灿烂夕阳[10]

十

场景①—（米娜家）——场景②——（鸿达家）—场景③（五一广场）

米娜在织毛衣，听音乐，拿起手机“喂！听出来吗？是我”

鸿达兴奋：“米娜当然听出来，有何赐教”，

米娜说：“今晚到广场玩玩，天不冷，”

鸿达高兴“行！行！行！7.30在广场门口见，很高兴，你第一次约我去广场，上一次是我约你，”

米娜说：“算是回礼”

鸿达说：“这礼的份量也够重，我却而不恭，所以收下谢谢！”

鸿达继续找资料，继而在作记录，一付学者风度，镜头淡去。

夜，华灯初上，街上人来人往，鸿达、米娜骑车去五一广场，不久，见面锁车，俩人并肩漫步，心情愉快轻松。这一夜，下弦月如钩，夜幕下的天空，繁星密布，闪烁，晚风徐徐习习，气候真宜人。

此时鸿达和米娜并肩漫步在河堤上，心情格外平静而愉快，他们边说边谈，。他们随便找一个石凳，鸿达很细心让米娜坐在里面，而自已靠河坡。这一细小的动作让米娜心血来潮，含情地问：“于，你为什么让我坐在里面，而把危险留给自己？”

鸿达乐了：“因为我不十分乐意当英雄救美人的模范，尽管我水性尚可，但那将多么扫兴，我的回答你满意吗？”

米娜更乐了说：“你有时很细心，有时却很糊涂，根本不懂什么是感情？”

鸿达认真地说：“的确是这样，难得糊涂也是一种美，也是一种修养，甚至是一种境界，难得糊涂让人活得轻松，有滋有味。如果人都能做到该聪明的时候认真，该糊涂的时候装傻，那么这个人一定人人都喜欢，整个世界也许都会因此而美好起来。”继续说：我有时往往颠倒过来，所以你对我…….”

鸿达故意停下来，

米娜立即抢问：“对你怎么样？你有没有良心？说，说！”

鸿达只是笑：“时好，时坏，一种不稳定的好，一种不稳定的坏，使糊涂人难以捉摸，妙哉！鸿达知足，别无他求。”

米娜说：“你这人真拿你没办法。你答应我讲故事，至今一个也没有讲。”

鸿达说：“你真健忘在大堤上，我已经讲了好几个，当时是触景生情有感而发，你并不留意，还有关于汽车，英语和玉洁的罗曼蒂克和我谈老婆那不是故事吗？现在请你当老师命题。”

米娜说：“你不是喜欢舞文弄墨，你的《七古》、你的《爱情宣言》，虽然不敢苟同，但在茶余饭后作一种消遣，也可以充数。”

鸿达捶了米娜一下，笑着说：“你到底是肯定我的‘才情’还是在贬低我文笔呢？”

米娜说：“怎么理解都不为过，我想听的，必须是你亲身原经历，不许掺假，不许文过饰非。就说你还有什么惊世之作吧！”

鸿达说：“惊世之作永远不可能，涂鸦之作倒是有的，实在不能登高雅之堂，不过在这里端出来，也许可以充饥，你看如何？”

米娜高兴了：“权当今晚宵夜就是了，小吃往往比大吃大喝高雅的多。”

鸿达开始回忆：“国庆四十五年前夕，市报总编思清先巧遇本人，和我开玩笑：‘于先生，国庆快到了，我的副刊为你留了空子，等你就坐。’一句话，引起我兴趣，国庆节，意义非同小可，总编约稿，虽不是什么硬任务，但如果能用什么形式来表达自己的情感，不也是一种雅趣吗？于是，我何不尝试填词，我选择了《念奴娇》。写了改，改了写，自认可以交卷。九月二十八日，我的拙作《念奴娇》.龙人威风——志国庆四十五周年，也居然在市报副刊发表了。”

