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

　　壹

　　他出生在一个秋天。

　　刚出生的他身子如同一吹既落的叶样弱极了。

　　看着躺在婴儿箱中的他，那个光泽柔润的肌肤透着潮红，细密的睫毛眨着新生的喜悦，薄薄的唇仿佛要嫩出水来，紧握着拳头，嘴角上扬。这是我可爱的儿子啊。母亲欣喜的对自己说。

　　贰

　　“妈妈！妈妈！”

　　他头上贴着一朵小红花，兴奋地嚷着跑着进院子里。他稍稍带着些失落，因为回应他的是叶子因风而摩擦的声音。

　　“妈妈还没有回来呢。”

　　风俏皮地划过，惊动了叶上的鸟，鸟在空中自由无虑的飞舞着于是他的目光被夺走了，又到一旁看着鸟玩耍。

　　“叮——叮——”是母亲自行车摁出的车铃，他欢喜地跑到门口迎接母亲，上小学的他第一次拿到小红花。

　　“真棒。妈妈今天给你做好吃的。”母亲拉着他的小手，走在小径上。

　　叁

　　夜深人静，月光洒下一片银沙。蝉不知倦地唱着。

　　母亲端着碗糖水，轻敲着房门。只听到他一句不耐烦地回应：“都说了我在复习，别来打扰我！”接着是“啪”的摔笔声。

　　母亲有些不知所措，愣了好一会，最后叹了口气，朝房里的人念道：“趁热出来喝下糖水，不要太累了，要劳逸结合，糖水要凉了。”

　　房间的他有点急躁喊道：“知道了。”

　　母亲又将糖水端回厨房加热。

　　他拿着笔在纸上演练着，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如此生气。或许是考试的压力太大了把。他这样安慰着自己

　　推开房门，客厅中依旧亮着一盏暗黄的灯。母亲早已在沙发上睡着了。

　　茶几上摆着那碗糖水，依旧温热。

　　肆

　　时间残忍地把过去的画面和情绪推到一个很远的地方。当发现时间是贼时，他早已偷走了你的全部。

　　他长大、高考、读研、工作。

　　“回来啦——”母亲有点无力地靠着门，望着我。身子比以前消瘦了，黑发也不如以前的多了。他有些怯然了，他现在才发现母亲真的老了。

　　“嗯，公司放假，就来看看你。”他扶着母亲进房。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母亲脸上洋溢着喜悦。

　　他只觉得喉咙有点哽咽，如水银那样压着。

　　伍

　　物是人非，母亲走得很静。

　　母亲的生命一点点逝去，他是在几天后听到邻居的消息才匆匆赶回家。

　　院子里，唯有他在痛斥自己。没有人会再他面前念叨，没有人会再牵着他的手在院子散步。

　　寒风中夹着萧条和荒凉，冷的刺骨。

　　所以说，就是这样。当我们忍不住哭泣的时候，你就很会很会说话。告诉我很多道理，教会我很多事情。

　　问你为什么。你说为了我，为了我们与日渐老去的父母，请珍惜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