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们的身边长一种植物,平凡到我们几乎都不认识,大部分的人都不会知道它还有一个好听的名字。它的名字叫苍耳,而我认识它,因为它是爷爷珍贵的物品,像生命一样重要的东西,所以给我讲了苍耳的故事。
那是个慌乱的年代,整个中国被战火围绕着,湛蓝的天空也韵上灰色的气息,花朵不在艳丽,人们的脸上不再是幸福的笑容,人们生活在恐慌的世界里。那也是一个不知名的村子,那里也生活着一群纯朴的村民,虽然,村子里时常要遭到炸弹的炮击,但是,生活还是在继续。那里有一个叫做婉的姑娘,也是村里最奇怪的姑娘,在全村人的眼里,姑娘家都是喜欢美丽的花朵的,只有她喜欢一种叫苍耳的野草,在山上采了许多回来种在院子里,每天都养护着,浇浇水、松松土,脸上总是笑。
那一天,村里来了许多的士兵,他们申明是好兵,是保护人民的好士兵。团长骑着一匹带些疲惫的白马,白色的毛发因为战火的轰击,染上灰色的斑点,但是却没有影响团长的英姿。骑着白马,指挥着部队的停歇;警卫员牵着白马在一旁,团长细心地跟村长解释他们的来意,他姓罗,因为要转移战地,必须经过村子,同时调养军队的战斗力。军队的进村即引起村民的恐慌,又让他们感到好奇,这是他们第一次看到军队。平时只看到不是那家的房子被轰炸,就是山上的受惊吓的牛羊四处跑,最后找不到了,村里哪里看到其他外乡人呀,外边打仗的消息还是村里远嫁到他村姑娘回娘家的时候才知道的。军队进村的时候每家的门都是只留一条缝,露出六七八只眼睛。后来,村长跟大家说明了原因,本性热情的村民很快接受那只外来的士兵,受伤的士兵得到了村里老土医的治疗。村民们见识什么是枪、见到那些让他们房子倒塌的炸弹、还有村子外边的情况,村子里的青年纷纷有了参军的意愿,每天站在军队的驻扎点观望士兵的操练,罗团长看出了他们的心思,跟他们开了一个交流会,向他们讲述了战争的艰苦、残酷,战士的使命,自从那个会开完后,每一天来的人变少了。
一天,罗团长的白马,因为缰绳的松懈偷偷地跑出去,到了中午,警卫员来喂食才发现。原来,那只白马竟然跑到婉的家里,它看到婉专心的照护那些野草,好奇地走到院子里去,眼睛一直盯着那些野草。婉看到突然有黑影盖过她的苍耳,以为是梅姐姐来了,很高兴地笑着站起来转身说道,梅姐姐你来了。可是,看到的是一匹白马,而不是梅姐姐,心里有一点惊吓,令她好奇的是,那只白马一直静静地盯着她,最后,定睛在婉那里,眼睛里闪着泪光。婉想都不想的向前走近,手轻轻地抚摸着白马的头,此时,婉只觉得白马很伤心,她只想安慰它,而白马渐渐地把头贴近婉的脸。婉牵着白马到了山上,山上的草长得很茂盛,白马吃的井井有味,但是,看到苍耳,它都会定睛在那里好久,眼睛都不动,给婉一种很伤感的情感,难道这匹马是有故事的吗?婉和白马在山上待到傍晚才下山。
一天下来,婉一直跟着白马讲话,可能是婉这几年来说的最多的话了,天渐渐地变黑了,缓缓地走到婉家时,就看到了有两个人影在家门口徘徊,原来是警卫员和一个带着焦急神情的军人,越来越清晰的马蹄声让两人都镇定下来。“团长,你看是苍耳!”警卫员的声音中带着一些激动,这时的焦急的团长镇定下来了。婉终于知道白马是那位团长的,也知道了这匹白马叫做苍耳,跟她喜欢的植物苍耳同名,婉依依不舍的把白马牵到了团长的手里。而接下来的几天里,那匹叫做苍耳的白马总是跑到婉那里,在院子里静静地看着婉种的的那些苍耳。警卫员把这个情况告诉罗团长,于是团长找来村长商量让来照养苍耳。起先,婉不愿意来,后来,婉每天来到驻扎地把苍耳牵到山上,眼睛一直对着什么偷偷地看,也一直好奇着,这匹马为什么叫苍耳。而这个原因在那个温暖的下午,得到了答案。那天罗团长让士兵们暂停操练休息,而他想到那个每天牵着苍耳出去的姑娘,到底有什么奇怪的能力能让他的苍耳变得那么精神,于是,就到山上找婉和苍耳。
到山上,远远就看到婉拿着镰刀割着茂盛的野草,一来一回的拿到苍耳的面前,而苍耳也滋滋有味的吃着。“婉姑娘,婉姑娘,婉姑娘”,婉听到声音后,回头看到就是罗团长,脸不知不觉就红了。婉一直害羞的跟着团长说话,团长的幽默说话的方式让婉的笑意不断。婉问了团长,为什么这匹马叫做苍耳。团长说,苍耳,是他父亲给它取的名字,因为,它出生时,周围就长着这种叫做苍耳的东西。苍耳也是跟着团长一起长大的,后来苍耳的母亲死去了,苍耳变得忧郁起来,除非是战场上,它是那样勇猛的冲锋,而在平常,它就变得很忧郁。“团长,你不是一直想知道,苍耳为什么那么喜欢跑到我家吗?因为,我家的院子里就种着苍耳,现在我终于知道为什么它会一直盯着苍耳看了,苍耳,这种植物,对它来说,就是思念娘亲。这样的日子,是安宁的;这种情景,是温馨的。婉,在院子里,看着已经快成长的苍耳,心变得很温暖了,好像在等待着什么。团长,望着夜空那微闪的星星,想起那平凡的悠悠飘扬的苍耳,心中很快乐,但是想到了什么,长长地哀叹不断。
