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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纸箱厂里当“杂工” (打工)

发布于:2015-09-23 15:53  ┊ 阅读  ┊  人参与  ┊ 文 / 郑名富

  那年,我高中毕业了,因三分之差与大学失之交臂,可想而知,就只得回到农村去务农。但,回到农村后,我却没有务农,而是跟一个亲戚学木匠。可这木匠只学了两年,还没有完全地学会,此时我就不学了,我觉得学这个木匠没有啥意思,整天地跟锯子、斧头、木料打交道很枯燥无味。木匠不学了,尔后,为了谋生,我便从家乡来到了广州打工,这年我22岁。

  广州是我国南方的一座大都市,这里的工厂、这里的企业很多,可以说是多如牛毛,有很多四面八方的人都纷纷地跑到这里来打工,他们不仅在这里找到了工作,而且还得到了很不错的经济收入,他们能那样,难道我就不能吗?哼,不会!绝对不会!我相信他们那些人能找得到活干、能挣得到钱,我也一定能!我也一定会!我相信我并不会比他们差!

  果然不错,确实如此,我来到这里后的第三天,就找到了一份活,是一家纸箱厂招工,这家纸箱厂要招“杂工”,对杂工没有什么要求,一不要文凭,二不要技术,但有一点,那就是只要男的,而不要女的。我想,这很适合我呀,我就是一个没有文凭、没有技术的人,再则,我也是一个男的,这工作就好像是专门为我“量身定制”的。于是,我便报了名,一报名,很遂心如愿,就被录用了,我高兴得不得了,只差一点儿就要歌唱起来了!

  这家纸箱厂是一个香港老板开办的,该厂有三个车间,那就是原料车间、半成品车间、成品车间,共有职工450多人,是一个不大不小的企业,所生产的是瓦楞纸箱,是搞包装用的,其销路很广,客户甚多。这个香港老板虽说他的厂办在广州,但他的人却不在广州,而是在香港,那里是他的“总部”。据人家说,这个香港老板是很发财的,他在台湾、新加坡、菲律宾、马来西亚、泰国等地办有多家厂,他平时都是坐在总部里搞“遥控指挥”,用电话听他的下属向他汇报工作,再传达他的指令,只有遇到很大的问题时,他才会亲自“身入”到厂里去解决,一般的情况下他是不去的。那些厂,他都安排有自己的“亲信”在打理,他给这些亲信以很高的待遇,一年把有三十多万的工资(这里指的是人民币),他们对老板都很“忠心耿耿”,都很“高度负责”,把老板的事看得就像自己的事一样,抓得很好,老板对他们也很放心,所以也就不常来,只是用电话联系,这样方便省事,跑来跑去很辛苦,划不来,用电话联系就轻松多了。

  这家厂这次招了两名杂工,加上以前这里已有的两名,现在总共就有了四名。厂长把我们这四人叫到一起,给我们开了一个会,他说:“你们这四名杂工主要是服务于车间,过去是由我亲自领导的,但由于我现在手头的事情太多,忙不过来,所以就决定从今日起把你们交给车间的徐主管了,由徐主管来给你们当指挥,徐主管叫你们干啥你们就要干啥,要绝对地服从,不能有丝毫的违迕,听见了吗,啊?”我们说:“听见了!”开这个会的时候,那个徐主管也在场,他认识了我们这两个新来的杂工(那两个老杂工徐主管早就认识)。会议结束后,这个徐主管就把我们带走了,给我们吩咐事情做,叫两人用板车拖“料”(就是原材料),叫两人打扫车间外面的场地,他叫我们加劲地干,说干完了这事,还有很多别的事等着要做。

  我是一个刚步入社会不久的青年,以前还向来没有给人家打过什么工,自然就不知道这个“杂工”是个什么样的工作,可自从在这里干了几天后,才晓得了它的内容。其实这个杂工,讲穿了,那就是:在这家厂的整个生产区域内,除了机台上的活不要你干以外(因为机台上的活要有技术,杂工是干不了的;如果你能干机台上的活,那就不叫“杂工”了,而是叫“生产工人”了),其他的一切事,你都是可以干的,都是你的工作范围。所谓杂工嘛,顾名思义,那就是“杂”,其门类很多,七七八八,零零碎碎,没有专门的“界定”,凡是需要你的地方,你都要去,去了就要干,而且还不能讲什么二话,不能有什么丝毫的“不满”。

  这家厂的杂事很多,像什么打扫卫生、清理垃圾、货物入库、运送材料、装车卸车、搬一些杂七杂八的东西、把成品和半成品分类、将那些纸箱一个一个地平放叠好、帮仓库里清货点货标号……等等,简直是多得不胜枚举。按理来讲,这么多事,这四个杂工怎么能吃得消呀,应该要多招几个人才行呀!可由于该厂把杂工的工资开得低,一个月要比车间里的生产工人少一百八十多元,再加上有很多人都对这个杂工不感兴趣,嫌这活儿很累,一看见这个“杂工“就摇头,所以这个厂想多招几个也招不到。本来招我们进来的这次,这个厂是想招四名杂工的,可最后却只招了我们两名,还缺两名,人家不来报名应聘,你总不能把人家强行地拉来吧,你说是不是?

