谋杀

 我实在忍不住了。当这个死胖子在他的办公室里再一次用那肥都都的手指着我时。我想。我要让他知道，我不是象他在我的档案里写的那样，是一个懦弱的人。
　　本来，我只想息事宁人，何况，据我所知，我们这个科室里想杀他的连我在内，起码有四个。只要我忍一段时间，自然就有人动手。可是，当这种念头在我的心中一但形成目标，就再也无法让他消失。
　　来强的？月黑风高的夜晚，在他常去的那家歌舞厅的巷口。我闪身出来，挥刀刺去，一刀见血。不行。我摇头，以我排骨身姿，恐怕还没有近身，自己就束手待毙。还是智取吧，这样较为妥当。他的情人小茹，曾经是我的女朋友，我找个借口，上她那儿去一趟，胖子喜好喝的饮料，她那里肯定有。我就偷偷的借小茹没有看见时，把毒药放进去。待胖子端起来，哪怕只喝一口，就叫他毙命。嘿嘿，为自己的聪明，我禁不住有些自豪。
　　只是毒药上哪里去找？我想起前天在报上看到的一包毒鼠强。竟然毒死五口人的社会新闻。记得当时，我还在我们科里兴奋的朗读的一便，读完，大家都曾莫名其妙的笑。
　　对，就这么办。星期天，我特地剩早上人少的时候，到农贸市场里买。小贩很热情。见我到他的摊前，说：大哥，你来我这，算来对了，保证药到鼠死！我望了望周围，说：买半瓶。小贩拿出一整瓶，正要倒。我说，算了，就一瓶吧。付了钱。我赶紧准备走，一回头，却看见了大洋。大洋是我的同事。此刻，正向我微笑。我的心顿时突突的猛跳。我说：大洋，你知道的，我们家的老鼠最近活动比较厉害。所以，我得赶紧围剿围剿。大洋直直的望着我，笑。在我的眼里。忽然发觉，那笑，有些暧昧。
　　好象是第三天的上午，我刚刚一上班，就听见胖子死在小茹家的消息。遗憾的连小茹都一块死了。真惨哪，两人搂在一起躺在床上，嘴里流着血。班里的一个同事说，公安都去了，据说是在饮料里下的毒。是药老鼠的毒鼠强呢。
　　一切和我预想的一样。看来，这个勇士的脑袋和我的相同。只是略微有些遗憾，他是通过什么关系进去的呢？不过，不管怎样，不需要我动手，而且，这个讨厌的家伙也离我的眼了。我想，今晚我得偷偷的庆贺一下。尽管表面大家的表情还相当严肃。就在这个时候，大洋进来。他说：公安马上要来调查情况，大家不要乱走。说完，他朝我笑笑。
　　这一笑，我的心陡然掉入万丈深渊，刚才的喜悦瞬间化为乌有。怎么？他是不是怀疑是我干的？因为只有他看见我买的老鼠药。身上的毛孔开始舒展开来。
　　公安来了。我们科里的每个人的谈话好象都很充分。我从大家的脸上看出来。轮到我时，我尽管作出一付平静的样子，但我的手还忍不住微微的有点颤抖。公安问我小茹是不是我以前的女朋友，我说是，公安问我案发的那晚，我在干什么？我说，在家睡觉。公安问有没有人证明？我想了想说没有。公安说就这样吧，有什么新情况，我们再问你，你回去再想想。临出门时，公安意味深长的朝我笑。顿时，我的心象就要跳出来一样。
　　不行，我得找大洋谈谈，如果他再证明我的确是买过老鼠药的，浑身长嘴也说不清了。要下班时，我特意在外面等大洋。我讪讪的笑：大洋，你可以证明，我的确是买药老鼠的。大洋却一脸正经，说：我还有事，明天再谈吧。边说边看表。大，大洋哥，我忽然发觉我的声音有些变调，我知道你是一个正直、善良的人，。。。话还没有说完，大洋已经拦辆出租走了。
　　哼，望着出租的背影，我吐了一口浓痰。奶奶的，平时都是兄弟相称，一到这个时候，就各扫门前雪了。本来小茹就是我的前任女朋友，如果再加上大洋的证词，我非死定不可。趔趔趄趄的回到家，躺在床上，两眼无神，我随手捡起一张报纸，在社会新闻版，我看到一个案件，是凶手为了灭口，把证人也一块杀了。结果案件陷入停顿状态。仿佛作家创作时的灵感，我的脑子也不禁一动，眼前浮现大洋那付爱理不理的样子。哼，既然你对我不仁，休怪我不义，反正是一死，不如先下手，或许还有希望。
　　我在大洋的门口，悄悄的守着，我要看到大洋喝的烂醉的时候，跟他进门。大洋是我们单位有名的酒鬼。所以，到时万一发生什么，我还有攻击力。天随人愿，还真让我等到了。他喷着酒气下车时，我赶紧迎上去，我说：大洋，洋哥。让我扶你上去吧。大洋乜了我一眼，说，是，是你啊。我趁势扶着他，大洋没有说什么，就被我架了进去。大洋也是单身，进门以后，我扶他到了床上，我说，我倒杯水给你吧。到了一杯水，尽管我掏出毒鼠强的手颤抖了半天，但我还是掏出来，先倒了一点，后来，咬咬牙，一下子倒了半瓶。我又用随身的手绢擦了擦杯身，不能留下指纹。心一狠，递给了大洋，大洋说你小子还满孝顺的嘛。我勉强的笑，说，你喝吧。大洋咕咚咕咚的喝了下去。我看见他喝了下去，就赶紧告辞，也不知他在后面嘟囔什么。
　　第二天，大洋没有上班，临近中午，就传来大洋被人毒死在宿舍的消息。那时的心，忽然有一种成就感。但是，一到晚上，就看见大洋满身的血迹，向我扑来，我吓的尖叫，特别是一听到警车的声音，我就失魂落魄。这才知道，杀人是要承受的不仅仅是外面的压力。而且，还有自身的痛苦。这样的日子在一个星期后，我的眼圈就已经深深的陷了进去，我想，这样的日子，如果再下去，我是再也无法承受了，所以，当公安找我了解情况时，我的精神立即就崩溃了。我说：不要再问了。人是我放毒杀的。话一说出，奇怪，全身突然有一种轻松的感觉。
　　公安随即把我拷起来。一脸的严肃：你说是你杀的，证据呢？
　　我把还剩半瓶的毒鼠强的位置说给他们。
　　没有多长时间，就有消息来了。一个公安手拿化验报告单，用严厉的口气对我说：希望你要老实一点，这样才能得到政策的宽大处理！
　　我的眼有些发呆。
　　你要老实交代，你真实的毒药藏哪里去了？！
　　我说这就是啊。
　　都到这个时候，你还要心存狡辩，公安很生气，化验显示，你提供的东西，成分是百分之百的面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