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娜丽莎（三首）

 
 
蒙娜丽莎
 
想到流浪，就想到一件泡在水里的乞丐袍
那么多的补丁，耗尽有限的针眼
穿针的线总是孤单的
它将易于虚度的日子捻起来
缝进一幅作品中，病态的身子骨
胡子邋遢的撇一撇嘴
深情的眼神，让更多的爱虚晃一枪
 
哦，老天，这悲剧的街道行人来来往往
我再也找不到当年的那位裁缝
他的巧手令人难忘
他穿针引线的时候会不禁颤抖
他会拥抱每一个受难者
但我不会说出他的名字
与我喜爱穿同样的黑色外套来欺骗自己
 
 
千里之外的雪
 
开始一个女子哭得很大声
山路平坦，四周无人
草木像着了魔一样拍打着前半生
落日掉进深潭
她将哭声压低
山路崎岖，要经过傍晚直到深夜
直到陡峭的山峰趁着月色
从眼中拔出，每颗星星都在闪烁
天空的泪花不会掉下来
只有万物作为背景，她缓缓哭泣
她不肯转过身
沿着来时的路走回去
 
 
痛苦的小事
 
咬牙切齿的事情很多，半夜醒来
就躺在床上睁大眼睛
听风扇呼呼地响着，雨夜的冷让人连打几声喷嚏
身体开始长时间的不动，需要理由重新入睡
凉席变暖，发现自己可能感冒
裸露在外的双脚缩进被子里
我想可以安心地闭上眼睛
挠挠瘙痒的皮肤，弓着身躯
偶尔翻来覆去，风扇的声音越来越清晰
从耳朵进入鼻腔，呛水的味道记忆犹新
枕起头，侧向一边
衣橱是关闭的，黑暗中
我看不到它们，沙发、茶几，零散的盘子
已是凌晨三点，安静的事物纷纷介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