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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像之谜(十三)

发布于:2010-04-30 06:38  ┊ 阅读  ┊  人参与  ┊ 文 / 长剑如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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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三章 江家厨房

  林兰在厨房里忙得不亦乐乎。

  难得今天江松好声好气对她说:“林兰,今天我想请几个人到家里吃晚饭,你帮忙烧几只好菜好吗?”说这话时,他的漂亮的眼睛看着她,用的还是商量的口气。

  是有这种人,一张面孔一面光一面毛,做得出来!林兰想过一万次:你当我是空气,我就当你是死人。看谁先求谁!

  可怜的女人,一个有钞票的男人能有什么事情求自己的女人呢?何况这个有钞票的男人还是一个有型有脑的人!

  当林兰有一天终于想到这一点时,差点没从十八楼跳下去。但这个念头只在脑子里一闪,马上骂自己:“十三点,不知道有多少人等着我让贤呢,干吗?好死不如赖活。我林兰还有儿子呢,不能让儿子落在晚娘手里。”

  看到吧,不自私,才能有活下去的动力。

  每天早上,林兰坐在梳妆凳上,望着镜子里自己虽不难看,但绝不出众的面孔,想想自己家里这种劳动互助组、经济合作社一样的现状,沮丧到极点。但她总会及时挤出一个笑脸,朝镜子里的自己说:“林兰,你吃饱了胡思乱想干什么?江松只是忙得没空答理你。没别的事情。赶快该干什么干什么。”

  林兰抹上点口红,然后轻轻擦掉。眉毛也描了一描,太稀,没精神。

  出现在菜场里的林兰看起来是一个幸福的女人,她用轻松的语调同熟人打招呼,用漫不经心的口吻问摊主价钱。这就是林兰每天最幸福的时光,她在这里展示她的富足,悠闲。

  林兰最怕夜晚来临,装了一天,对镜枯坐,什么也没想,却已有冰凉的泪水流下面颊。韶华易逝,年华虚度。她的房间,华丽,但绝不温馨。宽宽的大床,她有时干脆横过来睡。

  也许半夜,也许凌晨,江松的脚步声经过她的房门,那声音毫不迟疑地朝前走去,从不停留。

  “这叫文明,外国都是这样的。”江松讲这话时眼睛深若湖水。

  “亲眷朋友知道了会怎么讲?分房不就象离婚一样。”林兰边讲边不受控制地眨眼,眨眼的频率比语速还快。

  “谁讲,谁就是没文化。”江松脱口而出。

  这说辞早就想好的吧。林兰想。

  为此,林兰经常在心里骂:“死东西!小右派。没良心。只怪我当初眼睛瞎掉嫁给你。总归有你求我的时候。到那时,哼!”

  机会来了,江松就在面前,林兰多想硬气一点,说:“哼!来求我了?”可是,只过了大概几秒钟,她听见自己说:“好的呀。”

  林兰还想说点什么,江松已经抬脚朝楼梯走去。仿佛他吃准了林兰一定讲“好的呀”这三个字,而不是别的。

  林兰这下气得,她想破口大骂。可迟了,江松已经下楼了。最后,林兰只能骂自己:“林兰,你是个贱骨头!全世界再也找不出比你更贱的女人!”最后,想想实在气不过,林兰伸手抽了自己一记耳光。

  骂归骂,气归气,答应了的事情总得做呀。林兰上菜场,下厨房,开头还有点无可奈何,到后来,已是兴兴头头。还自己安慰自己:“江松是看得起我的厨艺,否则,他可以请人上饭店去吃的。”

  看来,人在不能改变环境时,只能改变自己的心情,这样才能活下去呀。必竟,有没有来生,谁也不知道。

  如果时光能倒流,我会选谁做丈夫?林兰常常问自己。结果,结论时常会变。当她觉得无法忍受江松的冷落时,就会想,应该选根生。

  听叶静讲,根生会连洗脚水都端到老婆面前。要是当初接受了根生的追求,那肯定比叶静更拽;而当林兰觉得因了江松受到人家的羡慕,甚至嫉妒时,她又会庆幸自己选了江松,哪怕江松一世都无法把菊心彻底忘怀也在所不惜。

