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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片紫丁香

发布于:2015-03-17 14:41  ┊ 阅读  ┊  人参与  ┊ 文 / 淡紫月光

  初见丁香

  属于青春的那些情愫是永远不会再在生命中的另一个时期重复的,那是最朦胧的美好,不论是真是假,是否曾伸手抓住过,那永远都是最珍贵的记忆。

  有时我宁愿相信那情愫曾真的存在过,哪怕只是飘渺得连自己也攥不住,哪怕只是轻薄的连指尖也未曾停驻过,也愿意去相信,那一定不是幻觉,因为我记得,站在丁香树下的她那一刻的是那么的真,那么的美,连阳光都失了颜色。

  高一下半学期刚开学不久,还没脱离寒假的慵懒进入上学的状态,“唉!”一大早身为物理课代表的我在一同忙乱后终于得以安生,不禁暗叹一声,便扑向了桌子,“石老大”哪都好,就是管作业太严,那可恶的作业记录本,害得我每天在友情与人格间艰难抉择。更何况经过一学期同学们早被我惯得不成了样子,三分之二的人都是靠着早上的宝贵时间现补作业,人数庞大没法交差,只能帮忙。今早帮了几个哥们补了作业自己都数不过来。

  正暗自抱怨着昏昏欲睡,班主任走了进来,我没有抬头,直到有声音刺进耳膜“丁香以后就是我们班的同学了,她家住的较远,在校时大家要主动帮助她,特别是住宿生,生活上要多互相照顾。”班主任的嗓音虽让我厌恶却还不至于能让我瞬间清醒,我是被那“丁香”的名字惊坐起的。这时有男生起哄“老师,让她做自我介绍!”“对,做个这我介绍。”马上有人帮腔,“一二三,来一个,一二三,来一个。”几乎全班都在应和。抬头望去,一个略显瘦弱的女孩站在班主任身旁。她虽被起哄着神情却是没有丝毫的无措,但也没有丝毫要开口的意思,只是站在那里,目光平静的扫过教室。莫名的起哄声竟越来越小,最后停止。我不禁感到诧异,这才仔细去看她,刘海齐齐,马尾乌黑稍长,别一个淡紫色蝴蝶发卡。她眼睛透亮,眉眼清晰,面庞干净,不像很多女生的脸早已被青春痘折磨得惨不忍睹。

  这时不知为何她的眼神竟然转向了我,来不及移开目光,眼神碰撞,她淡淡一笑,心里竟莫名地一紧,报以不自然地一笑,我慌乱地移开目光。再偷偷瞄向她时她已看向了别处,松一口气。还是老师为这尴尬的气氛解了围:“新来的同学你们就这么对待,一点也不友爱。”随后示意丁香做到新搬来的空位子上去。就这样丁香进了我们班。

  那个叫丁香的女孩

  我坐在篮球场旁边的树荫下,眯着眼望向球场上那一个个挥汗如雨的身影,天是蓝蓝的,像秋天一样高,暖暖的太阳让我不禁有些犯困。

  “今天天气不错啊!”高帅不知何时走过来,一脸不怀好意地拍了拍我的肩膀。

  “干嘛!?”不耐烦地回了他一声。午后我总习惯在篮球场边找个阴凉处坐一会儿,却从不上场打球,我不喜欢衣服被汗黏在身上的感觉,不舒服,味道也不好,还总需要频繁的淸洗。我是个很懒的人,一向遵循着不给自己找事的原则。

  “哥们儿有情况,想不想听。”

  “不想!”瞧他那神秘的样子,我很不给面子的答道。

  他倒是毫不在意地凑了过来:“哎,那个丁香是红旗一中转过来的。”

  “什么?”虽然我已经听得很清楚了还是不免脱口而出地又问了一遍。

  “开玩笑。”红旗一中是一所地处很偏远的高中,那的学生家境都属贫困,那的学生从来不会有转学的可能。

  “哎呦喂,是真的,哥们儿什么时候说错过啊!不信你自己问问她去?”见我不信,他怂恿道。

  “切,我又没病!”我显出不屑,跟我有什么关系啊!

  高帅不知死活地凑上来,干脆坐在了我边上:“听说她家境不好,挺穷的,来咱这儿是学校推荐来的,又一学霸啊,哥儿挺住啊!”他一脸的幸灾乐祸。

  重重砸他一拳,“跟我有毛关系。”起身就走。

  他追上来:“喂,这么重要的情报哥们儿替你搞到了也没点福利?”

