暂住（十八）

 

 

　　大姐，你告诉二姐了吗？何晓菲问道。哎呀，你不提醒我道忘了，二妹在省城，这事她能帮上忙。大姐拍了一下脑门。我现在就打电话给她，何海燕站在病床边拨了电话。响了好大一阵也没人接。挂了，又拨，总算通了。你干什么的，这么久不接电话？大姐抱怨二姐。我刚下班回来，买了点菜，听到电话响以为是陈利民打来的，就没接，谁知道是你啊。何飞燕忙解释道。怎么想起打电话给我了？是不是有什么急事啊？何飞燕也不兜圈子，直奔主题。当然有急事了，不然怎么会打电话给你？何海燕扯大了嗓门。妈生病了，心脏有问题，需要去省城医院做手术。何海燕把金桂的病情简单地向二妹解释了一下。那什么时候来？何飞燕急切地问道，要我做什么吗？当然要你做事了，不然找你干什么，你负责联系一下省城的人民医院，对，最好的医院，联系好了就送妈去住院，后面的事以后再说。何海燕指挥若定。好的好的，这事包在我身上。何飞燕忙表态。平时她不在母亲身边，现在母亲需要她，她恨不得使出双份的力。

 

　　何海燕对父亲说，我让二妹联系省城人民医院，先把住院的事定下来，把妈送去再说。何宏远满意地点点头，他感到欣慰，何海燕是长女，是家里的老大，做事最有主见，也最干脆利落。事情经她的手，果然变得简单容易的多。干嘛非要去省城呢？这里的条件也不错，就在这里做手术不行吗？兴师动众的跑那么远。金桂还想反对。这事就这么定了，你就不要多操心了，安心歇着吧。何宏远安慰妻子。金桂求救似的望着两个女儿，何海燕和何晓菲却转过头不看她。她们都知道母亲是怕给她们添麻烦。

 

　　何宏远把姐妹俩叫到门外，具体商量手术的事。出来的时候把门带上了，他不想让金桂听见。何宏远说，听医生说了，手术费要十几万，你妈虽然有医保，但这笔费用要自己先出。我一时没这么多钱，何宏远为难地望着两个女儿。还差多少？何海燕问道。现在能凑齐十万，还差五六万吧。何宏远忧虑地说。这好办，不够的我帮垫上。何晓菲自告奋勇。何宏远没说话。我看这样好了，这笔钱我和三妹平均摊，何海燕很爽直。姐妹俩争论了半天，最后还是何晓菲让了步，同意和大姐各出一半。何宏远也赞成。

 

　　住院和手术费的事都安排妥当后，何晓菲就和大姐一道回去了。

 

　　何晓菲洗漱后，歪在床上想心事。马歌的电话又追来了。何晓菲和马歌说了手术费的事，叫马歌准备一万块钱，她手里只有两万块钱。马歌说，怎么叫你出那么多。大姐也出三万呢，医药费报销后爸会给我的。何晓菲解释道。只要说到钱的事，马歌就比较敏感。你爸你妈不是都有退休工资吗？怎么连十几万都拿不出来吗？马歌的声音明显透露出不满来。爸妈的退休金都贴给小弟了，你又不是不知道。何晓菲声音虚弱地说。小弟，小弟，他还小吗？他的儿子都那么大了，还用父母的钱，像话吗？马歌气冲冲地说。我能怎么办？他打小就那样，早惯坏了，现在怎么改？何晓菲护着小弟。小弟是家里的唯一男孩，虽然没多大本事，但毕竟是男的，怎么能不护着些呢，再说了，爸妈养老还不是要靠小弟，总不能把爸妈往女儿家赶吧？何晓菲心里还护着小弟。

 

　　小弟怎么不出一份呢？马歌问。当时小弟不在场，这事又比较急，我们也是不想让爸妈着急，所以就和大姐商量了一下。小弟还不知情呢。他可是你妈的亲儿子，你只是女儿，遇事怎么你急着上前？马歌的语气明显不满。你哪来那么多废话？不就两万块钱吗？何晓菲更不满。怎么？两万块不是钱啊？你这么大方，你自己怎么不出？干嘛找我呢？马歌顶道。我，我有钱吗？我的钱要还房贷，你又不是不知道。何晓菲气呼呼地说。你平时少浪费点钱，少买两件衣服，钱就有了。马歌在电话里教训何晓菲。何晓菲好像被说到了痛处，不吱声了。马歌的语气又软了下来，说，明天把钱给你。

 

　　何晓菲松了口气，马歌虽然不是很大方，但也绝不会见死不救。何晓菲的心里舒坦多了，她有点后悔和马歌闹离婚了，如果真离了，这会她找谁要钱去？！何晓菲想，等母亲手术做了就叫马歌搬回来住。

 

　　这一夜，何晓菲睡的很踏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