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荡的失落

一次聚会，醉意朦朦。又几个男友再聚。

我和挚友在悄悄地在一处。挚友苦劝：“回家吧！他们几个都没喝几杯，去了只输没赢。”

百劝不得其解。我应道：“没事，我也没喝多。今天的场合别扫了大家兴。”自己心中却在暗想，最近手头有点紧，赢些钱来壮壮腰。况且最近总有幸事。
    赌桌上阴云愈加的浓重。输钱的心里总想着下副牌定会有好转，筹码逐渐增大，偶尔有赢了一把，赌注再增。很快就输光了兜里的七百元钱。当兜里空空再没有了筹码，才发现刚才竟是如此的冲动，悔恨晚矣。

没放下面子向朋友借钱，这才找个借口灰溜溜地回了家。赌桌上的沸腾和酒意早在路上散尽。此时的心已经完全封冻，僵硬的身体直挺挺的安放在空空的房间中央，躺在冰凉的地上看着阴森森的棚顶，仿佛那棚顶变成了阴郁的夜空。偶然有阵阵凉意袭上心头，也不详细这般凄凉是由何而生，总之不像是输钱的缘故吧！一时又找不到缘由。整个世界都跟着那颗空杯的心而变得尤为失落。很多条思绪流星雨一般的闪烁，飞快的冲击着即将爆裂的头颅。

次日。垂头丧气的找了姐姐。我善用的委屈对她说：“在你那儿拿的钱昨天晚上输光了。”
    姐姐怒气瞪着说：“和你说过多少回，一点记性也不长。就你那猪头也想赢。要是连你都能赢，那你姐夫干个事儿他也能成。不信猪还上树了。告诉你啊！这事不准让爸妈知道，一天和你们操不完的心。”

姐夫本还在一旁偷着乐，想看我的窘迫相，听到话中带起了他，他顿时也失了脸色。好脾气经常被坏脾气在心情不爽的时候数落。我偷偷看了他一眼，心里很是平衡，按捺不住想笑。他也扫了我一眼，很委屈的说：“怎么还带着我啊。没着你，没惹你的。赶紧给他拿点钱。大小伙子兜里不能一点钱也没有。”

每次都是这样。姐姐对我这种事儿从没有过创新，总是些换汤不换药的把戏。渐渐地我也就越来越适应了，也麻木了这些，只是戏中时稍作掩饰罢了。一顿训斥和训后的抚恤金，而我则是一通乖巧可怜后又是稍作推迟训后的抚恤金，然后拿钱走人。就是这样。起初我还有几句可怜兮兮的台词，演到最后就只剩了实力派的表情戏，因为坚信着言多必失啊。久经沙场的她也只会败在我的苦脸门下，因为我是小她九岁的弟弟。从小到大她已经习惯了宠着我，我也习惯了被宠。即便她知道是假戏她也会哄着自己相信这是真的。姐夫更是万中无一的好姐夫，我对好姐夫的评定就是对姐姐好对家庭负责。在姐姐长期的镇压下他总爱讨好我，为了统一战线，在受镇压的紧要关头双方也好相互救济一把。

我又一次成功的获得了一笔抚恤金。走在回家的路上我欢庆着得来得果实。我兴奋地颠走，可脑子里总是想着放在裤兜里的抚恤金。它放在那是那么的不自在，我的欢快也是一样的不自在。那钱沉甸甸的，越来越重，它压慢了我的脚步。我不在假惺惺的雀跃了，脚步是如此的踌躇。明晃晃的天空忽然间变得阴郁，一切都变成了阴晦的曲调。这感觉强烈的无法控制。每次都有的感觉，却一次比一次强烈。我开始深深地陷入这场灰调的世界。在姐姐那拿钱有些类似银行的感觉，不需要存折，只需要理由。初秋的风还是有点冷嗖嗖的，迎面一缕风吹停了我蹒跚的脚步。坐在河堤旁的栏杆上，不由得想起半年前的工资，那滋味绝对异于现在。可那也是唯一笔靠自己赚来的钱，仅仅六百元却津津有味的花了好久，因为知道它的来之不易，所以更懂得珍惜。不易是我无法容忍的，我却说是大材小用。一晃就是半年过去，看着之前齐肩的战友们却有了些起色，工资涨了，技术也娴熟了，而自己却仍在为出路而寻求出路。对于二十出头的小伙子来说是正值挥霍的年华，既是挥霍岂能无有现实东西壮腰，这才有了三番五次的无耻，至少我看这样的行为就是无耻的。真是无耻又无奈，无奈又无助，无助才迷茫。

