喝一瓶‘五粮液’，即便醉卧沙场也无妨，”

人人面面相虚，没有应战的。

玉洁说挑衅：“如果你能背到底我喝一瓶，怎样敢不敢应战”，

鸿达睁大眼睛说：“我一生好高骛远，从来没有败在石榴裙底下，我接受挑战，就怕你说话不算数，让我发发气功运运气，”

说罢笑盈盈站来，装作运气，认真起来，一鸣见状紧张起来，玉洁也觉得有点失言。

正中说：“玉洁你非输不可”，

米娜说：“他脑子好使的呢，你给他较什么劲，”

鸿达迷着双眼笑听他议论。

秀惠说：“于总你总不能让玉洁下不了台，让玉洁出洋相，”

鸿达说：“解困的办法，只有米娜能给梯子”，

米娜疑惑：“我解围”？

鸿达说：“是，我背一句酒诗，你能说出是谁的名作，玉洁喝的酒减半”，

米娜说：“不行！不行！”

鸿达说：“一定行”。

秀惠说：“于总说行，一定行，他从来不说不负责的话”

米娜半信半疑。鸿达慢条斯理：“今夜酒醒何处，杨柳岸——”

米娜抢说：“晓风残月，宋朝，诗人柳永的点睛之作。”

众人惊呼，

玉洁说：“米娜太伟大了，谢谢你”

众人莫明其妙，鸿达，米娜心中有数。

[忆往日在五一广场，柳堤岸说诗镜头]。

玉洁来劲了：“说了半天，于总诗还没有背，酒还没有喝，就给我减半瓶了，谢谢你宽大为怀，菩萨心肠大发，不过如果你能背的滴水不漏，半瓶我还是能对付得了”。

鸿达笑了：“这一招倒也满厉害，我不得不破釜沉舟了。”

鸿达朗诵了：“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君不见高堂明镜悲白发，朝如春丝暮成雪。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烹羊宰牛且为乐，会须一饮三百杯——”。

此时，一鸣也结结巴巴、断断续续跟着念：二人女人全神惯注，有点傻样。

正中感动：“打住，玉洁你当真想喝半瓶，还不够精彩呀！”

鸿达：“我才朗诵1/3，你就喝1/3吧！”

米娜说：“你真坏，玉洁不理他，这1/3，大家一起均分”

正中、秀惠、一鸣：“这主意好，我拥护”。

鸿达说：“少数服从多数，我第一次不讲原则，如此甚好，搏大家一乐”

于是，斟酒，大家快乐，

鸿达说：“喝闷酒不愉快，喝猛酒伤身体，寄酒寓乐，妙趣横生，显示品位，修养和气质。李白说过；花间一壶酒，独斟无相亲，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这简直是经典之作。喝酒谈酒诗，一大雅兴呀！，在别的场合，我因不会喝，常被冷落一旁，我难得和大家一起才显得这么开心，大家喝，别管了，我要看电视”。

离座打开电视，中央管弦乐团的精彩演出，深深地吸引着他。大家只顾、吃、喝、笑。

正中发现了说：“于总的小提琴顶呱呱，我儿子在他的指导下，小提琴也能登台演出了。”

三人兴奋了。

一鸣问：“你有小提琴吗？”

秀惠说：“有呀！”

玉洁说：“酒也喝差不多了，让他独奏几曲”

于总笑了：“玉洁点子最多，你总是打头炮”。

秀惠说：“我去拿琴，大家乐一乐”。

于总说：“我已有五、六年没有碰它，因为我害肩周炎。手指也不灵活，所以手法也生疏了。今晚就不出这洋相，好不好！”

一鸣说：“又不是上台，自娱自乐，让大家见识见识，认识你这么多年，还不知道你有这雅兴”，

鸿达说：“没出过丑，来一回也无妨”。

于是鸿达接过琴，调音、校音、显得非常专业，调毕说：“既然同乐，那未我拉大家一起唱，你们随便点一个歌，甚至是，戏曲选段也可以，但必须是大家都会”。

正中说：“不要阳春白雪，来简单点的，好听的”。

米娜说：“这样，来下里巴，太湖美”。

大家一致同意，于是鸿达站起来，左手握琴夹在下颚，右手运弓，动作娴迅而优雅，米娜出了神，男女二重唱在琴声的伴奏下，和谐地在居室里回荡。

太湖美呀、太湖美，美就美在太湖水，水上有……

曲终鸿达也沉醉了，笑说：“让我到太湖之滨去神游一看，太美妙了！”

鸿达：“你们说，三位女声，声质最柔美，悦耳的属谁。”

玉洁，米娜异口同声：“秀惠”！

一鸣也说：“非她莫属”，

秀惠也不推脱，：“真的吗？”

鸿达满意：“英雄，巾帼所见略同”。

正中说：“再一曲，醉在音乐世界也是人生大幸”。

鸿达说：“请点题，”

一鸣说：“现代京剧，让秀惠，正中一展风采，《沙家浜》刁德一和阿庆嫂，〈斗智〉一段，这是他们的拿手好戏，据可靠消息，因为，〈斗智〉才缔结了他们一段美满姻缘，剧中两个原来敌对人物，到了台下成了鸳鸯佳侣，这佳话今天在朋友中广泛流传、赞颂，诸位意下如何？”

鼓掌，说笑皆有。

鸿达说：“建议非常好，作为东道主，这是一道精美无比的佳肴，比今天的任何一道菜都下酒”。

正中、秀惠笑笑摆摆手说：“早忘词了”。

大家说：“不可能，忘了也没有关系，有我们呢！”

鸿达站起准备，正中、秀惠满面春风大方而得体地向大家鞠躬，

大家鼓掌，鸿达拉过门，正中、秀惠，进入角色，有板有眼，让大家倾倒。曲终，正中、秀惠，谢幕，大家乐开怀。

一鸣、玉洁赞扬：“郎才女貌，名不虚传”。

鸿达说：“生活中，配合最默契也是她们这一对，多少年没有红过脸，互相包容，互相支持，互相体贴，心心相印，可以说是你们这一代的表率。”

一鸣对视颇有触动。米娜会意。

正中说：“这一闹，大家菜也忘了吃，菜也冷了，秀惠，重新热热，天冷，”

鸿达看墙石英钟，又看了看手机，“啊，九点钟了，该散席了”，

正中说：“不迟，再吃点”。

米娜说：“反正我吃饱了，也乐够了，”

一鸣：“有于总带我们玩，不吃也饱，更何况吃了不少”，

于总说：“我可没饱，我够累的呀！一把提琴夹在这里，多年不夹了，肩周不听使唤，所费的劲，你们是体会不了的。秀惠，给我点面条，请大家稍待片刻，”

秀惠徵求大家，皆说饱了。

鸿达说：“和你们在一起，我精神焕发总觉得年轻了许多，不过每次总是我站在一线冲锋陷阵，廉颇老矣！下不为例，”

正中说：“但愿你，松柏长青，福寿延年”，

鸿达说：“转眼快过年了，提前给大家拜年，祝各位全家健康，”

面条来了。鸿达独享。玉洁、秀惠同说：“这是长寿命，”

鸿达开心了，“谢谢了，”

米娜喜在眉梢，玉洁、秀惠注意到米娜的表情，

鸿达吃毕，十分满意：“告辞了，打扰了！”

大家起身主人送客到门口，玉洁、一鸣和米娜，鸿达分道相背而行，路上，米娜和鸿达慢慢骑车。

米娜轻声笑说：“我喜欢你！”

鸿达故意：“你说什么？”

米娜说：“你耳真背，好话不能重复，以后我告诉你的”

到了米娜门口，

米娜说：“想我，就打电话，”

