暂住（八十九）

 

 

　　在等待马东方到来的这段时间里，三个女人一直不停地说话。何晓菲有问不问的问题，她已经有很多年没去北京了，对北京的印象还停留在十几年前，甚至更久远。对于北京，她只知道几个著名的景点，象天安门，天坛，故宫，颐和园，王府井大街，长城等等，后来县妇联组织女干部去清华大学培训，她才又得着机会游览清华大学，北京大学，在清华大学受训一个星期，她觉得也不过尔尔，印象并不深，一点都不像想象中那样神秘高深。也可能是学习的时间太短了吧，没有深入地体会。她记得还顺道去了两个大型商场。那次算是镀金，可是镀金回来后却并没有派上用场，她还是继续干她的工作。后来，她和丈夫也曾去玩过，但时间仓促，也没有人带着，所以并没有尽兴。但是，何晓菲对北京的印象仍然是好的，不愧是首都，城市框架拉的大，城市建设也走在全国前列。那些栽有高大梧桐树的街道，那些琳琅满目的商品，那些游人如织的景区，还有很多小吃，精品店等等，那种繁华和气度都让何晓菲有重游故地的热情和冲动。

 

　　何晓菲的好奇心本来就大，问题自然不会少，她一个接着一个问题问，她关心的更多的是北京的生活状况，发展状况。何海燕也问个不停，她问的更多的是女儿的生活，女儿的工作，女儿的婚恋。对于何晓菲的问题，张冬梅张口便来，毫不隐瞒，可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但是对母亲的问题，张冬梅却躲躲闪闪，避重就轻不想说太多。母亲的问题本就不好回答，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说的清的。母亲问她工作怎么样，她说还行，具体怎么行，她却感到不好回答，她在北京每天的感受都是不一样的，只能笼统地说还行。母亲又问她生活怎么样，她也说还行。北京的商品自然是丰富的，物价也不算高，当然她的收入也一般，所以过的也是平常的日子，不敢大手大脚地花钱，更不敢买奢侈品。每次去商场，她都只能饱饱眼福，再说，房子还没有着落，她是和别人合租的房子。三室一厅住了三个人，她住一间，一年租金3000元，离上班的地方还远，要坐地铁，还要倒乘公交车，在路上要四十多分钟，早餐和中餐只能在外面吃，只有晚上才能回到家里慢悠悠地吃顿晚饭。这些苦和累她不想说给母亲听，在她看来，在北京就得如此，她毕竟刚去时间不长，工作刚起步，跳了两次槽才有了如今这份比较满意的工作，她很珍惜这份工作，干的很卖力。

 

　　至于男朋友，也是刚认识不久，彼此印象还不错，但是还需要进一步交往。母亲想看照片，她谎称没有，其实她是不敢给母亲看。她的男朋友叫威廉，长着一脸络腮胡子，她担心母亲不能接受，她曾劝过威廉不要留胡子，可是威廉很生气，他说那是他的事情，她应该尊重他，就象他尊重她那样。张冬梅只好作罢，她觉得自己是在无理取闹，她觉得威廉是对的，接受了威廉。张冬梅想找个合适的时机再给母亲看照片，什么时机呢？她一直在等，或许她想等生米煮成熟饭了再说，尽管先斩后奏不好，但是事急从权，为了幸福她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何海燕因为没能看到威廉的照片，心里很不满，更不放心。何晓菲劝她不要过分干涉女儿的感情，何海燕生气地责备何晓菲不该和张冬梅站在一条战线，不该惯着孩子，婚姻大事还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好。何晓菲嘲笑她思想陈旧，食古不化。何晓菲心里觉得委屈，她说的是心里话，她赞成自由恋爱。何海燕却拿话堵她，说她是不是自己的孩子不知道疼。何晓菲很生气，不理睬何海燕，躲在一边看手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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