米娜：“背出来，让我欣赏欣赏”。

鸿达：“全文我记得，让我背诵：翻天覆地，创造了，亘古未有业绩。长城内外，都说是，炎黄子孙家园。巍巍五岳，滔滔江流，沃野千万里。四五华诞，五星红旗高挂，迎来改革时代，雄兵有几亿，出师弄潮。气吞山河，齐奋斗，再创未来辉煌。龙的传人，威风凛天地，重展宏图。争雄五洲，夺魁唯我中华。落款是；乙亥金秋鸿达书于沂淮河畔。”

米娜：“好大的气魄呀，真有点气吞山河的气魄！”

鸿达：“其实，我对自己写的东西，也不甚满意，送给报社，也希望能得到有识之士的斧正。因为，我知道填词没有深厚的文学功底，平仄韵律是掌握不好的，会让人贻笑大方的。我之所以敢冒大不韪，只是觉得，填词语言精练，表达的意思深刻丰富。如果过份拘泥，感情就很难表达出来，这就是我敢写的动机。乃至见报，却也一字不改，原文照登。”

米娜笑说：“你这大儒，谁敢班门弄斧呀！”。

鸿达笑了：“我才是班六弄斧，后来我遇到思清总编。我说，你们怎么这样客气，一字不改就发表了。思清说，我们几个人斟酌了好半天，也觉得无可挑剔。再说，我们编辑部研究词的人也还没有。他说的也颇在理。后来有位朋友说：‘你的词，气势磅礴，如果你是伟人，也许会有文人雅士为你大赞颂歌。’可悲的是我只是名不见经传的无名小辈。只好让这‘气势磅礴’之作做个纪念，伴随我一辈子吗。”

米娜说：“果然出手不凡，决不是小菜一碟。”

鸿达得意地说：“我不希望它变成大肥肉，因为您要保持小巧玲珑的体态。”

米娜双手捶鸿达：你不要贫嘴，你坏，你坏。”

鸿达告饶了说：“别闹了，还想听吗？”

米娜说：“现在九点，离吃夜宵，还早着呢！”

鸿达说：“到十月中旬，市一中召开双代会。学校发出邀请函，一中是省重点，正在努力创建国家重点中学，是本市唯一一所重量级中学，市总工会当然十分重视，我决定亲赴祝贺，可又不能空手，我想这礼物必须是真诚而富有品味。决不能在堂堂高等学府的老师面前献丑，决不能失态！我又想起了《念奴娇》了。是不是可以换个面孔去写呢？于是我派秘书，将我的亲笔信送给徐校长，表达了借阅一中的远景规划之意，借来之夜，存细推敲之后，茅塞顿开，又一篇《念娇娇》的构思轮廓又清晰起来。我夜不能入睡，起身奋笔疾书，涂涂写写、改改、终于落稿敲定。”

“隔天，天高气爽，在秘书陪同下我去了市一中参加‘双代会’

受到了校领导和全体教职员工的热烈欢迎。”

鸿达稍停，

故意问：“米娜你睡着了，当心着凉。”

米娜说：“我暂且闭目养神，我注意听你的一句话，一句也没有舍得漏掉，你最后一句是，受到了校领导和全体教职员工的热烈欢迎，对不对？你胡说，我要罚你。”

鸿达说：“让我说了，再罚不迟”。

“后来、徐校长要我致贺词，在一阵热烈的掌声后，我开始讲话了。本人曾经是一名学子，曾经接受十六七年老师的哺育，今天和你们一起倍感亲切，老师是一个光荣的称号，是受人尊敬的职业，学校是人才的摇篮。从摇篮里成长的将来都是国家的栋梁之材。一中的英名不仅在于她培育了多才杰出精英，而在于他拥有为培育一批批杰出精英默默无闻不辞辛劳、甘当蜡烛的优秀老师，老师正是以仅有的一点烛光奉献给学生、照亮他们前进的方向，指明他们奋斗目标。面对你们崇高无私的奉献，请接受我曾为学子的鸿达真挚的问候：‘老师你们好’，话声一落，掌声如雷，”