鸿达说：“知道，天冷进去吧！再见”。

米娜说：“路上小心”。

 

场景①皇后舞厅  春节后，寒冬

皇后舞厅，春节的气氛尤浓，彩灯，迎春对联，喜气洋洋，舞男舞女纷至沓来。

鸿达到门口拿起手机：“喂，米娜，我已在舞厅门口，下午不是给你电话的吗？”

那头米娜说：“我已在路上，我马上到”。

鸿达说：“我在五号包厢，”

米娜说：“知道了”，

鸿达迈入舞厅，径直向五号包厢走去，示知服务员，服务员开门，不久即送来大红玻璃蜡烛，一束鲜花。鸿达落坐，倾听舞厅的舞曲，心情格外愉快。不久，米娜飘然而至，鸿达起迎，示坐米娜，放下坤包说：“十多天不见，春节愉快吧！春节本应休闲，倒反而比平常更忙，儿子儿媳难得回来，含饴弄孙，更有一番情趣，”

米娜逗之：“是不是把我忘了！”

鸿达反攻说：“如果你把于某置之脑外，于某也会一”。

米娜说：“也会怎么样”。

鸿达笑曰：“也会和你一样不做负心事，”

米娜说：“你真好！谢谢你的邀请”

鸿达说：“今年春节最让你难忘，或者说最精彩的节目是什么？”

米娜说：“我认为是舞蹈《千手观音》，”

鸿达兴奋：“你太棒了，你我所见略同，你能不能说的具体点”。

米娜说：“我要你评说，因为我说不好，我知道你会有非常精彩的评论，我洗耳恭听”

鸿达十分开心地说：“好的，每年除夕，举国同乐迎新春。欣赏春节晚会，与家人共享天伦，已成为习俗了。每年春节晚会，歌舞、小品、相声、戏曲、杂技、魔术……美不胜收，总有许多令人难以忘怀的精彩回忆。有的让你激越感动；有的让你欢欣鼓舞；有的让你捧复大笑；有的让你遐想回味……一句话，春节联欢会的节目是高水平、深层次的，有的是极品、经典之作。所以人人都十分关注春节晚会”

米娜点头，

鸿达继续说：“时代在进步，科技在发展，人们的欣赏水平在变化中提高。因而，对节目的内容、形式、表演、主持、编导、灯光、音响、甚至组织的要求也越来越苟刻，甚至不近人情了！这是因为众口难调的因素在作祟。因此，每年春节晚会在筹备过程中就会出现导演、演员、节目难定的局面。晚会主办部门不时发出晚会难办的感叹也就不足怪了！”

米娜说：“的确是这样的，继续说”

鸿达说：“就今年除夕迎春晚会而言，无庸置疑编导们也是独具匠心。在许多方面也作了一些大胆的尝试。因而，有了新了突破，较之往年也有新的创意。依本人管窥之见，今年，当然也有许多精品，甚至是极品出台！”

   “往年，看过晚会，乐了一阵也就罢了，懒得发表浅见。唯今年的晚会，群舞《千手观音》实在是精美绝伦。因为，她可以感动全中国，不管是男女老少。如果让她走出国门走向世界，也是一部能让世人刮目的艺术精品，其艺术价值也绝不逊色让世人倾倒的莫斯科芭蕾舞艺术剧院的《天鹅湖》。因而，我为之感动了”！

米娜说：“你将用什么方式或手段表示你的感动呢？”

鸿达说：“我真写随想散文之类的东西，表达我的观感，就怕我这支愚笨的笔或许不可能把我的感受准确而精彩表达出来，更不可能把广大观众的挚爱完美而深刻地付于文字。但，我敢说共同的感觉是可以简洁地表达为：真、善、美、绝。很多人说：如果今年给节目评选一等奖，而且只有一个的话，便是《千手观音》。这么多年来的春节联欢晚会，发出如此由衷的赞美，且是同一个声音——美哉！《千手观音》这是不多见的”。

米娜说：“我认为，她的美，是多层次的，首先，是她的立意很新鲜，很吉祥吉利，符合广大观众的愿望。观音——佛教中四大菩萨之一，在中国民间，她是四大菩萨之首，她是慈悲、救苦救难、施仁、施爱、平安赐福、普渡众生的象征，甚至于是美的化身。”

鸿达：“完全正确。在人们送旧迎新之际，让她以仁慈博爱的形象出现在亿万人们的面前，不管你信仰什么宗教、或是无神论者，甚至是马列主义者，任何人都会产生敬仰、祟拜之情，这种创意是很高远的。”

米娜：“还有她的表演程式，是任何其他舞蹈形式难以做到的。当二十多位妙龄少女，共同塑造一尊观音时，在台上人们只看到聋哑女邰丽华一个人领舞，代表观音的面容——端庄、美丽、慈祥。其他演员只见她们的手，她们的身段，头、脚也巧妙地遮挡得几无破绽，让人们在享受艺术美的同时又似乎领略到魔术的魅力。”

米娜似乎在回忆，又似乎在欣赏鸿达，始终微笑，倾听，

鸿达又说：“其三，整个舞蹈，始终以灵巧的手的变化为语汇，把我们通常在寺院里看到静止观音，演得活灵活现，洒脱的淋漓尽致。这些动作竟然如此协调，浑然一体，简直巧夺天工，让人如痴如醉！”
    米娜说：“演员服装、头饰、手饰，脚饰，也设计得恰到好处，显示了观音尊贵与高雅在变幻的灯光辉映下，金光闪闪，异彩纷呈，这气氛，能把观众立刻引领到佛光普照的宗教圣殿去接受洗礼，再加上优美、温馨的音乐早已把人们的心灵净化得一如兰天、碧水、白雪、这是一个多么让人神往的人间乐土呀！”

鸿达高兴了：“你说太对了，还有呢？”

米娜说：“其五，最让人感动的是，表演这个节目的是一群长期生活在寂静无声世界的聋哑女们，这么高难而精彩的节目，仅靠编导的手法排练，是难以想象的，据说，为了这个节目，她们准备了好几年！多么难能可贵呀！用‘梅花香自苦寒’来比喻她们的艰辛和得来的赞誉是再恰当不过的。聋哑女们以她们的纯真、质朴、执着、善良、通过观音送福给全国人民和海外侨胞。当时我们接受她们的真诚祝福时，我们也该为他们的未来祈福的。”

鸿达说：“的确如此！看完她们的表演，我内心久久不能平静，我问自己，什么是艺术？什么是感染力？什么是精品？、极品？什么是国粹？从《千手观音》的表演，你也许会受到启迪。”

米娜疑问：“你刚才说的《天鹅湖》芭蕾舞剧，你看过？”

鸿达自豪了：“一九八八年，我陪同市领导到当时的苏联考察项目时，在莫斯科歌剧院观看了他们的精彩演出，和《千手观音》相比，风格程式都不一样，但都精美绝伦，让人叹为观止”

米娜开心：“讲得很精辟，也只有你，体会这么深刻，我无论如何不能表达的这么美妙！你太伟大了！我喜欢你！”

鸿达惊讶，瞪眼看米娜，

米娜娇嗔：“是的，这句话就是那一天在秀惠家，对你讲的最后一句话，当时你没有听到，也不知道真假”。

鸿达逗她：“我听到了，但不相信耳朵，在路上我细细品味，觉得有点甜”。

米娜欲打状：“你真坏！”

鸿达说：“现在的舞曲是慢四，咱浪漫一下如何，跳一个怎样？”

米娜说：“不”。

鸿达：“这里够浪漫，不去资源难得，不能随便浪费弃之可惜呀？”

米娜说过凝视鸿达，

鸿达似有所悟说：“喝茶。品茗也优雅无比呀！在这温馨包厢里，听听音乐，说说俏俏话，是非常难得的享受”