  “你这都是从哪听来的乱七八糟的东西啊,没事瞎打听什么,自己作业还没补完。”白他一眼。

  他马上一脸谄媚地笑,“不是有你呢么。”

  也许是因为家境同样不怎么好,我不是很喜欢被打听,也不喜欢去打听。没有再理他,径直回了教室。

  但是也不知为什么,是不是因为高帅的那些话,我开始有意无意地注意丁香。她有的地方好像真的不一样,比如每天中午篮球场边的台阶上总是有不少女生观赛,因进球而欢呼,可我从没有在那看到过她身影。而午休的教室中也很少能看到她,后来才知道每天中午她都去阅览室看书。还比如放学后她一般会先写一会儿作业再去食堂,不像我们总是在等待开饭时一圈圈地去遛操场坎山。

  再比如:有一天,少记了前一天数学作业的我不得不提前去自习室狂赶。“今天作业真是出奇的多,真是福无双至货不单行,太见鬼了!”这样想着我粗鲁地踹开自习室的门,本想着这么早应该没人,灯也没开。却不想在门“嘭”地一声大敞洋开后,发现丁香正惊恐地看向我。一阵尴尬,走进去直径开了灯嘀咕一声“怎么灯都不开,多黑啊。”没想她到是很自然的一笑“不好意思,忘记了。”等我摆好一切准备开写时暗瞥了她一眼,她早已低下了头。

  后来我不知道为什么也开始早去自习,一个教室里安安静静只有两个人的感觉让我莫名的享受。她坐得靠前,于是我习惯于看着她的背影,看她翻书查看,看她咬笔思考,想象她认真的神情。

  丁香初绽的朦胧

  慢慢的,我发现丁香是一个挺偏课儿的学生,她的文科很好,文章一流,总是成为老师拿给我们这些理科男的范文和重要参考资料。但是她的理科明显吃力些,考前她基本是要常住理科办公室问题,晚自习大半时间也都用来扣理科题,但成绩仍旧一般。每次考试都是理科给她拉分很大,导致她只是在一个中上一点的位置。从高帅那知道,她的文章登过几次杂志,杂志社曾向她定期要稿,她怕影响学习拒绝了。我想不通为什么一个文才如此好,文科无师自通的人要那么玩命地和理科死磕。

  后来物理学到了“万有引力”,班中人人叫苦不迭,从此世界上最痛苦的是便是看“石老大”留作业,最难的事便是第二天早上收物理作业。不交的人数翻倍增长,现抄的人数也从三分之二狂增至四分之五,真是要命啊。

  这天临上课了各组组长才假模是样儿地来交作业,丁香的没交让我意外。我走过去小声问她为什么没交,她说不会。要是别人,我会扔给她一本让她先抄上,别的以后再说,但是对她我没有那么做,因为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她是不会接受的。

  那次我第一次私自暗中替人瞒过去,将责任揽在了自己身上。我告诉她:“老师说让你不会的问我,先把作业补上,上操之前交。”她似是开心地一笑:“好啊!”我搬了把椅子在她身边坐下,她问得很细,思维却没有那么灵活,总是要反应半天,反复数次。每次我感到耐力耗尽,抬头对上她那抱歉的笑总是感到心莫名一揪,一股热气上冲仿佛要脸红一样,然后快速低下头去。在她写完后我主动向“石老大”认错,漏收了作业。

  不多久她竟然被调了过来,成了我的后桌,还记得那天她刚费力地搬着桌椅,我帮她接了过来,她笑着说谢谢。坐下后,她拿笔轻捅我,转过身去,

  “以后我就用这种方式叫你了?我的理科以后就拜托你了,哎,你可不许嫌麻烦哦。”她一如既往地笑着说。

  见她一脸认真,我调侃的回道:“主上有事尽管吩咐,属下随时恭候。”装作漫不经心地转回去。她很惊喜的声音传来:“你真好。”我脸一红装作没听见。

  隔窗暗偷香

  她开始频繁问我题,有时晚自习结束后我都要特意为她多留一会儿,后来干脆就一直陪她到自习室锁门的大爷来催才送她回宿舍,看着她上了楼我才转身。但我一点也不感到烦,有时竟还有些享受给她讲题的过程,喜欢看她皱眉思考的样子和求我再讲一遍时脸上的微红,我在一边静静地等她思考时多希望时间就此多停驻一会。我特别喜欢周二和周四的晚自习,因为丁香会在那两天洗头换衣。平时她从不散发,也只穿校服,只有那两天例外,她会穿自己的衣服散发而来。每次偷瞥到这样的她我都会莫名一喜,那时的她看起来比平时漂亮而且自习结束后在她身旁讲题时总有浓郁的洗发水香气萦绕鼻息间,我喜欢极了那个味道。

  我们慢慢变得熟了,她会和我说她的爱好,她的过去,甚至她的理想。但我注意到她从未提起过她的家庭。她对古典文学很是热爱,手边总是放有一本宋词,她说她最喜欢词,她觉得词才是最美文学的代表,优雅多情,韵味悠长,凄哀却不颓丧,幽美却不俗套。我问她,为什么她的文科那么好还要那么努力学理科,文理有一课儿好不就够了,她却说文科好也许对别人来说是一种幸运,但对她来说,至少在目前给不了她想要的什么。

