泥泞（二十三）

　　二十三

　　文沛在北京地质学院的学习已进入第四个年头，面临学业结束考试，毕业论文的写作和答辩等多重压力，南京家中小姨孤儿寡母让他牵挂……

　　这天，系主任通知黄教授和文沛，地质部来电话，有急事，请他们去一趟。

　　黄教授带着文沛立即赶到地质部。分管副部长对他们说:"个旧铅锌矿的新开发遇到阻碍，矿里报来的材料显示，首先开发的一号矿区，矿石检测未达到国家的开发标准，面临停顿。情况十分紧急和复杂。部里决定让你们俩再去一趟个旧铅锌矿，把问题搞个水落石出。"

　　黄教授和文沛都感到很蹊跷。他们在个旧勘查时，一号区的矿石品位是最好的，经矿石精洗后，检测铅锌含量均在百分之三十以上。怎么他们检测就出现问题？这里面一定有鬼。文沛把他们的想法向副部长报告。

　　副部长认为，个旧铅锌矿的情况十分复杂。个旧铅锌矿地处云南边陲，我们千万不要忘记阶级斗争。这里有可能是国内外阶级敌人相勾结，破坏我们的新矿开发。我们必须立即派人去查清。我们部里马上派人出发。黄教授，你带梅文沛一同前往，配合调查，行吗？

　　黄教授回答:“我们当然没问题，但必须同系里联系，得到批准。”

　　副部长立即说:"好的，我马上电话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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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副部长电话结束后，对黄教授说:"系里认为，黄教授年事已高，且有严重高血压，已不适合野外作业。系里这学期还安排了他的课，无人替代。同意派梅文沛和孙长富去。黄教授，你看行吗？"

　　黄教授立即表示，我虽年事已高，且有高血压病，但只要工作需要，我可以前往。现在系里同意派梅文沛和孙长富去，我认为他们完全可以胜任。我完全支持。"

　　副部长转而问文沛:"你怎么样？"

　　文沛爽快地答道:"我没问题，孙长富也是原勘查组成员，也一定没问题。我们可随你们部里调查组同志一起，立即出发。"

　　文沛和小黑豆出发前，黄教授再三叮嘱，一定要严查，细查，决不能让个旧铅锌矿的新开发，付之东流。

　　文沛和小黑豆齐向黄教授表示，无论千难万险，保证完成任务。

　　国家地质部一行四人的调查组，连夜出发，到达个旧铅锌矿已是第三天深夜，个旧铅锌矿矿长亲自到火车站迎接。

　　第二天，地质部调查组的人就在矿长的陪同下，到达准备新开发的一号矿区。文沛立即发现，原来已明确的私采矿要立即清除，为什么还没清除？他问矿长。

　　矿长说:"矿里有人阻挠。认为矿石未达到国家的开采标准，冒然开采就是浪费国家和人民的钱财，待勘查清楚矿石的铅锌含量确认超过国家标准后，决定开发，再一并清除。"

　　文沛和小黑豆立刻拿起小铁锤，背上地质包，深入到一号矿区的矿床，沿着矿床的多处，分别采集矿石标本，并标明方位，包好，放入地质包，以便回矿检测。

　　晚上，文沛和小黑豆丢下饭碗就钻进检测实验室，对刚采集回来的矿石标本，逐一进行仔细、精准的检测。检测的结果，令他们更感纳闷，所有矿石标本经精洗后，铅锌含量均超过百分之三十。为什么他们矿里的检测员检测结果就低于百分之二十呢？

　　第二天，忙了一夜，熬红了眼的文沛和小黑豆并未休息。他们要抢时间，争速度，只争朝夕。他们立即向部里调查组的同志和矿长汇报，需立即查看矿检测实验室的原始检测记录。

　　矿长立即通知两个检测员带上检测游原始记录到矿长办公室。

　　文沛翻看了所有检测的原始记录，都赫然标明，所有矿石标本的铅锌含量都超过百分之三十，就问检测员:"你们为什么将报给矿长的材料里却改为百分之二十以下？"

　　检测员感到很奇怪，说:“我们没有改呀。检测记录是报给周工程师，是周工程师向矿长报的，可能是周工程师改的，我们不清楚。”

　　矿长像明白了什么，立即电话通知周工程师到矿长办公室。

　　周工程师来到矿长办公室后，见有许多生面孔，就问:“矿长，你找我？什么事？"

　　矿长说:"这是地质部调查组的同志，你报上来的材料和他们今天检测的结果，怎么相差这么大？"

　　周工程师说:"我怎么知道？"

　　矿长瞪大了眼，怒视周工程师说:"你在说谎。刚才我们已查过原始的检测记录，你是蓄意将原始记录篡改。居心何在？"

　　周工程师狡辩说:"那可能是笔误。"

　　矿长说:"你坚决反对新矿开发，竟蓄意篡改原始检测记录，就是阴谋破坏新矿开发。"

　　周工程师还想狡辩。矿长立即叫来保卫处的人，将周工程师带下，立刻进行审讯。

　　很快，周工程师就如实交代:是有人让他篡改检测结果，以阻碍个旧铅锌矿的开发。他经不住诱惑，就篡改了检测结果。

　　矿长大发雷霆，说:“这是阶级敌人，内外勾结，妄图破坏我们的新矿开发。我们一定要提高警惕。"又转身对保卫处的人说:"周工程师已触犯刑法，立即移交司法部门，迅速查清案情，追究他的法律责任，绳之以法。"

　　地质部调查组的同志，立刻对矿长说:"树欲静而风不止。你们要紧绷阶级斗争这根弦，严防境闪外阶级敌人相勾结，破坏个旧铅锌矿的旧矿改造和新矿开发。同时，你们要迅速清除矿区的私采行为，确保国家资源不流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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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沛和小黑豆又协助矿长制定好完整的分步旧矿改造和新矿开发的详细计划，依依不舍地告别个旧铅锌矿，返回北京。学院还有繁重的学习任务等着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