米娜：“短短的几句话，在你的嘴里就成了悦耳的诗歌，真精彩，生动呀！”

鸿达：“接下来我说，在这双代会召开之际，我惭愧没有什么丰厚的礼物送给敬爱的老师们，但，我真诚地向老师说，我送来了真诚的祝福昨晚，我仔细地拜读了徐校长给我一份——中央发展规划、改革方案、校歌等资料之后，我感慨万千，于是甘冒班门弄斧之险，草成《念奴娇》贺一中双代会召开，现在我权当贺礼送给全体老师。

“台下掌声又起，平静下来之后，我打开稿子朗诵；沧桑巨变，哺育了，多少杰出英才。沂淮一中，人称颂，学府人才摇篮。小河大道绿荫巍楼，环境真优美。旭日东升，一片欣欣向荣！喜逢双会召开，蓝图设计好，雄心勃勃。前无古人，齐努力，争创国家重点。共同目标，2005年振奋精神，争雄江苏。金榜必属一中。”

米娜：“这礼物也真非同寻常，真的别具一格，很有品味”。

鸿达：“台下又掌声阵阵。我继续说：区区小礼，不成敬意，聊表心意而已，小作难登大雅之堂，见笑见笑。结束了我的贺词。”

米娜：“听说写一首词，要反复多少遍，你却一气呵成，在学府教师面前潇洒，不怕让人笑话”。

鸿达：“怎么不怕，时间匆促，水平不高，身不由已，值的自慰的是还是获得了阵阵掌声。”

鸿达：“徐校长散会后说：简直可以受聘我校语文老师，我说：有感而发而已，千万别取笑你老大了，真的这样，你不觉得会大大降低一中的水准了吗？这将是你的重大失误，我可不愿害你，更不愿误人子弟，遭人唾骂。徐校长笑得很开心：那就不勉为其难，你回去干你的主席吧，一中庙小容不下你这尊大菩萨。徐校长说：请把稿件留下，奇文共欣赏不亦乐乎。我说：要我出什么洋相，留他干吗？校长说：作教材也许不够，但作为墙报出版，总不致于委屈大才了吧。我说：如此处理既不过份，也不为过，拿去吧。徐校长说：老大如此慷慨，我谢谢了。说说笑笑我和徐校长就步出场。校长执意宴请，我也就不推辞。”

秀惠感慨：“哪里有你，哪里就有光彩！”

鸿达：“本来这事也可告一段落，但后来又因此而引来一段小插曲，听听就算今晚结束曲吧！米娜，当第一个《念奴娇》发表不久，市机械厂，亦即诗音单位，我的娘家。为参加在港市召开对外商的交易会。规定必须用英汉两种文字同时介绍。

“在当时使厂方为难的是，英文翻译，难找，正在为难之际，忽然厂里有个同事想起了我。建议厂长派人和我联系。找到我家时已是吃晚饭时间，我问来人什么时候要，来人说，越快越好，最好是明天交卷，因为还要请人写出来装璜，至少要二天，布置会场要一天，第四天开幕，请晚上加班，厂长本当亲自找你，但他在开会，要我转告，无论如何帮个大忙，厂长会重谢的。我看了看，便收下来说，请告诉厂长，明天一定交卷。”

米娜：“看来，你心中有数”。

鸿达：“于是吃过晚饭，看了每天必看的新闻联播之后，就开始动笔翻译起来，还算顺利，不到三个小时翻译，也就出来了，”

米娜：“你不觉得累”，

鸿达：“那也没有办法，第二天一早，厂里即派人来取，并转达了厂长的谢意。展览会结束后，听说厂里取得了很好的效果，其中也有二个外商看好该厂的产品，于是有人认为我功不可没。厂里派人送来了酬金，我岂肯收之？我坚拒不收，说区区小事，不足挂齿。厂里要请吃饭，知道我素与杜康无缘，再谢之。”

