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年的记忆

记得儿时，在电闪雷鸣的一个夜晚，风吼如鬼哭，雨如瓢泼。睡在蔴布蚊帐内的我，被吓得用被单蒙头。那闪电，那一丛丛晃动的黑影，真象大人摆的鬼龙门阵，那风吹进小石洞里发出的凄惨的声音，真似如哭如诉，非常阴森恐怖。

那种惊恐，那种浑身的颤抖，那裹紧的被单被汗水打湿。那闭着不敢睁开的眼睛，那一个接一个的鬼故事，不断在脑海中出现，一个一个的恶鬼全都跳出来张牙舞爪。

“啊”一声很惨的叫声，那八爪的恶鬼一爪就爪到心脏似的。“我肚子好痛哟”，第一意识就是叫醒隔壁睡觉的妈妈。“娃儿，咋过啰？”隔壁的妈妈传来问声。“我肚子好痛哟”。

隔着一层笆笆壁，我听见那擦火柴的声音，由于天气潮湿，擦了好多根火柴都沒有擦燃。后来就听见妈妈走动的声音，摸黒跨出过道门，然后我瞇开眼看见闪电中妈妈的身影。

妈妈很快就摸到床前，“娃儿，咋过啦。”我轻轻把汗水打湿的被单挪开，“我肚子痛”。我借着闪电看见妈妈从腋窝处又取出火柴，用她灵巧的手又一擦，火柴擦燃了，她把箱背上的煤油灯点燃。

妈妈又转过身走出房门，在笆笆壁的缝缝里，掏出一坨平时梳头掉下的头发揉成一个坨坨。然后又伸手在壁头上取下一只装菜油的高温瓶，把菜油倾出一点倒在那乱头发上。妈妈走过来就用那坨乱头发在我的小肚皮上搓圈，就是当时农村缺医少药用来给娃儿治肚痛的常用小偏方。

妈妈的嘴里总是念着象巫婆念口诀一样的咒语，又好象说死了的爷爷奶奶的什么来着。那念出的声音总感觉有一股阴风惨惨的，在伴随着那亮油壶儿的小火苗，真是好吓人。妈妈温暖的手在小肚子上揉着真的好舒服哟，有了妈妈这样一搓一揉，那鬼就从心中跑了，什么时候睡着了都不知道。　　

这一段儿时的趣事，长大了妈妈还经常拿来趣笑。如今再想起倍感甜蜜怀念，妈妈已走远了，又到清明时节，儿又在你坟头，还想着你为儿揉肚的场景。只是那是幼年的故事，只会讲给成年的女儿听了。　　

2010.3.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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