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娘

发布于:2021-11-30 13:31 　┊　阅读　┊　人参与　┊　文 / 水上意杨

　　昨天妻子回老家屠园，回来说，告诉你个不好消息，王梅昌大娘诊断肝癌。现在的医疗水平，癌就是快了，不过也有例外，小孩的二舅爹食道癌开刀二十多年，期间还发生过两次交通事故，肋骨不知还剩几根，但如今却越活越年轻。

　　这个大娘，感觉是一米八高度，穆铁柱的块头。七十年代末，土地还没结束大集体，人还没嫁，“一天栽一亩稻”的“事迹”就传过来了，一堆老年人传播这新闻的时候，一旁溜达的我看见她的准婆婆——大奶的脸上表情，既有几分欣喜（家里正缺劳力）又有一丝恐惧（婆媳怎么相处）。

　　黑灿灿大娘，在我们村庄消失之前的几十年里，就是老家路旁一棵大杨树样的，或者说田野上一道风景，慢腾腾走路，闷闷粗嗓门，没见过穿花衣服，也没见过穿厚衣服，似乎一年到头灰色单衣永远帖在那宽厚的肩膀上。

　　大爷是独子，白面书生，小巧个头，七六年屠园中学高中毕业后，做村里现金会计多年。大奶两女一儿，小儿子自然视为珍宝。大爷虽说白白净净，比较起来小时候自然是“少爷”，但成年后做事有板有眼，责任田种的是出名的“一枝花”。

　　村里人巡视在田头，评论各家各户的“作品”。走到这位大爷家地头时，不少人就嘴歪了。因为人家条件好嘛，男人会算计，脑子好，女人大洋马样的，要文有文要武有武嘛。

　　大娘默默地干活，生儿育女，过老冈地的日子。记得我的“蒸笼岁月”，一天回家，路上遇见她，远远就笑着说，你大爷说的，你今年一定能考上。

　　今年八月半回屠，乡亲们都成了古山河小区的居民，大娘这一波五零后的，都安家享福了。大家伙聚在“五加一”旁边的篮球场上闲拉。几个婶娘在球架铁座边嚓呱，我上前问好。都问我多会回来的，小孩都回来了没。她们也都从手机上看到孙女宝宝的视频了。一片欢笑声里，大娘对我耳语，要是老二嫂在，多高兴哦！

　　大娘，一介农妇，一辈子未出屠园地盘，与农业生产奋斗了青壮韶华，不以貌示人，不以声夺人，仅仅以力存身。待到人老叶落，安享第二个中国梦之际，一个随现代化而走进中国的医学顽症光临了她。这教人到哪里去说理？！

责任编辑：古岩作者文集作者声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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