还是装作没事一样的回到自己龌龊的小天地。半年的时间让我养成了躺在那张让人颓废的床上空想。想我辉煌的未来，想我无法启动的项目，想女孩、想赚钱、想吃什么……纷纷扰扰的想象。我视乎已经陷入无法自拔的窘境。这里虽不安详，但却安逸。没什么比失去方向更让人无助了，我是荒原里迷失的野马，找寻着前马留下的足迹，四周布满了一窝窝蹄印，有的迈向前就消失了、有的陷入很深，好像费了很大气力才挣了出来、有的脚步稳健，印印之间相差无几、还有的脚步纷乱分不清要去的方向。我却找不出属于我想要的蹄印，只好安静的站在原地望着看不出去的远方和脚下。我不敢迈步，怕迈出去了才发现错时还要退回来。脚下的湿泥已经没过我的脚踝，片刻惊慌后，我还是四周的张望。忽然我看到一匹狂马从我身边奔过，疯狂的马蹄踢碎了小石，我想它脚会很痛，它却没有停下，继续向前，然后又奔过了不远处的一条让我恐惧的小河就消失了。我不知道它能到达那里，但明确它比我走的要远。而我当下却仍是不知道该朝着哪个方向前进。

这次无耻成了一根导火索引爆了宁静的颓废，炸裂了安逸的世界。新空气顺着裂缝涌入，进入我的身体和大脑。久违的新鲜让我感觉不适应，它逐渐流便全身，像是毒瘾，异常的难受。我想着挣脱，却前无光色，只有欲爆不能得动力。

深夜来了，毒瘾过了。我又可以安静的想了。想我中的是什么毒，上的是什么瘾。我才清楚的看到自己的无能和懒散，满心的狂妄和不理性。所想的辉煌只有开始和终点，竟然忽略了过程。过程是乏味的，是辛酸的，一碰即退，所以我不愿去碰。全心体会开始的激情和结束的满足感。

直到今天断送了一次又一次的激情却得不到理想中的满足感。于是，饱满的激情也渐渐的消退，因为知道即使来了也是无功而返，莫不如不来的妙些。潜心在安逸的世界里也算自在，父母编制的摇篮还凑合能容得下，再者说也没有二的摇篮供选，只能维持了。可今天跟着那次爆炸就一切都变了，我再不想躲藏在安逸的小世界里。小世界里是温暖的，是得不到属于成功者的满足感的。我开始着手于接下来的乘风破浪，高山漠地。迫不及待的想去体会那般惊心动魄和器宇轩昂。那么现在只是缺少一块指路的标牌了。等有了方向我也定会奋不顾身向前冲，头破血流不回头的。在这个准备就绪的夜晚，我已经把自己的弦上的紧绷了，等待着发射。

平淡的又一整天，除了感觉自己还绷着弦，其他的一切都是照旧。爸妈的态度是消极的，空气也是昨天的味道。到了晚上，思绪再一次纠结在一起。因为绷紧的弦松了，我开始有了另一种想象。上一次又是受到怎样的痛苦而退缩的，那可恶的感觉这辈子不想再有，可是……
    越想越乱，干脆一进一退都不想，空空大脑想想别的。想起来了。记得上一次提款回来和这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