米娜：“施惠于人，却不图报，这样的人的确不多，你却做到了。”

鸿达：“厂里有人对厂长说。前不久看到我在市报的诗作，建议请人做一种艺术画框送给我。厂长认为非常合适，于是要那人找出市报，请市里最负盛名的书法家超然先生用流畅的行草写成二份不同风格的书法，任由我挑选。这举动真使我喜出望外，这正是我朝思暮想的东西，居然由于一次不期然的机会，变成了现实，我兴奋了，选了其中一份最满意的。搞工艺的立即把它装裱起来，配上精美的画框，一件精美绝伦的工艺品成功了。第二天，厂里派人送到我家。我得到了一份并不希冀图报的回报。当时我不在家。诗音张罗着挂在客厅最合适的位置。它为我家增添了一份雅趣，至今我保留着它，视为自珍之撇履。”

米娜：“这份雅趣，比起收礼，比起吃喝要珍贵的多”。

鸿达话意未尽说：“如果把前《念奴娇》比作清蒸鱼的话，那么后《念奴娇》可算是红烧鱼，同为鱼类，烹调手法、佐料不同而已。米娜现在该吃宵夜了，你喜欢清蒸的还是红烧的，任你挑选。”

米娜说：“这二盘菜我一起端了。吃不下请玉洁、秀惠同享，看看你这厨师水平究竟如何？我们再走走好吗？月色这么好，环境这么清幽，说说话真好”。

鸿达仰望天空，只见繁星点点，弯月下沉了许多游人也稀少了。他们并肩信步。

米娜说：“《念奴娇》是怎么一回事？”

鸿达说：“《念奴娇》是词牌名，是宋朝兴起的一种文学表现形式，词牌种类很多如《沁园春》、《菩萨銮》、《卜算子》等少说也有几十个词牌。念奴为唐天宝中的歌女，她音调高亢，遂取为名。宋词中苏轼所填的《念奴娇》最有名。”

米娜：“那么《沁园春》、《卜算子》是不是也是人名？”

鸿达：“那不是，念奴娇一般为双调一百字，平仄音韵皆用。十分重视平仄、音韵，所以填词难。如过份强调平仄音韵，往往情感抒发不出来。我不喜欢过份受约束，因此写出来的词，也许可以称之为自由诗罢了，供自我欣赏犹可充数，示人实在有失水准。”

米娜说：“看你，当没有人理睬你的时候，你十分高傲，当有人捧你时候，你却谦虚的叫人钦佩，这是为什么？”

鸿达一本正经地说：“你就应该把‘高傲’改为自信。我向来不高傲，而是很自信，当自信和谦虚有机地统一起来的时候，是一种非常完美的美德，和你在一起是一个不断自我完善的过程，我是十分重视的。”

米娜说：“我很喜欢和您在一起是为什么呢？就是喜欢听你说话，不管什么话，好话坏话，出自你的口就变得悦耳动听，就像听乐曲一样，简直是一种享受。你没有发现吗？认识你之前，我沉默寡言，拙于口舌，和别人讲话，有时不知如何应答，即使说几句，也味同嚼蜡。这半年来和你说话，我自己觉得长进了很多很多，我能理解你许多贴切的辞汇，并能牢记它们的用处。并且能准确用在和你的交谈之中，有时还能‘用子之矛攻子之盾’，你的话很有吸引力，能给我很多营养，丰富我的精神世界，有时一个人回味你的话，回忆别人对你赞扬真的叫我很开心，有时兴奋的让我睡不着，你知道吗？”