军队已经在这个村子里驻扎了大半个月了,那天早上,团长收到命令部队要进行支援,必须马上动身,团长急忙的跟村民告别,眼睛一直在搜索着什么,却找不到。婉惊讶的得到团长要走的消息,急忙的从家里跑来,可是已经晚了,到时只能看到团长骑着苍耳向前的背影。那天阳光是那么灿烂,军队在村民的不舍中渐渐走远直到消失,婉觉得好难过,眼泪一直从眼睛里崩溃。伤心地婉只能回到院子里,看着苍耳发呆。婉的的父亲看到后,静静地呆在婉的身边,苍老的手抚上婉的头,对着婉说,孩子,不要忘了你妈说过的话,爹,可以活着很久的,你放心,我还有你哥可以依靠呀。那是一个不平静的夜,婉抱着爹哭了,爹也一边拍着婉的背,一边眼泪也止不住。
团长的部队去支援,没有想到敌人的消息更灵通,在半路就损失大半兵力,只能在附近的村子里疗伤,重整队伍。团长在这次袭击中手臂受了伤,头脑中都是那些死去的兄弟,心中很懊恼,突然却听到苍耳,兴奋地叫,心中很好奇,苍耳受的伤比他还严重,出了什么事。所以,赶紧出去看发生了什么。一个头发乱糟糟的,头发上还挂着那种苍耳的植物,脸上即带着疲惫又带着兴奋地表情的姑娘,那就是婉。婉一直笑着看团长,而团长也不敢相信这是婉姑娘。而这次团长用幽默的方式对待婉,变了脸色,对着婉说,胡闹,赶紧回家去,你爹在等你呢!婉一直看着团长的训话,慢慢的摊开手,手中拿着青黄的苍耳,静静地走到团长身边。“你看,我妈说,苍耳这种东西生来就是为了等待一个人,一个可以带走她的人,她弯弯的毛刺是她坚强等待的心,待到那个人来时,结束自己生命,弯弯的毛刺化作自己温柔的情,粘附在那个人的身上。现在,我也把我爹抛下了,因为我等到了那个人。”婉缓缓地说着,而团长心不再平静,对着婉说道:“我不能辜负你,你的情我今生不能还,我是军人,随时要面临着生死,而且我已经有家人了,我有四个妻子,那都是我年轻时我爹给我娶的,我不想对你不公平。”婉很平静的说:“我不在乎,苍耳本来就是平凡的植物,她的情是默默地,她要的关注很小,因为,她已经等到那个人了。”婉的话说完了,两人一直在安静的空间里沉默,团长伸手轻轻地把挂在婉头上的苍耳摘下,对着婉说,原来苍耳是为了这个理由而生的,那么,这辈子,你就做我的苍耳吧!把婉头上那些苍耳放到婉的手中,婉点点头,心中默默地说,自从看到你的第一面起,我就认出了你,你就是我在等待的那个人。
后来,婉一直跟着团长,然而在一次战役中,婉和团长失散了,这一次的失散就是一辈子的分离。落难的婉流落到一叫山圩的村里,在那里,婉有了新的希望。战火交锋的年代,人们的心都同情弱者的,在那里,一个男孩健康的长大。婉嫁给了一个老实的庄稼汉,生活一直平静,但一直困扰着男孩的是母亲一直种着跟他名字一样,叫做苍耳的野草;一直讨厌别家的小孩说他是野草,是没爹的孩子;也怀疑自己为什么不跟爹和妹妹一样姓雷。当男孩问这些问题是,婉只是流着泪,对着一个旧的匣子发呆。这个问题一直到男孩变成丈夫,变成父亲,婉变成了奶奶。那天,村里来了一个老军人,村民的好奇的心不减,休息一下子就传遍了村子,婉听到消息后,心中多了一份期盼,也多了一份恐慌。老军人就是来找婉的,当老军人打开院子的门时,婉期盼着心中所想的会出现,但是,却不是她所想的那个人。原来老军人就是当年的警卫员,两个经历沧桑的人,心中的情感无法平静,突然,老军人向婉下跪,哽咽的说道:“嫂子,我没有保护好团长呀!”内心平静好久好久的痛一下子涌入婉的心中,婉痛声的哭泣,把她这一生的痛都宣泄。等到婉心平静了,婉把男孩的身世告诉了他,此时,此时男孩就像一个小孩子,抱着已经苍老的母亲,心中的波澜无法平静。后来,老军人带着婉和她的孩子去到了团长的墓地,老军人问婉,要不要让男孩,认祖归宗。婉坚定地拒绝了,她说,这个孩子就是她的苍耳,而她是团长的苍耳。婉只要男孩在父亲的墓旁种上一棵苍耳,说是这样就是尽孝了。
男孩在墓旁看着一脸安宁的母亲,觉得苍耳,是不简单的东西,可以让母亲这辈子甘心做一株苍耳,想起母亲唱的歌谣“蓝蓝的天空,白白的云朵,天空云朵的苍耳呀!弯弯的毛刺,平静的心呀!平平凡凡的情,一辈子一辈子的等。风的冷冽,苍耳心不变;雨的残酷,苍耳依然等。山上羊宝宝,白又白,路过苍耳旁,苍耳爬上身,羊宝宝问,苍耳呀,你要去哪里?苍耳说,带我去那个人的身边。”
故事就到这里结束,讲就是爷爷的母亲的故事,思绪不禁回到了那个年代,关于一段苍耳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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