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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世与今生——家的世纪之变

发布于:2014-03-24 15:25  ┊ 阅读  ┊  人参与  ┊ 文 / wuwei1228

  在这个偌大的世界里,在这个广阔的天际间,家就像一个永远屹立在风雨中的避风港。它是游子眼中浓浓的乡愁,是孩子心里斑斓的回忆,是老人心中永远的根。我不曾经历战争的洗礼和困苦的磨难,却目睹和见证了家的沧桑巨变。

  听祖辈提及,1960年左右居住在窑洞。因年代久远,诸多记忆渐已模糊和褪色,依稀残留着零星的片段。窑门没有金碧辉煌的装饰和鲜亮耀眼的油漆,亦无富丽堂皇的点缀和雍容华贵的气势。两扇对开的木门,材质简单的遍地皆是,样式普通的随处可见,做工粗糙的难以入眼。门框顶部嵌着一对线条流畅、凝练简洁的梅花桩,左右对应,不显寂寞。一副弯曲和变形的水担搁置其上,两头的勾搭贴墙垂下,单调地对称着。正上方时约摸一尺半的方形孔,两根扭曲和渐已老化的电线挨沿穿入,飘缈的蒸气混合着蒸馍的香味互相追逐。争先恐后地整股窜出。窑门的左墙壁钉着五根竹棍,两串挂着枯黄、萎缩,略带臭味的萝卜片,另三串串着皱皱巴巴、拥挤不堪的干辣椒。右墙壁五尺的正方形窗户,纵横的窗框平分秋色,均匀地粘贴着生肖剪纸,四周的接合处残存着干硬的浆糊。两米高的烟囱被冷过和遗忘在角落里,愤世嫉俗地狠吐着乌烟和瘴气。发泄过后,一团碎布将口封住,遭受着不公的待遇。推开窑门,一股熟悉的黄土味迎面袭来,倍感亲切。窑洞冬暖夏凉、四季如春,它依着厚厚的黄土,风吹不进,日晒不透,雨淋不湿,雪冻不着。无论流火七月还是寒冬腊月,时刻保存着一种温暖。土炕紧挨着窑间,一米左右高的炕面堆两层光滑的麦秸秆,盖一张细密、规格的竹席,压一张破旧、厚重的牛毛毡,铺上床单、被子,软绵又舒适。炕边竖着一排稀疏的木条,灶台并排搭建。幼时经常未等开饭,小手穿过木框间隙,掀开锅盖,抓取后锅的馒头。窑顶的土崖上常有光不溜溜的小松鼠频繁活动。时而蹦跳时而停歇,弄得细土“唰唰唰”淌个不停。偶尔踩下石块“嗵嗵”砸落窑前,进出格外留心。多雨的季节,塌滑的泥土夹杂着蒿草顺势而下,几回堵住门口。

  1970年,一座土木结构的土坯房建成。厚实的墙壁由一块块坚硬的土坯层层而上,累积而成。和满了节节麦草的稀泥将其严实包裹,小椽和大梁横跨墙壁,青色小瓦整齐排列房顶,窑洞的艰苦生活宣告结束。推开房门,屋里的一切尽现眼底。光秃的墙上到处显现着三五厘米长的麦秆,四个工整规范的“忠”字印在四墙的显眼位置,土炕挨墙的两边用报纸、杂志、书籍封面糊了三尺多高。正墙是一张“水浒108将”的纸画。孩提时代,我对此画情有独钟,整天专心致志地细看,反反复复地背诵。一看人物造型,就知他姓甚名谁,江湖称号;一说他英雄事迹,便懂他所为何人,擅长何种兵器等等。豪气冲天的晁天王,仗义疏财的宋公明,神机妙算的吴军事,力大无穷的花和尚,忠心耿耿的黑旋风,身轻如燕的鼓上蚤等等。人人身怀绝技,身手不凡;个个替天行道,行侠仗义……我就出生在这个土炕上,炕角的小枕头有枕过的气息。炕头圆形的竹筛子是奶奶的百宝箱,亦是我每天必翻的东西。轻巧的拧车,成把的麻绳,木质的楦子,成沓的鞋样,锋利的剪刀,尖锐的锥子,发亮的顶针,成堆的碎布……这些必不可少的材料和工具里,总是夹带着酸甜的果丹皮、坚硬的冰糖、香脆的花生、数颗的瓜子。偶得不少零食,便会悄悄揣在裤兜里,躲在房脚贪婪地享用。无论早晨还是黄昏,阳光明亮或柔和,都会照在沧桑的土墙上,它不属于精美和细腻,却吸收了乡村的冷暖炎凉,铭记了风雨的变幻多端,以特有的低调、凝重表达出来。

