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家乡,在苏北的大沂河畔,那里有我的父老乡亲,有哺育我生长的河水、土地,有我难以忘记的麦田与荠菜。
每年三月,初春时节,光照充足,气候温暖。“冬眠”一个冬季的麦苗开始苏醒过来,抽芽、拔节生长。与麦苗同时生长起来的还有那些杂草。
以前,在苏北农村,农户家养猪是常事。在平常,各家的孩子割猪菜,就成了一项基本的劳动。在我的印象中,割猪菜是让我无比快乐的事情。每次割猪菜,总要约上小伙伴一起,边割猪菜边说笑,在大自然中好不快活。我们背着小篓割猪菜的同时,通常会带一个大的塑料袋。我们割完一篓的猪菜时,也收获了一塑料袋的荠菜。
荠菜长在麦间田头,紧贴着地面,叶铺开来生长,大的荠菜会有巴掌大。
其实,这荠菜就是一种野菜,但由于这种野菜并没有“野性”,反而口味、口感特好,深受父老乡亲的喜爱。我们在割猪菜的同时,能带回一篮子荠菜,常会得到父母的表扬与鼓励。
割回来的荠菜,洗净以后,通常有两种吃法,一是用开水烫一下,用刀切碎,加点油盐等佐料,做个冷菜。如果把炒熟的花生米切碎了,撒些在荠菜上,那香味,非叫你流下口水不可。还有一种吃法,就是把荠菜切碎,与馓子放在一起做馅子包饺子吃。如果谁家的条件可以,再买回斤把猪肉,与荠菜一起做馅,包一顿荠菜饺子,那可是一顿难得的美食啊。
记忆中,每次吃荠菜饺子的时候,总是吃得肚子鼓鼓的。吃过荠菜饺子,拿着镰刀,背着小娄,又高兴地去割猪菜了。
后来生活条件好了,农村养猪的人家少了,即使还有养猪的人家,也不需要孩子去割猪菜,而是买一些现成的饲料来喂。但在农村,每到阳春三月,还会有不少的孩子,背着小篓子,专门到麦田间挑荠菜回家包饺子吃。看着三五成群的孩子在麦田间挑荠菜,小时候的回忆就一下子就涌上来,充满了我的心头。
如今,三月过后,在麦田间很少再看到有割猪菜的孩子。由于现在施用的农药,麦田的各种杂草在萌牙状态就被消灭了,荠菜也难逃被消灭的命运。有一回在超市,看到了荠菜,价格不菲,买一点回来包饺子吃,无论如何找不到家乡的荠菜味。每次回老家,偶尔还会看到有人在割猪菜,但不是在麦里里,而是在路旁、沟旁,所割的猪菜也只是喂喂家里的鹅、鸭等家禽。割猪菜的人也不是孩子,而是老人了。
即便如此,每次回老家,回到我那可爱的家乡,我总要眺望那一望无垠的麦田,那绿油油的麦田,给我一种生机与力量。透过那麦田,我能闻到家乡那清新的泥土气息和荠菜的味道,我还仿佛看到了我和一群小伙伴在一起挑荠菜,叽叽喳喳的,好不热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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