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邻居是流氓(6)

　　（六）

　　临近中秋，张德才大包小包、西装革履的回来了。村里的老老少少闻声而来，把张家围了个水泄不通。

　　张德才一只手抱着儿子，一只手不停地从那个偌大的包袱里抓出糖果送到乡亲们的手里，那暖融融的幸福弥漫在小院的每一个角落。那一刻，就连空气也不紧不慢地穿透在每一丝缝隙，在那些个鼻孔亲吻的时候，拱手送去一阵淡淡地清香。直到吃饭的时间到了，乡邻们才在张家一遍盛情地挽留中依依不舍地离去。

　　可第二天一大早，习惯了早起割牛草的段来富路过张家门前，他隐隐约约地听到一丝丝有些凄婉的哭声。刹那间，他的脚再也迈不动了。

　　德才媳妇边哭边说道：“没有，真的什么也没有。”

　　德才对这样的回答十分不满，他有些恼羞成怒的追问道：“那你为什么要让他接生？”

　　也许，这事一时还真是说不清道不明了，但聪明的媳妇知道在这个时候无论如何都不能保持沉默，否则，男人会想得更多，还以为自己和公公真做了什么。因此，面对男人地厉声追问，她只有继续无奈地答道：“都到要命的时候了，我哪里还顾得了这个；再说，那个时候，我起得来去请人给我接生吗？”

　　“是啊！这怎么能怪媳妇呢？她都要生了，起不来了，连自己的命都只有一起交给别人了。是啊！造成这一后果都是因为父亲。”就因为媳妇那句“我起得来去请人给自己接生吗？”才真正让张德才彻底醒悟了。

　　于是张德才放弃了“主攻”对象，突然调转枪口对着张世豪问道：“爸，二婶不是在家吗？就这么几步路，您腿又没折，为啥就舍不得跑几步去请她来接生？”

　　张世豪知道儿子很生气，但他以为最多也就是对着媳妇发发火也就过去了，可让他没想到的是，这小子话风突然之间就转了。当然，他也听得出来，那是儿媳妇把给他出卖了。可又能怎么样呢？毕竟是自己的错。因此，毫无思想准备的张世豪“我、、、、、、我、、、、、、我”半天也没憋出个屁来。

　　张德才见父亲说不出个子丑寅卯，这气就更是不打一出来了。接下来又气势汹汹地对着父亲吼道：“我真是佩服您了，这样的事您也做得出来，最关键的是您也敢做。唉！真是个能人呐！咱家就是往上数二十辈人，也找不出一个像您这样的能人，您到底还有什么事不能做、不敢做？”

　　气消了，似乎父子情也就随之从此了断了。张德才一转身进到里屋，一只手抱起孩子，另一边伸手去拉起还在抽泣的媳妇，一边高声说道：“咱们走吧！这狼窝肯定是住不下去了。要是再这么住下去，咱这脸往今后往哪儿放？”

　　“这死老头子还以为就他那个“算计”是多么了不起的发家致富的本领，平日里再怎么说他也不改。说多了，他即便不发火也只是把你说的话当个屁瞬间就放了。好啊！好好让儿子教训一下这个给鬼‘泼水饭’都要用棕包着甩的家伙，也好让他将来能吸取点教训，免得下半辈子自己还要跟着他吃苦遭罪，还要继续承受村里的人们添油加醋的说三道四。”一旁的张鲜芝看到儿子突然将枪口对准老头，心理就有一种说不出的高兴。

　　可张鲜芝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一步，儿子还真不只是摆个造型，那是真的要走了。因此，她再也不能继续“坐山观虎斗”了。再说，这“老虎”中最凶猛的一方就要撤退了，留下的就只有张世豪这只“死老虎”像个手足无措的孩子，淋漓尽致地展现着自己的楚楚可怜。这还有什么“看点”呢？因此，张鲜芝慌忙跑出来挡在前面，像一个突然之间彻底悔悟的罪人，仰视着道德和正义的制高点，做着无尽地忏悔：“儿啊！听妈话，别走。都怪我，你说那天我怎么就没回来？都是您小舅这个挨刀的，我都说要回来了，他偏偏说晚上有事跟我说，我也是耳根子软，把这么重要的事给当误了。只要你不走，你要妈做什么都行。”

　　“妈，这不关您的事，以后儿子不在您身边，您就只能自己照顾自己了。”张德才伸手把母亲挡在前面，边说边流着泪快步冲出门走了。

　　站在院墙拐角处的段来富被吓得后退了好几步，一转身，脑袋撞到了身后的墙上，好一阵钻心的疼，但他只有咬牙忍着，连个屁都不敢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