  校园里有一小片丁香树林,临近着宿舍楼,初春花开香气浓郁只一阵微风便送至窗前。数学老师在上面兴致勃勃地讲着积偶函数的习题,我无聊地移了视线目注于那片丁香林,嗅着沁心的香气不由想,丁香这个名字大概也是她妈妈闻着这样的香气起的吧。

  “韩逸!答案是什么?”数学老师略略提高的嗓音让我回过神儿来。

  转头,对上一双眼镜都遮挡不住隐约喷射着的怒火的眼睛,条件反射地站起来却瞬间卡住,刚刚一直走神,连现在在干什么呢都不知道,我怎么回答。竖起耳朵我希望能捕捉到一丝善意的提醒,可全班却静的出奇。这时却听到身后的丁香悄声提醒我了一句什么,可是声音太小我没能听清,不由微微回头希望能得她再一次的提醒。

  “是奇函数!”丁香有些着急了,略微放大了些声音。

  这一次我听清了,可是同时听清的还有远在讲台的数学老师。

  “丁香,是什么?你说。”在我开口之前数学老师抢先叫起了丁香。

  “是奇函数,老师。”丁香不得已站了起来。

  数学老师顿了一顿,让后略带讽刺地道:“你们前后桌感情还挺好啊,别人都不提醒他,就你提醒。韩逸你坐下,丁香你上来做下一道题!”

  我回头与她对视一眼,她无奈又略带微苦地淡淡一笑,便起身从我身边擦过。抬头看向黑板上那道题,竟是道复合函数的难题。丁香正慢慢向那走去,越来越近。那一刻没有时间过多的思考什么,我大步向丁香走去,一心只知道不能让丁香去做那题,因为她一定十分吃力甚至会下不来。我一把将她拉道身后,自己走上前直视数学老师:“老师,是我刚才走神了,这道题应该让我做。”不知道为什么我的语气竟是十分坚定。不等数学老师说话我已拿起粉笔开始写题。她大概愣了一会儿才对丁香说:“回的吧。”听得丁香走回坐下,我才真正静下心来专心做题。虽然刚才走神但凭着还算聪明的头脑我很快就做完了,过程完美数学老师没有再说什么。

  但自这一件事后班里便有了我们的流言蜚语,为了道歉一早我递了杯冰镇奶茶给她,她稍作犹豫还是接了过去。第二天我注意到她似乎不太舒服,双手一直紧紧按着小腹,问她怎么了,她只是摇头说没事。问了她室友才知道是那杯冰镇奶茶的过,这两天正属于她一月中的那七天。于是我趁着午休偷偷翻墙出去为她买了两片热帖,为此我写了2000字的检查。

  丁香烂漫氤氲花香

  周五老师通知我们,我们需要现在就做出文理科儿的选择,根据成绩,高二分文理时会一举分出普通班和实验班。那个周末丁香说希望我能陪她,于是我没有回家,毫不犹豫地留了下来。我知道她只能一个月回一次家,更寂寞,我,要留下。那天下午,她穿了一件从未穿过的淡紫配有白色蚕丝小坎儿连衣裙,散发而来。阳光正好,暖而不刺眼,我们并肩在丁香林中走着,默默走了好久,她突然问我知不知道为什么约我,我说知道,因为文理分科的事。她点点头又问我知不知道她的选择,我说我知道她要选理,但是我真的希望她可以选文毕竟她选理会学的很辛苦。她摇摇头说,她不会改,也不能改了,这件事早在半年前她就已经决定。她被推荐来时有两个学校可以选,一个重文一个重理,而她选了重理科的这里。

  走累了,我们挨着坐在台阶上,微风将和有花瓣的阵阵香气一次次卷过我们,花瓣叶子落了满身,没有去理会,尽情享受着这天赐的紫色香雨。那天丁香说了很多很多,比如她成为我的后座是她找老师主动申请的;她知道那天喝奶茶也许会肚子疼,但还是喝了,因为那是我第一次给她买东西,她很开心。比如这是她第一次约男生,这件衣服是她最喜欢的。再比如她的家庭。这是我第一次听她讲起她家的事:她笑着说其实她很早就知道爸爸和别人跑了这件事。她很小时父母就外出打工了,她很少见到父母的面,他们每个月都会打一个电话,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她再没听过爸爸的声音,而妈妈总是找着各种借口。渐渐地她不再问了却明白了什么,因为一年才回一次家的妈妈愈发憔悴是藏不住的,而爸爸从不回家的事实已经说明了一切。奶奶快八十了还在每天捡着瓶子,做着针线活,她心疼,真的心疼。她是喜欢文学,真的很喜欢,但是她必须放弃,别无选择。因为她知道妈妈一人在外一定很累,一定过得不好。比起文学,她更心疼外祖母和妈妈,学理,专业会多就业面会广,就是多一丝的把握她也会毫不犹豫地选择,她的家境没有多余的钱让她用来尝试,她必须决断,她要尽快上完大学找到工作,自己挣钱。

