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流氓我怕谁

  故事梗概：少女殷小雅被有正义感的少年秦猛救起，免受侮辱。成年后的殷小雅当了警察，又邂逅了秦猛。秦猛已由当时的小混混变成了彻底的流氓，说不清是感激还是吸引，殷小雅爱上了秦猛，却屡屡被他伤害……
                            女警察与流氓迪厅邂逅
    终于下班了，殷小雅迫不及待地脱掉警察制服。一个女人穿得这么刻板、单调是一件很折磨人的事情，尤其是像她这样美丽的女人。好朋友晶晶说下午要带她去个好地方，与她的女警察的身份截然相反，晶晶是一个社会上的女混混。
    今天带你去认识我的偶像，晶晶兴奋地说。去哪？小雅问。杰杰迪厅啊，晶晶说。我一个警察去那不好吧？万一被领导发现就完了。少清高了，不去拉倒！晶晶鄙视地说。好好好，我去！没有办法，殷小雅就是喜欢和晶晶在一起，和班上的同事几乎没有共同语言。
    迪厅的门前已经停了很多辆汽车了，其中有一辆香槟色的汽车很漂亮。晶晶带着小雅去存包处寄了包，便拉着她穿过长长的走廊。怎么不买票？小雅问。哎呀，老土，女客不用买票，晶晶似乎对小雅不耐烦了。小雅看着墙上喷的那些骷髅头的图案，觉得自己好像来到了世界的另一边。
     你千万别告诉别人我是警察，小雅说。知道了，我说你是警察也得有人信呀。晶晶别的优点没有，就是极守信誉。时间还早，大厅里还没有多少人，昏暗的灯光下，只有三三两两的彩发男孩坐在桌子旁。
     晶晶带着小雅径直向消费区走去，那里已经有几人坐在那里了。“嗨，秦猛，这个是小雅，我处了二十年的朋友。”晶晶说。
啪！小雅被眼前的火苗吓了一跳。秦猛假装要抽烟，用打火机照亮了小雅的脸，在小雅惊讶的眼睛中，秦猛看到了放荡不羁的自己。
    哇！不食人间烟火的小龙女，不过，这里不适合你来。秦猛吐着烟圈说。小白没有说话，定定地望着秦猛，秦猛也盯着小雅，两个人的眼光在黑暗中发出了火光，都想把对方打败。终于是秦猛败了，他在一分钟以后假装摁烟头，垂下了眼睛。你挺特别的，手机号码多少？秦猛问。
    13851375078，小雅飞快地说。秦猛居然记住了，拿出手机拨通了小雅的手机。好了，我的号码在你的手机里了，有空联系。
    我送你回去，你下次不要到这里来了。秦猛拉着小雅的手丢下晶晶走了。上车，秦猛说着打开了车门，是那辆香槟色的车子。
    你怎么会有车，你怎么挣的钱？小雅在秦猛替她系安全带时问。做鸭，拉皮条，有时也嫖娼，秦猛说。嫖娼也能挣钱吗？小雅问。哈哈，不是，让她们闲着也是闲着，不如利用资源。秦猛说。那你不累吗？小雅问。累，但是为了钱，必须得这样。秦猛说。你连车都有了，还要钱干什么，不如我给你拉点业务，你给我们单位开车？小雅说完，立刻担心秦猛会问她是哪个单位的。
     切，那点钱连抽烟都不够。秦猛鄙夷地说。小雅不再作声。你家住哪？秦猛说。向阳小区，小雅无力地回答。开了车门，小雅头也不回地上了楼，刚打开家门，秦猛的短信就来了：你很清纯，是我喜欢的类型，交个朋友好吗？
    你只是想换个口味而已！小雅飞快地回了短信。哈哈，无言……秦猛不再来短信。
小雅，今天晚上去看个电影吧？办公室的武鹏说。好啊，小雅觉得自己没有理由拒绝整个系统最帅的男孩。坐在电影院里，小雅一转头看见了武鹏耳朵里碎碎的耳屑，这令小雅倒足了胃口。
    嗡……手机震动了，是秦猛的短信：在哪？出来玩啊！我有事先走了，小雅起身对武鹏说。