  我们这新老四名杂工,如果个个都齐心、肯干、下力,那上面的一些活,要把它们做好也不是没有可能的,但问题是,有人偷懒卖滑,这就叫难办了,他们在领导的面前表现得很好,可一背着领导的后面就搞”另一套“。这偷懒卖滑的人,不是我们新来的两人,而是过去的那两个老杂工。那两个老杂工,一个是贵州的,一个是陕西的,两人的年纪都是三十多岁,他们两人的关系很要好,平时徐主管安排活儿,他们总是要让徐主管把他们安排在一起,他们在一起的目的,就是为了偷懒。有一次,徐主管叫他们把厂后面的污水沟去疏通一下,这活最多两个小时就可以干完的,但他们却干了四个小时都还没有干完。因为我和那一个新来的杂工正在用板车拖成品入库,马上就到中午吃饭的时间了,把这活干完以后才能吃饭,我很想他们来给我们帮一帮忙,于是我便跑到厂后面去看(是偷偷地看,没让他们发觉)。一看,原来他们两人正坐在一块石板上悠闲地抽烟。我马上找到徐主管,对他说了这事。徐主管开始不相信,我说:“您不相信,那就去看一看吧,我保证讲得丝毫没有假。”徐主管便赶紧地跑去一看,果然如此,他们确实是在玩,我没有诬陷他们。徐主管严厉地批评了他们,说他们两个是“懒东西”,背着领导就玩,搞“两面派”,这个月要扣50块钱,事后也真的是扣了50块,并不是放“空炮”,而是有说有行,言行一致。受了处罚,他们两人吸取教训,就再也不敢偷懒了。

  我在这里干了一段时间后,才晓得,这家厂是面向社会招过几次杂工的,可那些招进来的杂工,除了上面所讲的那两个偷懒的外,他们没有哪一个是长干的,最多只在这里干年把日期就走了。要问其原因,那主要是报酬不公,把杂工看得太“低等”了,认为杂工没有生产工人“有用”,所以就给杂工的工资少,而给生产工人的工资多。其实,杂工虽说没有什么技术,没有什么专长,但其付出的劳动并不小,每天干得满头大汗的,有时候为了完成任务,工人们下班以后很久了,而杂工却还在干,可见我们也为厂里的发展壮大作出了很大的贡献,理所应当地该平等地看待才是。我把我的意见写成一封书信,递给了徐主管,徐主管看了以后认为我说得有一定的道理,他说他将向厂长反映,认为过去的“规定”有修改的必要。

  没过几天,厂长就派他的秘书张丽来找我,叫我到他的办公室里去。到了他的办公室,厂长叫我坐在沙发上,并给我递了一杯茶,他从他的办公桌里拿出我的那封书信,问我:“小郑,你是不是一个大学生?”我说:“我不是一个大学生,只是一个高中生。”厂长说:“你是一个高中生,很行呀,讲道理讲得令人很信服呀。我今天把你叫来,就是想告诉你,你递给徐主管的信,徐主管已转交给我了,我看了,认为你说得很切实,我把你在信中所讲的事已向老板作了汇报,老板答应从下个月起,你们四个杂工的工资跟车间的生产工人一般多,说过去对你们‘不公’,很不应该,现在马上给予纠正!”我听了此话,真是感到好欣喜,我为有这样善纳“良言”的好领导而欢呼雀跃。你可知道的,如今的社会,有好多厂的领导(这些厂主要是个体企业居多数),都是不采纳普通职工意见的,他们认为那些职工只有劳动的权利,没有发表意见、提要求的权利,而我们这个厂的领导却不是这样,你说这能叫人不高兴吗?

  这事以后,厂长对我引起了注意,他向徐主管了解过我的情况,徐主管说我这个人很不错,表现很好,既踏实肯干,又很认真负责,不久,厂长就叫我当了杂工小组长,我们小组的活,就由徐主管告诉我,我再作安排,那三个人就成了我手下的“士兵”,我就当了他们的“将领”,每个月就比他们的工资多了一百多块。

作者:郑名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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