暂住（三）

　　车子快到小区西门口时，何晓菲急忙说，拐进去，拐进去，我要回家换身衣服。马歌眼睛望着前方，说，这样不是挺好的嘛，换什么换，他们都等急了。何晓菲看马歌没有停车的意思，就用手拽车门，一副要下车的样子，马歌连忙打转向灯，往门口拐去。

 

　　何晓菲跳下车，直往家里闯，几分钟后又出来了。T恤​衫和七分裤换下了，穿了一件粉红底印有碎花图案的连衣裙，一下子显得淑女了很多。何晓菲问马歌怎么样，马歌说，都好看，何晓菲从鼻腔里哼了一声，说，等于没说。在穿衣打扮上，何晓菲甭想得到马歌一丝一毫的建议，马歌从来都说好，再没说过别的。何晓菲觉得马歌要么是没有欣赏鉴别的能力，要么就是敷衍自己。马歌却委屈地说，本来就是嘛，我看都好看。

 

　　何晓菲不理马歌，从包里拿出一面小圆镜，自顾自地照了起来，在车子的颠簸中，还画了个漂亮的眉，唇上也涂了点唇膏，若有若无的，不细看还看不见来。在化妆和不化妆的问题上，何晓菲出于中间状态，重要的场合就化妆，一般的场合就不化妆。素面朝天当然又省事又省钱又舒服了，再说，重要的场合并不多，日子总是平平淡淡地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