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个梦之炽夜（8）

发布于:2021-10-15 12:46 　┊　阅读　┊　人参与　┊　文 / 宋雨桥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照亮了市一看白色的办公大楼，五星红旗迎风飘扬，大门口威严的武警在警戒线后面持枪肃立。

　　看守所，关押未决犯及刑期短的罪犯的场所。在外人看来，这就是一道分水岭！外面的自由世界，从警戒线戛然而止。里面的人，翘首远望，或忐忑不安的等待正义的宣判，被处以极刑的罪犯将从这里走向不归路。如果赶上行刑的日子，公检法的人占满了院子，身披法绳的死刑犯，从监区门口鱼贯而出，被法警推上行车，走向生命的终点。

　　还好，今天不是行刑的日子。赵雯婕的师傅曾大状在赵雯婕央求之下终于接下了王家烈的案子。会见的日子作为助理赵雯婕一同前往。而我也混迹其中。看守所高所长是我的好友。不过能求一人何必求两人，也就没有麻烦领导。尽管未决犯是不允许会见家属的但是鉴于曾律师如雷贯耳的名号门口的执勤干警也没有太为难我们。我也以司法助理的身份得以进入。

　　晨曦中监区里传出在押人犯背诵监规的声音，“一、在押人犯必须严格遵守看守干警的管教和武警人员的看管。二、必须老老实实交代自己的罪行积极检举揭发他人的犯罪行为……”

　　看守所大门在身后关上，我深深地感到幻灭一般窒息。我无法想象一向清高自负的王家烈在里面是怎么过的？他该怎么面对这人生的至暗时刻？尽管假设了很多见面时的场景，可是当一见到身体消瘦、身穿号坎儿的王家烈时我还是还是无法抑制激动的情绪。而王家烈也万万没有想到我会出现。曾律师见状赶忙制止，然后开始正常的讯问。

　　讯问的焦点在于，如何辩护？罪与非罪？无罪辩护的胜算几率有多大？缓刑的几率有多少？曾律师对王家烈说，我回去再和团队沟通，综合分析各种因素，是按罪轻还是按无罪辩护。最主要是你要配合我们，告诉我们全部，不要有任何隐瞒。

　　我说，家烈无论结果怎么样你一定要坚持，大家都支持你！我从怀里掏出一只真空包装的扒鸡说，看守所规定不许带散装熟食，你将就一下吧。

　　看着王家烈风卷残云一般吃着，心里十分难过，以前王家烈从来不吃鸡肉，他总是说在所有家禽中鸡属于最笨的，那么大的身体，那么点儿的脑袋。赵雯婕摇着我的胳膊安慰我。

　　会见结束走出看守所，曾律师叹了一口气说，王家烈挺好的一个小伙儿。就是一根筋！栽了大跟头！我说，谢谢您！曾律师您费心了！

　　曾律师说，不客气！这本来就是我们的工作。不过我担心王家烈的态度问题，千万不要咆哮公堂触怒公诉人员和法官。

　　曾律师说，都说“从善如登，从恶如崩”，我们律师是在法律框架内为嫌疑人做辩护，可是国法无情，亡羊补牢难免要悔之晚矣。

　　我扶着电线杆，在风中悲悍不已。远远的看见大嘴和苹果勾肩搭背的走过来。

　　我咳嗦了一声说，你俩儿干嘛呢？

　　大嘴一哆嗦忙放开苹果，尴尬地望着我。苹果扭头不看我。

　　我盯着大嘴说，大嘴！问你呢。

　　大嘴干咳了一下，外强中干地说，我和苹果……我们……

　　我说，你和苹果？大嘴你不撒泡尿照照自己……

　　大嘴说，哎！苏荷你怎么说话呢？我怎么了！

　　我一把搂过大嘴，连拖带拽拉到一边对他说，你敢动苹果，信不信我弄死你！

　　大嘴挣了几挣没挣脱，憋得脸通红。我放开他指着他几秒钟。

　　大嘴觉得栽面儿了冲我喊道，苏荷你有赵雯婕干嘛还霸着苹果不放手……

　　大嘴说，你要是不喜欢苹果就别占着茅坑不拉屎！

　　苹果骂道，大嘴你混蛋。我他妈是茅坑啊！

　　大嘴忙说，不是，我口不择言。苹果你别生气哈！

　　我转过身去向大嘴走过去，大嘴忙说，你想干嘛？苹果挡在大嘴前面说，苏荷，有啥事儿跟我说。

　　我问苹果，你喜欢大嘴？苹果哼了一声说，关你屁事！我左手一把拽开苹果，右手曲指如钩，掐住大嘴的脖子，将大嘴顶在墙上，大嘴只张着嘴无法呼吸。苹果过来推开说，你真想弄死他啊！

　　女兵闻讯赶过来把我拉到一旁说，苏荷你怎么回事？

　　我一言不发喘着粗气，女兵说，苏荷你不会真像大嘴说的那样吧。

　　我说，女兵你说呢。

　　女兵抿嘴笑着说，我不知道。

　　女兵说，你不能这样，这样对苹果不公平。

　　我说，我哪样了？

　　女兵说，占着茅坑不拉屎呗！

　　说罢笑个不停。

　　我说，你说苹果找谁不行非得找大嘴！

　　女兵说，她找谁跟你有关系吗？

　　女兵正色的说，你不能把苹果当做你的私有财产。如果你喜欢苹果就对她说清楚，如果不喜欢你就放手。行不？

　　女兵说，这事儿让赵雯婕知道了还不知道闹出什么事儿呢！

　　我说，我对苹果真没什么想法。就是对大嘴不满意，偏偏苹果任性，可是爱情不是这样的！对吧女兵。

　　女兵说，苹果那里我去说，你就不要再干涉了行吧？

　　女兵说，我怎么觉得你有事儿瞒着我们呢？说！什么事儿？在女兵逼视下我缴械投降了，我说，我和赵雯婕一起，哦哦哦！还有曾律师，我们去会见王家烈了。我心里难受！女兵说，我说不对劲儿吧！

　　上次为了王家烈你冲着李秋美发了一顿邪火。这次又冲着大嘴发火儿。

　　我难过地说，你知道吗？王家烈在里面是怎么过的？我想到王家烈吃鸡的样子，眼泪没有控制住，哽咽的无法再说下去。

　　女兵拍拍我的肩膀说，明白了。你放心吧。其实王家烈那边儿你自己你尽力了。你不要太难过了！

　　女兵说，再怎么样也不能为了别人把自己折进去对吧！女兵看着我欲言又止。

　　我说，你又怎么了？

　　女兵说，赵雯婕为了你和五虎将做了那么多。你可要珍惜她呀！

　　我说，我知道！

　　女兵说，你知道个屁！还用我分析一下你舍不得苹果的理由吗！苹果崇拜你，这是你从赵雯婕那里得不到的感觉，对吧？但是任何时候都不可能“鱼与熊掌兼得”。你这样算不算脚踩两只船呢？

　　我说，女兵我没有啊！我对苹果就像对待自己的亲妹妹！哪个做哥哥的不愿意看到妹妹幸福快乐呢？可是大嘴那种人不着调！天天跟在黑老大后面跑，以为自己就是黑社会了。哪天让人砍死了都说不定！

　　女兵说，我知道，难道苹果不知道吗？她有时候是在跟你赌气。所以呢你没必要对她太客气，跟她一次说清楚，别让她对你存有幻想。别让她太依赖你。要断就断利索。对她来说长痛不如短痛！懂吗？

　　女兵叹了一口气说，还有底坤！苏荷你说你究竟有几个好妹妹！

责任编辑：胡俊月作者文集作者声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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