于拍案叫绝，

鸿达：“我早就发现了，我以为是你本身的修养，并非我的功劳。这也正是我喜欢和你一起说话的非常重要的因素，朋友易得知音难求的事实又一次在我们之间得以生动的证实，其实你我之间的交往，是相辅相成的。你也教我懂得异性交往的可贵，需要倍加呵护和珍惜，而此前我决无今天如此镂骨铭心的体会。”

米娜直点头，

鸿达说：“不能老让我一个人唠叨，有什么让我们开心的事？”

米娜沉思片刻兴奋起来：“上午到班上，听说，要调资，你听说了吗？如果真的话，也是一件开心事。”

鸿达颇有感触地说：“现在调资政策比以前宽松多了，时间到，差不多都调，想当年我调资那真有意思，我自己遇到一次，终生不忘。”

 米娜乐了说：“调资居然也有故事，说给我听。”

鸿达说：“就着么说，一点实惠也没有？”

米娜说：“让我槌一下。”

鸿达边笑边说：“大约80年左右，机关、企事业调一次资，可能是文革后的第一次，意义非同小可。政策规定调资面只有40%左右，是按能力和贡献来评比的。你知道这尺度是非常难掌握。不管怎么样都会有矛盾。弄不好影响团结。我当时在市机床厂当科长。放在机关里评。厂领导竟然让我当组长。全组约二十人，给九个名额。从传达调资的这一天起，人人都在盘算着自己如何才能调上，于是，我遇到了很有意思的事。”

米娜：“你自己的，还是别的”。

鸿达：“当然是自己的，我们组里有三位转业军人，论工作，条件都不错，但谁能保证自己能调上？他们讨论认为，要确保三人都能同时调上，只有一个把办法，即设法让我让路，”

米娜：“要你让路，这有点不可思议，你什么态度呢？”

鸿达：“但他们任何一个业绩，都无法和我相提并论，又有谁能将这很难开口的事说出来呢？我的态度又会如何？领导态度，职工态度又如何？一系列问题，反复讨论无果而终，此事扰得他们吃不好、睡不香，眼看时间紧迫，不采取措施，他们其中必有一个落榜！他们为此十分忐忑不安。终于他们三人一起来找我了，”

米娜：“要你让路找你摊牌，这话怎么说得出口？”

鸿达：“他们把办公室门关起来，因我和他们素来相处和睦，我知道是为调资事。他们开始谨小慎微的试探了，其中有个叫张民的科长说：于科长，此次调资任务落到你的头上，担子很重，但你贡献比任何人都大，要是你调不上，这次厂里的调资就是一次失败的调资，那么影响将是很坏的。”

米娜：“也许他们决不是在关心你”，

鸿达：“我说，个人事小，全局事大，你们有何设想，张说：我们正是为这事来找你，也不知该说不该说，说了又怕欠妥，担心造成不良的负面影响，故此欲言又止。我说：出于公心，有好建议，尽管说，我用人格担保，不泄露任何机密，他们都吞吞吐吐，但还是试探地：这事并不关他人，只关到…….说了半截停了，我急了：老张这么这样不干脆，是关系到我吗？他们三人都笑了说，于科长真不愧是大学生，什么事都瞒不过你，你既然猜到，我们也不再躲闪了，说了请不要见外，如果认为不妥，就算我们没有说，我们仍然是好同志。”

米娜：“这张科长也会讲策略的，引诱你讲他们要讲的话，实在是高呀”。

鸿达：“我此时仍不明白，他们见状就斗胆进言了，还是张说，我们的想法是这样的，我们衡量一下，此次调资，谁能调谁不能调，大家基本有数，我们之中二人调上没有问题，有一人危险。如何化险为夷呢？我们研究了一个两全的办法，只是要暂时委曲你，让一下路，把名额让给我们，这样九个名额就会毫无矛盾地产生出来，评出团结和风格声誉无疑是你所领导的评资小组，你将因为主动让路，而备受各方面好评。当然你决不会因此吃亏。，当经集体评出的名单送给厂领导时，领导必然对你的落榜格外关注，而不便贸然出榜，而你此时可以表现得很超然，表示毫不在乎，让领导去想办法，而最终领导哪怕去偷也要搞个名额给你，大家岂不大喜欢呢？”

