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难忘的是班中餐或者班中餐时发生的事。
班中餐一开始是在矿里的主食堂凭票领取或者送水人员代领,那时叫做大火烧馍、大肉馍、大肉合子。里面全是肥肉或者油渣,外面的面皮一咬开,至少能滴半两油。外面烤得喷香的面皮有时酸得不能进嘴或是硬得不能吃,但有点咸。
我只吃了一回,就不吃第二回了。原因有二,一是当时觉得有点贵(0.30元一只,后来就把班中餐券全退了);二是吃了一次班中餐后,渴得我们几个一直跑到了大巷,才用两边水沟里的水解决了问题(现在想起还觉得恶心)。
没有专门的送水人员,有身体不好的和年老体弱的就充当一天一次的送水员工作。
水桶是铅皮制成的,桶盖也是。桶盖同时也是水杯。
15人左右的一个班,一天就只能喝一次水(一桶水约15公斤左右)。
由于大量出汗,需要盐份但更需要水。我们后来只吃馍馍和喝水,而盐份的补充只能等待升井后。
在井下,除了盐不好吃外,其他任何能吃的东西都是山珍海味。当然,也包括水。刚下井时,无法洗脸亦无法将嘴檫干净。一口下去后,再看看馍馍,一圈黑煤粉。开始还在乎,习惯后也就都是山珍与海味了。
一次在班中餐期间,担当送水员的老何师傅跟我讲了这样一个故事:几年前,从某矿的废矿洞里救出了一个人。这个人据称已在井下生活了近20年(因某大巷被封时,被封在了里面),人已成一米多高,精瘦,不习惯灯光(喜微光),眼尚好,能对话,在井下跑起来象兔子,以煤生存(没见过风的煤是软的,据说可食用)。救出后,当时没让他升井,每天啊,用大米粥与煤合在一道让他吃,并逐步增加大米粥的量减少煤的量。后来呀,因忘记阳光的因素,升井后先是眼睛看不见了,第二天他也去世了,后来听说这是紫外线惹的祸。(没经过考证)
聊天中,我和老何师傅讲起了忆苦思甜时发生的事。老何师傅沉默了一会:“不能讲啊!这些都是真的。”“为什么呢?”“他们都是艰苦奋斗取得的,如果为人不好,他们也就不会成功。”老何师傅还说:“刘文彩家没有水牢。”“你怎么知道?”“我给他家干过长工。”“你是那里人?”“我就是四川省大邑县的人。我现在的日子可比在刘文彩家差远了。”我那时就不明白,这些人都是中的什么邪?但,现在我知道了,他们讲的都是事实。
有天,老何师傅没来,我们大家都饿了一天,渴了一天,也无言了一天,且瘪着肚子干了一天。
区长说:“老何师傅的柜子打开了,干净衣服在里面。”由于折腾完就快下班了,也就没再送水送饭。
后来,井上找井下找,都没找到。老何师傅失踪了。
几个月后发现:老何师傅仍旧背着水、仍旧背着馍,抱着一个铁柱子站着。但,人已被风干了。
他,跑错了道;他,被鬼打了墙;他,依旧是他;他,依然挺立;他,面向着来生。
参考资料: http://www.360doc.com/content/09/0805/01/71837_4675896.s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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