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侃侃八卦

发布于:2015-09-08 21:01  ┊ 阅读  ┊  人参与  ┊ 文 / 董善芹
  九月,收获的季节!早晚还有点微凉!先长出来的树叶,开始微黄!
 
  小店的门口,嘎吱一声,停辆车。两边车门同时打开,下来一男一女两个人。男人高大,一眼看不过来,关键那脖子上的项链,金光闪闪的刺眼,不认识先不看。女人我熟悉,我同学的老婆,百般柔情,千般恩爱的女人。她依然穿着裙子。在我的印象里,夏天薄裙,冬天长裙,春秋迷你裙,配上黑丝袜,裙子好象成了她的专利!也难怪,有一次在澡堂看见真相,有了答案:她的腿特别丑!有点稍稍外八字!从膝盖往里弯,特别是腿肚,突然间鼓一块,细细的脚脖子,让我想起了鲁迅笔下,那细脚伶仃的圆规。要说,这个女人真会打扮,她巧妙的用裙子取长补短……
 
  “哎哟……稀客稀客,赶快屋里请,屋里请。哪阵风把你吹来喽,有一两年没见你了,你依然这么漂亮潇洒,一点没看老!”我虚情假意的客套一番。人有很多面,我与她接触就是这种频率,因为了解她:喜欢被吹捧,喜欢被人夸。我若不主动夸,就得听她一大堆费话,说什么最近找到一家最高档的美容院了,在哪里又买到最漂亮的内衣了……所以我索性先夸,奢望她能谦虚一点。
 
  果然落坐之后,她有所收敛,反倒说了一句让我很感动的话:她仔细端祥着我的脸,幽幽地说:“你变得比以前漂亮了!”那语气里有些不甘!高大的男人超宽,坐在那里有点不自然,他顺着柜台的两个凳子,这边挪到那边,好像是看货的行家。我看他一眼,继续听这边演讲:“你知道吗?那谁谁离婚了。她老公现在找了个姑娘,没结过婚的,听说马上要结婚了,那女的都怀孕了……”我微笑看着她,不停的嗯嗯,哦哦,啊啊……
 
  她欠了欠身子,伸手拍了那个男人一下,话题一跳跃:“听见没,下回要买这类东西,一定要来这里捧场啊!”男人半回头,答应一下,继续研究那些他看不懂的东西。女人正了正身子,小嘴一抿,略带娇气又说:“你猜我今天来干嘛?我请你喝喜酒来了!”她自问自答,我就清楚她无事不登三宝殿!单单请客,哪里须要亲自上门。一张请贴,或者一个电话,人就算不到,礼到就行。我见过喜宴上一个人,最多代出了十份礼。弄得他拎不过来礼品,一来气对酒桌上的人说:谁要谁拿,我还能再挨家给他们送礼啊!
 
  她道明来意,我谦虚地说:“喜酒哪里用你亲自来请呀,打个电话就行了。放心,到时候我一定准时到场。”她用手会意地拉拉我,嘴和眼睛往那男人身上一挪,甜滋滋地问:“怎么样?”表情太神秘。我悄悄地在她面前竖起了大拇指,我豁然开朗,这才是她来的真正目的。
 
  她潇洒地站起,拍了拍男人的肩,果断地说:“走了,下次一定要带你的朋友来这里买东西哦!来了叫董姐,看我面子,不会算你贵的!”我忙说:“那是那是!看着他俩一前一后地走出去,我起身相送的瞬间,有点晕眩。
 
  目送着小车潇洒离去,我收回僵硬的微笑,缓缓神,对着镜子揉揉脸,算是给自己一个交待。
 
  三天后的清晨,我被蛐蛐叫醒,朦胧中听见清晰的蛐蛐声,也许在昨天的入夜时分,某只蛐蛐迷路了,也或许是夜归太晚,媳妇没让进门,它只得流落在外,却惊扰了我的清梦。习惯地摸过手机,开机看看时间,四点整,还早,再眯一会儿:“叮咚咚!”日常安排提示音,随着初始化的结束,响起来了!我一楞,今日是什么日子?点开一看,一场宴席,一场可以身临其境地面对奇葩的宴席!不知为何,心稍稍一紧,有点晕眩。
 
  困意算是没有了,起身,凡人俗事一连串。当七点半早饭结束以后,小憩时,就打算着晌饭。几点钟坐车,几点钟到,穿什么衣裳,背什么包,在脑海里细细想了一遍。
 
  开席的前二十分钟,我到了。远远看见老同学,撸着胳膊,把T恤衫巻到肚脐眼,嘴里叨根香烟。看见我,他稍显慌乱,连忙一只手取下口中的香烟,另一只手把衣服往下拽拽。他伸出手握住我说:“老同学你来了,里边请,里边请!”我轻轻抽出手说:“恭喜恭喜!”
 
