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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里寻她——我的故乡莱州(乡情)

发布于:2014-09-21 20:09  ┊ 阅读  ┊  人参与  ┊ 文 / 北风

  我的故乡是烟台的莱州。

  爸爸妈妈都是莱州人,六十年代因为家里成分不好,出外谋生把我们兄妹几个生在了东北。小的时候,妈妈每隔一两年就带我们兄妹几个回老家“换换水土”。所以从小到大,尽管我多半时间生在长在东北,可我还是和爸爸妈妈一样把莱州当作了我的故乡。老家的一草一木、一山一水都凝结着我对她深深的爱恋之情。在梦里,不知多少次我回到了她的身边,躺在她温暖的怀里,让我不想离开。

  我两周岁多点的时候,妈妈因为有了双胞胎弟弟还要照顾比我大十几个月的哥哥,便把我留在了莱州的姥姥家。姥姥重男轻女的思想比较严重,不喜欢我这个丫头。也怪,妈妈是村里有名的美人儿,爸爸年轻的时候也很帅气,只是把我生得黑黑的丑丑的。加之我小的时候很淘气,所以姥姥不亲,舅舅不爱,只有没出嫁的三姨象妈妈一样照顾我。

  记得那时姥姥家很穷,数九寒冬也舍不得多烧火,晚上进被窝的时候冰凉冰凉的让人直打怵。我淘气了一整天,好不容易焐暖和了被窝我也睡沉了。梦里到处找厕所却怎么也找不到,好不容易找到了哗哗地却把被窝尿了。几次尿床把姥姥气得火冒三丈,照着我的屁股一顿巴掌,我一边哭一边冲她喊:“爱尿,爱尿,你小时候还尿炕呢!”顿时把姥姥气个倒仰,三姨忙把我搂进她的被窝里。再晚上睡觉的时候,姥姥怕我尿炕,把舅舅们干活穿破的外衣垫在我的身底下,我一躺进去,天那!又凉又硬,咯得我难受。我呼地一下子翻起身来,把姥姥给我垫的破衣服全掏了出来扔到了地上,一边扔一边数落着姥姥:你把自己的被窝弄得软呼呼的给我铺着破玩意儿,我才不要呢……呵呵,姥姥被我气得哭笑不得,说我,你妈妈怎么养了你这么个难磨的丫头。

  那年春天,三姨用自行车带着我去赶集。黄色的沙土路两旁长满了绿油油的秧苗。我好奇地打量着眼前和北方不一样的景色,不停地向三姨问这问那。三姨指着一望无边的绿色田野问我:英儿,你看这是什么?我脆生生地答道:“韭菜!”三姨被惹得哈哈大笑,告诉我,那不是韭菜,是小麦!我呆呆地看着那波涛汹涌的绿色麦浪,清楚地记得三姨指给我的那方白云浮动的兰色天底下,绿野成川,天海相连。还有那时而掠过身旁桃树和杏树,粉红色的花蕊含苞欲放,散发着阵阵清香……

  我想起了儿时的伙伴儿,他们现在大多还生活在那个村庄里。听说亮近几年发了大财,承包了海产品养殖厂,资产上千万;巧儿嫁给了我本家的表哥,日子过得和和美美;涛在海上捕捞作业时不慎被海蛰卷入了大海,再也没有回来;丽婷嫁到了外村,倒也安安静静……想起他们,不由得想到了我们在一起过家家的游戏。涛和亮轮班做我和巧儿的新郎,男孩子两手做推自行车状,女孩子乖乖地跟在他们的后面“坐”着新郎的车子,从一个门楼走到另一个门楼算是被娶到了“婆”家。高兴的时候我们一齐胡捡些儿歌,笑闹声充满了村落的小街……

  我九岁的时候,爸爸说要我们回老家再住上一段时间。于是,妈妈携着我们兄妹五个又回到了莱州。我当时上二年级了,个子长得很小。我清楚地记得在班级的座位是第一排,放学站队排在最后。老师是一个50多岁的老头儿,个子高高的,一脸的和善。板书写得相当漂亮,他很少和我们发火,所以同学们都不怕他。他有时一边批作业一边陪我们上自习。这时,同学们开始在下面唧唧查查地说话搞小动作。说话的声音大了起来,老师就会闭着眼睛慢悠悠地说道:“课堂里?”同学们马上坐好,回答:“不说话!”“课堂里?”“不说话!”老师重复了两遍,教室里真的开始静了下来。

