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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圈(14) 文/耿东林
 

十三  姗蒂

“嘀嗒,嘀嗒”,这是一座老式的挂钟,它不紧不慢地走着,始终如一。  

西思朦朦胧胧,不知杜卡因何时离开她的身子,也不知他何时起身出走,直到姗蒂流着泪把她叫醒。她抬头望望钟,已是七点一刻,才知道已经是吃早餐的时候了。  

昨晚的事在她的头脑中若有若无,似梦非梦,她极力地回忆着又极力地排斥着。她总希望这是离她而去的一场恶梦,可她动动身子,下边疼得厉害,抬抬头,昏沉沉的,她意识到昨晚的事不是梦,而是确确实实的事实。她的心伤透了,她恨自己太软弱,在一个男人的暴力面前,最终成了妥协,她也第一次体会到什么叫践踏,什么叫蹂躏,什么叫催残,她的青春被毁了,她的前程被毁了,她的贞操也被毁了。她想逃,但不知何处是她的安身之地,她想去官府告他,自己的身子已被作践过了,成了没有灵魂的躯壳,成了无人过问的残花,活在世上还有什么意思?她想学母亲,摆脱情的羁绊,走崇神拜神的路,可她没有母亲那样好的命运,母亲尽管对亲情冷漠,但仍有过娇她宠她的丈夫,仍有疼她爱她的女儿,而自己呢?  

这个在锦衣玉食中长大的娇小姐,越思越不是个味,越想越觉前程渺茫无路可走,如果说有的话那就是死,这是一条最便宜的路。西思想到这里,拉起被单蒙住头,任凭姗蒂如何劝说,她一句话也不说,让那仇恨屈辱的泪水尽情地流淌着。  

姗蒂见劝不转西思,心中害怕,急忙去回太太,得知太太已经被杜卡因带走了,不知去向,姗蒂这一惊非同小可,她马上又跑回来带着哭腔说:“小姐,不好了,太太她……”  

西思正当万念俱灰,唯求一死的时候,听到姗蒂那惊恐的哭声,她知道太太那边也出事了,母女之情使她暂时忘记了轻生的念头,忙揭去被单爬起来,哪知她此时只觉头一阵晕眩,眼前飘过一道黑影,“咚”的一声栽倒床下。  

姗蒂吓坏了,边哭边叫唤。西思躺在地上身子软软的,眼睛也不睁,额头硌青了一块,正在向外渗血。姗蒂想把她抱上床,可怎么也抱不动,想去叫人,前大门杜卡因已经派人看守,不准人随便出入。正当姗蒂急得哇哇直叫无计可施的时候,西思慢慢地睁开了她那双迷人的杏子眼,问:“姗蒂,发生了什么事?”  

姗蒂见西思醒了,忙拭去眼泪装着笑脸,说:“小姐,别问了,你还躺在地上哩!”  

西思似乎也明白过来了刚才发生的事,她叹口气,什么话也没说,由姗蒂扶着上了床。  

“小姐,吃点东西吧!你看你都……”姗蒂的话还没有说完,一看西思那散乱的鬓发,憔悴的面容,一夜之间像换了个人似的,心头一酸,眼泪就情不自禁地下来了。  

“姗蒂,我的好妹妹。”西思勉强支着身子说。“你先别哭,我刚才好像听你说老太太什么的,她到底怎么啦?是不是杜卡因又去难为她?”  

“小姐别问这么多了,多保重自己吧!”  

“姗蒂。”西思拉住姗蒂哽咽着。“戈尔庄园是我们家几辈人创建的家业,轰轰烈烈,名扬拉丁美洲,不料父亲一死,竟落在一个不相干的巫师手中,他不是事业型的男人,不久这个庄园就会一败涂地,与其这样坐观其败,自受其辱,我就不如早点死了好,只是放心不下心地慈善而又遭受接二连三精神打击的母亲,如果妹妹能答应我今后善待慈母,我就死而无憾了。”  

西思这“死”字一出口,使姗蒂的心灵受到了极大的震憾,她那颗幼稚纯净的心凉了,她那双平时充满美妙幻想的眼睛里现在飘忽着慌恐不安的光。是的,死亡,对老年人来讲是人生的最终归宿,是抗拒不了的自然规律,可对正当青春妙龄的一个姑娘来说,这就是不可思议的东西,也许是无形的魔鬼,也许是莫名的恐怖。  

姗蒂紧紧地搂住西思那柔弱的身子,似乎怕死神把她抢走。  

“小姐,你千万不能这样想,你要是一死,这戈尔庄园将永远属于杜卡因的了。”  

“姗蒂,你说我该怎么办呢?”  

