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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种被叫做艺术的东西(情感故事征文)

发布于:2013-06-29 05:35  ┊ 阅读  ┊  人参与  ┊ 文 / 吴一凡

  一

  艳像发疯了一般使劲地摁着手机按键,额头上爆出的青筋可以看出此刻的她有多么焦急。她在给一个男人打电话,一个昨天晚上还亲吻她入梦的一个男人。电话里始终传来的是“对不起,您所拨打的号码是空号,请查证后再拨”。

  早晨,艳睁开惺松的睡眼,却没看见身边那个男人,他以为那个男人为她去买早餐了。艳有点兴奋,以前都是自己负责早餐的,于是她想打电话给他,跟他说谢谢,然而电话里没有一丝音调的声音让艳陷入了一种危机感。她开始重复不断地拨,最后像疯子一般的拨,艳担心的这一天始终还是到来了。接着,艳又像疯子一样的在房间里翻箱倒柜地找,她要确认这个男人还没走,哪怕是一枝香烟的存在都足以让艳感到很大的慰藉。但是,艳除了一张什么纸条外什么都没有找到,艳开始浑身发抖,这个男人就像瞬间人间蒸发了一样。艳甚至有一种错觉,这个男人是否真正地存在过。

  艳捏着那张纸条,眼前一片眩晕,瘫软的倒在地上。

  纸条上:艳,我走了,不回来了!

  二

  艳理了理思绪,想:也许他能从朋友那里得到一些有关这个男人的信息,可是艳刚拿起手机的时候,她才突然发觉,哪个朋友又认识这个男人。自从有了这个男人,她几乎割断了一切与外界的联系,包括朋友。

  同样,这个男人也未曾把自己介绍给他的朋友认识。

  艳终于明白,对这个男人,自己只知道,这个男人叫彬,她甚至连他的全名都不知道,他同样不知道这个男人是否爱她。当艳躺在他的怀里娇嗔地问起来的时候,彬只是笑笑,然后沉默。艳想生气,可是面对眼前这个男人,她生不起来。从来都只是把爱情当游戏的艳已经在不知不觉中把自己陷了进去。就像吸毒一样,让人欲罢不能。

  而这些,艳说,彬是唯一一个懂得欣赏艺术的男人。

  是吗?也许。

  三

  彬对艳说:“你就是一只妖”

  的确,艳以她的美貌迷惑众生,修长的双腿,纤细的腰枝,还有火红的嘴唇。然而彬这样说,并非仅限于如此。艳的身体到了白天就像一条蛇一般,那种冰似乎是好几千年以前就结出来的一样,让人发颤。但当缠绵的夜晚降临的时候,艳的身体却似火燃烧起来一样,滚烫滚烫,让人碰都不敢碰。

  彬这样说的时候,艳开始觉得真的是这样。于是她也就把自己妖化了,甚至开始慢慢觉得也许自己就真的是妖呢。

  可是彬却从未与艳缠绵过。彬只是在艳洗完澡后,解开她的裙带,深深的嗅,从上至下,从下至上,然后再看,一次又一次。这对艳来说无疑是一种煎熬。彬的眼神好像要把她吞进去一般,艳一直等待着,等待着彬把她扑倒,用无尽的激情淹没她,吞噬她。可是彬,从未有过。

  艳问,是不是自己不够美。彬笑,他说:“艺术一直是被用来欣赏的。是要有一定距离的,如果破坏这个距离,艺术就不再美了”。也许,翻译过来就是,艳美的让彬不敢碰。

  四

  彬,一介风流倜傥的花花公子,总会及时地把自己过剩的荷尔蒙抛向无数单纯的或者娇媚的或者性感的女子。他本是模特的摄影师,本应该有名车豪宅,然而他都没有,他有的只是各种风流韵事。他不富裕的原因,可能就在于此吧。

  艳,名模,她懂得如何把自己打扮的花枝招展,她懂得如何去勾引一个男人为她抛金。艳从为此感到愧疚过,因为她觉得这本来就是场交易,而其他们有的是钱。

  但是彬从未给艳拍过照,他说,美应该是留在这里的,边说边指指自己的脑袋,留在照片里的只是暂时的。这个世界真是奇妙,上帝如果要创造一个倔强的你,便会创造出另一个他来磨平你的固执,他一定会在你人生的某个时刻出现,然后彻底地改变你的人生轨迹。真所谓一物降一物,而彬也许就是艳的克星吧!从来都是靠男人腰包生活的艳,这时候却为彬掏着自己的腰包。