米娜说：“我们没有说什么让人难忘的俏俏话呀！现在你不妨说几句让我  不忘。”

鸿达深情地说：“我喜欢你”，

米娜兴奋无比：“这句话让我等了好久呀！也不知道是否发出肺腑？”

鸿达：“苍天可鉴，鸿达手握米娜双手，四目含情对视。她们沉醉在快乐之中，[镜头暗去]

鸿达深有感触说：“在舞场上，也不知道多少次接触你的手扶住你的腰。但感觉却是截然不同。因为对别的女士也是这样的。唯有今晚，才有让我神魂颠倒的感受，您让我消魂，让我魄散！”

米娜迷眼倾听不语也不挣脱，让鸿达尽情的抚摸。对视喝茶，米娜嗑瓜籽。

米娜似是有气：“实际上，你有很多的机会，你假清高、假谦谦君子，压抑自己的情感，好受吗？”，

鸿达一时语塞，

米娜说：“我也真是，迷了窍似的，就喜欢和你在一起说说话，你却总是不在意我，在关键时刻就——我不说了，你自己去体会”。

鸿达轻声细语：“我总以为，我们几个人能有缘在一起，好像是天意，玉洁、秀惠她们用不着我去多关照、因为他们精神状态好，唯你我却放心不下，有时觉得关爱是多余的，但还是情不自禁去做画蛇添足的事，你们个个芳兰竞体，都有自己的家庭，我已过花甲，不敢有非分的想法，我给自己划一条最低的道德底线，不敢逾越鸿沟半步，不瞒你，我有时也对你也会有冲动，也会有虚幻的梦想，但我以毅力控制了自己。过后，我也会谴责自己的可笑。”

米娜辨说：“我欣赏你的品格，但我不欣赏你的底线理论，很含糊，有底线，那未有没有中线，上线呢？这个游戏规则，你从来没有给一个明确的操作方案”

鸿达笑说：“我从来也没有考虑那未细，你既然提出来，看来你是深思熟虑，我愿听其详”。

米娜说：“你真狡滑，自己把理论建立起来，又没有把证明理论成立的条件说清楚，反而要我来解释，这叫什么事？”。

鸿达被逗乐了：“你现在变成了学者”很开心很开心握米娜手不放，由对坐移到米娜并座，米娜立即躺在鸿达怀中，良久，

米娜深情问：“这个行为是，理论中的那一条线呢。？”

鸿达闭眼，沉浸在莫名快意之中，漫不经心地说：“这不是一条什么线，这是一股暖流，是一股在周身流动的暖流，米娜，我说对吗？”

米娜说：“这股暖流实际上早上存在，只是我们没有让它流淌出来，这感觉真好”。

鸿达说：“我也有一种久违的感觉”。

米娜无奈：“你也许不相信，除了现在，我从来没有这种感觉！

鸿达松开双手，惊讶站起来：“这太不可思议！老天对你不公平，”

米娜说：“这话我又能向谁倾诉呢？又有谁能理解呢？我只能埋藏在心里”。

鸿达说：“米娜，今天我们不谈这些，我知道你的苦衷，我也知道该怎么办？”

米娜说：“那现在，我们说什么呢？”

鸿达说：“话题当然有你听听，现在的舞曲是越剧，这使我想起，我童年时一位，天真活泼，清纯可爱小女孩的故事，她的遭遇可能某些地方和你相似，”

鸿达起身，又坐到米娜对面，

米娜兴趣来了说：“我也很想听，和越剧有关？”

鸿达说：“是的，儿时，我的邻居女孩叫丽梅，她的家庭比较富有，父亲做生意，母亲素清原来是地方戏的的头牌女旦。父亲生性风流浪荡不羁，原有妻室，千方百计把唱戏的素清纳妾，生下丽梅以后，再也不让素清唱戏，认为那是有辱门风，于是素清无奈含泪离开舞台，做了专职家庭妇女，解放前二年，丽梅父亲举家迁往上海，一家绝少回老家，于是，我们断了联系，在相当长的时间里留下的只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的美丽回忆。”

米娜说：“后来呢？”

鸿达说：“解放了，据说他父亲被评为资本家，财产实行社会主义改造。不久又出了车祸。”

米娜说：“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呀！”

鸿达说：“丽梅一家举目无亲，生计陷入绝境，母亲想回老家，重返舞台，但已人老珠黄。此时丽梅已十一、二岁，天生丽质，继承了乃母亲演艺天赋，母亲也有心培养她从艺，但旧社会艺人被视戏子，往往成为男人的玩物，使她举棋不定。正是这时候，上海戏校在招收越剧演员，母亲认识到现在解放，演员地位空前提高，于是，下定决心让女儿去唱戏，丽梅也满心高兴，走了从艺道路”。

米娜说：“这也很好吗”

鸿达说：“素清带小女儿丽音，自已在工艺厂搞刺绣，艰难地支撑着。”

米娜似有婉惜。

鸿达说：“在戏校，丽梅聪慧，敏达，刻苦自励，很快成长成材。后来被分配到浙江某市越剧团。不到几年功夫，誉满剧坛，成了头牌当家女旦。作为老艺人素清十分欣慰。觉得女儿有出息，比自己强”

米娜磕瓜子，鸿达喝茶，外面的舞曲，对他们丝毫没有影响。

鸿达继续说：“转眼到了文化大革命，那时丽梅的名气，如中天之日，名字屡见各种媒体。”

米娜疑问：“你不是说，你们中断联系，怎么知道的？”

鸿达：“问得好，她原姓张，到了上海从母姓孙。媒体宣传以孙丽梅出现，我也曾看到报道，因名同，姓不同也就疏忽了。她的情况，是我后来在杭州看演出偶然所得”，

米娜说：“哦，也真巧！你继续说”。

鸿达说：“文化大革命那一连串，叫人匪夷所思的口号，如打倒走资本主义当权派！打倒封、资、修！打倒戏霸、戏阀、权威！那时候的丽梅刚斩露头脚，涉世不深，不管怎么说，也不能和上面的口号联起来，被打倒，被批判，被施酷刑！”

米娜似有痛楚。

鸿达说：“因她业务精，戏演得好，受观众爱戴，于是，造反派把修正主义，苗子的帽子免强戴在她头上；因为她的戏受领导尝识，所以她是当权派的走狗。保皇派。因为她演的是才子佳人等古装戏，在意识形态须域是属封资，修也应该被打倒！可怜的丽梅只知清清白白做人，认认真真做戏，丽梅68年夏开始隔离审查了，”

鸿达情不自禁双手握住米娜手说：“听她说，当时是单独审查、造反派，不停地折磨她，隔离室通风条件不良，白天，闷热难当，夜里蚊虫叮咬，吃不下，睡不着，即使是七尺男子，也很难抵挡得住，这种非人的待遇，更何况是纤弱一女子。因为她实在交待不出什么，她无法理解造反派提出的各种稀奇古怪的问题。始终得不到解放，她想不通，想到以死抗争。真的，她绝望了，彻底绝望了”

鸿达望米娜，米娜伤感。

鸿达说：“摆在她面前的问题，是以什么方式来结束自己年轻的美丽的生命。上吊！割腕？服毒？电击？都不可能，因为有人看管，绝食过程太长，也太痛苦。唯一的选择只有跳楼！”

米娜惊呆了：“太可怕了！”

鸿达说：“经过她痛苦的思想斗争，她以泪洗面，说了声妈！不孝女儿走了。你要坚强活下去带好小妹好好活下去，说完打开玻璃窗，纵身一跃，从三层楼跳下！”