“小姐,太太不是常会说‘好人有好报,恶人有恶报’的话吗?太太小姐都是好人,一定会有好报的,杜卡因是个大恶人,他一定会遭到恶报的,关键是时机未到。”  

“你是叫我耐心等待时机?”  

“小姐,等待也是人生中的一条路啊!也是明智的选择,东方人有句名言叫‘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这意思就是叫人在不顺心的逆境中要屈从忍耐,积蓄力量等待时机。如果像小姐刚才说的那样,自作自践起来,轻易地毁了自己,那你的怨气永远也出不了,你的仇也永远报不了。”  

姗蒂,十五岁的少女,没进过学堂,但她平时喜欢听太太讲《圣经》中的故事,更喜欢听西思说些海内外的古今趣事逸闻,从中她学到了许多做人的道理。刚才这几句话,虽然话语不多,但西思听来是至情至理的,内心颇为感动。她说:“好妹妹,你小小的年纪竟能说出这样有关人生与死的大道理,打消我轻生的念头,也真够难为你了,你能把太太近来的情况告诉我吗?我真想见见她。”  

姗蒂说:“小姐,我不瞒你说,老太太在昨天就不知去向了,听说还有艾盖尔。”  

“这难道又是杜卡因干的?”  

“除去他谁还有这个胆量!”姗蒂忿忿地说。  

“姗蒂,请你快点去打探出太太的下落,千万别委屈了她。”西思恳求着。  

姗蒂望望西思,一时没有作出答复,西思以为她是怕苦畏难,自己就要下床前去找太太。姗蒂笑笑说:“小姐,你别误会我,只要小姐有勇气活下去,我为太太小姐上刀山下火海也心甘情愿,只是我在想不仅要找到太太的下落,还要设法摆脱杜卡因对你的纠缠,不然你的身心何年何月才能得到康复。”  

西思一把拉住姗蒂的手,动情地说:“好妹妹你想好了吗?”  

姗蒂附在西思的耳边叽咕了半天,西思点点头道:“也只好这样了。”这时她又取过鹅管笔,在一张羊皮纸上写了两个字交给姗蒂,姗蒂也会意地点点头。  

情深意重的姗蒂亲自看着西思吃了早餐后,便急匆匆地走了,刚到二门就被两个黑奴拦住了,姗蒂唬下脸来说:“你们知道我是谁吗?”两个黑奴摇摇头说:“不知道。”姗蒂又说:“你们知道我出来干什么的吗?”两个黑奴仍然摇摇头说:“不知道。”姗蒂冷笑笑说:“不知不该罪,我告诉你们,小姐病了,而且病得不轻,我必须去找杜卡因先生,请医治疗,如果误了小姐的病,我怕你们俩的狗头一个也保不住。”  

两个守门的黑奴一吓,对望了一眼,一呶嘴让姗蒂走了。姗蒂出了二门,绕过客厅往东院溜了一圈,见人就问太太的去向,他们都说没看见。姗蒂又去了奴隶们住的窝棚,仍然不见太太的踪影。  

杜卡因这个魔鬼,他把太太藏到哪里去了呢?姗蒂为难了,她眨了眨眼睛心想:太太藏于何处,大家肯定不敢说,如果就找杜卡因说不定还能得到太太一点消息。姗蒂主意已定,逢人就打听杜卡因,说是小姐病了。你别说这一招还真灵,就是亚得给姗蒂透的风,亚得正是由杜卡因叫去看守太太的,当然消息是可靠的。  

姗蒂谢了亚得,转身跑向南院。前文说过,戈尔庄园整个建筑结构的布局是以客厅为中心向四周辐射,南院就是其中一个辐射点,是加工农产品的地方,在它的院后不远处就是老管家哈·克斯的宅院。  

姗蒂因走得急,有些气喘,到南院的库房前她停下脚步平平气,这时从库房左边的破手工作坊里传来了沉沉的喝斥声。这个作坊共有三间屋,有两间是空的,其中有一间门虚掩着,声音正是从那里传出来的。  