    皇家咖啡厅，小雅上了二楼。秦猛已经靠在椅子上抽烟了。小雅故意在秦猛身边坐下，而不是对面。小雅看了看秦猛的耳朵，那里干干净净。小雅又看了看秦猛的脖子、头发、手指，最后看到的是秦猛冷峻的眼睛。
    干什么？想给我画素描啊？秦猛说。不是，我想看看你变了没有。小雅说。你才认识我一天而已，我能有什么变化？秦猛说。你不知道，小雅说，我有时候很幼稚，我一直很幼稚。
    是吗？你还幼稚？我没见过比你更成熟的女人了。所有女人都不敢看我眼睛，只有你敢。秦猛低垂着眼睛说。
    做我的女朋友好吗？秦猛说。好！小雅低声简洁的一个字，反而让秦猛吃惊。
莲花与苍蝇嬉戏的谜团
    其实，我知道你是女警察，一开始就知道，你没来之前，晶晶就告诉我了。没有女人敢欺骗我。你是不是想做卧底，把我献给法律？告诉你，没用的，交点罚款就出来了。如果你是想要罚款的提成，我可以加倍地给你，不必绕那么大的弯子。
    是的，我是警察，我每个月的工资不到一千块，但我不抽烟、喝酒，所以够花，不需要靠出卖你去拿提成。小雅说。
    那你为什么要和我在一起？秦猛说。为了我自己，为了我一直以来的夙愿，小雅说。好了，不管你为了什么，只要你做我的女朋友就行，我是流氓，我怕谁？秦猛说，今天带你去我家认门好吗？
    好的，小雅说。
    秦猛的家收拾得和他人一样干净，这是小雅想不到的。来，喝一点。秦猛把杯子里倒满了酒。
    甭想灌醉我，你不可能得逞的，我不会沦落到去找鸭。小雅说。  
    那是我骗你的，靠做鸭赚这么多钱，我不得累死！秦猛笑着说，我还是处男呢！
    你说自己是处男比小布兰尼说自己是处女更好笑。小雅说。好，随便你怎么说，今晚留下来好吗？我把我的初夜献给你。秦猛说。
    少恶心了，我还怕你有病呢！小雅说，好了，送我回去吧！秦猛只好为小雅打开了门。
    进了派出所，小雅发现大家很忙碌。今天有什么任务吗？小雅问武鹏。今晚去三木夜总会扫黄。武鹏说。小雅总觉得这件事会和自己有什么瓜葛，我可以去吗？小雅问。女同志都不去，你又是女孩子，去了不好，脏了自己的眼。武鹏说。你和头儿说说，让我去，好吗？小雅说。那好吧！武鹏说。
    晚上十二点，三木夜总会。“三木扫黄”行动指挥叶所长在车内部署：按照事先分配好的，每人一个房间，让他们穿上衣服后，带到车上来。开始行动！
   小雅来到2002房间门前，她对准门锁，使劲一脚，门便被踹开了。小雅迅速来到床前，大声呵斥：警察扫黄，穿上衣服。
   被子里露出一颗头，是秦猛！卧底，你终于来了？秦猛居然又点上了烟，身旁的女人瑟瑟缩缩地穿上了衣服。
   “你，从二楼跳下去！”小雅对那女人说。女人如获重释地越过窗户，咚地一声跳进了楼下的草坪。
    你好，处男！小雅对秦猛说。
    为什么让她走，捉奸要捉双。秦猛依然是不紧不慢地抽着烟。
    我总觉得今天要发生什么事情，原来是要来看你的表演！小雅说。
    你拒绝了我，所以我只好找别人！秦猛说。
    说谎！你分明是久经沙场了！小雅说。
    是的，像我们这些在道上混的，就该是这个样子，你不应该感到吃惊才对。秦猛吐着烟雾，斜着眼睛看着小雅，小雅却突然哭了，说，呆会有人来问你，你就说来住宿的。出了门小雅就吐了，小雅不知自己为什么会吐，只觉得心里非常恶心。没事吧？武鹏出现在小雅身后，第一次总会很紧张，尤其是你一个女孩子，你不应该来的。武鹏轻拍着小雅的背，秦猛穿上了裤子，光着上身站在门口，看着男男女女被送上了车，看武鹏扶着快要昏倒的小雅下了楼。