  1980年,两间砖土结构的砖瓦房建起。青砖砌成的房檐支撑着整个门面,朱色的油漆门左右紧邻,双副带钢筋的窗户装满透亮的玻璃,房顶排满了红色的机瓦,最高处用小瓦围成一朵花的形状,整体的气势表露无遗。掀开房门,桌凳、柜子、木箱、黑白电视、老式缝纫机一应俱全,都恰如其分地摆于房间各处,每个角落都飘落着暖人心扉的回忆。引以为傲的是两间皆用扯好的木板抛光,严严实实的吊了顶。其上搁置着十余个一米五高的麦包,待夏收结束,晒好的干麦储藏于此。同时,嗅觉灵敏的老鼠开始胡作非为。起初是不足为惧的一两只,吃饱就跑、见好就收。几日后新员入伙,有组织有计划的间断活动。一月有余,招贤纳士、广吸同伙,竟发展壮大成一支二三十的队伍。每至凌晨,先由探子例行侦查,确保万无一失后上报总部。尔后倾巢而出,浩浩荡荡的进军。一会“唰唰唰”地将麦子撒出包外,一会“嗵嗵嗵”全速奔跑。厉声的吆喝和恐吓,它们司空见惯、有恃无恐;猫的全力以赴,它们明目张胆、气焰嚣张。无计可施后,任由它们正步,跑步,训练,演习。主墙十多张奖状上方挂着两副木质相框,每张均是锯齿边的黑白照片,微泛青黄,闪现出生活的点滴和历史的印迹。夜幕落下,踩着温润的水气站在院边仰望深邃的星空,一颗流星从天际划过,完成了千年使命。举目眺望,万家通明,灯火阑珊总怀旧。

  1995年风调雨顺,粮食丰收。父母卖了多数陈麦和部分新粮,一座全队屈指可数的砖房拔地而起。地基,前檐,后背,隔墙,院墙全用棱角分明的红砖砌成,远观如固若金汤、坚不可摧的城墙。记得立木那天盛况空前,贺喜的人们络绎不绝,响亮的鞭炮接连不断,大红的被面接二连三,将大梁,横担,小椽密不透风地缠绕了一圈。院墙内的一棵槐芽树,增添了不少生机。一墙之隔的敬老院老人,时常拄着拐棍依墙而靠,闭目养神,饱晒阳光。日久天长,砖角磨光了,砖块磨得青光闪亮。几个顽皮的小孩攀墙而上,采摘成熟的槐米,换些小玩具和零食……

  随后几年,连绵不断的秋雨给质地松软的土山带来致命的创伤。山体滑坡,大量的泥石流倾泻而下,将数家窑洞洞口彻底封闭,土墙亦被巨石砸得严重倾斜。正常生活受到严重影响,全村准备搬离老庄。

  中央的扶贫政策深入人心,人人受惠,新农村的建设如火如荼。2008年,全村搬至街道后面,背靠着山,面向着河,与废弃的旧村子遥遥相望。由南向北,同样的设计理念,一样的建筑风格:崭新的正房,别致的拐房,朱色的大门,气派的头门,金色的门环,火红的灯笼,俨然一座新式的农村四合院。

  时过境迁,沧海桑田,我们用勤劳的双手创造美好的生活,用不屈的精神开辟宏伟的蓝图。五十年经风历雨见证家之巨变,半世纪卓绝历程彰显宝鸡记忆。前世之缘,今生相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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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霍鹏熙 作者文集 作者声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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