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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心如雨 文/思考的笔
 

好久没有下雨了,傍晚终于下起了密密麻麻的小雨,不紧不慢,纷纷扬扬,飘飘洒洒。雨落在不同人的眼里,下在不同人的心里,也有着不同的景致,能否成为风景,完全取决于人的心情。有人喜欢,有人讨厌,有人叹息,有人痴迷,感受各异。我喜欢雨,下雨的时候,我总会想起很多人,很多事。好的,一般的,不好的,每个人都那么明晰,很多情节也只有在这个时候才适合回味。  

下班,坐在回家的公车里,看着城市拥堵的马路,挤着忙于生计的人们,雨中匆忙的脚步托着流动的伞,五彩缤纷,各式各样,就像一朵朵美丽的花朵,十分漂亮,成了城市的雨中一道绮丽的风景线。  

我家住在乡村,车从热闹的城市渐渐驶入宁静的乡村。  

下了车,我随意地走着,因为没有打伞,雨落在我的头上、身上。望着空旷的田野,看如丝的细雨在天空飘落,不带一点世俗的尘埃吻向大地,心顿时也宁静起来。绿油油的麦田里,几个施肥的庄稼人零星地散落着。他们没有打伞,而是戴一顶斗笠,披着一张白色塑料薄膜,为的是农作方便。以前,我的父母也是这样,浸在雨里,时间久了,身上也会湿透,尽管风吹雨打,他们也是高兴的,因为“随风潜入夜,润物细无声”,雨是庄稼的灵气,也是庄稼人的希望。路边的麦苗上都凝结着一颗颗晶莹的水珠,大颗的水珠顺着碧绿的叶子滚下来,落在麦苗的心里,钻到土里。我扬起脸,张口品着那点点雨滴,仿佛感觉自己像庄稼一样,在细雨的浸润下慢慢成长。  

我是很喜欢下雨,但是我却很害怕走一条泥泞的路。每当下雨时,乡间的小路上总是泥泞肮脏,不时会弄脏我的裤脚和鞋子,脏兮兮的就像涂在我的心里。但我是在这里长大的,是从这里走出去的。在年少的记忆里,虽然那么多雨,但我却从来没有嫌恶过。  

我慢慢地走着,一种无形的情愫占据了我的心。我又想起了爷爷,每当下雨的时候,我最想的人是爷爷。我永远都记得那是我读初中的一个晚上,天气很冷,风很大,上晚自习的时候便下起了大雨。我的心也跟着揪起来,天黑路滑,一向胆小的我害怕得差点想哭出来。老师在前面讲什么,我根本听不进去。一页一页地翻着课本,结果一个字都没入眼,一直忐忑不安地坐着,呆呆地望着门外出神。忽然,有两个一大一小的身影映入眼帘,撑着伞一步一滑艰难地走来。等到快到门口的时候,我才认出来,一个是我家年龄最长的爷爷,一个是全家年龄最小的弟弟。我跟老师打了招呼,立刻奔了出去。站在爷爷面前,我久久地没有出声,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一向任性的我因为一点小事和爷爷闹别扭,已经快一个月没有与他讲一句话。不管爷爷怎么逗我,我始终躲着他,不理他。为此被妈妈批评了还几次,我还是没有屈服。我知道在孙辈当中,爷爷一向是最疼我的,妈妈批评我的时候,他仍在替我说话,护着我。  

我家有爷爷、奶奶、爸爸、妈妈、弟弟,怎么也没有想到会是这一老一小来接我。我立在雨里,想说声对不起,可没有说出口,想说声谢谢,还是没有说出口。雨水打在脸上,泪水和着雨水,在黑暗中肆意流淌。爷爷把伞倾斜地罩在我头上,默默地递给我雨伞和雨靴。我接过来,转身冲进了教室,伏在桌上,把头埋在胳膊下失声地痛哭。我无法想象,这么黑这么冷的夜晚,这么大的风雨,这么泥泞湿滑的路,爷爷和弟弟相互搀扶,费了多少力气,辛苦了多久才来到这里的……等我哭够了,再抬起头来的时候,他们仍然在雨中等我。我愧疚地望着爷爷,他似乎读懂了我的眼神,欣慰地笑了笑。我在心底默默地念着,爷爷,我错了,爷爷,对不起!爷爷,谢谢你!以后我会听你的话,好好孝顺你……可老天并没有给我这个机会,两个月后,爷爷因为突发心肌梗塞,忽然离开了我们。于是雨中思念爷爷,就成了我一直以来的习惯。  

人的性格是很复杂的,以前并不怎么理解,现在却深有感触。我的过去虽然不是很长,却也沧桑。一颗心在雨中淋了二十多年,二十多年来,正如我坚强的背后有着脆弱一样,是太过要强,又太过懦弱,我的生命里有了太多的遗憾和无奈。不得不责怪自己常常在错过了才痛恨自己的无能,常常在失去了责备自己的无力。也许是我的性格与外表传错了我的心声,也许是我用错了语言也用错了表情……但对于父母亲人,我是真的很爱他们。  

雨,一滴一滴地打落在我的睫毛上,流入了我的眼睛,溢出了我的眼眶,在脸上留下长长的印痕,我知道,那不是泪,那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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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录入:思考的笔    责任编辑:无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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