   “出来一下，带你去见见世面！”秦猛发出了短信，按他的估计，小雅应该骂他，或是不理他，他秦猛脸皮够厚，吃得起。
    在哪里？小雅立刻回复了，这倒让秦猛吃惊了，事实上从第一次看见小雅秦猛就发现她的身上有许多疑团：就像是一朵莲花偏要和一只苍蝇游戏，并且带着坚毅、执着、万劫不复的表情。
   今天我有场子，带你去看看好吗？秦猛说。什么场子？小雅问。赌场，我约的局，赢家们会给我十分之一的提成，也叫“打水”，我的车子、房子都是靠它买的。我真的没有当鸭，更没有嫖娼。秦猛说。
   那上次的是什么？是爱情的最高表达方式吗？小雅冷冷地说。
那个男人呢？那个叫武鹏的帅警察，他约你看电影，扶你下楼。他是你的结婚对象，是吗？秦猛说。
   你怎么知道这些？武鹏只是我的同事，你最好不要打他的主意。小雅说。
是吗？那我偏要废了他，他根本没安好心。秦猛说。
   他可比你要善良多了，至少他不会有你那样的“爱情”！小雅说。
   到了郊外的仓库，小雅发现这个破旧的仓库门前已经停满了车子。打开卷闸门，里面好像澡堂子一样热闹：色子、麻将、牌九、扑克各种赌法应有尽有。每张桌子上都堆满了一捆捆红红绿绿的钞票。
   你带我来你的老窝，不怕我告密，把它端了吗？小雅说。
要毁我，上次你就可以，但你没有。你还吐了，这使我怀疑你可能爱上了我。为什么呢？别的女人爱我我都能找到答案，只有你例外，你告诉我，你为什么会爱上我？秦猛说。
你会知道答案的。小雅淡淡地说，她一身清纯的打扮，处身于这肮脏的环境中，显得十分的不协调。
   周围景色不错，你出去看看吧！我照看一下场子。秦猛为小雅打开了门。
                         迷团揭开
    小雅顺着小路，来到一条清澈的小河。已经盛夏了，河里开着孤单的荷花。小雅看到了河水中自己的倒影，像看到名画中的少女。这么多年了，连她自己都百看不厌的外表引起了多少男孩的倾慕，但小雅未从对任何一个男孩动心，她心里有个结。
    小雅想起了那个三木夜总会里的女人，她和秦猛在一起开心吗？他们怎么会那么坦然地睡在了一起，秦猛当时是搂着她，还是独自睡着的？小雅想着这些，又想吐了，她脱去了凉鞋，走进小河，在警校的时候学过游泳，她还能在水上静止地漂浮半小时。小雅潜进了荷花旁边。荷花，你这么纯洁，为什么要和淤泥搅和在一起。淤泥对你并不忠贞，它勾引着虾，戏弄着鱼。小雅游着，和鱼儿嬉戏，潜入水底，在水底淤泥写了四个字：我爱秦猛。小雅累了，开始在水上漂浮。
    秦猛一路呼喊小雅，没有人回应，感觉很不祥。（此时小雅正在水底写字。）他来到河边，看见小雅那漂浮的“尸体”，一下子跪在了地上。小雅的乌黑的发丝和白色的裙子在水中展开，脸色忧伤但很安详。
    秦猛甚至不敢走过去，他怕！他希望自己现在是在做梦，梦醒了，什么都重新开始。他把自己的头深深地埋进深草里，用鼻子去嗅土里的湿气。他的泪水迅速地滴进草棵里，他薅着自己的头发，把头往地上撞。
    你在干什么？做祈祷吗？秦猛触电似地抬头，看见小雅浑身滴着水站在自己身后。秦猛仰视着她，突然头晕了。
     我他妈的什么命？最美的和最丑的我全他妈的见到了。小雅，你带我去死，好吗？我们一起去死，好吗？下辈子，我一定用最干净的我去爱你，好吗？我们一起进入下辈子！秦猛一脸泪水沾着草屑。