此时，是凌晨三点，夜已深更已静。此时，看管人员突然听到一声闷响，警觉地打开门，一看，窗户打看，丽梅不见。惊呼！丽梅跳楼喽！呼喊声划破寂静的夜空，凄厉声回荡，不绝于耳。惊醒睡梦的左邻右室。当人们赶到时，只见丽梅倒地淹淹一息，她赤着脚，下肢流血不止。人们立即把她送市立医院”，此时，鸿达伤感很深，话也哽咽了，说不下去了，

米娜神情凝重，叹息摇头说：“作蘖啊，老天不公！”

鸿达忧伤地说：“当时的医院，管理也非常混乱，革命的事有人管，业务的事马虎应付，此时，医院居然没有值班医生。二个小时以后，骨科医生才到。只有一个医生，手术没法做，只能简单包扎一下，等上午上班，”

米娜说：“那是要感染的！”

鸿达说：“据说，检查结果为右下肢粉碎性骨折，脚板严重刺破，腰部严重挫伤，脑震荡。可怜的丽梅竟然大难不死，经治疗，虽然挽救了年轻的生命，可是留给她的是医治创伤的巨大痛苦，一年多恢复期，对她而言是一个十分漫长痛苦过程。简直是度日如年，而脚底的创伤的治疗竟然拖了十余年。这都是因为延误治疗，造成的严重后果，”

米娜说：“现在怎样呢？”

鸿达说：“在疗伤的一年里，反而让她有很多的时间去思考人生，认识生命的重要，坚定了她要活下去的信心。于是她积极配合医生治疗。以常人难以忍受的毅力进行恢复性练习走路。据她说，开始几个月，走一步脚底钻心疼的满头大汗。也曾经疼晕死过不知多少次，同室病友无不为感动流泪！”

米娜钦佩说：“红颜命薄，丽梅命大，”

鸿达说：“丽梅说，伤治好，我还要上舞台，我太爱舞台了，我不能残废，这就是她坚定不移的信念。也就是支撑她要活下去的唯一理由。至于为什么会让她受苦受难，她不加考虑，认为乌云蔽日之后便是彩霞满天。”

米娜给鸿达倒茶鸿达再握米娜手，显得很坦然说：“现在，我才能告诉你，我是怎么偶然邂逅她的，这也许是个缘份”

米娜脸由阴转晴。

鸿达笑说：“一九八七年春夏之郊，我去杭州在剧院门口。看到演出海报。是演出，《梁祝》主演孙丽梅，好熟的名字呀！我纳闷，儿时的丽梅姓张，现在的演员孙丽梅，会不会是张丽梅改姓，我满脑疑窦，我喜欢越剧，于是带着疑问，买了票进去。戏开演了，由于三十多年不见，又化了浓装，根本弄不清到底是不是张丽梅。我此时，也无心看戏，希望她真的是张丽梅。于是，我起身到外面，写了一张条子，上面是这么写的：团领导：演员孙丽梅如原系姓张，便是我寻觅多年的儿时邻居，请戏结束时，广播告知，本人姓于，谨请领导转孙丽梅确认，切切！！！！”

“写毕，我递到后台，我等啊！等啊！好不容易等到演结束，广播响了请于先生到后台，孙丽梅有请”

“听毕，我三步并二步直奔后台，此时，丽梅正在卸装身上戏装头饰已去，只剩脸妆，及至我走到她面前，我们对望良久。我说我是于鸿达，丽梅马上紧握我的手，惊讶万分，激动不已说：时间真长，地球真小，居然在这里不期遇。你坐一下，让我洗脸显示庐山真面目吧！看看能不能认得，说毕她立即洗脸妆。洗毕说：能不能认出来，老了，近五十了，还在扮演，小女孩让你见笑了。”

鸿达说：“很难辨认，只是酒窝尚在，你从事美丽的事业，你驻颜有方呀！”

丽梅：“要不是你来认我，我也认不出你呀！”

说毕又去换戏鞋，使我惊讶的是右脚板用纱布包着只见五个脚趾。

我惊奇说：“怎么回事，脚有伤，还演戏。丽梅，说来一言难尽，我这样演戏已有十年了。世事苍桑，难料的事，几乎，使我成一名残疾人，我很自豪，也许举世无双。我告诉丽梅，我的舅舅是很有名的骨伤老中医，我要她把脚上纱布解开，让我看看，我准备把这伤情向舅舅介绍，或许他能治好。丽梅立即，把缠上脚上的纱布去掉，只见，脚底板凹陷处有一呈园形，大约笔杆大的伤口，有点脓，她说，不太疼，也不太感染，就是不愈合，走路、演戏就得包纱布，回家就得洗脚，裹纱布，真麻烦。后来，我写信给舅舅，直接给她寄去多次药，终于治好她的顽伤。”                                   十八

鸿达说：“我一头务水只好耐心，让她慢慢说：换好鞋她说：走到宿舍说说话。我说，你们演出辛苦，演员们也要休息，不妥吧！她说不要紧，那边有一个小房间，于是，我跟她到了房间，坐下。她就把她的磨难给我简单叙述了一遍，最后满怀豪情地说：一切都过去了，大难不死，不求后福如何，但愿越剧艺术奇葩永放光芒。我说这一段传奇经历，很有纪念价值。她自豪地说，她已写了自传，已由文艺出版社出版，取名《泪水，欢笑》，她说，你给我地址，以后一定寄一本给你，请你教正是假，让你了解我这大半生，也不枉我们儿时为邻 ”

鸿达说：“我刚才前面给你说的就是看了她的书后，用倒叙法告诉你的。”

米娜说：“简直不可思议。”

鸿达说：“她以坚毅精神治好创伤，文革渐趋降温，审查组也撤销了。这件事也就不了了之。她恢复自由，领导鉴于她尚未合愈，基本不安排她什么角色，她坚持练功，吊嗓子、要求演出。不久又登台献艺，到此，她事业走上辉煌，成了梅花奖得主，国家一级一演员；获得巾帼奖章、全国劳模、“五一”奖章获得者。出访欧美高校讲学，殊荣多不胜数”

米娜问：“她结婚？”

鸿达说：“这正式下面要交待的。”

“文革前，她把青春献给越剧事业，那时，追求她的很多，总是被婉言拒绝。轻生受伤时，她已经二十七岁，仍孑然一身。”

米娜关心地问：“后来呢？”

鸿达说：“到了七十年代初她复出舞台，因为她的轰轰烈烈遭遇，引起不少男人的关心，自己也觉得个人问题再拖下去，也会有很多麻烦——不断应付求婚，于是，她定下了择偶条件，首先，是要老实忠厚，能终生疼自己，有工作，身体健康即可，在领导的关怀下，她终于和一名符合条件的工人结婚，养育一女儿，也继承了她的事业，过着美满幸福的生活，她的丈夫性格和刘先生差不多，现在她也退休了，成了一名越剧研究生班导师，业余写专业论文，深受同行尊敬。”

米娜说：“她的书还在吗？我想看看，。”

鸿达说：“明天带给你。她的书图文并茂，文笔流畅，感情真实，我也为她淌过多次眼泪。她的书，不仅在越剧界，也在文艺界十分畅销，特别是年轻的演员，都以她的敬业精神为榜样，激励自己，产生很大的影响。”

鸿达深情地握米娜手说：“米娜，今天能触景生情勾起我对丽梅的回忆，讲她的故事，这是为什么呢？她这样的名人，低调地选择了婚姻，不也感到很幸福吗？我祝福她的同时，也让我祝福你”。

鸿达无限深情地凝视米娜，手握得很紧，米娜无语对望很久。

鸿达说：“我们跳一曲吧！”

米娜说：“我右脚底板，可能是生了鸡眼，有点疼，不跳吧”