从声音判断是杜卡因,姗蒂的心一阵紧缩,似乎身上的每一根神经都绷紧了,她不知道在这时去见杜卡因是祸是福,她犹豫了,但她又不愿退回去,因为她在西思耳边不仅订下了寻找太太和摆脱杜卡因对小姐纠缠的计策,还许下了不把太太找回来决不回去的诺言。  

姗蒂这个出身贫苦,心地又善良的女孩子,她自己受点苦遭点罪倒也罢了,她最见不得别人受苦遭罪。西思被杜卡因遭踏后那寻死觅活的样子,真有点像书上说的那样“玉树将倾,桃花揉碎”。姗蒂心疼。现在她又见太太被杜卡因囚居一室,太太那凄苦悲凉的心情姗蒂想像得出,她同样的心疼。她恨杜卡因这个从山野中来的巫术士,她既没有怜香惜玉之心,也无尊老敬老之意。好端端的一个戈尔庄园,眼看要毁在他的手中,太太小姐也要毁在他的手中,在这危难的时候,戈尔庄园没有一个男人能挺身而出,为她们母女说句公道话,姗蒂也同样地恨他们,自己呢?虽有几分侠义心肠,可惜是个女儿身,不便出头露面与一个巫师争强斗胜,最多也就是为太太小姐互通个信息,出个小主意什么的。  

姗蒂正想得出神,那边屋里又传来了杜卡因嘿嘿的奸笑声和太太威严的斥责声。  

“老太太,你想一想,你的宝贝女儿都嫁给我了,你还留钱干什么?难道钱比你的女儿还珍贵?”  

“不知廉耻的东西,我何时把女儿嫁给你的?是你用卑劣下贱的手段强占了她,我们已经错了,但不会再错第二次。”  

杜卡因嘿嘿一笑说:“老太太你这话说得就不对了吧!我再不中你的意,你的女儿昨晚已经和我上了床,这可是更改不了的事实吧!”  

老太太不言语,杜卡因接着又说:“现在放在你面前的是两条路,交出园中所有的钥匙或者暂时拿出三十万美金,我就放你出去,这是一条生路,否则,把你关在这里,断水断食,这就是一条死路。  

老太太仍不言语,也许杜卡因以为老太太被他的话吓住了,就放缓了口气说:“告诉你老太太,我要你的钱不是为了吃也不是为了喝,更不是上腰包逃跑,而是要在海地办一所独一无二的特殊制药厂,我要让戈尔庄园誉满亚非拉,否则,我才真的不配做你的女婿,怎么样?老太太。”  

姗蒂怕纠缠时间长了,太太再上杜卡因的圈套,就后退一段距离,然后拉长声音边跑边喊:“杜卡因先生,你在哪呢?小姐病啦!”  

听到喊声,杜卡因急急地从作坊里走出来,他一见姗蒂神色慌张气喘嘘嘘地跑来,忙问:“出了什么事?”姗蒂上气不接下气地说:“先生,不……不好了,小姐她……她……”  

“小姐她怎么啦?快说!”  

“她老毛病犯啦!”  

“什么老毛病?”  

“心疼病。”  

“都用些什么药?”  

“这……”  

“姗蒂!”这是戈尔太太在叫唤。  

“哦,对了,治小姐的病是一位游医传的秘方,只有太太一个人知道。”这是姗蒂灵机一动编出的言辞。  

杜卡因犹豫了。  

“快点,杜卡因先生,小姐快要疼得不行了。”姗蒂带着哭腔。  

“那你快去见见太太吧,叫她交出秘方,但出去不准说她在这里,懂吗?”杜卡因恶狠狠地说。  

姗蒂哪管这些,她趁杜卡因不备,三两步窜到屋里,扑到太太怀里就哭,说:“太太,快拿秘方去救救小姐吧!她的旧病犯了,迟了就没命了。”说完姗蒂一边把纸条塞给老太太,一边给她使眼色。老太太会意,推开姗蒂急急忙忙地站起来。  

站在门前的杜卡因冷冷地说:“慢着!小姐的病是真是假我还没弄清楚,如果小姐真的病了可以请先生,如果你真要去也不难,把你手中的钥匙全交出来!”  