    天快黑了，我们回去吧。小雅拎着鞋先往前走了。她浑身的衣服全都湿湿地沾在身上，在秦猛看起来她完全是没有穿衣服。遂不及防的，秦猛从后面冲上来，把小雅放倒了。小雅挣扎着、扭曲着，以她在警校这么多年的训练，应该是能还击秦猛的，但是她在水里游了一个下午，几乎要虚脱了。
    秦猛终于得逞了，他把自己的衬衫盖在小雅裸露的身体上。看着小雅空洞的眼睛，秦猛愧疚地说：对不起，你应该告诉我，你是处女。我从不碰处女的，你是第一个。
    没什么！这本来就是你应得的。小雅说，你记得自己唱过的歌吗：春风吹，战鼓擂，我他妈秦猛怕过谁？我读初一的时候，才14岁。一天奶奶生病了，爸爸妈妈没有接我下自习，结果我被人跟踪了，他撕了我的衣服，我想喊却发不出声音；想跑，腿却软了。这时，你骑自行车过来了，一脚把那个人的头铲破了，他说好小子，你等着。你就唱：春风吹，战鼓擂，我他妈秦猛怕过谁？对吗？我一直觉得欠你的，今天还给你了，以后我们就两清了。我们以后不要见面了，我们是两个世界的人，不可能有交集。
    小雅扔掉了自己的裙子，穿上了秦猛的衬衫，提着鞋子走了。等一下，秦猛追了上去，这里没有车，你这样很危险。秦猛牵着小雅的手来到车子里，秦猛从后备箱里拿出一套衣服，递给小雅，居然还有内衣。
    看来你随时准备着有艳遇。小雅穿上衣服，发现所有的尺寸都像量身定做一样，小雅又说，得到我应该是你计划中的事情吧？你猜到我不会同意，就想到了强奸，而我一个警察是不会报警的，因为那样我就会无法立足于单位。
     秦猛只是倚在靠背上抽烟，不说话。
     没关系，你不必觉得抱歉，我也不会觉得委屈。这是命，就像荷花选择生长在淤泥上一样。
     打开车门，小雅顺手把手机扔进了河里，手机冒着泡泡沉了下去。小雅穿着秦猛准备的粉色连衣裙，留给秦猛永远的背影。
     秦猛看着小雅坚毅的背影，突然大唱：春风吹，战鼓擂，我他妈秦猛怕过谁？小雅，我先走了一步了，记得下辈子来找我，我还叫秦猛。
小雅回头时，看见秦猛的车子以最快的速度撞断了桥杆，冲下了河。
春风吹，战鼓擂，我他妈秦猛怕过谁？二床已经完全疯了，只会说这一句话。护士们窃窃私语的交谈，揭开了殷小雅的伤疤。那个女警察是谁啊？天天来看二床，是不是女朋友啊？
    我是他老婆！小雅对着护士们说。正唱着永远不变的歌的秦猛却突然不唱了。这时小雅怀疑他是装疯，只听说有撞车失去记忆的，没听说撞车撞疯的。
    你刚才说什么？秦猛缠着满脸的绷带问。你不是疯了吗？小雅说。
    哦！春风吹，战鼓擂，我他妈秦猛怕过谁？秦猛又唱了起来。行了，别唱了，烦死了！老这一句！小雅说，快出院吧！你装了三个月了！
    谁让你不表态？谁让你说我们是两个世界的？秦猛说。
这是你自杀的理由吗？小雅问。
     是的，我是真的想死，我什么都不怕，就是怕你离开我。秦猛说，我金盆洗手，好好和你过日子，好吗？
     好！小雅依旧是简洁的一个字。

作者简介：耿小娟，女，25岁，徐州教育学院音乐专科毕业，擅长舞蹈。编排舞蹈《牧民的一天》获省推新人大赛“十佳”称号。2005年4月13日在《扬子晚报》繁星发表第一篇散文《让你靠》，遂弃“舞”从文。写作一年，在国家省市级报刊、杂志发表文章30余篇，中篇小说一部，短篇小说一篇。作品散见《莫愁》、《意汇》、《教师报》、《扬子晚报》、《宿迁日报、晚报》。其中《让你靠》、《母亲的鸡蛋》、《车夫老张》、《老朋友》、《奶奶》五篇散文发表于《扬子晚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