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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砂痣

发布于:2015-02-09 06:58  ┊ 阅读  ┊  人参与  ┊ 文 / 燊燊

  你是我胸口的朱砂痣,永生不变。——引子

  熟悉的青玄色铁门微微敞开,门口杵住母亲和暖笑意的特色招牌。随即,一叠叠弯弯曲曲的浅淡草药味儿招摇着舞进鼻翼,迷迷蒙蒙的苦涩。只觉得眼前的景色藴上热乎乎的家的烙印,恰到好处的暖意只装作漫不经心的娇俏模样,踮着脚尖在青白色的瓷砖和橘褐色的房门拼接的小屋子里猫似的行走。

  母亲顺手接过我手中的大袋小袋,笑着打量了我一圈,“好像胖了些。”我龇着牙回嘴,“才没有呢,衣服穿厚了。”然后看她一脸嫌弃,瞥了眼躺在地上的巨型行李箱,轻声碎碎念:“你这孩子,都让你不要带那么多东西回来,每次都和搬家似的,背来背去你也不嫌重。”

  ……

  离家久了,慢慢的,好像就没有那么怀念家里的感觉。不是不温馨,不是不依恋,而是告诉自己慢慢也是要习惯。习惯将来的每一次离家都会有很长一段的不相见;习惯数不懂大厅里茏笼郁郁的绿枝条掉了几次叶子、有了几回成长;习惯每每回家来新了的一堵墙,移了位的沙发;也习惯千山万水之外电话里的碎碎念,手机里传来的温婉昵语间轻轻念想……我开始慢慢去回忆去思考,过去的这些年我的成长伴随着母亲的付出,我的不省心和她的过度包容,好些东西在我的成长年轮的不经意、不在乎间踯躅跳跃着离开,而更多时候我仅仅装作自己是个不懂事的孩子。母亲就像富庶的甘蔗林亦或是清恬的深井水,任你汲取所需的甜分和水的滋养,从不抱怨一句,只是笑看你折下节节黛色甘蔗,也听惯水桶相撞间咕噜作响。

  头窝里不知何时生出的几许白发,染了一次也只是一次。还总是有可怕的流年再探出张牙舞爪的触角,给人强烈的视觉冲击感,让我莫名的错觉——仿佛你的青春年华早已被偷走。而你却毫不在意,只是用手中的梳子轻轻理顺,装作本来就该有的样子。年纪小的时候我总是哭闹、生病,你不得不无时不刻的带着我,照看着我;中学的时候,我叛逆娇气总爱呛你声,对你也不甚温柔;长大以后你还要忍受我的文艺腔,对你叽叽喳喳,不得安生。可是有一天,你参加朋友孩子的婚礼,看见美丽的新娘,你回来却告诉我,“她的妈妈该是有多舍不得”。我的心一下一下的抽着,突然明白时光的催促,璀璨了岁月,也淬取了一点一滴爱的深情。

  听说,朱砂痣是长在胸口的位置上。那里生生不息流淌而过的是新鲜血液,脉搏的跳动将给它最灼眼的鲜红。我开始明白了,对孩子的爱都是作为母亲的一往情深,她的一辈子就是、也只是在做一位母亲,她所做的所有的一切或许都是为了扮演好母亲的角色。

  想起有一个午后,我百无聊奈地坐在阳台上吹风,妈妈在饰弄她的植物。

  我说:“妈,你还有几年退休?”

  “七八年,问这干吗?”

  “这么刚好,那你退休后就可以给我带孩子。”

  “嗯,好。”

  “今天这么爽快?”

  “以后我就买很多小竹鞭,要是不乖的话,外婆就打屁股。然后外婆还要每天教他们做操,强身健体。嗯,你数学不好,我还要教他们做数学题。”

  “妈,你以后可以打发他洗碗,做家务。”

  “我还怕他把碗打碎,都像你一样笨手笨脚。”

  ……

  

责任编辑:池墨 作者文集 作者声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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