“你休想!”老太太忿忿地说。“我要去救我的女儿。”戈尔太太拉着姗蒂再次走向大门。杜卡因用力一搡,戈尔太太“咚”的一声跌倒在地,姗蒂刚要去搀扶,杜卡因一伸手拉住了姗蒂,一用力把她抛出了门外,姗蒂的身子失去平衡,在地上转了两圈,幸亏没跌倒。杜卡因顺手一拉门,“哐”的一声撞上了,他回过头来恶狠狠地说:“不交出庄园的全部钥匙,你永远别想见到你的女儿!”说完,她拉着姗蒂头也不回地跑了。  

杜卡因走了,作坊里静下来,戈尔太太展开纸条一看,是女儿那娟秀的笔迹,写着“保重”二字。她放心了,知道女儿并没有什么旧疾,精神也没有垮,所谓的旧疾秘方只是姗蒂编造谎言骗骗杜卡因而已。多精明的丫头啊,平时怎么就没有发现她这方面的才能呢?戈尔太太想到这里深深地叹口气,自言自语地说:“人到难处方见其能啊!艾盖尔你使我太失望了,平时你在奴隶面前是耀武扬威,到一个巫师面前你就束手无策了,连一个小丫头的智慧也没有,你叫我说你什么好啊!”  

杜卡因、姗蒂一溜小跑,刚进二门姗蒂就丢下杜卡因边跑边喊:“小姐,你忍着点,杜卡因先生看你来了!”  

西思小姐身子虽然有些疲乏,但主要是精神受的创伤太重,在姗蒂的劝解下,她对自己的心理状态作一番调整后也就好多了,并无大碍。姗蒂临走时的附耳之言,不仅令她更加敬佩她的胆略和智慧,同时也燃起她内心复仇的火焰。姗蒂叫她忍着点,杜卡因来了,这分明是告诉她要装病。  

本是一个文文静静的小姐,一下子像着了魔的疯婆子。她把头发扯乱,把床上的被单枕头一股脑儿蹬到地上,两手抱着心,在床上滚作一团,眼泪下来了,嘴唇咬紫了。杜卡因一见此景,吓得手忙脚乱,问话西思不答,要送她去医院,西思又连连摇头。这可怎么办呢?杜卡因想,一来他们是新婚,得图个吉利,二来庄园里的家产钱财要想弄到手,从老太太那里希望是不大的,只有把西思哄好,如果她一死也许就是人财两空。他求计姗蒂,姗蒂说:“先生,刚才我不就对你说了嘛,小姐的病只有老太太才知道用什么药,那是药到病除的,再拖下去怕小姐的命就没了。”说着姗蒂的眼泪也就下来了。  

杜卡因犹豫再三,再看看西思那纤弱的身子因“疾病”的折磨蜷缩一团,满脸湿漉漉的,分不清是泪还是汗,气喘嘘嘘,奄奄一息。无奈,杜卡因只好把身边的钥匙交给姗蒂,叫她去把太太带来,姗蒂内心一阵窃喜。  

“太太,我接你来了!”姗蒂把门打开,老太太从曾榨过油的旧木架上站起来,抖索着手,老泪纵横地说:“乖孩子呀!带我回去是杜卡因的意思吗?”  

“当然!”姗蒂有点得意。“别看他是巫师,我略施小计,他就得听我的。”  

“好孩子,真的难为你了,小姐好吗?”  

“她呀!早上吃点饭,现在正‘病’着呢,而且‘病’得不轻,不然你们怎能够见面呢?”  

老太太会意地笑笑说:“丫头,你是人小心大呀!你蒙了杜卡因,救了我们母女俩,要不然,西思我不敢说,只要我不把内务的钥匙交出来,杜卡因非把我整死不可啊!”  

“甭怕太太,俗话说吉人自有天相,好人哪能就轻易地死了呢?那是上帝也不会答应的事。”  

姗蒂这几句话把戈尔太太说得满脸愁云散尽,喜笑颜开,一口一个好闺女地叫,姗蒂听了心里也怪舒服的,平时那股子调皮劲也上来了。她拉着老太太的手,一路上又是跳又是笑,当戈尔太太瞧见姗蒂手中那串钥匙时,她又感叹地说:“杜卡因真是一个贪心不足的人,占了我的女儿,又占有这么一大串的钥匙仍不满足,还逼我交出内室的几把钥匙,真是可恶啊!”  

“太太,他手中这一串钥匙也比不上你那几把值钱,这一点他心里明白。”姗蒂说。  

“别耍贫嘴!”戈尔太太冷下脸说。“你要提醒小姐,他手中那几把钥匙比我这更重要,千万要保护好,别让杜卡因抢了去,那可是我们庄园的命根子!”  

