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说,清朝某人,一天在窗前读书。一阵微风吹过,将书吹翻过几页。此人于是诗兴大发,随口吟出:“清风不识字,何必乱翻书。”后官府获知,将其以蔑视清王朝罪斩首。这是关于翻书的一个比较残酷的典故。清风真可能不识字,乱翻书是其自然行为,把这与蔑视朝廷联系起来,是需要一定的想象力的。不过,翻书渐渐成为现在读书人的现实。由于生活节奏的加快,个人时间空间的缩小,人对于书的态度也发生了一些变化,红袖添香、秉烛夜读已鲜见,能安心坐下来长时间的读一本书的人也少有,“读书”一词已经不适合用于描述人们的阅读现状,换说成“翻书”则是比较恰当的。
翻书不同于读书。翻书,随心所欲,兴之所至,拿起一本书,可以不看开头,也可以不管中间,只看结尾;或者一本书只看个前序言;或者如点钞机一样,一手拿书,一手翻页,在一到几分钟内翻完,换下一本。翻书有速度,读书则很少讲求速度,读书需要一定的心情和氛围,读书要的“吃”了多少,翻则在于“看”多少。才能读的深入。翻书,从读书的层面和意义来说,就是找找书味,熏一熏。在手指翻动书页的过程中,零星进入头脑的文字或者文字附带的思想让人得以熏染一下,足矣;在书页翻动掀起的微风中,吹一吹人的面部,感受书风的柔弱,可矣。
与读书相教,翻书重在于书的数量上的冲击,让人在众多的书面前,酣畅淋漓一番。虽然可能如人逢暴雨从天降,雨伞撑起一片天,湿不得全身,但总能让人呼吸到一下水汽。溅起的水花也可以让人某些地方淋上一些水,潮湿一下,润泽一下。在天水中,虽然不适合沐浴,也会让人感受点滴的润泽。翻书犹如人站在窗户前看外面的风景,也如上网浏览旅游胜地,无法亲身感受,当然也无法深层次地领悟胜地佳境之妙。读书则需要一份宁静,身心投入其中,进入书的世界。如果说读书是桑拿,在氤氲的热气中,书的思想渗透到到读书人的内心深处,彻底浸蕰;翻书则是淋浴,水淋漓而下,湿了全身,但无法润透筋骨。如果说读书是坐在咖啡馆里,听着舒缓的音乐,悠闲地喝着咖啡;翻书则是在烈日下长途跋涉之后,口渴了,端起水杯,一饮而尽,暂解饥渴而无暇顾其味。
翻书的较好去处,就是大书店,能有免费尝鲜之优惠。虽然现在有不少新书,实行塑装,在书没有变成个人的物品之前,是不允许拆封的,无法得翻。好的是,还有不少书,没有塑装,任读者翻阅。在书店翻书的好处是,能先睹为快,新书上架即可去翻一翻,解一解书瘾,感受新书的味道。又由于书的新鲜度,阅读的期待,寻找的成果,所以翻书时的注意力高度集中,因此翻看的内容记忆深刻,大有过目不忘之效。在翻过之后,也能迅速评估出一本书值不值得收藏。一般的书店都注意读书氛围的营造,从书店场景的布置到书的摆放都能极大吸引人拿起任何一本书,通过翻,则就会知道哪一本值得带走。翻书之时,对书要轻拿轻放,保持手指与手掌的干净,翻书的用力幅度不要大,轻轻的翻开,轻轻的放下,轻轻的离开。物归原处,保持书架的整齐,最好如同没被翻过一样。这样的只翻书不买书者,书店老板还是能容忍的。为下次去翻书要给老板留下较好的印象,否则,下次再去翻时,人家投来的目光可能让你不好意思翻。
旧书店是翻书的理想去处。由于是旧书,店主并不在乎多翻一次就会让书变得非常旧了,他倒希望有人多翻一翻。在翻的过程中,书上沉积的灰尘被抖落掉了,也有些书被翻走,这是店主所期望的。此外,不必担心长时间的翻来找去,会让店主生嫌。他希望你逗留的时间越长越好,一方面能捧个人场,带来人气;另一方面说明你可能是真正的买者,是在找自己所需要的书。即使你翻了很长时间,翻了很多本,最后也可以拍拍两手,轻松闪人。理由很充分,没有找到自己的所爱。对此,店主是没法说什么的,他反倒还可能给你赔着笑脸,说着“欢迎再来”的的话。
最具翻书氛围的地方是图书馆。图书馆藏书丰富,一架架,一列列,任意取舍。馆内环境很好,学习氛围浓郁,翻书的声音是图书馆里的主要的声音。在这里,尽可放心地翻。只要你愿意,中午不吃饭,都没有人赶你走,除非到了下班时间。不过,由于图书馆书籍是分门别类存放的,同一类的书相对集中在一起。因此,翻起来,一个区域内的书,种类不会太丰富。如需另一类的书,还需在馆内楼上、楼下、东区、西区转移战线。不过,这样也有一个好处,可以集中翻一翻某一方面的书,有所比较和甄别。当然了,要进图书馆,首先要有张借阅证。从这点来说,还是去书店方便一些,来去自由。
不过,最最惬意的、理想的翻书的地儿就是自己的书房。可以喝着茶,听着音乐,或站或坐着自由翻。翻累了,趴在书桌上小憩一下,接着翻。如果在翻的过程中,翻出了想认真读书的感觉,就可以立刻改变状态,伏案而读。偶有所思,也可纸笔伺候。但是,就成本而言,在自己的书房里最高,书房需要一定数量的书。这一定数量的书就意味着一定的资金!尤其是在书价很高的今天。
书是人的好伙伴,读一本书是进行一次精神洗礼,翻一本书则是浏览一处风景。有事没事,翻翻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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