  五

  彬和艳相遇在一个舞会上,各路美女,艳算其中的一个。各路富豪,但是,彬不算其中一个。

  当彬和艳的眼神撞在一起时,一向高傲的艳却低下了头。彬款款地走过来,绅士的弯腰,伸手,动作一气呵成。艳迟迟不敢把手放上去,彬抬起头,望了艳一眼,艳才缓缓地把手伸过去,好像一个小孩面对着诱惑的糖果,想伸手却又害怕妈妈打一般。

  但是彬不是带艳跳舞,他把艳带向附近的宾馆。艳想,是不是太快了,他们之间甚至一句话都没说。然而当彬火热的吻从艳的嘴唇降到脖颈的时候,动作却戛然而止。他看了看被他扒光衣服的艳,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又缓缓地给艳穿好衣服。

  六

  从那天晚上以后,他们便一起生活,艳为他们租了一间单身公寓。他们无所不谈,却又从不涉及家庭背景感情经历等私人问题。

  艳有好几次试探性地问彬,换来的却是彬接连几天的沉默。从此,艳再也不问了,她害怕这种沉默。艳开始为彬学做饭,学洗衣,忙得不亦乐乎。然而,彬好像不领情似的,他说,你本是妖,你不该这样。只剩下艳呆在哪里,她把这些都归咎于是爱情的幻觉,她想这种想法始终会过去的。她还会回到原来,回到原来那个纸醉金迷,花天酒地,骄奢淫逸的生活的。

  直到,现在彬消失了,她才意识到自己被掏空一般,只剩下一具空壳。这,是爱吗?

  七

  半年里,艳是不断地寻找,城市的每个角落。她甚至打电话回家,有没有谁知道一个叫彬的男人。艳的生活走进了一个死循环,希望,失望,希望,失望……

  偶然的一次,艳在他们租的单身公寓里看晚间新闻。从木讷的播音员口中听到:“今日,与我市情断海旁发现一具男尸,死因不明。从现场情况看,该男子是自杀”艳在心里冷笑,现在的年轻人怎么动不动就寻死觅活的。“该男子胸口纹着一个红色的艳字,希望听到这段报导的听众相互转达,通知她的家人前来认领尸体”艳有那么几秒觉得这个人好熟悉,等到她反应过来时,她一声尖叫,那声尖叫,惊动天神,惊动鬼神。那个“艳”刺得她眼睛生疼,像血一样,她再一次被抽空。

  彬曾将说过,我们这辈子欠了别人太多情债,总是要还的。难道,是现在吗?

  八

  艳沉沦了一段时间后,在各路亲戚朋友的介绍下,嫁给了一名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男人。除了身高,其他的均没有达到艳曾经对男人的标准,不够帅,不够多金,但是足够疼艳,足够爱艳。

  对于彬的死,我的理解是,在他眼里,艳是艺术,爱情也是艺术,艳是人体艺术,而爱情是行为艺术。他不想让自己的爱情沾上烟火气息,变得俗不可耐,但是,他是凡人,他一样需要爱情,而且一定是艳的,最后思想走向一种极端,自杀了之。这也许就是所谓艺术家们的怪癖吧,思想总会走向一种极端。

  我不知道艳是如何把自己从要转化成人的,作为凡人,我曾经戏谑地问:“为什么不和彬一起殉情?然后比翼双飞。”艳给我的回答是:“曾经有那么一段时间想过,可是当把自己变成凡人后,就贪生了,就不想死了。”

  艳于一年后在当前老公的照料下,去掉了之前的骨瘦如柴,变得丰满迷人,风姿绰约,并且产下一名大胖小子。他做饭洗衣说脏话,所有凡夫俗子的行为她也都具备了。满月席上,我抱着艳的儿子,我惊讶,艳儿子的身体同艳当年一样冰冷,我笑着对艳说:“他会不会是彬的来生,来向你讨债的。”艳也笑笑说:“随他来吧,老娘我不怕!”

  艳的沦落,也是因为一种被叫做艺术的东西吗?


江西财经大学现代经济管理学院枫林园
吴一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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