  落坐的这间,五个桌堂,老家都这样。喜事时,亲朋好友一聚,吃个饭,随个礼,象征性的领一份喜件作为纪念。有许多平日里不常见的人,这时候能碰见,因为某种渊源,那些想见不想见的人,这时候也可能遇见。我东张西望,怎么就没有我熟悉的脸呢?挑就近的桌子先坐下吧,也许我来的有点早了。
 
  “嗨!老董!”浑厚的女人腔,我听见有人叫我,抬眼一看,一位不太熟悉的熟人,打了个招呼。我坐下继续等,今天应该有许多我熟悉的人。若不是借口回趟娘家,见见那些久违的奇葩,这礼我真的想找人带了。平常不爱热闹,喜欢安静的我,明白自己,人偶尔须要放下姿态,装作什么也不是(本来也什么都不是),来认清自己。
 
  摇摇摆摆地来了一位,她走路喜欢用脚踮,拿前半个脚掌走。挎着个小包,眼看就五十岁的人了。穿着淑女裙,底摆有点短,盖不住腿弯。声音有点贱,这就算奇葩了,遇见一位,总算没白来。她装作温文尔雅,往我身边的椅子上一坐,小肩一晃,抵我一下,声音高八度说:“哟,来了也不对我说一声,叫我开车去带你嘛!”明明是对我说话,眼像却像扫把一样,把桌上所有人都扫视了一圈。认识她的人都象征性的冲她点点头。
 
  这桌上看样没有她感兴趣的人,但是,但是别的桌上好象更没有。她放下包,理了理衣角,安心坐了下来。又拉拉我衣角,示意我凑过去,听她说话,我微微侧过身子,把耳朵交给了她。她低声说:“你看对面那女人,只比我大一岁,我若是像她那样老,干脆死了算了。明年我就像她现在这个样子啊?切!”她嘴一捺,眼一翻,萌到二十,顶多二十八。
 
  别人饮酒,我喝白开水,没有茶。老家没有那么多讲究,每人一碗一盏,一双筷子。靠近门旁的地方有饮水机,一包一次性茶杯,谁要喝水自己倒。她刚才对着我耳朵说的话,可能被对面的女人听到了,瞅她的同时,顺便也望我一下,眼神里,带着敌意。我移开交给她的耳朵,为了避嫌,起身倒水去了!
 
  倒水回来刚坐下,她又虐待了我的耳朵:“那谁谁离婚了,你看她那自以为是的样子,也看不清自己了。你看我,离婚了要低调,这种场合我都不想来……你知道吗,她当初连嫁妆都被男人扔了……你知道吗,请我们来喝酒的,其实俩人早离了,因为孩子,这才装作若无其事的……”唉!对不起了,我的耳朵!
 
  按照老家的规矩,菜上到了丸子或者鸡蛋,就算齐了。曾有人调侃说:这道菜的寓意,叫人吃完了赶紧滚蛋!我埋头这一阵子,吃的也可以。抬头一看,隔壁两桌已经走完,这桌没有人动。我起身想走,别人见我起身,也有想走的势头。我一看时间,总共这顿饭只吃了四五十分钟时间。若是几年前,酒桌上那个吃啊,喝啊,牛啊,还耍拳。如今是办菜容易请客难,谁都不缺这一顿饭。
 
  我和她提着礼品包,一前一后往外走,和主人握别,刚走到门口。一辆车停下,陆陆续续下来五个人。个个都是有故事的奇葩,只可惜他们来迟了,今天没有机会看他们的演技了。一一打了招呼,转身时发现:一位更清纯的老美女,扎着马尾辫,穿着公主裙。脸上的妆,已经让她变得惨不忍睹。走路直接用脚尖一步一步踮,偶尔还用兰花指挑一缕刘海,捋捋之后再放在耳边,声音嗲嗲的……身边的她猫着腰,凑近我说:这位也离婚了!
 
  公交车过来了,我近乎逃,连声说:“再见,再见!”
 
  上车落坐,安稳了不少,好象刚刚经历了一场激战。个个外表光鲜,却让人稀嘘感叹!进城的热潮来了,让脸朝黄土背朝天的农村人,有机会买了房子进了城。城市的灯红酒绿,让许多人一时间迷失了自己。男人找了小三,女人养了小白脸,妻离子散。忽然之间,都以为自己活明白了,好象都在畅谈:人生不过三万天,自在一天赚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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