鸿达说：“丽梅右脚底受伤多年不愈，你右脚底板生鸡眼，巧事都让我碰着了。也罢，明天下午到‘良子足疗馆’，我给你找个扬州师傅给你处理，很快就会好的！”

米娜说：“足疗馆，我从没去过，这好吗？”

鸿达说：“春节晚会，黄宏不演过这节目吗？足疗，也是一种享受，不能治病，但能放松腿脚，特别是像你喜欢穿高跟鞋的女人，走路多，脚紧张放放松，感觉很好，在南京我曾陪亲戚去过一次，服务很文明，绝无不健康的色彩，夹杂其中请放心”。

米娜消除顾虑说：“在什么地方？”鸿达说：“在护城河南中段，有招牌很显眼，明天下午2：30顺便我把书带给你，做足疗，治鸡眼，让你享受足疗的雅趣。”

他俩带着愉快的心情离开舞厅，午友们还在继续尽兴。

 

场景①足疗室

鸿达骑车刚到足疗馆，手执精致的皮包，米娜也骑车来到，停车落锁，米娜新奇地左右张目，似是陌生。

鸿达笑迎说：“进去，这家足疗馆干净、卫生、雅静”服务员导引到六号双人间。里面摆设两人单人足疗床，中间以茶椅隔开，服务员送来茶水，

米娜说：“环境还不错，你曾来过”。

鸿达说：“以前老板招待足疗但不在这家”

服务员，端来洗脚桶。服务员要帮脱鞋袜，俩人谢绝，米娜、鸿达同时自己脱鞋袜，自己泡脚，洗濯。服务员交待：“要泡15分钟”服务出房，并把房门带上，

鸿达：“这里是伊甸园，还是桃花源呢？”

米娜含笑：“就你会遐想”。

鸿达：“我能不能用脚握你的脚呢？”

米娜：“手握过还不满足？”

鸿达眯笑把脚伸进来米娜木桶。

米娜：“我要检查有没有脚气”。

鸿达伸双足：“你仔细看，没有，光滑得很”，

米娜看一眼，表示认可。

于是俩人，以脚搓脚，很开心。

米娜：“感觉如何”？

鸿达笑：“没有温差，体会不到暖流，但玉趾可亲呀！”

米娜伸足：“来让你咬一口。”

鸿达笑拒“有药味”，

服务员进来。俩人把脚缩进自己桶中。似有尴尬，

服务员说：“没有关你，男女两人洗一桶在这里司空见惯，不是新鲜事。”

米娜：“真的”！

服务：“我们服务员，做足疗的，不管是男客、女客，我们都用手去摸，根本用不着顾虑什么，更何况是两双脚在一起洗，干净得很，不要介意。”

 米娜同意：“说的也是”。

于是二位女服务员开始给他俩擦脚，抹足疗膏。开始操作，

鸿达：“其实，你们就是护士，但，比她们轻松多了，责任也少多了，赚钱也不比她们少”

一服务员答：“现在有很多护士干我们这一行”

鸿达说：“只要观念转变，顾虑也就没有，外面有的人坐井观天，总是带有色眼镜看足疗。其实那是偏见。身临其境，我没说错吧！”

米娜：“第一次体会，确实名不虚传，价钱也不高，一般人也能接受。”

鸿达：“现在足疗也为更多的人士所接受，所以足疗馆也遍地开花，竟争也很激烈”，

服务说：“开始只有五六家，生意清淡，现在已有多家，有时晚上还忙不过来”

米娜：“穿高跟鞋，挤脚趾，现在真的感到很轻松，脚趾请多揉几下，可以吗？”

服务员：“没问题”。

服务员说：“二位没来过”，

米娜笑答：“第一次”，

服务员：“做足疗有利健康，特别适合穿高跟鞋的女士，做一次你就知道脚会轻松起来，有的还会上瘾。”

米娜感兴趣：“真的”！

鸿达问：“这里有修鸡眼的扬州师傅吗？”

服务员说：“回家过春节，还没有来，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来”，

鸿达看到了米娜的失望。

鸿达说：“真不凑巧，米娜没关系，我自有办法”。

米娜半疑半信也不理会。眯上眼睛，听听轻音乐。足疗操作毕，服务员出门，把门轻轻带上，只剩下二人世界。

米娜抱怨：“你也不打听清楚有没有治鸡眼的，就进来，这不是你做事的风格呀？”

鸿达笑说：“没有扬州师傅，福州师傅不行吗？”

米娜说：“你骗人！”

鸿达起身从口袋里掏出刮胡片和鸡眼膏说：“请把高贵的脚伸出来，本人福州师傅是也？”

米娜迟疑、

鸿达说：“不信任我，我这双手生来是专门为你的脚服务的。针足，治脚，异曲同工，”

说过不由分说去抓米娜的脚，米娜顺从。鸿达叫米娜扒下，脚底朝天观察细心慢慢的把鸡眼上的老皮刮去，然后贴鸡眼膏，

说：“包你三次脱落，本次免费，下不为例，”

说得米娜开心直笑：“你真好玩，要是别的男人，我才不干”

鸿达说：“除非老婆和你，别的女人的脚我也不碰。”

米娜格格直笑说：“你够人”。

米娜说：“只要有你在场，气氛总是活跃得很有品味，你第一次上我家，后来在玉洁家，在秀惠家，你表现得非常出色，逗得我们都很开心，难怪大家都喜欢你，你很得意吧！”

鸿达说：“我只特别关心你开心不开心，你开心，我就能正常发挥，以后遇到这样场合你要主动配合，而又不让别人觉察，这才体现水平！”

米娜说：“我今年春节就比去年开心，因为有你在。去年，你怎么过的？”

鸿达说：“今年春节我们也没有在一起呀？”

米娜说：“正月十五还没有到，昨晚，今天我们都在一起，应该算春节还没过吧！”

鸿达说：“这么算也对，去年春节我和诗音是在广州大儿子那儿过的。当然别有一番情趣。但更有意思的是在节前去了一下广东英德探望表哥，因为我毕竟近五十年没有见面，他的有些经历简直是天方夜潭，很有意思”。

米娜高兴起来说：“你表哥也有趣闻，躺着边做足疗边听也很悠闲。”

鸿达刹不住车，只好顺坡下驴说：“我和表哥1955年在故乡一别，距今年已有五十个春秋！这么多年来，天南地北各一方，大家都忙于工作，少有联系。但彼此都常和故乡亲人密切联系，也都或多或少地知道对方的一些情况，当然，具体细微之处却知之甚少，甚至是茫然的。一些感性的认识也只停留在少时一幕幕零碎的回忆之中。但是，他儿时天真、活泼、可爱、好学，我的父亲和伯父对他疼爱有加的印象总是非常清晰而深刻地存留在我的脑海里永不磨灭。”

米娜：“这么多年没见面，偶然见面，一定记不得”。

  鸿达：“是的，表哥长我五岁，此次在广州英德幸会他一家。他的盛情、他的亲情，他的健谈，他的幸福时时刻刻都在感染着我的情绪。他的每一个看似平凡却颇具诱惑力的经历都让我激动，让我兴趣横生，如今他年逾古稀七十有三，他离而不休，依然精神矍铄，兴趣广泛，还有许多并非他专业的专业爱好，令我感慨，令我佩服。

   “在英德小住期间，每晚都是我们神侃山海经的绝好时光。他不知疲劳，我只好奉陪，有时甚至谈到深夜，也毫无困意。有天晚上，无意间轻描淡写地谈及自己投笔从戎，参加革命的经历，竟然让我十分惊讶！他见我不知所云，问我，您真的不知道？我告诉他，只知道他是1949年家乡解放后参加解放军的，他又问我，解放前的知道否？我无奈地摇摇头。在我强烈的好奇心驱使下，在我一再追问下，他满足了我的要求”，