姗蒂和戈尔太太说说讲讲就进了西思的卧室,西思还在痛苦地呻吟,杜卡因正在搓着手一筹莫展。戈尔太太的到来似乎给他带来了莫大的希望,他向戈尔太太拱拱手,请她快救西思。戈尔太太冷冷地看他一眼,又爱怜地注视一下西思,然后就不声不响地开门去了内室,时间不大端出一杯“药水”,由姗蒂服侍西思服下,戈尔太太拉过被单让西思盖上,叫她安心睡上一觉就会好的。  

西思睡下后,戈尔太太对杜卡因说,这只是临时急救药,治病调理还得去请医生。可杜卡因刚到不久,不知道该到哪里去请医生,请哪个医生,所以请医生这个任务就自然而然地落到姗蒂的头上了,这是姗蒂巴不得的事,当然这也是她意料中的。  

姗蒂叫一名家丁备辆马车去请医生福斯特。福斯特原是太子港一家有名医院的主治医师,曾在中国学过中医,他是海地唯一的中西医兼通的人,在国内颇有名气,现已退休在家,离戈尔庄园不过七八英里,戈尔在世时他们来往甚密,成为至交。戈尔去世时,他也曾来吊唁过。戈尔太太叫姗蒂去请他,当然自有她的道理。  

姗蒂见到了年过六旬的福斯特医师后,毫不隐瞒地把庄园的不幸和太太请他去的真实意图全说了,福斯特听了免不了感叹一番,当然这个忙他也愿意帮。  

福斯特坐着马车,一路颠簸到了戈尔庄园,他见过太太,见过杜卡因。形容憔悴的西思小姐全无昔日的动人风采,她见福斯特医师来到,忙欠起身,福斯特忙制止她说:“躺着吧孩子,不用起来。”接着福斯特转过身叹口气,对戈尔太太和杜卡因说:“小姐瘦多了,看来病得不轻。”太太和杜卡因对视一下,但都毫无表情。“那就请先生把脉吧!”戈尔太太边说边向福斯特点点头。  

福斯特伸出瘦骨嶙峋的手,用食指、中指和无名指轻轻地按在西思手腕的桡动脉上,闭上昏花的双眼,似乎是在认真地通过脉象的变化来辨析西思得的是何种疾病,从而找出医治的依据。切了一会脉,福斯特说:“肝火盛脾虚弱,皆因心情抑郁不畅所至,我先开两剂药调理一下,静养一周,等身子好些了,最好再出门到国外去散散心,身体就康复有望了。”  

“先生说的是呀!”老太太说。“戈尔不幸去世后,她是我们庄园里唯一的一根嫩苗,没把她压垮已经算万幸了,哪来的好心情哩!”  

“杜先生你的意见呢?”姗蒂问。  

杜卡因当然不愿意西思离开庄园,西思一走,太太和姗蒂也得跟着去,这样他不仅怕事情有变,更怕影响他的宏大计划。他想利用占有戈尔庄园的机会,再树自己的神威,以便迅速发展伏都教,做这些事都需要钱,若让她们走,这笔钱又从何处来。但他在医生面前又不好一口否定,就犹豫了一会用协商的口气说:“先生,老爷去世不久,不光庄园事多走不开,我们的心情都不好,我看是否让小姐在家多静养一段时间再说?”  

福斯特先生说:“当然可以,不过我建议在小姐静养期间,任何人不要来干扰她,当然也包括你这新郎在内,更不能有不顺心的事去烦她,否则小姐的病我是无能为力的。”  

杜卡因极不情愿地点点头。  

福斯特走了,杜卡因也走了,姗蒂搂着西思的脖子说:“小姐你该怎样谢我呀!”  

西思说:“鬼丫头,我不是已经叫你妹妹了吗?”  

姗蒂噘着嘴说:“还不知太太承认不承认呢?”  

“你救了我们母女,哪有不承认之理。”戈尔太太非常高兴地把姗蒂拉过去紧紧地搂在怀里,这个从小就孤苦无依的姗蒂就势倒在老太太的怀里,她亲亲热热地叫声太太,又回过头来甜甜地叫西思一声姐姐。  

一时间屋里阴云散去,各人的脸上都洋溢着甜甜的笑容。  

从此,杜卡因既没有找太太索要钥匙,夜晚也再不来纠缠西思,她们都得到一时的安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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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录入:耿东林    责任编辑:望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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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 名: * Oic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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