  女人真是一种虚荣的动物吗?也许吧。

  要是林兰碰到一个神仙,神仙允诺帮她实现一个她最最想的愿望,她肯定会说:“让根生的心脏在江松的胸腔里跳动吧!”女人大多天真。

  鱼与熊掌不可兼得的道理,大家都知道,但碰到具体的事情,就又忘了。所以说,知易行难哪。

  当林兰在厨房里大施拳脚时,江松正在路上做压路机。

  每当江松碰到难题,他就请客吃饭,有时候请的可能是连林兰也不认识的人。酒席桌上,大家三杯老酒下肚,嘴巴就松了。客人南通黄浦北通海地瞎吹,江松就在旁边做听众。他要的就是这效果。

  他什么人都会请,不嫌人家穷,不嫌人家笨,因为说不定就是穷人、笨人的一句话,启发了他,让他解决了难题。

  再说了,任何人发财之前都是穷人,死人断气之前全是活人,坏人犯罪之前也是好人。江松明白这个道理。再有,皇帝也有草鞋亲,说不定通过这个穿草鞋的认识了皇帝也不一定。

  方圆三里路,人们要是看到谁面孔红冬冬的,就会打趣说:“江松请你吃过老酒啊。”

  菜肴上桌,江松回屋。

  江松是回来息息脚的,他还没有请到他的客人。

  “你今天请的是谁呀?”林兰看到江松,没话找话地问他。

  “客人。”江松的脸没有表情,象是一尊腊像。

  林兰的火腾地窜上头顶,心想,我为你一句话忙了一整天,你居然只用两个字来应付我。“客人!”这不等于没说一样吗!当然是客人,难道请仇人?再说了,要是把仇人请来了,那他进门也就是客了。

  有些话如果不从嘴巴里出来,恐怕就要从鼻子里冒出来了。

  “你现在连看我一眼也多余是吧?问你一声怎么了?我并不是真的想知道你的客人是谁,但是你知道吗,跟你讲话是没拿你当……死人!”

  好痛快呀!在心里骂了几百、几千遍的“死人”这两个字,今天终于出口了。林兰心里爽呀。看来,挖个地洞朝里喊:“皇帝长了一双驴耳朵”的故事真有其事哦。

  但是,随即,林兰心里又有点怪怪的了,因为江松的眼睛。这双眼睛里既没有怒气,也没有……,哦!居然,那里面是空空的。林兰心中掠过一丝寒意。

  一对夫妻如果连吵架的兴趣也没了的话,那就离离婚不远了。不,还有比离婚更坏的,那就是连离婚都懒得离。林兰担心的就是最后一种。因为,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江松成了一个“死人。”

  良久,江松开口了,在他是轻轻一句,在林兰却是如雷贯耳。

  “今晚,我去你那儿,我有话跟你讲。”

  “嗯。”林兰发觉自己只会说这个字。

  林兰不知道江松绳弯里的曲,但有一点是让林兰相当开心的,那就是江松没有象死人一样不理她,还要和她讲话,并且将谈话的地方放在林兰房间里。林兰真有点受宠若惊的感觉。

  江松已经有多少时间不踏进她的房门了?林兰记不清了。

  林兰想,江松从此变好了也不一定。想到这里,把她美的呀,好比六月里坐在风凉地儿吃冰西瓜,十二月里透过落地长窗欣赏花园里飞舞的雪花。

  有首民歌唱:“哥是天上一条龙,妹是地上花一丛,天上没龙不下雨,雨不洒花花不红。”

  听到吧,任你貌美如花,花红还得靠龙。

  女人大多明白自己身为女人的无奈,不服气之下只能喊一句:“女人能顶半边天!”

  一会儿,林兰又觉得江松要谈的是分手的话。要是这样,自己应该怎样应对呢?想到这里,又把菊心恨得咬牙切齿。要不是断命菊心,我林兰的娘家有爹有娘,还有哥哥。哪象现在,破庙旗杆独一根,碰着事情连个商量的人也没有。

  楞楞地想得出神,突然发现江松不知道什么时候又消失了。

  正当林兰胡思乱想,不得要领时,有人揿门铃。

  来人竟是多年不见的童年好友梅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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