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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悠悠岁月》之《我的枪法不准》

发布于:2018-08-16 18:54  ┊ 阅读  ┊  人参与  ┊ 文 / 何玉忠

  虽然,我玩过的枪不算少。可枪法一直不行却是不争的事实。

  最早玩的是火药枪。就是用铁丝、链条、皮筋做的那种。因为没有膛线,所以,子弹射的很近,也不走直线。不过因为是第一支枪,我很喜欢。总是不厌其烦地用手摆弄。这支枪远距离打过鸟,可是从来没有打到过。近距离我是不打的,因为我实在不忍心看它们血肉模糊的惨样。这样一来就注定我不能成为神枪手。后来又自制了刨勾长枪,可还是没有用武之地。只打过白纸,就连盘子都没舍得,就别说罐头瓶子了。

  让我决定不玩枪了,是在一年秋天。我小学毕业前夕。那一天我独自在山坡弄枪,不知从哪里跑来一只小狼,它乐呵呵地用牙咬我的枪管,我当时心一横,一扣扳机。随着一声哀嚎,小狼死了。害得一群狼夜里围攻我们铁路家属区,还是铁道兵出了一个排的兵力,轻重机枪一扫射,才解了我们的围。从此我就对枪敏感,一看见就心跳得厉害。

  以后的十年间我都在安心学习,基本没有摸过枪,直到参加工作,在一个叫东方红的林场当生产技术员,才又有了从操旧业的机会。

  森林,是大自然赋予我们的宝贵资源。我们的任务就是合理经营,做到青山常在永续作业。森林警察部队的任务是保护这一片浩瀚的原始森林。长期共事。我们就达成了默契。森警给我们提供枪支和子弹,条件是必须把猎取动物的毛皮上缴做标本,无疑,这就为我们大开杀戒提供了条件。

  还是那句老话,我枪法不准。

  第一次单独狩猎是在一年秋天,我背着半自动步枪,没走多远,就发现了一只狍子。

  狍子的模样和鹿差不多,就是胆子小。用胆小如鼠来形容也不为过。只要有个风吹草动,它就立刻一跃而去,远远逃遁。所以,我小心奕奕地观察了很久,发现它正卧在一丛草后面。我卧屛住呼吸,瞄了好久才猛地扣动扳机,还是一个连射,狍子哼都没哼就倒下了。我趁此机会马上推弹上膛,然后一跃而起,看看怎么个情况。

  狍子是死了,圆圆的黑黑的眼睛还闪着褐色的光。

  “看来,我的枪法还可以。”我暗暗夸奖自己,再仔细检查狍子,怪了,怎么没有枪伤呢?正在我疑惑不解的时候,一个老猎人吴长江出现了,他很熟练地从狍子腰间解下一个钢丝套。仔细检查了一番,然后笑着对我说,你不得了,吓死了它。

  我脸这个热啊,唉,很明显,是被套子勒死嘛。当时心一沉,那滋味,真不好受。

  老吴后来还是嘴不严,把这件事泄露出去,我于是就成了被取笑的对象,你瞧瞧人家何段长,一声大吼,狍子吓死了,哈哈……

  从那以后,我就暗想,一定要争回面子。

  还是那年的冬天,我一个人驾车从作业组回场部,在39号线的路口,发现一群莎蚌鸡从车前呼啦啦飞过,我瞄了好一会儿,没开枪。这小家伙还不值一粒子弹钱呢?于是,我靠边停了车,决定去莎蚌鸡起飞的地方去看看,因为莎蚌鸡不会无缘无故乱飞的,大冬天的,蛇和狗熊都冬眠了,会是什么呢?下了公路不到三百米,就看到了一堆雪,凭经验,我就知道下面一定是个曾经有生命的动物,用树枝一扫,先是露出来皮大衣,之后是一把刀,到了最前端,我看清了,是一个少了半个脑袋的人。

  凭经验,我就知道是狗熊舔的。可又一想,不对啊,狗熊这个季节都在冬眠啊。

  于是,我便开始寻找蛛丝马迹,果然,不远处,一行血痕,淋淋地通向了远方。

  我一路跟踪,只走了不到十分钟,在一个巨大的陷阱里发现了它。果然是一只大狗熊。正猥琐地卷在一起,四肢朝上,曾经肥硕的熊掌几乎到了根部,用骨瘦如柴来形容也不为过。它奄奄一息地喘着气,眼神里满是恐惧和疼痛。

  我一见它不会自己出来,就赶紧朝回跑。寒冷的冬季,汽车灭火半小时机油就会凝固,水箱也会和水冻到一起。那样的话麻烦就大了。

  我驾车找到了最近的检查站,一群森警战士正在打牌,一听我的述说,马上丢了牌,开两辆货车,带了二十多人去了现场。

  此时也是午夜,大家用手电一照,狗熊早就死了。眼角的泪水也成了冰坨。

  一个战士高兴地叫起来,多好的一张熊皮啊……

  后来我才知道,被熊舔死的是老吴。可能是他发现了熊冬眠的窝。没通知任何人,一个人用刀子扎它,用棍子捅它。熊冬眠的窝是用自己的哈气化成水凝固的,足足有半米厚。熊根本出不来,只能被动地挨欺负。老吴没有枪,用刀和棍子用不能置它于死地。只好用烟熏,也不知熏了多久,冰融化了。熊在冬季一般要冬眠七个月,这七个月里唯一的食物就是自己的四只脚,也叫熊掌。一层一层的舔。寒冬腊月的时候,几乎到了根部,每走一步都要付出巨大的牺牲。所以,当它鼓足勇气从窝里爬出来,也是经历了一段刻骨铭心的痛,居无定所,也只能是死路一条。

责任编辑:古岩 作者文集 作者声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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