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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定的姻缘

发布于:2007-05-19 15:33  ┊ 阅读  ┊  人参与  ┊ 文 / 耿小娟

 

 

命运为什么要将我们两个完全不同的人结合在一起呢?我爱说爱笑、一刻也静不下来,仿佛是一团熊熊燃烧的火焰;他却像山一样的沉默,像冰一样冷酷。我给他讲笑话,讲完后,我哈哈大笑,他的脸部肌肉却未做丝毫运动,沉默依旧。我心情好或不好的时候会把口袋里的钱花完再回家,是个不折不扣的“月光族”,他却会为了节省五块钱,抱着孩子走一个半小时的路。

我们陷入了沉默,可怕的沉默。我和世界上的每个人都可以交流,惟独与他不行,是什么样的力量使我与他相识半年就结婚,使我从此掉进了这无边的沉默?

心让疼痛穿越,我坐在阳台上默默流泪,我看着他养的花姿态摇曳,风情万种地开放,看着他养的金鱼舒适自在地甩着尾巴游来游去,这样一个会生活的人为什么会和我没有共同语言呢?他端着洗好的衣服旁若无人地来在我头顶晾晒,仿佛我是一个隐形的人。

我将音响开到最大,是自己听了耳朵也会觉得痛的音量。我用超负荷的运动来排解自己的忧伤,当我累到筋疲力尽趴到冰凉的地板上流汗时,他从我身边走过,对我甩下一句:“吃饭了!”仿佛我穿得这么单薄趴在冬天的地板上,和一条狗在夏天趴在地上乘凉没有任何分别。我迅速地爬起来,对他大喊:“我不想吃你的饭,我要你对我说话!”——依旧是沉默不语!

我崩溃了,开始“作”,我穿着运动鞋在他刚拖过的地板上踩下一串串脚印,他跟在我后面拖,我再踩,他再拖……一直拖到我用光了鞋底的灰尘。

“你有没有想过离开我?”我冷静地对他说:“或者我会离开你?你看,我们根本无法交流,你折磨着我,我也折磨着你。”

“没有”,他终于说话了:“如果时光倒流,我还会选择你,你也还会选择我。我的沉默是天生的,也是家庭遗留在我身上的印迹,我天生只会用冷漠来表达情感,甜言蜜语在我看来虚假而又做作。”

我看着他,他的脸上依旧没有任何表情。“有一种鱼它生活在一汪沸腾的泉水里,人们把它放进凉水里,它会立刻死掉。我就是那条鱼,你就是那沸水,离开你我会死掉,而你的沸水里也只能生存我这一种生物。”

“你想过没有如果我和你一起感伤叹息,谁来洗衣做饭?我若和你一起跳舞狂欢,谁来带孩子?我若也和你一样挥金如土,谁为这个家积蓄?”他继续说:“或者正是因为我认真积蓄,你才敢放心地消费?正因为你‘放心消费’,我才要加倍积蓄?”

我不再说话,他的这一段话够我说十年了。眼前的这个男人,总是任劳任怨地做着家务,任我上网到深夜从不干扰,打电话我不接便不会再打,从不盘问我到哪去,从我揭穿我哪怕再拙劣不过的谎言……

我无声流泪,他说:“你不必内疚,我从没有责怪过你,我为家庭的付出比你多是因为:一物降一物。谁让我被你降住了呢?性格决定命运,我们的性格决定了我们这样的姻缘,也就是说——是上天决定我们的姻缘。”

我笑了,我知道,这几句话足够我们平淡地过几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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