  我的同桌是个脏兮兮的男孩儿,学习不怎么好还很淘气。一天,他笑嘻嘻地摊开手掌让我看手心里有几个钢蹦儿。那年月孩子的手里是极少有零花钱。我问他哪来的钱,他告诉我是偷家里的鸡蛋卖了换来的。哦!原来鸡蛋可以换钱?!看着他手中的钢蹦儿,这样的念头牢牢记在了我心里。终于,机会来了,姥姥出去串门。我连忙蹲在鸡窝的旁边等候着,眼巴巴地看着母鸡憋红了脸把蛋生出来,便迫不及待地用小棍把它赶跑,嘿!有两个鸡蛋。我拿了鸡蛋带着妹妹来到了供销社。供销社的叔叔把鸡蛋在称上量了量给了我一角四分钱。钱拿到手了,我心里又是害怕又是兴奋,脸色红红的。几个钢蹦儿放在手心里攥着不知道往哪儿放才好。但稀里哗啦的乱响的它让我绝对不敢放在兜里,怕大人发现。想了好半天还是花掉吧。我用这一角四分钱换了六个又大又圆的红苹果。可苹果也不能往家里拿呀,我就带着妹妹蹲在供销社的门口使劲地啃开了苹果。那苹果实在太大了,我和妹妹使劲地吃也没办法吃完六个苹果啊。天要黑了,我们只好带着剩下的四个苹果来到了三姨家。三姨问我哪来的苹果?我支吾不上,来只好如实地告诉她是偷姥姥的鸡蛋换来的,终于,我还是没有逃过姥姥的一顿叫骂和数落。

  赶上农忙的时候,我们要去生产队参加劳动。我人长得小又没干过农活,所以每天都是滥竽充数。别的同学筐里麦穗拾得满满的,而我的筐里刚盖筐底儿。捡地瓜和花生的时候,别人的筐里又大又多,而我的筐里希哩哗啦没几个,班长说我是在磨洋工。呵呵,可我不在乎,照样跟着在野地里乱跑。掰玉米棒的时候,我被那甜甜的秸杆诱惑,挑了一棵又粗又直的玉米秸啃了起来,狠狠地一口下去,没注意手下,“唰!”一阵钻心的疼痛,天那!我右手除了拇指外,齐刷刷地被剌出长长的口子,鲜血涌了出来,我那见过这阵势呀。哇地一声嚎叫起来,大一点的哥哥姐姐们忙围了过来,用地边长的一种带刺的野菜揉碎了给我止血。这下子我可就出了名,活儿干得不怎么样嘴巴却谗得要命。以致生产队长见了我老远就喊:“英儿,今天的玉米秸可甜了,还吃不?”说真的,从那时开始我对那东西打怵了,轻易不敢再谗了。

  一年多以后,我跟妈妈回到了东北。可老家却在我的心里深深地扎下了根。常常在梦里,我一次又一次回到了家乡,用手深情地去触摸着那里的一草一木,一瓦一石。她竟然也象我的亲人一样用轻柔湿润的风儿抚摩着我的脸庞,让她那淳郁的温情在我的心里尽情地流淌。我真真实实地感知着她的存在,她,莱州,我的梦,我的家。

  十多年来,我曾多次回到莱州。我来到姥姥家的旧屋,回想着姥姥的音容笑貌。姥姥不在了,那颗老桃树的位置被一帘茂盛的葡萄架所代替;院落一角的梧桐,变得又粗又壮、葱葱郁郁;还有那屋檐下的石榴树,花儿红红火火的挂满了枝头……一切仍然是那么的亲切和温馨。

  信步走到当年读书的学校。那幢瓦灰色的教室还静静地呆卧在那里,只是没有了学生。生源减少,孩子门都去镇上读书了。我静静地站在校园中,环视着眼前一切,耳边回响着朗朗读书声,还有那高个子老师,那温和而苍老的声音:“课堂里?!……”二十多年前课堂里的我和同学们嬉闹的情景仿佛就在眼前,回想着在那里留下的无忧无虑,回想着校园里的笑声朗朗,真的好美好美……让我久久不想离开。

  来到家乡的海边,我赤裸着双脚在柔软的沙滩上尽情地享受着大海给我的广阔和厚重。她虽然没有大都市的海边那么喧嚣华丽,可她却比其他任何一片海滩让我留恋。她翻腾的浪花,漂摇的渔船,湛蓝的水色,所有的一切让我无法割舍。她让我遐想,给我欲望,授我宽广,给我豪放。她让我常常做着一个美丽的梦——回家!

  莱州,我的家,总有一天我要回到你的身边!

  

责任编辑:忽然花开 作者文集 作者声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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