服务员进来倒水，鸿达和米娜也喝点水，

鸿达忽然想起：“孙丽梅写的，＜眼泪.欢笑＞书我带来了，带回去看。”

说完从包里取出，交米娜，米娜高兴接过翻弄着，里面的戏照，表现了极大兴趣，

鸿达继续说：“表哥说，家乡解放前夕，1949年6月，那时我16岁，正在中山中学读初二。那时，在国民党反动统治下的故乡暗无天日，民不聊生，饿殍遍地，哀鸿遍野。有一天早上，天空灰暗迷蒙，在去上学的路上，我突然听到凄厉刺耳的警笛声，继而发现大街小巷有许多头戴钢盔、全副武装、荷枪实弹刺刀的宪兵在站岗，个个杀气腾腾，凶相毕露。此时古城上空乌云密布，笼罩着恐怖的阴霾。毫无疑问，一场血雨腥风即将来临！置身其中，即使刚强铁汉，见之，也会毛骨悚然！此时，街上行人早已躲之如鼠，偶有行人，也都是不知情小商小贩和赶上学的学生。不一会功夫，前面，突然开来三四辆警车，警笛不停地鸣着。往上一看，下人一跳！车上竟然用簸箕装了七颗人头！我鼓足勇气往上仔细一瞧，上面醒目地标注共匪首领×××！我顿时悲愤填膺！但又不得不用理智强忍自己的悲痛，因为，那时我已是闽中游击队一名新队员了！干的是地下工作，更何况其中有二位还是我的引路人，我的领导。接着反动派又把烈士的头挂在醮楼上，血还在滴呢！反动军队还在挨家挨户驱赶市民去观看血腥的一幕！百姓们对反动派的暴行只能用敢怒不敢言无声反抗表示对他们的憎恨。”

鸿达看到米娜精神有点紧张，害怕，转话题：“米娜把袜子穿起来，盖好被子，当心着凉，”

米娜起身：“听得让我毛骨悚然。你也穿上吧！”

鸿达继续：“表哥说革命洪流势不可挡，就在此时，闽中游击队队员早已全部化装入城伺机起事。据说是因为叛徒告密，遭致烈士提前被害，营救失败，只好暂时作罢，只因我年少未参加。”

米娜：“多么可惜呀！”

鸿达：“但是，当天晚上游击队通知我下半夜单独活动并送来二十多条标语和百余张传单。内容是打倒国民党反动派！打倒蒋介石！血债要用血来偿！共产党万岁！我的父母支持我的行动，给了我信心和勇气，我壮着胆，独自一人摸黑在大街小巷穿行，贴了二十多条标语，散发了所有传单。”

米娜：“你表哥真勇敢，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

鸿达：“表哥说，街道阴森而恐怖，我不知什么是可怕，我完成了任务，觉得自豪。第二天，我装做无事，上街逛街，发现慌忙中有两条标语居然倒贴了，觉得好笑。巧的是，倒过来的标语是：打倒国民党反动派！打倒将介石！”

米娜：“这好像是一种暗示，或天意，国民党真的要倒台”

鸿达：“表哥说，后来，我去上学，同学们都在窃窃私语说共产党真厉害，骂国民党是大坏蛋！我暗地里笑得很开心，这事我至今记忆犹新，这是我为革命做的地一件有意义的事。这标语、传单像颗重磅炸弹，在小小县城掀起轩然大波，反动派惊慌失措。老百姓知道：天要亮了。二个月后，8月22日游击队一举攻占了县政府，驱跑了反动军队，县城解放了！8月24日解放军自福州南下，全县解放！反动派的暗无天日的反动统治结束，人民当家作住的新时代开始了！

“表哥的心情一扫刚才的沉闷、窒息，变的轻松了，开始换了话题：他说不久游击队奉命整编，于是，我成了一名光荣的解放军战士，开始了新的生活。”

鸿达对着米娜：“他的这个不算轰轰烈烈的举动，对于一个年方十六的不经事少年而言，没有智慧和胆量是不可思议的。这事件在解放前的故乡，确实是惊天动地的，那时我也曾听大人们在背地议论、传播过，但，无论如何也没有和他联系在一起。电视中描述红小鬼和敌人鬼子汉奸斗智斗勇的故事多不胜数。然而发生在亲人身上，却是唯一的一个，我不得不由衷赞美，少年表哥多么了不起！”

米娜“我有同感，够惊心动魄的了”

鸿达：“表哥又继续说，打游击时，我们只能在地下活动，和国民党对着干，只能采用神出鬼没的战术。现在解放了，是老百姓自己的天下，当个人民解放军战士多么光荣！多么威武神气呀！可你知道，参军头一年我干些什么呢？居然是去剿匪！”

米娜：“多么可怕的字眼呀！”

鸿达：“表哥说，一年前的角色恰巧颠倒过来。我们在明处，敌人在暗处。国民党虽然跑了，全国却未全解放，潜伏下来的特、散兵游勇、土匪深藏各地，继续和人民为敌。为巩固新生政权，剿灭残匪势在必行。我跟随部队，转战全县二十多个乡镇，经常战斗在残匪出没的深山老林，小岛暗礁，寺庙古刹，宗祠墓穴。征剿过程惊险而曲折。我们总是全副武装，脚打绑腿，足穿草鞋，身背干粮弹袋，手持枪械。我是全队年纪最年轻的一个。我根本不知什么是疲劳，什么是危险，只知道服从命令听指挥。有一回在夜里在山区剿匪，匪徒们躲在大顽石后和我对峙着，周旋着。隐约中，我看见一个人的身影，我一枪打过去，子弹碰一声大在石头上当一声碰击几个大火星，觉得很好玩—比小时候捉迷藏好玩多了。要不是石头挡那匪徒，肯定脑袋炸开了花。这一次征剿，我们打死匪徒四个打伤六个，我们取得了彻底的胜利，受到军分区首长的表扬。我第一次参加实战没有什么经验，但表现比较勇敢，灵活机智，没有给部队添麻烦，所以部队领导还是口头表扬我勇敢，不怕苦，称赞我的革命觉悟。”               
    米娜笑：“那时，他乳臭未干，把剿匪当捉迷藏，真有意思”，

鸿达：“是一种带浓烈色彩的革命的浪漫主义呀！”     　　　　　　　　　　　　　　　　　　　　　　　　　　　　　　　　　　　　　　　　　　　　

鸿达表哥接着又说。

“过了不久，部队又接到命令，派一连解放军去沿海某地执行剿匪。情报说，有一股化装为解放军的匪徒在沿海滋事，侵扰百姓，有说六七人一股，有说七八人一股。部队领导说，既然匪徒化装为解放军，为了区别，避免误伤，决定凡参加剿匪的战斗员，每人右臂缠白手巾。就这样，我们迅速出击，在一个叫鸟丘的海岛上，我们遭遇了。战斗发生在伸手不见五指的夜晚。天空乌云密布，海上波涛汹涌，惊涛拍岸。枪声此起彼伏。流弹划破夜空，显得有点绚丽。躲迷藏式的战斗持续了近六个小时。匪徒被打死三个，活捉捉三个。首长分析，如果匪徒是7个，那么还有一个在逃；如果是8个，则还有二个不知在何处。虽活捉三个俘虏，可是他们都是伤势较重的伤员，不能回答任何问题。首长说，不漏掉一个敌人，继续搜寻！我们找遍全岛所有角落、洞穴、岩缝、海难——没有踪影。渡海逃跑也不可能，因为渡口早已有民兵把守着。最后部队领导决定在岛上一个小祠开会研究，商量捉拿办法。开了一个多小时，各抒已见，也没有结果。折腾了4个小时，大家也精疲力竭了，弄得我垂头丧气！”