  她的声音渐渐有些哽咽,我扭头去看,发现她的脸上已残留了泪痕。抬手轻轻为她擦去,这是我第一次见她哭。也许是真的难过了,她竟主动靠在了我肩头。我没有动,任由她靠着,抬头迎向阳光,阳光并不刺眼,也许是坐着的缘故,四周的丁香树忽而变得很高,那些花瓣仿似是从天际飘落而下,在阳光斜射而入的光线中不停的缓缓地打着转飘落着,像是永不会落尽。

  再低头看她,不知何时她一闭起了眼,睫毛湿湿的,从上看显得翘而长。于是我又一次移开了视线,而这一次却没有再看到很清晰的花瓣和光线,只看到满眼紫色,无边无际。又是一阵香雨洒下,柔柔划过脸颊,“要是花瓣就这样将我们没过就好了,你身上好香。”她似是呢喃了一句。看着她嘴角的恬静的浅笑我终是没有告诉她,其实她是幸运的,至少她还有过爸爸。

  残香远亦不散

  那是我们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的约会,她最后还是选了理科。高二后,我进了理科实验班,她去了普通班。时间越来越紧,老师常说,高二是决定高三的关键,不努力高三就来不及了。实验班中,我没有了以前聪明的优势,因为不聪明的人进不了这个班。实验班要求很严刷人很快,不断地有人被换出去,我只有努力地跟上,不让自己被刷下去。而丁香比以前更努力了,自习不在了一个教室,不特意去找她连她的身影都很少见到。我们见面次数越来越少,偶尔见面也只剩了讲题的时间,大多数时候是手机联系。就连她的生日我们都没有见面,我只是托人带给了她一条精心选过的紫色手链。高三后虽在一所学校却好像失联了一般,连手机都几乎不再联系。

  毕业后,我去了北京上学,她考上了本地一所不错的大学,和我的一个哥们儿是校友。我曾发给过她一些短信,她回的很少。再后来我们又一次失联了,这次是真的失联了。电话中说她的号码不存在,我知道她换号了,没有告诉我。

  哥们儿告诉我,她谈了男朋友。从他手机上发来的模糊的照片中,我看到她的身影一如高中时的瘦弱。而她对面的那个男生也是高高瘦瘦的,带着一副黑框眼镜。由于照片中是她的侧影,看不清她的表情,但我却一眼看到她左手腕上带一条紫色手链,镶缀着紫色钻石的手链在阳光下耀眼夺目,她的手腕像是被裹在了一圈紫色光晕中,自送给她这条手链后从没机会看到她带,一直怕她带着效果不好,可这一看竟是如此的合适而好看。

  慢慢地得知,那个戴黑框眼镜男孩儿的父亲是一家公司经理。他承诺她,等毕业后能够给她在父亲公司里安排一个好的职务。

  我明白,是时候该放下了,冥冥中注定不会是一条路上的行者,能够并肩走过一段路程就应该庆幸吧。我给不了她需要的,为什么要因为她和一个人能给她一切的人在一起而难过呢,她能过的更好不是我所希望的吗。而且我也要开始担起自己的家庭了,不是吗?对于她,我剩下的只有祝福了吧,拿起手机删掉了她的旧号码。抬头看向窗外的天空,很蓝,高帅第一次和我聊起丁香的那天午后的天空也曾是这么蓝的。心还在隐隐的痛,可是我极力地克制住,深深吸了口气,不知从哪飘来的丁香花的香气让我鼻子有些发酸。关窗转身,就这样结束也是个好的结局吧。

  直到现在,我仍会想,我们曾有过的段日子她应该有在意过吧,而在她心里也是有过我的吧。否则她不会一声不响的换了号码却不告诉我,也不会在我们没有了联系后还带着那条手链。也许她是怕我存在于她的生活中会使他难过甚至动摇吧。所以宁愿选择让我消失。每每这样想过之后又会笑自己自作多情。

  不论当初是我一厢情愿也好还是她最初接近我真的是出于目的,我都固执相信着,她,曾在乎过。

  她的婚礼是在春天举行的,我终是没有参加,没有必要了,已经分开的两条路,再相交却已经没有了意义,不如就这么走下去的好,而且我也有了未婚妻,何必徒增尴尬呢。窗边的丁香又一次开了,我打开窗,尽情的去嗅那花香,眼前仿似又飘起那一阵阵的紫色花雨。风掠过那丁香,摇落了一地的芬芳。

责任编辑:墨客 作者文集 作者声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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