损人不利已（赴约）

编辑点评：一场同学聚会，反映出社会众生相。

“五一”黄金周期间，同学会“秘书长”黄澄同学说邻市一些同学将要来访。师专毕业二十年，这还是我们全班同学的第一次聚会，真是应了歌中唱的那样——“再过二十年，我们再相会”。在市人民银行工作的老黄的积极联络下，师专的二十位同班同学要在“五四”这一天到西海市“白鹿”宾馆聚一聚。
    时间说到就到，五四青年节这一天终于到了。为啥把时间定在这一天，我不得而知。都是中年半载的人啦！可能是有人想重温旧日美好时光吧。
    那天中午，人陆续到齐，有骑摩托车的工薪一族，也有坐公家车的官们，亦有开“宝马”，带着“小蜜”来的。谁呀，还不是我班那个“大屁股”梁田。这小子，原也当了个一官半职，可嫌薪水不够花，下海多年，后注册了一家公司，年年能捞个百把来万呢！连几个当了不小官儿的同学亦是眼馋，何况我等。
    作为同学，在这儿可就是平起平坐！不过入席之后，大伙儿照例儿相互恭维或“讥讽”一番。梁田这小子嘴巴最无遮拦，一上桌就胡扯开了。老实说，二十几人，只他一个带“小蜜”，当然他“最有发言权”啰。因教书先生居多，加之自己的出身，他先把我等近十人作为第一个享受溢美之词的对象，什么“太阳底下最光辉的事业”、“人类灵魂的工程师” 等等，反正也不涉及晋级、提干，夸人是不需要顾忌的，尽可调动上下嘴唇皮子，将肚中所有的词汇如豆子般倒出，说者听者只图一乐。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下面几位也在互相吹开了。“现在各种腐败现象众多，中央大力推行反腐倡廉，‘大猫’在县检察院反贪局工作，可真是责任重大贡献也大呀！”
    “哪能比得上您‘二郎神’，法官可是正义与公平的象征啊！”
    “哪里哪里，照章办事而已，法律面前，人人平等。”
    “法制再完善，如果执行者素质差，也难以起到作用，大家说是不是这个理儿？”身任派出所长的王利大敲边鼓。
    “我来说句心里话，要说最危险、贡献最大，还得算人家公安，能成为这个行业里的佼佼者，哪一个不是浑身是胆、智勇双全的？”
    “不敢当，不敢当，真说责任重大、任劳任怨的，还是你们在计生委工作的。计划生育是中国基本国策，真正说得上是功在当今、利在千秋啊！可老百姓大多受传统观念‘多子多福’的影响，有不少人对着干，你们不少费心、不少犯难啊！”
    “实际上说穿了，咱们都没有‘大屁股’经商舒坦，一年赚的钱我们一生也赚不到，还轻松快活，，哪像咱们按班就点儿的？”
    “啥也别说了，理解万岁。来！为我们再次欢聚一堂干一杯！”秘书长用他的‘特权’打断了这种无聊的互吹。真想不到，当年一个个笨嘴拙舌的家伙，现在变得一个个套话连篇。
    大约两个小时吧，眼珠子一红，酒劲上来了，谈话开始变味儿。“大屁股”梁田开始发真功夫了。
    他面对“二郎神”不无揶揄道：“当年你小子瘦得如山猴似的，几年不见，吃得脑满肠肥，人家说‘大盖帽，两头翘，吃了原告吃被告。被告原告都吃穷，官司不知输和赢。赢了也得接着吃，要不光判不执行。’你老婆也换了，房子也换了，不知道吃穷了多少人？哈哈！”
    看见王利得意的样子，梁田咧开大嘴又将炸弹扔向了他：“法官法官，比不上公安。不是也有顺口溜说‘过去的土匪在深山，现在的土匪在公安。只要公安不捣乱，社会治安好一半’吗？”
   哈哈，听着这些，高云乐了。可唾沫星子又飞向了他：“你高计生乐什么？你觉得你就干净？‘该流不流，抓猪牵牛；该扎不扎，房倒屋塌。舍得塞钱，生俩生仨。’这是说谁啊？”
    梁田损人的本领一点也不比他赚钱的本事差。
   “我从教二十年了，我从来没有听过这么‘精彩的课’。今天我算开眼了。”身为校长的刘海不胜感慨。
    “再来几瓶好酒，今天的帐都记在我名下，还有更精彩的呢！我是商人，你是教师，我们就来个对照吧！这年头，教师一心向钱，手里有什么，你就卖什么，越看越像商人；商人附庸风雅，脸上眼镜身后书架，越看越像教师。你能分得清，谁是教师，谁是商人吗？”
    刘海无语，我亦无语。　　

作者：邱小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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