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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速之客

发布于:2013-10-13 18:25  ┊ 阅读  ┊  人参与  ┊ 文 / 西梅

  暑假回家时,母亲种的谷子刚刚转黄,成群的鸟儿,仿佛被请来赴宴,叽叽喳喳,在谷穗上尽情地啄着,母亲边把土块扔进谷子地边“嘘嘘嘘”轰它们走。鸟儿飞过之处,有些谷穗已残缺不全,地垄沟里也是白花花的一层,看着着实让人心疼。

  那几日,父母有时间,便去谷子地赶鸟儿,一天得赶上几次,幸好地离家不远。虽不远,天天惦着这事,也是操心,有时不在家,只好任鸟儿随便吃。于是父亲做了一个稻草人,画上瞪着大大眼睛的鬼脸,给它穿上鲜红的衣衫,直直的胳膊上再挂上两个红塑料袋,风一吹,哗啦啦响。鸟儿暂时不敢来吃了,谷子地终于平安无事。

  谷子越长越高,谷穗越来越沉,渐渐压弯了谷秆儿,风一走过谷地,那颗粒饱满沉甸甸的谷子便伏倒在地。如果再一下雨,这马上将熟的谷子便被糟蹋了。母亲便撕了一堆布条子把几株谷子绑在一起,让他们互相依偎着立在那里。

  原来谷子在修成小米粥之前还有这等不平凡的经历,细心看去,各种种子变成果实之前都有不速之客的造访。

  院子边转圈种的向日葵,密密麻麻的瓜子今天还挤满了圆圆的花盘,第二天却多多少少缺了一些,多的已去了一大半。没看见谁去抠瓜籽吃,怎么好好的瓜籽就少了呢?父亲说有一种叫“腊嘴”的鸟儿,专吃葵花籽。腊嘴虽然挺笨的,比家雀大一些,灰不溜秋,不大会飞,可也不是每回都很容易捉到的。于是,向日葵满盘的瓜籽只好缺失了,好像掉了牙的孩子,每天依然高兴地昂着头,对着太阳咧着嘴傻笑。

  黄豆地里,你刚刚走进,弯下腰想摸摸豆荚硬不硬时,有时就会从地里“忒”地飞起一只花野鸡,没防备,倒吓你一跳。他们吃豆子时,身子埋在豆棵子里,人根本看不见,倒是它听见人进地的动静,吓得赶紧逃开。雄野鸡,尾巴长长的,羽毛艳丽,蛮好看。它们吃豆子,比鸟儿吃谷子文雅,不撒得满地都是。

  土豆虽是埋在土里的,可也有自己的不速之客。一种叫“蝲蝲蛄”的地虫子,把土豆啃得伤痕累累,可恶的是,还不可着一个土豆啃,这个啃两口,那个咬一口。大概是土豆太多了,哪个都很美味,哪个也不舍得不咬上一口,这样能咬的都咬上一口,好像他们都给占上了不让别人吃似的。母亲也是,那土豆还是四十年前从波兰引进的土豆种,一直种着,个不大,可又面又沙,很好吃,谁吃了,都不禁称赞是他吃过的最好吃的土豆,蝲蝲蛄也爱吃这一口。有时,耗子路过这里也不放弃。当然,耗子更喜欢春天去豌豆家里做客,秋天去花生家里串门,常常还是又吃又拿,在它洞里储存的花生,粒粒饱满,那可都是最好的。这实在算不上一个地道的客人。

  谷子地里有家雀,黄豆地里有野鸡,土豆地里有蝲蝲蛄,葵花地里有腊嘴,花生地里有耗子,玉米地里有野猪,原来,每块地都有自己的不速之客,不管他欢迎还是拒绝。那么,我们又是谁的不速之客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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