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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否回得来(彦文杯)

发布于:2015-05-11 09:05  ┊ 阅读  ┊  人参与  ┊ 文 / 璇海之默

  生命之树,在简单生活的贫瘠石缝中犹如千年老龟百年首乌十年山药一样,肌肤黝黑,丑陋形状,盘虬扭曲,但却悄没声息地松龄鹤年。最终的黄发鲐背,成了被仓央嘉措言中的未来佛。

  幸福得一清二白,干净而无剩余,所以生活简无目的。这样的理解无可厚非,不带包袱地过活,直到幸福穷尽我的婆娑。又或者过日子,简单得煞有介事,简单的定义不尽相同,却是自觉地拒绝平庸,兴许你曾经攀上峰顶,也曾跌坠渊谷,但两者都没有能力滞留你,你也未曾万劫不复,终于在结局处回到最舒适的原始位置,不自觉地成全了来这世上走一遭的自己,证实了我不是无中生有,我也是出世有由,我只是在走过来人和未来佛的路。

  希腊人的钓鱼方式总是不尽相同,他们每次只执着于饱腹的数条,而不求众。所以我为希腊的钓鱼人抚掌击节的同时也不由得为之扼腕叹息。人生的目的,在我看来,只是简单的一次回归,是有本事走得远,也有本事回得来。

  生活只有凭江闲钓,偶尔起点波澜便是鱼儿突跃,打湿衣襟,一如既往的当然还有一日三餐的柴米油盐酱醋茶的着落,你可以预见,这样的幸福真穷,却又如此的实在,如此的不可置否,毋庸置疑。子非鱼,焉知鱼之乐?

  在物质上一本正经地斤斤计较永远是最粗鄙愚蠢的生活态度。布衣蔬食和膏粱锦绣,前者体验不到后者的金镶玉裹,后者经历不了前者的鸡犬桑麻。我并不想在物质财富上多费口舌,做无用功,生活或许不能缺少物质财富,但并不是除此之外就是一潭死水。只是人生,不能缺少情绪。

  把盏星月下,垂钓只一人。闲来把鱼闹,莫敢问来由。这样的生活,只适合作为人生的结局,你是黄发鲐背之身,已是耄耋之年,走出霓虹,再回到旧月山湖,闲来垂钓,我想这会是暮年的最难得的归宿。这样的生活,也只适合作为人生的驿站,你或许平步青云,又或许虎落平阳,需要一个恰好的时间、恰好的地点,做思念平静的事情,它是你这段路上的驿站。这样的生活,不适合走在路上。

  最有本事的人,能把人生凿磨成一个圆,而不是一条射线,看不到起点,找不着终点。远方有航海梯山,等你。一切如鱼饮水,冷暖自知。这回多钓几条鱼,然后拿去卖钱,之后买船、买房、开店、投资……也许船钱交易的时候,不经世故的你,做了个赔本买卖,也许抓住了市场底部的购房机会或投资的“时间窗”,又赶在楼市崩盘之前把房子卖出,如此一本万利。人生需要经历很多,经历雾里看花,豁然开朗,经历阴晴圆缺,悲欢离合,经历一个女人的眼泪,一个男人的欢笑,最后能找到属于自己的终点,真实而静寂地等待结束。

  《江南时报》上曾经刊载过一篇文章《喝茶如人生》,无足轻重的一枚茶叶,可以无声微妙,在它毫无保留地与水交融时,成全世间的芝兰之气。数饮而毕,经过一番苦中思甜,甜里思苦,然后我们会回到茶最初的情绪,一杯凉白开的姿态。在拒绝一切味道的同时,包容了万千味道。在茶的身上参禅穷理,足以令你任重道远。茶与茶客,存在着永恒的默契。茶客永远是最懂得茶的人,人应是永远最懂得人生的人。又或许茶远比人更懂得人生,至于人能否成为茶客,该看个人的造化体悟罢。

  在《瓦尔登湖》中,他说:“大多数人,在我看来,并不关爱自然。只要可以生存,他们会为了一杯朗姆酒出卖他们所享有的那一份自然之美。感谢上帝,人们还无法飞翔,因而也就无法像糟蹋大地一样糟蹋天空,在天空那一端我们暂时是安全的。”我想,卢梭高贵的惆怅,已经逾年历岁,成为时代的一记跫音了。我们总有本事走得远,却未必有本事安然回得来,在并未罪无可恕的界限里。佛陀说婆娑即遗憾。世间总有遗憾,是因为世间太多婆娑。古人有云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在今天,醉卧声名莫倾尘,钓游不及已先沦。这个世界总有不安分的一面,所以我们在高楼林立、灯红酒绿的背后看到的是,生活的奔忙,生活的暧昧,生活的疯狂,许多人因此无法自拔了。总有人走进去了,但是终究走不出来了。他们为自己辩解,为自己解脱,这我想起了米沃什的《诱惑》:它游荡并在说教,说起我不是必然地,如果不是我,那么另一个人也会来到这里,试图理解他的时代。我们或许只是一个备胎,或许是命中注定,但终究我是来理解这个时代的使者,理解时代的茶馆、咖啡屋、商场、酒吧、迪厅、高尔夫、健身馆,闪光灯、记者团--------他们会这样想,然后继续这样做,永远都不能有真实的妄想,因为正常的时间和挤出来的时间都用在了自以为是的理解时代之中去了。其中的可悲,像世界末日的眼泪,无以复加。

  生命之树,简单的即是伟大的,简单的即是复杂的。我永远相信并且坚持每个人都能并且应该走得远,却不敢苟同每个人都能回得来。我们只是在这个世界上借宿一生,有个家谈何容易,人生的目的只是一次出门,一场回归而已。

  

责任编辑:古岩 作者文集 作者声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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