米娜叫绝：“这点子实在新奇的很，让人佩服，但换别人，他未必敢说，说了也未必能被接受，对吗？”

鸿达：“张一气呵成，侃侃而谈，一番宏论似乎合情合理无懈可击！其他二人直点头称是，我只是笑，并无不快之感。他们又开始拍马屁了说，‘于科长为人厚道，这点小事成全了我们，胜造七级浮屠。’

“我笑说：你们的阴谋居然搞到我头上来。看我笑，他们更笑说，歪点子也是逼出来，如有其他妙计，我们决不出此下策，见笑见笑。’我佩服他们的心计，我觉得凭这点胆量和勇气，他们就应该调资，更何况他们的工作能力都不错，我说：听你们的，功德无量的事，我办。对外不许乱说，造成后果我要赖帐。就是我让路，是否能保证你们三人都调上我也没有把握，如果万一还有调不上的就不怪我了。我是第一次违心这么办的，为的是你们够义气，没有在背后算计我，这是阳谋。’他们三人再三表示感谢了事。”

米娜：“你居然上套了，看来他们的阴谋要得逞了！”

鸿达：“接下来便是最紧张的评比投票了。评比前我发表简短讲话：同志们，自厂领导将调资精神贯彻之后，各小组都积极做调资的各项准备工作，按进度，今天要正式评比了，希望大家出以公心、但评不上并不能说不优。这里也是有个风格问题。在这里我表示，为了顺利把这次评比调资工作做好，我郑重宣布放弃这次调资，但这决不意味我条件不够，我无愧地说，我绝对够条件，但我愿意放弃，我不要求别人放弃机会，我只要求你们实事求是，不做违心事。这就是我对调资意义的认识和态度。”

米娜：“你好酷呀！也够潇洒”。

鸿达：“此言一出，与会人员哗然，个个面面相觑。乃至投票结果，果然老张等三人都在榜，其他六人也各得其所，其他人虽没调上，看我如此坦荡，也就没有怨艾之言了。”

米娜：“如果让你当演员，你也是好演员，不过必须要有好导演。”

鸿达：“当各组将调资情况向领导汇报时，其他各组都没有太大的矛盾。诗音也在其他组调上。全厂佼佼者中只有我一人名落孙山！而且表现得出奇的平淡，照样埋头苦干。职工反倒议论纷纷。总觉得这里大有文章，想知道，但始终不得要领。”

米娜：“这事，在厂里也许会成为头条新闻”。

鸿达：“说的事态的发展，的确如老张他们预料的那样，由厂领导出面，向调资办申请报主管市长批准，从机动名额中争一名给我。”

米娜说：“难怪你人缘好，用阴谋诡计做人情。”

鸿达纠正说：“决不是，如果不是优秀的职工来找我，我决不会答应，他们也不敢来找我。我为能遇到这种千载难逢的滑稽事很开心。我之所以同意他们的做法，首先，是他们分析的很精辟，对我的信任和肯定，更重要的是我自己也有绝对把握，决不因此而落榜，既是如此，成人之美，一箭双雕有何不可呢？一试又何妨呢？别人想碰也碰不到，碰到了也未必能有这种好结果。这次调资，我敢肯定没有如此精彩的一幕。”

米娜说：“你的调资经历，简直像天方夜谭。”

鸿达说：“九点半了，我们吃点霄夜吧！南京鸭血粉丝，还是、八宝元霄？”

米娜说：“两种都要各一碗，我们一起吃，二样有味、有情趣，因为多了吃不了”。

鸿达会意：“遵命”。

于是他俩在路边排档找个干净的桌面坐下，说笑等待。吃完，鸿达送米娜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