米娜：“看来剿匪也不比正规战斗轻松多少”。

鸿达：“表哥说，此时，我干脆往地上一躺，猛然间抬头见祠上有‘郑氏宗祠’大匾额横挂着，我好奇地往上一看，这一看非同小可。隐约之中我发现了人影。我沉着、认真仔细辨认，确信无疑，是一名残匪。我示意大家往上看，大家会意。并不打草惊蛇。于是连长用手示意战士各自隐蔽在大柱后面。连长开始用气壮山河的语气喊话了：‘躲在匾上的匪徒，你被包围了，把枪甩下投降，负隅顽抗死路一条！’匪徒也深知，顽抗是徒劳的，于是乖乖把左轮枪扔下，沿柱子战战兢兢地自己下来，束手就擒。此时，我们发现，匪徒的装束和解放军一模一样，确实达到乱真的地步。我童心未泯，走到匪徒前并排站着，惊讶地发现，匪徒胸前的‘中国人民解放军’胸徽文字排列正好和我军排列相反！我军自左至右，匪军都是按汉字老传统排列——自右至左。敌人犯下了常识性的错误。”

米娜：“笨拙的匪徒，遇到警惕高、见聪明的对手，非倒霉不可”。

鸿达：“表哥继续说，当我将发现及时报告同志们时，大家称赞我警惕性高，有觉悟。至此，我们顺利完成这次任务。我们的战士只有一人轻伤。在总结评比中，我因此立了三等功勋章，也至今还珍藏着。”

米娜说：“这故事，简直可以编成电视连续剧，确实存在传奇色彩”

鸿达说：“在表哥的叙述过程中，我始终全神贯注觉得真实而生动。听完他的战斗经历，让我十分钦佩。因为我一辈子也享受不到这种充满激情的经历。那时他才十五岁出头，有这个经历当然非同寻常。他的表述，让我回忆起，我收藏的他胸前挂满奖章的一张纪念照，我说：我孩子懂事后，翻看影集时，兴高采烈地向他的小朋友炫耀说，我家的表叔是战斗英雄。我的一句话让表哥、表嫂乐开了怀”。

由于米娜有兴趣，

鸿达：“对我而言，他似乎有许多神秘，甚至是个谜，所以第二天晚上，我仍然铙有兴趣听他说自己。他说。剿匪只用一年时间，故乡的土匪肃清了，天下太平了。于是，部队首长决定派我去学军医，因那时部队也缺医，当时有文化的同志太少了。我这个初中生，年纪又轻，算是部队的秀才，当然首当其冲，被选去进修，开始了从医的革命生涯，从此从一而终。”

米娜：“说解放前是一所大学校；也真名副其实。”

鸿达：“表哥自豪地说那时，年轻又好学，学习劲头很大，所以提高很快。学成后在部队工作了一段时间，在和平环境中工作，没有什么业绩，但业务上却是佼佼者，年年获奖。1956年转业，支援地方建设，转战福建广东各地水电站建设，从此和水电结下了不解之缘，直至离休。”

米娜：“他把一生都贡献给了医疗和水电建设事业”

鸿达:“他继续说，电站建设往往都在崇山峻岭之间，职工约有一、二万人，建设周期也较长，有的长达五六年。当时的条件也较差，我和民工一样驻工棚。那时的医疗条件也不先进，要确保建设队伍人人身体健康，职工医院的担子很重。意想不以的是，山间经常有毒蛇出没，侵袭职工。也常有职工被蛇咬得不到及时救治丧命的。我觉得很痛心，常自责没有尽到责任。因为，那时我们医院没有蛇医、蛇药。责任感鞭策我知难而上——瞒着家人和领导，自买蛇书，研究蛇的习性，开始冒险捕蛇了”！

米娜:“我的天,和毒蛇打交道,比起和凶残的敌人打仗可怕的多,我宁可去打仗也不和毒蛇斗:

鸿达：“表哥说革命生涯锻炼了我的勇敢，但开始抓蛇确实也有点胆寒。第一次看见眼镜蛇、腹蛇面目可狰的样子，我和蛇紧张的对峙着，也觉得无从下手，原来牢记的捕蛇步骤和程序也忘得一干二净了！但我的理智迫使我很决冷静下来。我终于想起了要领，鼓足勇气，赤手空拳抓起了第一条蛇，第一次成功，使我信心百倍！”

[播捕蛇镜头]

米娜惊讶：“我的妈呀！上一次我去旅游，在山上看一条蛇，看那面目可狰的样子，真把人吓死，他还敢去抓。也真够勇敢的了！你敢不敢”。

鸿达：“甘拜下风，碰都不敢碰，但我吃过蛇肉，其实并不怎么好吃”。

米娜关切：“他被过咬吗？”

[播被毒蛇咬和自救镜头]

鸿达：“我知道你必然会提这个问题。我表哥是这么说的，‘当然被咬过，他说第一次是被五步蛇咬的。五步蛇，五步蛇，被它咬了五步必丧生！如果没准备，当然凶多吉少！他是有备而来，当然安全得多。他立即开始自救，先用皮囊吸伤口，继而用药敷。吃点蛇药，休息二天没有事。有人不解地问他，为什么多此一举！他答道，这是医生的天职。是一名战士。从此，他又成了职工医院唯一一名兼职蛇医和捕蛇能手。此后，几十年他也不知为多少被毒蛇咬伤的病人治好了蛇伤，也不知抓了多少毒蛇。我好奇地插问：抓到的蛇怎么处理？他不无遗憾地说：那时没有什么环保意识，保护野生动物的观念薄弱，基本上是抓一条处死一条，也算是滥杀无辜呀！他说前几年，他住进机关——现在这里，那边是山，这山脚下杂草丛生，蛇虫时常出没，危害职工，他不声不响又担心起护卫安全的特殊任务，又抓了不少蛇，都送给了动物园。现在这里很安全，你根本不用担心有毒蛇攻击你，很遗憾，这里蛇已绝迹了，否则，也会抓一条，让你品尝蛇的美味。说完他轻松一笑，我和夫人都觉得表哥真的有点不可思议了。最后，他有点自豪地和告诉我：不管是当内科医生，还是兼职蛇医，几乎没有发生过应该由他负责的责任事故，因此在行业中多少有点名气。”
    米娜钦佩：“你表哥简直是奇人”。

鸿达感慨：“他的执着，勇敢和为人民服务的崇高品德。使我十分感动。”

鸿达继续说：“人到了年龄，退离休，这是任何人都无法抗拒的自然规律。有人彷徨；有人不知所措；有人消极等待。但也有很多人从容乐观，潇洒愉快！在淡泊中享受生活的高质量，赢得健康，益寿延年，表哥退休后的生活方式给我一个深刻的启迪。他是个乐天派，”

米娜：“看来，他是个乐观主义者。”

鸿达：“他刚下来，也无所适从，打麻将他不会；打扑克他不精；下象棋水平差；看电视伤眼睛；听音乐感到腻。一个偶然的机会他参观花展。花的世界，五彩缤纷，奇花异草，琳琅满目，优美造型，引人入胜。他被陶醉，于是，何不植花自赏？陶冶性情的念头立即油然而生，这也是人生一个乐趣。”

米娜：“他对养花也很有研究吗？”

鸿达：“那时他根本不懂养花，甚至真的一窍不通，于是从拜书为师开始，引进花苗、花种、开始了有趣的养花之路。二年中，他也居然养殖各种花卉几十盆。慢慢开始入道了。表哥兴趣又来了，立即跑到卧室，捧来一本本花的影集，他一页一页地翻弄着和我一起欣赏，这是一种修养，一种品味，一种境界。他说其中也有几盆参加市办花展，也得了一等奖。我欣赏着，果然也觉得很雅趣。”

米娜感触颇深：“看来，他是一个努力追求完美的人”。

鸿达：“你说的太对了！但他遇到了一个挫折。他说：‘本来养花是一项非常高雅、品味很高的艺术修养，后来去了趟老家，来回个把月，养护跟不上，回家一看夭折了一大半，让我痛心了好一阵子，弄得我心灰意冷，如果继续养花，遇到这个情况，更会让我伤心。说着指向门处说：‘活花、鲜花不好摆弄，需要精心呵护，稍有懈怠就枯萎凋零，惨痛的经历迫使我重新考虑，怎么使自己生活多彩起来。一个偶然的机会，我去参观一个奇石、根雕展。自然界的鬼斧神工，竟然让本来毫无生气可言的石头、枯根变得栩栩如生，充满了神奇的生命力！有时一块奇石让您遐想连翩：一根树根稍加雕琢，让你流连忘返。仔细看形象动物、鸟兽，远处瞧又

神似鱼人宠物。真叫人爱不释手！于是，我又萌生了玩奇石，制作根雕的浪漫想法。很快得到夫人的赞同。”

米娜：“看来，他有非常丰富的想像力，他的才智不比你差”。

鸿达：“那当然，他养的花，收藏的石玩，制作的根雕绝对精美，无比。他说：就这么执着揣摩、收藏，几年下来，这些自觉多少有些诗情画意的藏石和根雕，竟占据我整整一间不算小的房子。说着、说着，他顺手指着摆在客厅的那一块黄腊石，很自豪地说：你仔细看，那石头像什么？有行家出二万元，我不肯出手，那是我收藏的精品。下面那块亲自选配的底座是我的经典之作，二者有机而协调地偶合在一起，让人觉得有着古色古香的韵味，的确精美绝伦。我和太太看了看，皆不知所云，面面相觑，不好意思地戏谑说：老朽才疏学浅，寡闻乏识，很难理解，玩石的高深，不妨请明示。小弟洗耳恭听。一番自谦也更让表哥得意忘形：你看这是一块‘腊肉’，这是肉皮，有一公分厚，下面是肥肉，有三公分厚，下面是瘦肉，也有三公分。其珍贵之处，便是通体透明，几无杂质。为了证实，他便去拿电筒，靠石体一照，果然让我大开眼界！只见光线贯穿石体，发出朦胧的桔黄光芒。而其他石头，却绝无如此现象。他又让我猜，这块石头花多少钱捡来的。我说：艺术品无价呀！我说：是你独具慧眼，让沉睡、尘封多少年的宝物焕发光芒，我的称赞使他感慨起来，他又说：是呀，要玩奇石、根雕，你必须善于观察、善于发现、善于想象，就会化腐朽为神奇，不具备这个能力，便有可能使本来是一个价值连城的极品、珍品在你的眼皮下溜掉。据说台北故宫也有一块，只是比它大了本些，足见其珍贵了。我啧啧称奇。”

[播以上欣赏藏石和根雕镜头]

米娜赞赏：“他的随机应变能力很强，真难呀！他真会玩，而且玩的很有品味。”

鸿达说：“其实，从我们一踏进他家门，我便发现，他家客厅的地上，桌上已经有许多形象各异的奇石、根雕在以各种姿态欢迎我们的来到，只可惜，我并不知道是主人的杰作！第二天，他邀请我们参观了他的陈列室，只见层架上，地上、墙上被树根、奇石组成的艺术品占满，竟然让我几无插足之地。我不得不连声称奇称赞，表哥看我似乎有兴趣，他竟不让我插嘴，一口气介绍了一上午。他讲得非常专业，我由衷地佩服他的精与专。此时，表嫂怕我们厌倦，于是不好意思地勒令他带我们去喝茶，到客厅茶还没有喝，他又迫不及待地把自己收藏的玩石、根雕的照片呈现在我们面前。浏览之余，其影像之精美，我觉得他好像是一名专业摄影师。影集的首页是他撰写的《话说玩石》，全文如下：石玩，它是客厅、庭院、居室供摆设的高雅艺术品，能含蓄地表现大自然。瑰丽多姿的景观，有人说它是‘移天立地的画’。无论是放置在层架上或是案头，顿然使环境高雅清幽。且件件不同，不能复制，不用拼接，不用人工雕琢，却形神兼备自然天成。石玩千奇百怪，有的是绉、瘦、漏、丑、百穴潜通；有的是具有各种天然花纹，图案栩栩如生。前人云：论石之妙，绉、瘦、漏、透、位置又宜，延年益寿，磊磊落落，峨嵋一角，藏储室中，烟云满屋。石玩不需特别养护，便于收藏和携带，是各界人士喜爱的观赏品。”

米娜称赞起来：“他文化程度不高、文字功力，也不比你差呀！”

鸿达笑了：“言之有理，看毕、听毕、我不得不由衷赞叹：专业也不过如此！我说，你何不开个作品展，他爽快地笑道：正有此意，只不过作品尚有不足之处。精品、珍品数量还不多，有些作品虽可充数，不过其基座我也不太满意，还须重新修葺。我感佩他的精益求精精神。我问他，将来这东西怎么办？他说，部分传承给子女，大部分捐赠给博物馆。”

米娜：“他的境界多么高尚呀！”

鸿达：“当天晚上是周未，他居然问我，有没有雅兴，可否到单位舞厅去潇洒，放松一下自己。我惊讶了！他居然精通交谊舞。我自谦不谙此道，却也略知一二。若滥竽充数，也许可以蒙蔽外行。于是，我乐意地接受他的邀请，迈步走向五楼。舞会开始了，音响播送着悦耳的《春江花月夜》——慢四舞步。他立即将一位漂亮的白领丽人介绍给我，我自谦了一番也就领情了。”

米娜：“在广东也潇洒一回，过了一次舞瘾。”

鸿达：“他也文质彬彬地恭请一位蕙质兰心的女士，倜傥地翩翩起舞了，并且不知疲倦地舞了一曲又一曲。只见他拉跳、伸、屈、弯、踏何等协调，踩点精当而准确，舞姿何等飘逸，虽谈不上专业，但也很有韵味，对一个已过古稀的老者而言，为健康而自娱是难能可贵的，我只好自愧不如。”

米娜：“他也是一个大才子呀！”

鸿达：“一个多小时了，他多少有点累，坐在那儿休息，我发自肺腑赞美他几句，他却有点无奈何地说：老弟呀，你知道吗？我身上装的是第二个心脏起搏器呀！说完微笑地看着我，我惊奇的几乎要晕倒了。他又轻松地说：身上这个是去年按的，花了十万元，可以使用十年，一辈子用两个也差不多了。我真的不知怎么安慰他，只说：你精神状态这么健康、高雅的爱好这么多，家庭这么美满，医疗条件这么好，乐观的品质和十年后的高科技，将助您健康长寿。他深情地说：但愿如此，让我们一起享受珍视美好生活，高质量地度过晚年吧！于是，我们以愉快的心表离开舞厅，回到家，用美梦迎接美好的明天。”

鸿达站起来一步，走到米娜身旁，斯文地拥抱米娜，轻抚米娜的手，米娜陶醉了，眯着眼，微笑，幸福地微笑，彼此什么也没有说。

米娜含情：“我就要这种感觉，真要谢谢你，这不违背你的理论吧！”

鸿达笑：“摇摇头，我何尝不想多点给你呀！”

米娜：“我理解你，希望你更了解一个无奈女人的情感”

鸿达把米娜拥抱的更紧，手勒的更有力，米娜心醉了。良久，他俩平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